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修仙世界3
水晶球的活空间区域下起了雨。
雨势不大，但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任务者们回来的时候都很惊讶，也很高兴，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变化。
除了下雨，水晶球里的风也越来越多样，夜晚也终于有点天黑的意思了，白天和黑夜变得分明起来，这都是非常好的现象，代表着水晶球的发展真的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晚上，卫月歆躺在自己的床上，门窗都关着，但她耳力极好，能听到外面轻飘飘的雨声，听到自习楼那边还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甚至更细一点，她还能够听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刷刷，刷刷，就像划在她的心上一样，让她不能平静。
她翻了个身，满脑子都是彭岚对她说的那些话。
“如果你想远离，我没有丝毫办法……”
“你不需要对我有回应……”
“对你最有用的任务者，站在最靠近你的位置……”
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无意中看到披散在枕头上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全黑了。
卫月歆：“……”
感情她纠结这些东西，还能有这效果？
不过心态确实重新年轻下来了没错。
不仅年轻，她还觉得自己还暴躁。
她蹭地坐了起来，烦恼地抓抓头发。
啊啊啊，好烦啊！那家伙说完了这话，没事人一样，还一个人跑去给鸡圈搭棚子，完了等其他人回来，他就拍拍屁股出去上课去了。
一点没不自在。
反而她在意了这么好多天。
他的那些话，他诚恳的眼神，他堪称卑微的诉求，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卫月歆抓起枕头，拳头狠狠地往枕头上碾，想象这是彭岚的脸。
可恶！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彭岚有毒！
他的话真的很会蛊惑人心，不愧是做过引领者的人！
她扔掉枕头，气哼哼地重新躺下去，片刻之后，又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我就说吧，我就说吧，感情是最碰不得的东西，只能拖人后腿，那么刚毅要强的人也为此示弱，为此卑微。果然是有毒！”
想想有一天自己也变成彭岚那样，对谁有了感情，就等于把自己的软肋亲手送到对方手里，只求站在对方身边就行了……
这太可怕了！
她打了个哆嗦，摇摇头：“还是抛却杂念，专注正事吧。”
她爬起来打开灯，开始复盘那些阵法。
接下来，在水晶球里的时间，她都用来复习，认真起来之后，还真没再想过那些有的没的。
当外面新的一天又到来，大家再次散出去学习。
卫月歆犹豫了一下，还是传信给彭岚，问他要不要回来休息。
他说不用，今晚再回来。
行吧，她再次上山。
大宗师似乎早已在此等她，大清早地又摆了个非常仙风道骨的poss，坐在那悠悠喝茶。
卫月歆端端正正地对方行礼：“学生见过大师。”
对方打量了她两眼，微微颔首：“不错，调整过来了。”
卫月歆一笑：“是。”头发都完全变黑了，可不恢复过来了吗？
但那阵法中的百年，要说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她觉得，下次要是再被困百年，或者闭关、关禁闭百年之类的，她都能泰然处之了。
老子已经究极进化了！
大师问她：“昨日我没有细问，你是怎么坚持到最后的？”
卫月歆回想了一下，这大师说过，阵法里那是一坎一坎又一坎的，除了自己还没有人能坚持到最后。
自己为什么能坚持到最后？
她老实地说：“我其实有能够大致知道时间的办法，知道我在阵法里呆上很久很久，外面也才过去一会儿。只要知道这一点，我心里就不会真正慌乱。”
大师颔首：“还有呢？”
还有？高三金句的魅力算不算？
想了又想，她食指挠挠脸，还是诚实地说：“主要还是占便宜的心理吧。只要觉得在里面呆得久，就是我自己占便宜，就能不断告诉自己，再忍一忍。”
忍到就是赚到。
大师：“……”
大师都端不住那仙风道骨的样儿了，不可思议地瞪眼：“你居然真是这么想的！”
他很是无语，没好气道：“你财富那么多，放眼修仙界，除了几个老不死的，平辈之中，有谁比你有钱？怎么尽想着占便宜！”
这难道就是越有钱越抠吗？
卫月歆心里嘀咕，那是因为，我现在有的，有很多都是抱着占便宜薅羊毛的心理才最终得到的啊。
我以此发家！
我自豪！
优良品德要继续保持！
当然这话是不能大咧咧说出来的，她礼貌微笑。
老头叹气：“你这心态，也算是另一种强大了。”
说着，他面色一整，又隐隐露出嫌弃之色。
“毅力你倒是有的，但手艺太差，瞧瞧你那破阵的手法，漏洞百出，无效动作一堆，慢得有如龟爬！一百个阵法罢了，你愣是花了百年时间，实战中若也这样，你早被敌人来回杀个千百遍了！”
卫月歆一脸乖巧：“请大师指点。”
老头哼了一声：“叫老师！”
卫月歆愣了下，虽然老师这两个字可以随便叫，但对方主动让自己叫老师而非大师，这是，真的有认下这段师生关系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自己能闯关到最后，让对方看到了自己的潜力，才会有这样的态度变化？
她反应过来忙深深鞠躬，无比郑重地说：“今日没有准备，明日，学生备上厚礼郑重行拜师礼。”
这么一个阵法大拿，虽然才认识两天，但能感觉出对方没有什么恶念恶意，正经拜师自己不亏。
老头矜持地摆摆手：“拜师礼就不必了，你我师徒口头相称即可。”
哦，这还是不想把关系彻底定下。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可以不认自己这个便宜学生。
卫月歆也无所谓，口头相称就口头相称，反正这也不耽误自己套近乎占便宜。
于是她立刻打蛇随棍上，凑近了笑嘻嘻说：“老师，我觉得我做得挺好的啊，而且，越到后面，我破解得越快来着。”
老头不屑：“一只爬得稍快些的乌龟，那也还是乌龟。”
“那还请老师为学生解惑。”
老头对她这恭敬的态度挺受用，袖子一甩：“罢了，为师就带你解一遍。”
转眼间，卫月歆就被带进了阵法。
第一关，树林。
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场景，一草一木都快看吐了的布置。
不过想到这片树林即将变成一份标准答案，卫月歆这会儿只觉得亲切。
然后，在这位新老师的带领下，她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啊，原来阵脚是这样找的。
啊，原来看似是死门，其实下面隐藏着生路。
啊，原来阵法还有这样的公式，是可以直接代的！
啊，原来在阵法之内画阵，是要这样顺势而为的！
卫月歆自己花了百年才解开的101阵法，被这位大师带着，一个阵法花半个时辰最多了，这还是因为要给卫月歆讲解。
每一处讲解，都蕴含着原理和知识点，乃至于背后的典故，卫月歆感觉自己都记不过来，在征得老师同意后，她用上了可以录音的玉简。
老师很嫌弃：“你记性怎么这么差？过耳不忘难道不是最基本的？”
卫月歆：抱歉了这基操还真不会，凡人一个，不是很懂天才的世界。
总之，一百个阵法解下来，卫月歆收获良多，这是真正的，在实践之中教学，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真材实料的教授和普通老师的差距了。
甚至这位老师不仅是教授，还是国师级别的大拿。
卫月歆心悦诚服地膜拜。
出了阵法后，老头似乎也有点累了，挥挥手：“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回去好好记清楚我今天说的这些，明日再来。”
卫月歆恭敬行礼退下，塞满了知识的脑袋有点晕乎，下山之后才意识过来，哎呀，又是这么早下课了。
她回到水晶球里，赶紧把今天的知识点默写下来。
然后没多久，彭岚又回来了。
看到他，卫月歆有那么点点不自在，但她忍住了，一派自然说：“不是说晚上再回来？”
彭岚：“我看到你又回来了……”上下打量两眼，这状态还是很正常的，“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卫月歆继续埋头写：“没事没事，今天是在阵法中上课，里外时间差很多，所以放学早。要是以后都这样，我估计白天都是闲的。对了，你还去上课吗？”
“不了，我的课可能都要转到晚上了。”
“那你老师还真的是昼伏夜出啊。”她说完这句就不说了，像是寒暄任务结束了，然而彭岚却坐到她边上，也掏出了自己的学习工具，开始在符纸上画符篆。
卫月歆：“……”
那么多位置，就非得坐我边上？
彭岚：“今天教到了迷幻符，我觉得有点像你遇到的那101阵法中的一个阵法。”
卫月歆：“……啊？我看看？”
她拿过符纸看了起来：“是有点像，就是你这个迷你简化了很多倍，今天我老师教了怎么用最便捷的办法破解这个……”
两人就从这个问题开始讨论起来，卫月歆不知不觉就放开了那点不自在。
这就像一个小小的破冰程序，两人相处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模式。
轻松，愉快，自然，和谐，谁都没再提关于感情的事，主要的话题都围绕新知识和日常生活。
卫月歆觉得，还是这种相处模式和氛围最舒服了。
彭岚对此也很满足。
这样也好，一段关系圆满之后，必然会有下一个阶段的矛盾和烦恼，不如就保持这样的未满状态，更能长久。
……
等其他人回来，就到了彭岚出去的时候。
而卫月歆要么继续留在水晶球里，要么出去转转，看看修仙世界的夜景，四处冒点小险凑凑热闹，顺便琢磨琢磨，要给她那新老师带点什么礼物。
等又一个白天到来，她提着礼物上山，之后更是每天都不空手。
有时候是好吃好喝的，有时候是修仙世界新出的稀罕的物件，有时候是哪里出来的特殊的矿石。
她虽然爱薅羊毛，但该花钱的时候也从不小器。
她也看出来了，她这老师别看仙风道骨的，但熟了之后，对方就不装了，天天一副不修边幅的老头样，而且他爱财又暴脾气，还喜欢倒打一耙说她脾气不好。
虽然不送礼物他也会认真教，但送点小礼物，让他保持好心情，至少少骂自己几句笨蛋，把自己往新的101阵法里丢的时候，能手下留情一点。
总之她的学习生涯充实而忙碌，一天又一天，流水一般地过去。
与此同时，常兴市迎来了第二年。
第二个任务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