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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chapter.28

    辛夏暖觉得自己很罪恶,斐扬待她如此,她却因她而善嫉,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啊,辜负了斐扬对她的一片情意。辛夏暖一直把头靠在桌子上哭泣,一直在哭,从未停过的哭,似乎要把自己的眼泪流干才肯罢休一样。

    直到门被开的声音响起,辛夏暖才哽咽了下,带着一双通红的眼,泪流满面的脸去看向门口呆若木鸡的陆子昂。陆子昂不经意地看着压在辛夏暖手下的那本信纸本,这本日记他早在出国前就看过了,他静默地站在门口,讪讪地朝辛夏暖一笑,“又哭鼻子了,亲爱的。”

    辛夏暖用手随意的抹了下自己的脸,怨念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一直瞒着我真相,让我胡思乱想?”

    陆子昂的上下嘴唇几乎贴在一起,抿地极其紧,他把手上的钥匙甩在桌上,眼眸闪现出无奈的光芒,“你让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斐扬不是我女朋友,我为来为去只是不想你难过?还是告诉你,斐扬她爱你?还是要我告诉你,我觉得我一点也比不上斐扬,我仗着你爱我,欠缺的去考虑过你的感受,只知道一意孤行,我不告诉你,只是想让一切重来?”

    辛夏暖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子昂凝望着辛夏暖,眼眸似海一般飘渺的让她看不懂,“我一直以为我比斐扬更爱你,可我的所作所为,我知道,不是。”

    辛夏暖走向他,搂着陆子昂的腰,抱住他,“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尤其是对我喜欢的男人而言,要求的更少。”她只是能吃饱睡好就觉得很幸福的简单女人,她不要求轰轰烈烈,只要能牵起自己喜欢的人的手,她就满足了。

    辛夏暖是那么的了解陆子昂,知道他是个如果要做就要做的更好的男人,死认一个目标的男人。可在感情方面,他自觉输给了斐扬,一个那么意外的意外,他不告诉她,只想把曾经愚蠢的自己埋葬起来,以重新的自己去爱她。他对她一直很好,怎么就看不出来,他是喜欢她的?也许,是她太笨了。

    辛夏暖把头埋在陆子昂的怀里,她什么也不想想了,只要她知道,其实,陆子昂和她辛夏暖是一样的,沉重的爱了那么多年。不要因为这个包袱,再错过彼此。

    对于辛夏暖的投怀送抱,陆子昂明显是身子一僵,随后只是静静地抱住她,他低垂着双目,流转千回。他侧着脸,把脸埋在她的发丝里,似有一丝疲惫的搂着她。两人只是那么静静的抱着,感受彼此的温暖,不言不语。

    *******

    除夕之夜,辛夏暖与陆子昂去了陆家吃饭,两家合并,辛母和老辛也在那里,四位家长都在谈论起关于年后辛夏暖和陆子昂的婚事,不过这其中也只有两位母亲在叽里呱啦的讨论,双方的老爸都沉默着应和着。辛夏暖小心谨慎的听着辛母说着请什么人,由于太专心,她都忘记她啃着筷子很久了。

    陆子昂忍不住笑了起来,覆在她耳边说:“亲爱的,筷子能吃吗?”

    辛夏暖这才缓过神,脸红扑扑地睹了他一眼,开始扒饭吃菜,缩头缩脑听着辛母说着婚礼这事。其实她和陆子昂已经在上上个星期领证了,可辛夏暖一直没好意思跟她妈说,怕她妈怪她自作主张,还知情不报。

    于是她只能憋屈的一直藏着这个秘密。就在她闷头扒饭之际,她的手机响了,看下来电显示,居然是失踪好久没联系的曼妮。她会心一笑,接起,“美女,新年快乐。”

    那头一阵沉默。

    “曼妮?”辛夏暖稍有些迟疑,怎么不说话?

    “暖妞……”那头传来曼妮带着鼻音的声音,显然是刚刚哭过。辛夏暖的心也跟着提了上来,“怎么了?哭过了?”

    曼妮这时又哭了起来,似乎是一件伤心事。辛夏暖立即放下筷子,朝四位家长点头,打声招呼便离席去了客厅沙发上打电话,她压低声音问:“怎么了?你说话。”

    “暖妞,毕方时不让我结婚,他今天跑到我婚礼现场,把我抢了。”

    “……”辛夏暖愣怔了好一会儿,“然后呢?”

    “我在原来那栋公寓里,我妈妈很生气,不接我电话。我那未婚夫取消婚姻了,又没人要我了,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他啊!”

    曼妮似乎真的伤心了。便是她要结婚也不跟她说,显然她是极力想与毕方时脱离关系的,只是没想到毕方时会把她逼成这样。

    辛夏暖沉吟了下,“你先别哭,我去你家找你。”

    “嗯。”

    挂了电话,辛夏暖起身穿上大衣,对餐厅里的几位家长说道:“我朋友有事,我出去趟马上回来。”

    陆子昂起身走了过来,顺手拿起自己的大衣套上,“我送你过去吧。”

    辛夏暖略有担忧地看向餐厅里的家长们,显然他们脸上挂着无害的表情,似乎不介意她的突然离席和陆子昂的出门相送。

    有时候,辛夏暖觉得,虽然她的情路坎坷,至少如今还算平坦,她没磕绊的头破血流,相对于曼妮,她还是好太多了。她挽着陆子昂,抿着嘴笑了笑。

    陆子昂为她挽起围巾,把她的手攥紧在他掌心里,一同塞进他的兜里,打开门,去拿车。

    除夕夜灯火通明,由于小区不准放烟火,只能听到别处地方放烟花的“啪啪”声,却不显得聒噪。今天夜里雾气比较大,陆子昂开的极其小心,他一边驾车,一边说:“曼妮这次把毕方时气炸了。”

    辛夏暖略有疑问地看着他。陆子昂解释:“曼妮结婚这事。”

    “你知道?”

    “毕方时是创美公司大股东之一。”

    “其实曼妮不过想找个安定点的过日子而已。她没有错。”辛夏暖说这话之时,她知道她有袒护她。曼妮的行径与她当初相差无异,不过是逃避而已,在事情未解决之前。

    显然陆子昂也是这么想的,抑或者用过来人的身份说:“这种方法是最愚蠢的方法,拿别人来当挡箭牌,伤人伤己。”

    曾经的陆子昂以寂寞为借口拿安妮作为挡箭牌,曾经的辛夏暖以求安稳为借口拿廖修作为挡箭牌,这何其不是自欺欺人,到头来,伤人伤己而已。如果当初两人不那么做,也许,他们不会交织成那么多误会,虽然雨过天晴,但他们的心还在修复期。

    一般从A区军属大院到曼妮的公寓,开车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然而今晚雾气浓烈,整整花了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才到底。陆子昂把车停在曼妮公寓楼下,辛夏暖便想直接解开安全带下车,被陆子昂制止了。

    “怎么了?”辛夏暖转身看向陆子昂,只见他眼巴巴盯着她看,似讨糖的小孩,“吻我,要不不让你下车。”

    辛夏暖哭笑不得,只好在陆子昂额前亲吻了一下。陆子昂眯起眼,从刚才的可怜样到如今危险的样几乎是从这额前一吻开始,“你当我小孩?”

    辛夏暖狠狠剜了他一眼,捧起他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末了,还故意咬了他一下唇,“行了吗?大人?”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陆子昂心满意足的摸了下嘴唇,毫不介意他被咬了这事。

    辛夏暖看了下手表,现在是八点半,女孩子聊天最说不准,她为难地道:“你先回去,我晚些自己打车回去。”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嗯。”辛夏暖一面摆手,一面看着陆子昂的车驰远,当陆子昂的车融入到夜色中,不见身影之后,她才起步上去找曼妮。

    她按了门铃,好一阵子门才开。许久未见,曼妮似乎瘦了很多。她眼底下的黑眼圈很浓,眼神也没什么光彩,头发蓬松杂乱,穿着松垮的睡衣站在门口。辛夏暖被如此邋遢的曼妮吓到了,两人快五六年的朋友,辛夏暖一直知道曼妮是那种就算手脚骨折不能动弹,也要保持仪容的讲究女人,今儿这个样子,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曼妮见辛夏暖来了,立即扑到她怀里,哇哇哭了起来。

    辛夏暖拍了她两下背,“有事到屋里说。”

    两人坐在大厅里,辛夏暖认真地听完曼妮的事情。曼妮被逼相亲,没想到会是高中时暗恋她的一位男同学,对她依旧余情未了。正巧曼妮伤心之余,两人就这样一触即拍了。婚礼安排的很赶,主要是曼妮怕夜长梦多,可终究还是迟了,毕方时把她的婚礼搞了一团糟,她不仅没了老公,也没有了尊严,她在她的老家,是彻底丢光了面子。

    辛夏暖听完以后,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怎么安排你?一如既往的让你做他的情人?”

    “他问我想怎么样?我不知道。”

    “你让他跟你结婚,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辛夏暖特看不惯毕方时这匹种马,是她最讨厌的类型。

    曼妮似乎听到一件很好笑的事,“他不是结婚的男人。而且,他不可能会跟我结婚。我很有自知之明。”有时候,曼妮是那种过于理智的人,至少在恋爱方便,比辛夏暖理智多了。毕方时是什么人,曼妮再了解不过了,她不会像辛夏暖一般,给予自己幻想,来个“如果”,这样至少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可最后还是因绝望而难过。

    辛夏暖见曼妮这种样子,只能感慨,何必……

    何必要在一起?难道真是因为爱的难舍难分,即使绝望也要在一起嘛?辛夏暖苦涩一笑,是的,即使那么绝望也想在一起,这就是爱情。

    辛夏暖起身给曼妮倒了杯热水喝,杯子刚递给她,忽而她公寓的门铃响了。辛夏暖准备帮她去开门,通过猫眼一看,不得了,毕方时来了!!

    其实不止辛夏暖讨厌毕方时,毕方时也同样讨厌辛夏暖,他一直认为曼妮的离开,是因为辛夏暖的怂恿。辛夏暖觉得她现在出现在毕方时面前,肯定有一场腥风血雨。

    她蹦到曼妮面前,手舞足蹈地紧张无措,“毕方时!”

    曼妮蹙了下眉,“他怎么来了?不是让我闭门思过一晚嘛?”显然曼妮也不想辛夏暖和毕方时碰面,这两个人在碰面,必定碰“火花”,她招架不住。

    辛夏暖被曼妮藏在卧室去了。曼妮整理下自己的情绪,打开门。门一打开,比张飞的脸还要黑的毕方时一声不吭地走了进来,大刺刺坐在沙发上。

    曼妮问:“不是让我闭门思过一个晚上吗?毕总?”她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好似对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毕方时也似乎不介意曼妮的疏离,而是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盒子,打开,递给曼妮。里面躺在一枚戒指,硕大的钻石,很是闪眼。曼妮轻轻接过,撇嘴一笑,“这个钻戒比以前的大。”她没有接的意思。以前毕方时送什么,她接什么,如今,她没了那个兴趣。

    “我们结婚吧。”毕方时认真的看着她。

    她的话明显让曼妮愣怔了。辛夏暖紧贴在门后,听到毕方时这么一说,立即瞪大眼。不是吧,种马抽了吗?曼妮细细地看着毕方时的神情,这时候,她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豁然,倒有进了雾里的迷惑。

    “理由。”曼妮只想知道这个。

    “理由?你跟着别的男人,我不愿意。”毕方时说的很是生硬,好似不大情愿说这话。

    “……”曼妮不说话。

    就连躲在门后的辛夏暖脸上也多了三道黑线,表白就表白,干什么说话说的这么生硬?哪有人这么求婚的……不过,貌似陆子昂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辛夏暖这么一想,顿觉泪流满面,她和曼妮一样悲剧,没有浪漫的求婚场景。

    曼妮比辛夏暖有骨气多了,没有欢天喜地地要嫁,而是冷笑,“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认为我就愿意?”她知道她说这话没道理的,当初和毕方时在一起,她只是他的其中一位情人,两人早就有约在先。然而女人就是这样,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管那么多!?

    毕方时显然早就预料女人这毛病,轻笑,“你除了嫁我,还会有谁要?”

    这话说的……

    辛夏暖脸上又多了三道黑线,与陆子昂怎么有异曲同工之妙?

    曼妮脸色一白,不再说话。她老家全都知道她那档子事了,老家肯定没什么人要她了,若是扭着性子不嫁,她的未来堪忧,也确实在自虐,若是嫁了,她又觉得自己憋屈!总之,她矛盾了。

    辛夏暖叹息,现在的男人,总是这么欠抽!

    毕方时忽而来了一句,“结婚以后,我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

    曼妮扁着嘴,闷闷地看着他。毕方时再说:“我要是再找别的女人,我就□,让我断子绝孙,怎样?”

    “为何不直接阉了?”曼妮挑了下眉。辛夏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阉了不是更干脆?

    “阉了我,你还会性福吗?”毕方时同时挑眉……

    辛夏暖一倒……这毕方时,怎么又跟陆子昂有着异曲同工的措辞?曼妮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服你了。”然后,辛夏暖便听到撞击的声音。

    嗯?外面开始打架了?辛夏暖正纳闷着。忽而门被用力推开,撞的辛夏暖的鼻子疼的要死,她一面揉着鼻子,刚准备叫屈,忽而被眼前这两位放浪的男女给吓傻了。曼妮把腿圈在毕方时腰上,毕方时正在摸曼妮的咪咪……-

    _-|||完全不顾及门后的辛夏暖。辛夏暖扶额,心里一阵感慨,敢情曼妮忘记她躲在卧室,给她表演A}片呢?

    她轻声咳嗽,“两位主角,我先回去了。”

    两人顿了,齐体转头。毕方时一见到辛夏暖刚准备囔起来,头却被曼妮掰了过去,按倒,气势汹汹地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朝辛夏暖做出“拜拜”。

    辛夏暖灰溜溜地逃出曼妮的家。

    什么嘛,不就是嘿咻嘛,她也可以嘿咻。辛夏暖心里不断的嘀咕,下了楼,准备到马路边打车,忽而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朝她驰来,陆子昂从车上下来,摸摸她的头,“比我想象的快多了。”

    辛夏暖顿时想到公寓里两位放荡人士,再看看眼前这位秀色可餐的男人,再看看此时月黑风高,时辰也不早,陆子昂的车停在较为隐蔽的地方,她下了决心似的,“亲爱的,我们去后座聊聊。”

    陆子昂一丝疑惑,但还是跟着辛夏暖进了后座……

    “喂,你干什么!”车里传来某男吃惊的声音,车子开始动荡得厉害,似乎里面在进行搏斗?

    “你也太大胆了。”某男哭笑不得。

    “我爱你。”两人交叠的影子在车里若隐若现,某男轻轻的吟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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