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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chapter.2

    我妈妈常常眼眸放光地唠叨。

    在我高一前,我妈妈带凶神恶煞的眼眸,她总是批评我,“恩兮,你就不能上进点?天天上网,学习呢学习呢?你看看姜彦乔,哈佛法学院啊。我是不指望你哈佛了,你要是能上线,我就烧香拜佛。”

    从小到大,我妈妈嘴里永远离不开她好姐妹的儿子姜彦乔的信息,尤其喜欢拿我和他比较。比如我体态丰腴,爱挑食,爱看偶像剧,不喜欢做作业。我妈妈就会窜出来,讲述当年姜彦乔的某某事迹,他以前是篮球队队长,代表学校参加市里比赛,体型有模有样;一天三餐饭,有什么吃什么,从不挑食;多余时间不看电视消遣,而是参加各种培训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的家庭作业永远是在学校就做好了,从不拖沓。我当时听了,我很好奇这样的男生到底长什么模样?会不会是长满青春痘戴着能遮住半边脸的书呆子?不要怪我第一时间想到是容貌,我确实是以貌取人的人。于是我就脱口而出,“你要是能把他请过来给我辅导,我考个名牌大学给你看看。”我妈这人经不起诱惑,此话一出当即见效,我妈妈下一秒就给我未来婆婆打电话,一拍即合,只要一到暑假,姜彦乔回国,什么都好商量。我当时真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这大话说的真是不怕闪了舌头。

    也就是那年暑假见着了,我便对姜彦乔一见钟情。那俊俏的模样,就像一把火,把我小心肝儿搅和的热血沸腾。我敢打赌,我这不是花痴,我那叫做少女情窦。

    第一次见到姜彦乔,五月中旬,还未立夏,却骄阳似火。

    那天,我正盘腿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旁上网,头上夹着超大型粉色蝴蝶结,戴着我那三百多度近视的粉框眼镜,再穿着流氓兔粉色系睡衣,便是我那拖鞋,也是hellokitty图案,整个小粉球。我在毫无准备下,家里门铃响了。那天下午两点多,家里只有我一人,爸爸上班,妈妈刚出去说是去买糕点稍后回来,我寻思是我妈妈,便不加修饰以极其败笔的粉色卖萌装与姜彦乔第一次见面。

    当我开门的刹那,明显见他后退几步,神情叵测地将我凝望。他略有不自在地说:“你好,我是姜彦乔。”

    他身材高大匀称,标准模特倒三角体型。他穿着一件松垮的白色长衫,袖口捋至手腕之上。单色黑牛仔裤,配上我不认识牌子的白色球鞋。我满心以为的戴遮住半边脸的眼镜,换来的是只有那深邃又深刻的漆黑双眸。以为的布满青春痘展现给我竟是白皙光滑的皮肤。

    一切的幻想瞬间全部幻灭取而代之的是我那干涸的少女心突然萌发出一颗芽,不断释放爱的能量,情窦了。些许是能量释放过猛,我竟浑身哆嗦起来,双腿发软,声音发颤,表情僵硬,“我去叫我妈。”

    完全忘记我妈在外头的我,直往屋里喊妈,嚎啕不到两嗓子,从外头回来的妈,直接往我后脑勺拍了一下,“脑残啊!不是跟你说我在外头吗?”

    站在门口的姜彦乔,却又将我凝望了,比刚才看我时,那眼眸闪了许多。可我没比刚才出息很多,依旧窝囊地不敢去看他,而是跑到厨房端茶倒水。

    我妈和姜彦乔似乎有过接触,两人居然还聊起来。我什么也记不得了,独独记得姜彦乔一段话,“恩兮与我想象相差很大,很文静可爱的女生,我很喜欢。”

    然后我妈补充一句,“听你妈说,你喜欢温柔如水,柔软无骨、单纯干净的纤细女孩,我家那死丫头,哪是那样子?”

    “不会啊,恩兮除了体型不纤细,也算是温柔又文静。”此时,他又把目光移向我,可不知为何,我总有种被人扒光衣服看光光的错觉。

    姜彦乔在那个暑假里只教了我四十二天,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尤其是我那狗爬的英语,整个把我逼上了绝路,其中有十天里,交谈必须用英语,实在不会说用写的,写不出英语,再能接受汉字。十天里,我几乎就没说过话,成了名副其实的文静!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表白,是偷偷的,在那年暑假英语交谈的最后一天,我在他借给我的英语词典里找到I、love、you三个英文单词,用水彩笔划上几笔做记号,然后还给他。我满心欢期待他能给我什么答复,未料后来的几天里,一如平静。

    我憋不住,问了问他,“字典你检查一下,是不是完璧归赵了,看看有没有缺页什么的。”

    他却笑颜如花,“没事,我现在几乎不查新概念英汉字典了。”

    当时我就泪如雨下。年少的我,告白无疾而终,心里留下抹不去的伤痛,从而再也不敢做这类子的事情了。我记得这么失败的告白只告诉过廖琳,当然,男主角换成了其他人,廖琳直接给我两个字,“恩兮。”

    她在深情的呼唤我,但她的寓意,我懂了!

    ……

    我的大学,是一所相当有名的传媒大学,培养出各种大牌明星或者记者。当初我向我妈保证,考一所名牌大学,经过爱的力量,很完美的考上了,至今我妈都很感谢姜彦乔的默默付出。我很想问,他付出了啥?

    我是学新闻专业,立志做一名新闻记者人物。不过自从和姜彦乔结婚以后,我的未来婆婆似乎有意向让我放弃这门学业。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势必会去华娱集团做记者,可我又是作为华娱集团继承人的太太,这样似乎不大妥当。我很纠结,虽然姜彦乔并没有打算继承华娱集团。他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但我不信他。从他千挑万选找人结婚,结果选了我以后,我就不信他。

    我喜欢学着韩国人一样,偶尔叫他大叔。不是我崇洋媚外,是我觉得这个称呼对于我和他而言,配得很。我身份证上的年龄比我实际年龄大半年,主要是我年末生,我妈想让我早点读书,但是A市大大小小学校有规定,即使到了八岁,也只能上半年生的孩子能读一年级。这些在我还没上户口前,我妈都打听清楚了,为了急于打发我这个专门在家捣乱的灾星,大笔一挥,活生生给我提前半年出生。这早产也不带这么早产的!即使我提前半年出生,我今年也才刚二十岁,可姜彦乔今年已经27岁了。我不嫌他老,真的,一点也不嫌弃。我觉得他即有成熟男人的稳重,又有少男的清隽,把手抚摸到他的胸口,光洁又有安全感……

    我如痴如幻地想象着那动人的新婚之夜,蓦然被一阵冷光投射而来吓醒了。此时阳光普照,照进房内通亮,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正在系扣子,语气相当鄙视我,“做什么梦?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赶紧想擦口水,却发现哪里有所谓的口水。

    他扑哧笑了起来,忽而坐到我身侧,俯身在我耳边说,“你刚才肯定做春梦了,笑的那么淫|荡。”

    我脸一阵臊红,别把春梦不当真情啊!我是多么怀念姜彦乔——的身体。我羞愧难挡,别着脸把头埋进枕头里,却又偷偷把脸撇过去看他,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他的嘴唇。都红肿成这样了,他要是照镜子发现了,那还得了……

    昨天晚上,原本激情四射的夜晚,我以为我将要迎来第二春,未料,由于我过度激动,我一门牙咬下去,把他下嘴唇直接咬出血了。他蓦然惊醒,迷茫地看着我,见我一嘴的口水,“你也做梦吃大餐了?”

    我当即无语问苍天。

    如今,当他收拾好,准备去浴室之时,我由于做贼心虚,掀起被子,尾随其后。我偷偷靠在门外,打开一个小缝看他的反应。

    他只是用他指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嘴唇,就跟没事一样继续刷牙洗脸,似乎不怎么在意。

    我顿时宽心,还好没怀疑到我这个色心病狂的女人身上。我踮脚缩回被窝,睡到姜彦乔的枕头上,狠狠吸口气,内心狂躁。他的味道真好闻,还好是我男人了。

    “还不起来?”姜彦乔直接把我被子掀开,“温柔贤惠的老婆比老公起的还晚?”

    我本想按照寝室起床习惯,来个鲤鱼跳龙门。但碍于此时我的温尔静婉的淑女,她只能优雅地坐起来,朝姜彦乔腼腆一笑,随便搪塞一个借口,“我今天不大舒服。”

    姜彦乔皱了下眉头,坐在我身边,用手敷上我的额头,探了探,“没有发烧。”

    我刚刚发完了……骚。我挽着姜彦乔的手臂,讨好地说:“彦乔,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关于那天我的情不自禁,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觉得我装的很苦逼,很辛苦。我多么想一掌拍过去,告诉他,我当初就是色胆包天了,不仅想搞激吻门,还想搞车震门!来个威震四方。

    “对于你的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忽然用他冷如冰窖的眸子认真看我,“真是不可思议的完美演绎出判死刑的犯人忽然收到无罪释放的那种奔放。”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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