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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谎言 正文 第30章 那就让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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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那就让我亲

    姜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秃毛孔雀,周身的防备炸成尖锐的战斗羽翼,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重新点了酒,四杯威士忌下肚,她平息了一下刚才过度豪迈的激烈情绪,沉默下来。

    现在恼火的是这些照片。

    从照片里的人物状态推测拍摄时间,她和凌砚那时候还不认识,那照片大概率是翟安给他的?

    不然还能有谁?

    或者说,除了她,谁会干这种变态事儿?所以他们早早就有所计划,就等着她来入彀?

    以前考试上课职业培训……无数人告诉她,心理师不可以过度暴露自己,这会儿她终于领教到了其中的厉害。

    头顶上的灯光变得浑浊而游离,像一道鸦色的雾,将两人隔开。

    凌砚心理素质很好,面对这样劈头盖脸的质询与辱骂,竟然没有流露出一丝心虚。反而显得沉重又豁然。

    “不愧是翟安男朋友,”姜也嘲讽,她倏然想起那个赌约,“女朋友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我好奇,你到底是想跟我睡,还是真喜欢我啊?”

    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不甘心,不甘心感到刺痛,不甘心他那么快就恢复镇定,反正就是不甘心。

    “所以你是在介意吗?”凌砚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迸发出一星奇异的欣然,“介意我的情史?”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经历过,他不会退也不会让,随便她做什么,随便怎么折腾。他有的是耐心让她一遍又一遍地爱上他。

    大概是因为她今天给他点了一杯蓝莓味儿特调,他一晚上都沉浮在别样的情绪里。他有些失控,他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头,姜也先是感到一阵眩晕,继而被刺痛,她凭什么要介意他的情史?他有什么资格令她介意?

    “但无论如何,男人多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轮到你。”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恶狠狠地反击。

    凌砚闻言,身形一僵,倏然凝向她,面上那种妥帖的沉稳顷刻间瓦解,眼底翻涌出滚烫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直接融化。他压抑着,脸上闪过某种挣扎的犹豫,喃喃质问:“那你要和谁?周衍?”

    “他也配?”

    他眸中的不屑与妒意都很明确,是和以前全然不一样的凌厉,可渐渐又灰败下去,被一种类似悲伤的情绪取代。

    “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管他是谁,谁都不行,”凌砚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下颌线绷得像把刀,边缘的锋利冷光比冬日结冰的河面还要凛然,“除了这件事,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些反应恰到好处地取悦了姜也,她亢奋冷笑,“你说不行就不行?这种事还需要经过你同意?”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我偏要……”

    话没说完,胳膊上倏然一紧,她闷声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鼻间嗅到他身上的清冽香味,后腰处顺势贴来一只大掌,将她牢牢掌辖。

    她瞳孔放大,下颌抵在他的肩窝处,胸口处一阵越来越剧烈的震动扰乱了她的思绪,她分辨了良久,才发现那颤动来自他的胸腔。

    “咚咚咚咚”跳得真快。

    骤然拉近的距离令姜也没有丝毫准备,方才破口而来的满腹气话全部消失不见,她仰起脸来,立马就迎上了他妒火中烧又炙热复杂的目光。

    那双眼睛很漂亮,可眼眸里酝酿着的危险情绪,却烫得她几欲退缩。

    “咚咚咚”声音越加剧烈,震得她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她几乎无法动弹,只看着眼前那张俊脸,在视野中缓慢放大。

    “我当然最有资格。”凌砚眯眼,语气温柔,可态度却强横。

    除了他,谁也配不上她。他们才是这世上最般配的人,合该永永远远在一起。他收紧手臂,紧紧将人抱着,一时又觉得心酸与委屈竟有那么多。

    她瘦了。

    瘦了一些。

    可比起之前,眼下的体态实在又健康了太多。那未来呢?他战战兢兢地恐惧,那些恐惧直往眼眶里钻。

    姜也张口结舌,只顺着话毫无底气地反驳:“凭什么?周衍……周衍……”

    “不许提他。”

    他压低视线,盯着她滟滟欲滴的唇,屏着呼吸,俯首的姿态缓慢,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就像潜伏在月光下,瞄准猎物的野兽,它或许看起来不动声色,但势在必得,危险得很。

    越来越近s。

    他轻微的气息与热度落下来,蓝莓味的果香与酒意痴缠。姜也惊骇得无法动弹,不仅仅是因为他突破了安全距离,说出那些似是而非的疯话,还有那双眼眸里蕴藏的汹涌情绪——他担忧又渴望。

    她连忙移开目光。

    “看我。”那两个字清越有如玉石之声。

    姜也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他面上,下一瞬,唇上一热,甜蜜的蓝莓味果香倏然钻进唇齿,他长驱直入,柔韧的长舌一下裹住她,邀她走进真实的情天欲海。

    一股强烈的电流从唇舌相触的地方,直钻到灵魂深处。他吮吸、舔吻,掌控一切,还有余裕将她的双臂拉上来,环在自己的脖颈上,然后更深地向她索吻。

    湿软、甜美,让人目眩神迷,原来他这么会接吻。

    掌在她腰上和后脑的大掌用力将她压向他,她仿佛一条银鱼,被无边的海水紧紧拥抱,每一寸皮肤都在承压,将要窒息。

    姜也就那样被动地承受了好几秒,终于反应过来,一时大为恼火,环在他脖颈上的双手使劲儿掰开了他的脸,把他的俊脸掐得奇形怪状,奋力往外推。

    她神色愠怒,还没发话指责,他再度钳制了她的双腕,俯首吻下来。

    她又奋力躲,一边躲,一边去推他的脸。而他则牢牢将她控在身前,一边钳制她的手,一边继续向她索吻。

    两人谁也不相让,但谁也没说话,用眼神交锋,雄赳赳气昂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后就演变成凌砚脸上被掐出好几道红痕,挨了好几下,但仍旧虎视眈眈凝着她丰润的唇瓣;而姜也气急败坏,伸出两根手指,要扑上去戳他的眼窝。

    然后很快她就被他牢牢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则张大嘴,露出锋利的虎牙,要凑上去咬他的下颌和鼻尖。

    两人抱在一起互相对峙,都气喘吁吁。她看见他眼里沸腾的渴求渐渐褪去,只余下一些刺眼的笑意。

    “有种就让我咬。”她气急败坏。

    “那我让你咬,你就让我亲。”他好整以暇。

    ……

    “不好意思,”酒保有些迷惑地看着两个人,“店内不可以动手哦,还有其他客人。”

    说不好是动手还是调情,那女客龇牙咧嘴,男客倒是纵容,但是大庭广众这样也不好吧?

    凌砚歉意地向酒保颔首示意,两人交换了眼神,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怀里人。

    “乖一点,”他松了力道,掌住她的后脑,顺着华缎一样的乌发往下抚顺,神情软了下来,显得疲惫。他大概是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竟然流露出了那样的温柔。

    “我最近通宵值班,特别累,你乖一点好吗?”

    这一席话就像魔术师手里的时钟,那钟摆兀自晃动两下,姜也眼神都涣散了,仿佛被催眠了,被迫进入另一个梦中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也曾听过相似的话,也曾和人这样扭打在一起。

    一切都很不正常。

    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谈过恋爱,多巴胺蛰伏一朝一夕,现在突然被人亲一下就反扑,在身体里形成汹涌的洪流,让人措手不及?

    真是奇怪极了。

    她焦躁地推开他,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后退了两步,拿起礼品袋飞快地跑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