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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反应式 正文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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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吃早饭的时候,乔知淼看见了周柏言的台历。

    马上就要到五月了。

    乔知淼的生日在五月份,过完生日,她才是真正的二十岁。除了去年生日的时候已经和家里闹翻了,所以没有过,过去每一年的生日乔知淼都是在家里过的,能收到常菁和乔阵给她准备的礼物。

    乔知淼转了转眼睛,猝不及防地发问:“周柏言,你记得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周柏言看她一眼:“记得,小满。”

    乔知淼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小满小满。

    既是名字,也是节气。

    一开始周柏言没深刻意识到这是个节气。

    小满不像春分、夏至、惊蛰,一听便叫人想起节气,最初周柏言只觉得小满是个挺有趣的名字,饱藏父母对孩子坚韧不拔、丰衣足食的美好盼望,后来无意间才得知它的由来,是因为乔知淼出生那天刚好是小满,当时常菁和乔阵还没想好名字,便随意拿它当了名字,后来取了名,小满便变成了小名。

    周柏言习惯了喊乔知淼全名。他第一次跟着长辈喊她小满的时候,被乔知淼嫌弃了。乔知淼一视同仁,一本正经对他说“我们不熟,你不能喊我小满”,周柏言啼笑皆非,不明白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哪来这么多规矩,但他懒得计较,便如她所愿喊她大名。

    然而他一喊“乔知淼”,她又很紧张。

    周柏言知道乔知淼有点怕他,也有点讨厌他,他心说自己也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至多第一次见面吓唬了她一下,后来为了挽救形象,一直表现得很和善,可收效甚微,乔知淼依旧警惕,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连叫她一声都如临大敌。

    既然都已经被当成坏人了,那他不坐实了这罪名,岂不是亏大发了?

    周柏言承认自己有些恶趣味,乔知淼越是表现得怕他,他越是想逗她,不过后来乔知淼大抵是麻木了,对喊她大名毫无反应,周柏言还有些惋惜,不过“乔小满”还没失效,除了周柏言,没人这么喊她,乔知淼每次听到都觉得别扭。

    “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什么都可以吗?”

    周柏言察觉出什么,放下手上的东西,饶有兴趣道:“你说吧。”

    乔知淼:“你给我画幅像吧。”

    第一次拿拼图的时候,乔知淼就看见了储物间的架子上有不少有关艺术的书,乔知淼知道周柏言的母亲向雪是个艺术家,那些可能是她留下来的东西,但其中也可能有周柏言的书,借住于周柏言房间的日子,她曾在他的书架上看到了不少他自己的画。乔知淼的审美确实与常人有异,但也不至于分辨不出天鹅和癞蛤蟆哪个好看,知道周柏言并不是在瞎画。

    周柏言愣了一下,拒绝道:“我很久没动笔了。”

    乔知淼也不沮丧,只是好奇地问:“周柏言,你为什么不学画画?”

    “因为我爸想让我从商。”

    “那你自己呢?”

    周柏言擡眉:“什么?”

    “你自己喜欢哪个?”

    “你想听我说什么?”周柏言笑了,“我喜欢画画?”

    乔知淼孺子可教般点头:“如果喜欢,现在继续也不晚。”

    周柏言好笑地摇摇头,没必要了。

    他不像乔知淼,想到就去做,他谨小慎微,每一步都走得保守,很少冲动做事,虽然不想承认,但母亲的去世在各方面都对他造成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尤其是待人处事。

    可能是后悔于向雪去世前他都没有好好听过她的话,让向雪失望了,所以便不想让身边的人再失望了。这是他和乔知淼最大的区别。乔知淼从不担心别人失望,只怕自己后悔。

    从商不是周柏言的兴趣所在,大学的专业也不是他心仪的,但因为周群想让他去,所以他去了,因为他能做好,所以便去做了,毕竟世上真正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人少之又少,他能做一份自己不讨厌的工作已经算幸运,其余不称心也可忽略不计。

    事到如今他更是没有挣扎的打算,假如他还在上大学,说不定会转专业,但实际上当时他根本没考虑过重回艺术道路,现在他都奔三了,已经过了挣扎的最佳年纪,许多事成了没必要,而且要真说喜欢绘画,也不尽然。

    孩子大多时候是父母寄托希望的仪器,以前学画也是被向雪逼着的,和现在没两样。只是相比于和钱打交道,周柏言更喜欢自由一些的事情,喜欢安逸一些的生活。

    乔知淼一脸嫌弃:“周柏言,你好胆小!”

    周柏言气乐了,伸手扭她的脸,皮笑肉不笑道:“你胆子倒越来越肥了乔知淼,好啊,画也可以,你上那儿坐着去。”

    他好像真的打算帮乔知淼,千辛万苦从柜子的最里面翻出了铅笔,发现太旧了,又喊跑腿买了新的笔和本子送来,然后让乔知淼躺在沙发上,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仿佛专业人士般拿着削好的笔在空中比划。

    乔知淼有点兴奋:“周柏言,你知道这像什么吗?像泰塔尼克号。”

    “那可不一样,杰克画的罗丝可没穿——”他顿了顿,“别动了。”

    做模特是个技术活,乔知淼每次想要动一动关节,周柏言便让她别动,等了半个钟,周柏言才仿佛无从下笔,说画完了,然后动作迅速地把速写本合上了。

    “周柏言,画得怎么样,给我看看。”

    “我细化一下,你生日的时候再给你。”

    “我先看一看初稿。”

    “没什么好看的。”他稍显尴尬地把本子往身后藏。

    却不想他的表情加剧了乔知淼的好奇心,她果断伸出魔爪,周柏言连忙把本子举高,身体后仰不让她碰,她于是扒在他身上抢。

    乔知淼身上还是周柏言那件宽松体恤,她丝毫不觉自己行为的不妥,推推搡搡间,周柏言被迫看到了很多少儿不宜的风景。

    周柏言头一回恨起乔知淼的无意识,简直是把他放在火里烤,接着他又想到乔知淼这么没有防备,和其他人呆在一起,未必没发生过一些意外,头更疼了。

    坐怀不乱乃君子所为,周柏言觉得自己离正人君子还有一段距离,更别提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是乔知淼,是能为了写报告记数据,能找人接吻的乔知淼,怕她重心不稳跌倒,他甚至还扶着她的腰,手下的线条清晰无比。

    为了鉴赏自己的肖像,乔知淼的手伸得老长,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某个瞬间,她觉得周柏言仿佛放弃挣扎了,可下一秒,世界颠倒,她被压在了地上。

    天黑沉沉的,昏暗的色彩放大了呼吸的声音,她的头发像朵花散了开来,背后分好类的拼图块儿被撞得四散,她听见周柏言又低又哑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再次问她是不是故意的,然后有重量从她耳后落在她唇上。

    他们接了一个不长不短不浅不深但很温柔的吻。

    分开后,乔知淼怔怔地看着周柏言,看见他眼里的犹豫。

    她想了想,小声问他:“周柏言,你是不是不舒服?”

    周柏言还没说话,乔知淼已经自顾自将手往下伸,周柏言的呼吸骤然变重,乔知淼的手腕被碰了碰,似乎是想拉开她,但最后却没有,乔知淼于是继续动作,但她的头脑有些空白,下意识想给周柏言科普性知识。

    话没说两句,又被周柏言给堵了回去。

    周柏言还是把乔知淼拉开了,但他的手伸进了乔知淼的衣服里,挤进皮肤与布料的缝隙,大手掌着胸口揉捏,像是一种刺激又像是一种安抚。乔知淼鲜少觉得不自在,此刻却忍不住蜷缩起了身子,但又被周柏言打开,随即感受到了周柏言礼尚往来的心,伴随着全然陌生的体验,让她面露慌张,想拔腿就跑。

    他贴着乔知淼的耳朵笑她,乔知淼,你的胆子不是大得很吗?以后还敢这样吗?

    乔知淼说不出话了。

    白日宣淫不是好人该干的,而且周柏言什么都没准备,没想过太快和乔知淼发生什么,最终他松开了她,拿湿巾替乔知淼清理了一下,又去了趟洗手间呆了会儿,出来以后看到乔知淼抱着手机,仿佛刚刚无事发生,又一脸认真地在备忘录里输入些什么。

    “乔知淼,在干什么?”问完周柏言方觉多此一举。

    “我在记录。”

    周柏言都快被她的敬业感动了。

    “不是说实验报告写不了了吗?”

    乔知淼告诉他:“是结果可能得不出来,但记录数据现象是有必要的。”说着还要把刚刚写的和之前的数据分享给他看。

    “周柏言你看,根据统计,上上次接吻时间最短,应该不超过一秒,上上上次时间最长,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有三分钟,而且当时你也像刚刚一样勃——”

    周柏言飞速打断她:“好的我知道了。”

    周柏言陪乔知淼把散开的拼图重新分类。

    和乔知淼的专注不同,一看到拼图,周柏言就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肮脏的东西就开始往外跑,周柏言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乔知淼,你能坚持自己的喜欢事情,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我没做到的,但我也能理解你家里的担忧,我发现你总是发呆,而且最近频率好像越来越高了,你自己有意识到吗?”

    乔知淼没回答,周柏言望过去才发现她捏着拼图又走神了。

    周柏言好气又好笑,故意厉声喊道:“乔知淼!”

    “怎么了?”她一抖。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乔知淼神色紧张:“你知道我把饭卡里的钱套现买拼图了?”

    “……”周柏言温声道,“刚刚不知道,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