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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无极道藏 第271-275章

    第二百七十一章五死一疯

    “别……别……”,除了说“别”以外,毕撒珠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恰其实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对于一个已经患有严重精神障碍,长期得不到宣泄的人来说,一切的话都是废话!

    于是,一封经典的家书出现了。

    “你说我写。”张书生说。

    “就说我在外头发大财了,你们不用光着屁股了。”毕撒珠说。

    张书生“扑哧”笑出声来:“老哥啊,不是我说你,俗,俗啊,跟家里人写信,都得上得了桌面的,文采有没有不重要,问题是有些避讳的东西咱们还是要避讳的,比如说……比如说你刚才说的屁股。”

    “啥他娘的避讳不避讳,我跟家里人说这个他就懂,你说得文绉绉的,他们根本就不懂,以为我在骗他们。”

    张书生接下来的话彻底让毕撒珠放心了:你就放心吧,他们肯定能看得懂。

    张书生用平生所学,写了一份堪称经典的家书,足足从早上写到了晚上才宣告结束。

    不论写得好坏,单从这种负责任的精神来看,他真的感动了毕撒珠。

    “好兄弟,也不能让你白忙活,来,这是你应该得的!”说着,毕撒珠从怀里掏出一个大洋来,扔到了桌子上。

    谁知张书生还真的有点骨气,书生的骨气,他拒绝了。

    “你看不起我?”毕撒珠有点生气。

    “你错了,你能找我写字,已经算是给我张家很大的面子了,如果我现在再要你的钱,就更谈不上了!”

    “好兄弟!”毕撒珠拍了拍张书生单薄的肩膀。

    毕撒珠走到了门口,突然又返回来了:“你愿意不愿意改行?”

    “改行?”张书生有点迷茫。

    “对,改行!”

    “我就会写字……”

    “写字很有前途,问题是……”

    “问题是我写不好,我不是书法的料子。”

    毕撒珠笑了,张书生也笑了。

    “你说的改行,意思是?”

    “挣钱,挣大钱!”毕撒珠神秘地一笑。

    “什么行业?”

    “倒斗!”

    “倒……倒斗?”张书生不懂得这个盗墓行业的暗语。

    “如果你有诚意,明天就到村西口的土地庙找我,我在那里等你。”毕撒珠眨了眨眼,走了。

    第二天,张书生去了,两个人没想到一拍即合。

    这次张书生眼瞅着自己被选中要进鼠洞,大气不敢出,就对贾状元说:“状元哥,如果我万一出不来了,你可要替我找个鬼妻,千万别让我打光棍!”

    贾状元觉得好笑,就笑着说:“说吧,你要几房?”

    张书生老实地说:“一房就够了!”

    贾状元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哥哥满足你,去吧,佛主会保佑你的!”

    可是这世界上有鬼你不信,偏偏张书生的话应验了,进去半天后,没有了声音。

    贾状元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张书生到底是死还是活?

    贾状元颤抖了半天,一种不祥的预感加速着他的心跳。

    他咬了咬牙,拖了把铁锹,进去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摸着墙往里走。

    沙漠里很热,很干燥,可是这么却是另外一个世界:冷,出奇的冷;潮湿,你能感觉到阵阵阴冷的湿气朝自己扑来。

    贾状元把手里的铁锹紧紧抵攥着,眼睛却四下里搜索着,突然,他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举灯一看,一个葫芦瓢子——人的头骨!

    一股血腥气逐渐地飘过来,准确的说,应该是直接钻到了贾状元的鼻子里,成天跟粽子打交道,这种血腥气,贾状元太熟悉了,种种预感告诉他:张书生咯屁了!光荣捐躯给了倒斗这项无尚光荣的事业!

    “书生毕竟是书生,写字画画还可以,要是来这里论道,哼!”贾状元冷笑了一声,顺便给自己提了个醒:小心点,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不过带着侥幸心理,他朝里面喊了一声:“张书生!”

    得到的结果跟他想象的差不多:没有回声,最后传到他耳朵里的,还是他自己的破鸭子声。

    那两只该死的老鼠,肯定正在用邪恶的眼睛瞧着自己往里头钻。

    贾状元,你钻了,再钻你就是姓张的下场!

    这句心理暗示来得太及时了,在一个人的头脑没有被血液完全充满之前,最好保持一点点清醒。

    他退后了,换句话说,他准备换一个方法。

    出来后,贾状元也不敢掉以轻心,即使在洞的外面,一个人同时对付两只硕大的老鼠,即使不死,也得被整个半死。

    想来想去,办法似乎只有一个:用火攻。

    这个方法对于一个老道的倒斗高手来说,不算什么。

    于是,一团火开始燃烧。起初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不过越往后,就越管用,因为,贾状元听到了老鼠“吱吱”的叫声。

    “你们这些杂种,死你奶奶的吧!”贾状元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火上,他不听地朝洞里扔柴禾。

    然而两只老鼠没有束手就擒等死,好几次,它们都想跳出火来,可是,它们大概担心成为“烤老鼠”,几次三番之后,又跑回洞里去了。

    贾状元看见后,更加得意了。

    于是结果只有一个:火烧得越来越旺了。

    效果是显著的,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立竿见影。

    没有过多长时间,就再也听不到老鼠的声音了。贾状元估计是见它祖爷爷去了,可是仍然不放心,继续烧了十多分钟,才放心了。

    进洞里给兄弟们收尸?这不是个好办法。万一那两个畜生还活着,岂不是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吗?

    没有万一,那两只老鼠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被烟呛死的。

    贾状元煞有其事地朝洞口的方向跪下了:兄弟们,我贾状元惭愧啊,惭愧,没有随你们一起走!

    嘴上是这么说,死了的人长已已,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

    贾状元决定走了,不是朝沙漠,而是回家……

    不过,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这两只老鼠,会不会就是传说中萨满神教的崇拜对象?萨满神教曾经在西藏,占据了主要的宗教阵地。

    萨满教的理论根基是万物有灵论,喜欢搞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

    崇拜对象极为广泛,有各种神灵、动植物以及无生命的自然物和自然现象。也就是说,老鼠都有可能是神灵。所以,西藏诸国普遍信奉的萨满教巫师的古墓里,很有可能在陪葬品里,至少在壁画里,有老鼠的身影。跟家里人养宠物差不多,只不过比家里宠物的地位要高得多,换句话说,都成崇拜对象了,吃喝拉撒都得到了良好的照顾。

    萨满神教很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宗教,比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创立的时间还要早,只不过,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好像是正统的宗教,而萨满教不过是一个小的不系统的宗教,没有有宗教组织和特定的创始人,没有寺庙,也没有统一、规范化的宗教仪礼,所以没有成了大的气候。其实,萨满教的历史可能与现代人类出现的时间一样长久,甚至在文明诞生之前,即当人们还用石器打猎时这种宗教就已经存在。

    巫师是专业搞萨满教的,常在本部落氏族中靠口传身受,世代传递。不过,随着原始公社解体和阶级社会的出现,萨满教日益衰落,社会上层人士陆续皈依藏传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

    问题是,在中国一些少数民族里,萨满教还是很有市场地位的。这两只硕大的老鼠,可能就是哪一家地主阶层供养的崇拜对象,或者,或者是墓主人死后,用来陪葬,以便死后继续崇拜的。

    总之,贾状元是没有时间来考量这个有着繁琐宗教历史的问题了,不过,会有人来研究这个问题的。

    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贾状元的故事也讲完了。

    确实,一个很悲凉的故事,别光瞧着盗墓这个行业一夜暴富,那是幸运的人,从古到今,在盗墓这个行业里死得人也无从计算,比起现在的采矿业等高危行业来,这个行业可以说比采矿行业更加危险,明知道里面机关重重,可是还得进去。

    范德彪见贾状元也没有表态,就等不急了,问:“贾前辈,你到底有啥打算?”

    贾状元显然还没有从那次恐怖的倒斗事件的惊恐中醒过来,只是说:“咱们先吃饭,反正天还没有黑。”

    范德彪和刘大少见贾状元施了缓兵之计,更加着急了,说:“我们俩跑这么大老远来,可不是为了吃你两碗小米干饭来的!”

    贾状元看了老婆一眼,老婆也停止了吃饭,刘大少眼尖,他算是看出来了,贾状元是在等老婆表态,没有办法,结了婚的男人,有些事情上必须听老婆的意见和建议,这一点,刘大少和范德彪都没有权利否决。

    过来好半天,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说:“老贾啊,你这疯病,不管咋说,是两位晚辈给救治好的,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这里没啥说的……”说完,她长长出了一口气。

    贾状元心里这才落了实底,说:“本来我发誓这辈子金盆洗手,再也不踏进大漠半步,可是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那五位兄弟,他们好歹得有个正规的安葬地儿,只要他们安葬好了,我这辈子死了也心甘。”

    第二百七十二章布达拉宫

    范德彪和刘大少都很佩服贾状元,说实话,这个年代讲义气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于是就对他说:“那就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吧,只要找到了,您别插手,出来后,二一添作五,咱们各人一半!”

    谁知贾状元说:“我去可不图发财,其实在陕西这地头,虽然我没有力气去找大目标,不过有时候倒斗一次,也够养老用了!”

    本来大家都很兴奋,但是这次去西藏,少了导游,面临着经验不足的问题。贾状元经验丰富,又经历过古城的事情,于是队伍就由他带。

    贾状元说:“咱们预先说好,我只管指路,关键决策问题,还得由这位刘先生来决定。”大家都很同意这个提议。

    贾状元说:“别看西藏荒漠地带,都知道那儿有古城,不但中国人,连他娘的外国佬也跟真瞎起哄,明着搞啥古文献研究,暗地里偷偷往国外运硬货!”

    贾状元说的硬货其实就是金银玉器、古铜钱。

    “当然,最要命的是,这些家伙连石碑也不放过,还有石头人,跟他娘的没有见过的东西一样,见什么要什么,简直比强盗还禽兽不如!”贾状元说到这里,笑了,说:“我有一次就碰到一个黄毛,叽里呱啦的,听不懂啊,他们抬着一块石碑走了,丢下的反倒是些值钱的东西,真搞不懂这些老外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刘大少知道那石碑一定是有重要的文物价值,要不然外国佬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一块石头抬走。

    “最可怕的还是咱们中国人,以前的西藏军阀也有骑兵连,专门扛着炸药到处盗墓,然后购买洋枪洋炮,扩充军队,防备西藏被其他军阀占领了,自己的土皇帝做不成了。”

    贾前辈有些担忧地说,“原来我们去的时候,碰到过一次,幸亏我们躲闪得快,不然还没有到了古城,早做了枪下鬼了。”

    说老实话,倒斗的时候,最怕碰到军阀了,那时候说也说不清,自古到今,许多军阀打着各种旗号去盗墓,发死人财,然后购买武器。最著名的是孙殿英,这个二杆子竟然以军事演习的名义,挖了乾隆老儿和慈禧混蛋的墓,着实发了一笔横财。当年清朝最后一个皇帝宣统帝让位时,东陵任然设有护陵人员,机构仍然承袭清制,而且还有旗兵、绿营兵驻陵守护,宗人府、礼工部等机构分别承担陵寝一切事务。可是旗兵也只是在他娘的大清朝能牛两下,遇到了孙殿英,还不是连吃老本的资本都没有了?

    “不过……”贾状元语气一转,说:“西藏那些骑兵连,开始的时候还能牛气两天,后来一支骑兵连出去寻找大墓,在挖了几座回王墓之后,到了高原深处,结果一个人也没有回去,连马也找不到一匹,反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军阀就安生多了,往其他道上想办法凑集粮草去了,这对咱们倒是有好处!”

    了结完最后一桩事,众人决定即刻出发,除了几件衣服外,范德彪一样没让大家带,他说必需的东西去了西藏后自己会安排了,不用操心。当下,刘大少,范德彪,菜青虫,贾状元,以及解放军派来的侦察兵杨卫东就赶往离机场最近的城市去了。

    一路人,贾状元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跟一截木头圪垯似的,双手一直插在裤兜里,头上戴着一个旧社会汉奸专用的小皮帽,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神秘感。

    从陕西到西藏,几乎横跨了大半个中国。要说做汽车,那是不切实际的,再说大家又有重担在身,所以飞机几乎是现在唯一的选择。

    幸好,由于政府的关系,很难买到的飞机票顺风顺水的就被解决了。而且还给大家拨了个特等舱。这让从来没做过飞机的刘大少,不禁欣喜若狂,左边摸摸,右边看看,一时间兴奋地不能自已。

    范德彪倒是老油子了,这些年跟着大蝈蝈走南闯北,起码的积淀还是有的,此刻,他正将一叠复印件传发给众人,上面写的全都是关于西藏的人文地理,风俗习惯的介绍。

    “各位,你们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一定要认认真真的读完这些东西,藏族人风俗繁多,十分讲究,再加上民风彪悍,个个粗壮的很,要是不注意犯了他们的忌讳,那可就不好办了!”

    听范德彪这么一说,刘大少也就认真阅读起手里的资料来。藏族人的规矩确实很多,看得他眼花缭乱。什么室内就坐,要盘腿端坐,不能双腿伸直,脚底朝人,不能东张西望。接受礼品,要双手去接。吃饭时要食不满口,咬不出声,喝不出响。喝酥油茶时,主人倒茶,客人要待主人双手捧到面前时,才能接过来喝,等等不提。

    在他的印象里,西藏人一般是那种近乎于野蛮人的异类形象,奔马,兽皮袄,角刀,烤牦牛肉,这些,都是西藏人的特征。说实话,和这样的种族打交道,刘大少这心里一时半会的还真没有什么底儿,所以也看的格外认真,等到飞机着陆的时候,基本已经是倒背如流了。

    杨卫东则和范德彪,菜青虫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两个人谈的甚为融洽。唯独贾状元一人,靠在一个颇为孤僻的角落,慢慢地展开百墓卷轴,一遍又一遍的端详,生怕错过了某个微不足道,却足以影响大局的细节。

    随着航空客服温润而又甜美的声音响起,飞机稳稳的降落在了西藏的拉萨市。在飞机上数个小时,众人已是困倦不已,范德彪在这里人缘不错,颇有交集,一个电话就在附近的一座假日宾馆定了几个房间,虽然第一次来到这个壮观的地方,但大家却都经不住打架的眼皮,也不多说,前脚刚将包裹拎进房间,后脚便倒头便睡。

    第二天清晨,众人早早的起了床,看着各自的精神,睡的还算不错。范德彪让大家在这里呆一天,等到自己定的设备和生活必需品运到了,再赶路也不迟。再说,西藏这个地方地形复杂,不找个经验丰富的向导,有些事儿还真不太容易去看。

    俗话说得好,这磨刀不误砍柴工,刘大少微微一转脑子,也就点了点头。

    刚好,眼下关节,各自儿精神头还算不错,自己也不是个坐得住的人,与其窝在旅馆里呆一天,倒不如去外边走走,看看风景。

    想到这,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了,范德彪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菜青虫也是个典型的闷骚货,杨卫东这人中规中矩,但还真没来过西藏,也想饱饱眼福。唯独这贾状元,刘大少一时间打不准,不过他好像并不在乎这些,刘大少一说,毫不在乎的也就同意了。

    假日宾馆靠近红山,红山是什么地方,大家还真不太了解。但要说到红山上的一座建筑,那就是如雷贯耳了。不是别的,正是布达拉宫。

    据说,布达拉宫的建造与吐蕃第三十二代赞普松赞干布密不可分。相传1300年前的公元7世纪初,松赞干布迁都拉萨后,为迎娶唐朝的文成公主,特别在红山之上修建了共一千间宫殿的三座九层楼宇,取名叫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整体为石木结构宫殿,外墙厚达俩米,基础直接埋入岩层。墙身全部用花岗岩砌筑,高达数十米,每隔一段距离,中间灌注铁汁,进行加固,提高了墙体抗震能力,坚固稳定。屋顶和窗檐用木制结构,飞檐外挑,屋角翘起,铜瓦鎏金,用鎏金经幢,宝瓶,摩蝎鱼和金翅乌做,脊饰。闪亮的屋顶采用歇山式和攒尖式,具有汉代建筑风格。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鎏金铜饰,形象都是佛教法器式八宝,有浓重的藏传佛教色彩。柱身和粱仿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楼群一侧为藏王的寝宫,中间宫殿的顶部建有佛塔,另一侧是后宫。秋日的季节里,布达拉宫通体粉白,耸立在红山上显得愈发圣洁而雄伟,所以,藏民们都称之为‘白色的宫殿’。

    “真是壮观啊!”刘大少抬起头,看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建筑群,唏嘘不已。

    “德彪,这布达拉宫,能进去看看吗?”

    范德彪摇摇头:“要说这来到西藏,不去看看布达拉宫,倒真是白来一趟。不过今天还真进不去。”

    “真么了?难道这里不是旅游景点。”听了他的话,刘大少多少有些诧异,他还没见过不赚钱的旅游景区。

    “今天是藏民的宗教节日,都进去朝拜了,所以不对我们这些旅客开放。”范德彪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刘大少意兴萧索的点点头,后面的菜青虫,杨卫东两人亦是兴致顿失。

    “不如这样吧?!”范德彪一拍脑袋:“我带你们去逛逛藏民的集市,怎么样?今天应该比往日还要热闹,不管是远的近的,几乎都来凑热闹了。”

    “好玩?”刘大少将信将疑的将目光投向了范德彪。

    “哈哈,你没来过自然不知道。”范德彪咧开了大嘴:“西藏人热情好客,去逛一逛,包你满意。说不定,还有哪个姑娘相中你了呢。”

    “相中我,你开玩笑吧?”刘大少有些哭笑不得。

    “那可说不准,这里的风俗比较开放,姑娘在节日里向心爱的小伙儿示好,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怎么样,兄弟,春心萌动了吧?”范德彪挤了挤眼睛,神思里满是调侃的味道。

    “去,去,去,死胖子。该哪来滚哪去。”看到身后的杨卫东等人都跟着笑了,刘大少的脸颊顿时有些尴尬的绯红。

    “得了,也别装清高了”范德彪撇撇嘴:“谁不知道你跟俺老板,那个王大美女有一腿……”

    不过话说到一半,范德彪立马闭口不提了,因为他明显的看到刘大少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

    “大少……”范德彪拉了拉他的衣服角。

    “大少……”看到刘大少一语不发,范德彪顿时急了。

    刚才一时口快,说漏了嘴。虽然是无心的,却正好戳中了刘大少的痛处,毕竟,人家刁叔和王菲菲还生死未仆啊!

    “大少,别担心了,菲菲她吉人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刁叔他老爷子在吗?有他在,还怕什么。”范德彪安慰道。

    “唉!”刘大少叹了口气:“世事难料啊,连杰克逊,钟馗他们,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那个神秘的地方。”

    想起照片上那个恐怖的祭坛废墟,他的心顿时颤动了一下。这些天来,每当想起这一幕,他总感觉冥冥中有一双眼睛从背后注视着自己,如影随形。那种挥之不去的阴影,亦时刻包裹着自己,越来越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难道在这个地方,真有一段神秘的往事,要等着自己这个有缘人,亲自去揭开吗?

    或者说,自己的命运早已被注定,在某天某事某刻,也会跟杰克逊他们一样,成为那个幕后黑手的祭品?

    还有,大蝈蝈究竟是怎么死的,他提前衰老的并发症,为什么会跟泥人张的状况一模一样,惟一的区别就是,泥人张拼死拿到了解药:那颗蜡丸。而大蝈蝈却时运不济,死于非命。

    《太平清领书》,这部如梦寐般萦绕着自己每个日夜的东西,它的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

    为什么偏偏只选中了自己?

    刁叔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子,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儿,他对自己,从来都是很不错的。还有王菲菲,那个漂亮可爱的女孩,自己跟她之间,从来都有一份淡淡的情愫。

    只可惜,自己还没跟刁叔说声:老头子,谢谢你。

    自己还没跟王菲菲说声:菲菲,我喜欢你。

    他们就消失了……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刘大少的思绪一片混乱,几近昏晕,要不是旁边的菜青虫眼疾手快,肯定一个不稳,就从半山腰上滚下去了。

    “兄弟,你没事吧?”菜青虫握紧刘大少的肩膀,皱着眉头说道。

    “没……没事。”刘大少挣扎了下,松脱开来。不过看脸色,始终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菜青虫白了范德彪一眼,显然对这个饶了大家兴致的胖子,颇有成见。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贾状元却开了口:“小范,你刚才说的刁叔,很厉害?”

    “那是!”听到贾状元将信将疑,范德彪立马不乐意了。

    “这刁叔,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我知道,他在香港盗墓界是首屈一指的,就连我们老大也对他毕恭毕敬,上次探险,他可帮了我们不少忙。”

    “哦?”贾状元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知道这位刁老先生的名字吗?”

    “刁蛮的刁,德高望重的德,一二三四五的一,刁德一。”

    “刁德一?”听了范德彪的话,贾状元的面色微微一变,眼神眯起,似乎在想些什么。

    “怎么,前辈您认识刁老爷子?”范德彪诧异的问道。

    “呵呵”贾状元头一次的露出了笑脸,摸了摸颌下的银须:“何止认识!当年我和老刁,司马三人,可谓是亲如兄弟啊!”

    说道这,他长叹一口气:“只可惜南海一别,司马兄葬身妖窟,大家也散了。想不到时至今日,老刁他还在干这行!”

    “哦,原来是这样!”范德彪顿时兴奋起来:“刁老爷子也并非一直干这行,他自己开了家古董风水店,只不过这一次,特殊情况才重新出山的。”

    “您说,刁老爷子带着我那个女老板,会出事儿不?”

    “我有六成以上的把握,不会出事!”贾状元笑了笑道:“老刁的身手可是有目共睹的,某些方面,我是拍马也及不上。只要不是天大的灾祸,他绝对可以全身而退。所以,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有了贾状元的保证,众人之间的压抑感顿时一松,就连和贾状元的那层阻碍,也慢慢缓释起来。

    特别是范德彪,早就将这位老爷子哄到天上去了。等劝刘大少劝的差不多了,众人才继续赶路,争取早点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热闹集市。

    第二百七十三章西藏向导

    集市就在布拉达宫附近的小山坳上,两边都是鳞次栉比的小型店铺,写着一些看不懂的藏文,但瞧着店铺门口摆放的货物,还是能辨清卖的是什么的。

    当然,由于受到地域性的限制,西藏的集市里并没有多少吸引人眼球的东西,无非就是牛角刀,马鞭,烤羊肉,牦牛干,以及一些竹竿上挂着的各种旅游纪念品。但好在这些东西皆是制作精美,颜色鲜艳,倒也值得买上几件,有热情的老板,还会给大方的客人献上哈达,表达最诚挚的感谢,可谓是宾主皆欢。

    刘大少一行人没走多久,就找了个面馆坐下,范德彪说,这家面馆的小刀面是这里的一大绝活,大麦面粉,用天山上的冰水手擀,再配上技艺高超的师傅用片刀销进热乎乎的锅里,不仅吃的润滑,而且有嚼劲,绝不是工厂里的机器可以做出来的。还有一点,就是这锅里的汤,都是用牛骨头熬煮的,颇为鲜美,营养丰富。等面下好了,放进大海碗里,淋上点酱汤,撒点菜蔬,外加几筷子烤肉,真是吃的舌头都咬痛了。

    经范德彪这么一勾引,众人肚子里的馋虫也都跃跃欲动了。当下各自找了处桌椅,乐呵呵的围坐成了一团。

    西藏的温度很冷,这个季节,外面的常温差不多能掉到零下二十多度,往往刚尿出一泡尿,半道儿就结冰渣渣了。这会儿,众人呼出来的热气,早就凝成了小水珠,白蒙蒙的一片,遮住了视线。

    面馆里照顾生意的不少,为了怕食客饥饿,店伙计特地捧着个热水瓶,给还没吃到面的倒上一杯热腾腾的酥油茶,这种天气,如此热度的饮料光是放在手上,就倍感温暖了,滚下喉头,更有一种道不尽的醇香。

    范德彪这厮一口气就喝了两杯,而杨卫东和菜青虫却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尝着,时不时还吹口气儿,唯独刘大少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眉头皱起,看来很不习惯。

    “这是什么玩意,牛奶不是牛奶,绿茶不是绿茶,哈欠,怎么还放了盐……”刘大少打了个喷嚏,脸颊的肌肉紧紧牵起。

    店小二搁着不远,听了他的话,那笑脸,立马就黑了。幸好范德彪见机快,赔了个不是,便将他哄走了。

    “大少,在飞机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注意藏民的风俗礼仪。”范德彪压低了声音,悄悄地推了推刘大少胳膊。

    “你……你也没说这东西是啥味儿啊,我听着以为是什么绿茶呢,结果你尝尝,怪味道,甜不甜,苦不苦,咸不咸的……”刘大少苦着脸说道。

    “到了这里,既然已经喝了一口,就要全部喝完,不然人家就认为你不尊敬他们。”

    “还得喝完?”刘大少两眼一黑,他的确对这种黏糊糊,黄黄的液体,十分的不感冒。

    “喝完!”

    看到刘大少喝的有些勉强,贾状元示范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的解释起来,却原来,因为康藏属高寒地区,海拔都在三四千米以上,糌粑、奶类、酥油、牛羊肉是藏民的主食。在高寒地区,需要摄入含热量高的脂肪,但没有蔬菜,糌粑又燥热,过多的脂肪在人体内不易分解,而茶叶既能够分解脂肪,又防止燥热,故藏民在长期的生活中,创造了喝酥油茶的高原生活习惯。

    酥油茶是将砖茶用水煮好,加入酥油(牦牛牛奶中提炼的黄油),放到一个细长的木桶中,用一根搅棒用力搅打,使其成为乳浊液。另一种方式是将酥油和茶放到一个皮袋中,扎紧袋口,用木棒用力敲打。所以配置酥油茶叫“打”酥油茶。是女主人招待客人的一项非常费力的工作。

    藏民们之所以对酥油茶情有独钟,而不是砖茶,是因为砖茶含酸多,刺激肠胃蠕动加快消化,单喝极易饥饿,必须加酥油或牛奶,条件好的,还可以再加上瓜子仁之类的果品搅拌,这样的话,即使家主出去牧马,只要临走前喝上一杯,路上就不会觉得寒冷饥饿了。

    听了贾状元如此详尽的解释,刘大少终于咬咬牙,抱着理解的心情饮下了那杯粘稠物,不过整个过程中,那拧起的眉头就从来没松开过。

    “面来了,正宗的西藏野牦牛肉面。”片刻,店小二终于将五个大海碗迟迟送到,没想到这个西藏小伙子竟然会说普通话,虽然口齿不太清晰,但还是能听个囫囵大概。

    低下头,瞧着桌子,这面的花样颜色虽然稀松平常,但光闻那味道,就让人陶醉其中了。

    “小兄弟,这一共多少钱?”范德彪将筷子在桌子上捣齐,笑嘻嘻的说道。

    “五碗面,一共五块钱,刚才的酥油茶,是给客人们接风的,不算钱。”店小二憨实的说道。

    用筷子翻了翻碗,刘大少顿时汗颜,这一大碗,可抵得上自己在香港吃的牛肉面四碗的分量,而且看这面条,有模有样的,最难能可贵的是,光是牦牛肉,就占了小半碗,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是想都不敢想的,当真算得上是物美价廉。

    “不错,不错!”想到这,他连连点头。

    “各位远方来的客人们吃好,要是吃完了还想要什么小菜,再叫我!我们这还有不少配着面条吃的点心小菜呢。”店小二说道。

    “哦,还有小菜?”范德彪眼睛一亮。

    “嗯,嗯,是的”店小二应道:“有干制的开心果,烤羊肉串,糍粑等等。”

    “那行,这钱你拿着,多的你就给咱来点小吃吧,羊肉串多来点,哈哈,剩下的就不用找了。”范德彪大方的掏出了一张一百块钱的绿票子,搁在了桌子上。

    要说现在,一百块钱还真不算啥,但在那时候,可真不是个小数目了。而且还是在偏远地区,这个数额,足够三口之家的藏民,生活好几个月,还是生活殷实的那种。

    店小二拿了,当真傻眼了。一时间都不敢接,范德彪死推硬拽的才逼他收下,要说藏民却是厚道,半晌,几大盆子点心就送来了,店主甚至把烤羊肉串的架子搬到了众人面前,给大家烤现成的新鲜羊肉。

    大碗的面,大块的肉,再加上味道不辣的青稞酒,这下刘大少也不皱眉了,只顾着和杨卫东,菜青虫等人甩开腮帮子吃,范德彪更是吃的满嘴流油,直到胃子里实在塞不下羊肉串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和店主点根香烟,吹起牛逼来。

    这时候,范德彪的手机响了,一接,原来是事先在这里找的向导收拾利索了,范德彪看大伙儿意犹未尽,还想在集市里多转转,便索性叫向导直接来这家面馆跟他们汇合,互相也介绍下,免得日后尴尬。

    大约过了一刻钟,向导就嬉皮笑脸的来了,这家伙穿着一身兽皮袄子,面色黝黑,不过一双眼睛却极为狡黠,时不时在对话时,露出一丝精光。

    “各位老板,小的叫巴托,土生土长的西藏人,你们要是路上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我,别客气,呵呵。”向导从筷笼里拿出一双筷子,在袖子上擦了擦,接过店主递来的一碗面,便鲸吞似的吃了起来。

    “大少,你们看看,这小伙儿,挺干练精神的吧?”范德彪看来对这个巴托极为满意。

    “不错不错,小兄弟,以前是干什么的?”刘大少咬了口羊肉串,有意无意的问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往年做了几个生意,都赔本了,这些日子时兴旅游,仗着我口才不错,所以才能混口饭吃。”巴托说道:“但我巴托不是吹嘘,要说西藏这地方,就没有我不熟悉的,老板们请我,绝对方便省心。”

    “哦,这样啊!这次我们的事,还要劳烦兄弟了,来,吃一串!”刘大少从炭火里拿了根羊肉串递了过去。

    “谢谢老板”巴托阿谀的接了过去,不过他并没有看到,在他摊开手掌的刹那,刘大少和贾状元的眼睛同时一眯。

    似乎察觉到了互相的反应,刘大少和贾状元转过头来,相视一笑。

    “巴托兄弟早上还没吃吧?来,多吃点,反正我们点的东西可不少,吃不完浪费了。”刘大少将桌上的烤好的羊肉串一股脑儿的递到了巴托的身前。

    “老板,您太客气了。”巴托顿觉不好意思。

    “呵呵,没事没事”刘大少摇摇手,随后拍了拍范德彪的肩膀:“胖子,走,吃饱了肚子有些撑,跟我到前面逛一圈再回来。”

    “好!”范德彪并未看出异样,只是以为刘大少真想去溜达溜达,于是便放下手里的食物,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带刘大少去了。

    两人顺着过道向前走,大概走了五十米远的距离,刘大少拉住了范德彪。

    “不是要溜达吗?怎么不走了。”范德彪诧异的转过头:“再往前走点,就是个纪念品店,我带你去玩玩。这店口碑不错的。”

    刘大少没说话,点了根烟,眉头紧了紧。

    “大少,怎么了。”

    “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你就有点怪怪的。”范德彪愣了。

    刘大少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把下巴偏了偏:“德彪,那个向导,可靠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范德彪有些疑惑不解。

    “你就说,可靠还是不可靠!”

    范德彪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应该可靠!”

    “那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手……手不就是手吗?还成爪子了。”范德彪给刘大少一来二去绕的,直接找不着北了。

    “笨蛋”刘大少吐了口烟圈:“那个西藏人右手的食指第二个关节和大拇指外侧,都有厚厚的一层老茧。”

    “老茧?老茧怎么了?”

    “老茧是没什么,但同时出现在这两个位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刘大少淡淡的说道。

    “什么问题,你倒是说清楚啊!”范德彪都快急得骂娘了,他发现,刘大少怎么跟那个贾老头子学了这出古怪脾气。

    “你应该看看杨卫东,会发现,他手上老茧的位置,和巴托一模一样,这一点,贾老爷子也发现了。”

    “你是说?”范德彪眼珠一瞪。

    “他玩过枪,还且还是老手。”刘大少将烟蒂丢在地上,用鞋狠狠的碾碎。

    “你觉得,一个无业游民,会接触到军用的突击步枪吗?”

    “这个……”范德彪脸色一白:“或许西藏这边民风彪悍,玩猎枪之类的玩的多呢,这也说不定,反正这个地方,枪支管理就是个空白,年轻人有几把枪,还是完全能办到的。再说了,你看这小伙子不是挺厚道的吗?你多想了吧?”

    刘大少点了点头:“但愿吧!”

    “不过我们这次行动是机密,而且其他的你也懂,希望不要惹上麻烦,你也注意点,财不外漏!跟着大蝈蝈学了这么多年,学到屁股里去了?”拍了拍范德彪胸口,刘大少自顾自的回去了。

    范德彪呆了半晌,摇摇头,苦笑一声,也跟着去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人蜥大战

    想到这,刘大少压低声音道:“这里很危险,我们先上去再说!”

    贾状元道:“先等等,你看那边!”说着,他举起狼眼手电照向刘大少的身后。

    在一片杂乱的碎石砾当中,二人发现了一条断臂,那条手臂很粗壮,创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生生从身上撕扯下来的一样,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从血迹的喷洒痕迹来看,当时的画面可谓是极度的血腥。

    在断臂旁边,还掉落着一个青色的包囊,这个包囊刘大少记得,是坐在瘦高个子旁边那两个光头壮汉的,莫非这条断臂也是其中一个光头壮汉的?看来这七个怪人在这火山底部遭到了某种神秘野兽的袭击,才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贾状元蹲下身来,打开青色包囊,里面一道寒光迸射而出,两人禁不住眯起了眼睛。只见青色的包囊里面,赫然横躺着一把精钢铲,铲身修长,铲刃的弧度非常完美,薄如锡纸,泛着森冷的寒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贾状元拎起那把精钢铲呼呼舞了一圈,锋利的铲刃划破空气,发出倏倏地啸音。但见贾状元手腕忽然一翻,唰地将精钢铲插入了脚下的地面。原本坚硬的地面在精钢铲面前就跟豆腐一样柔软,整个弧月形状的铲刃不费吹灰之力全都没入了地下。

    刘大少暗暗惊叹了一声,这才发现精钢铲的把柄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贾状元唰地将精钢铲从地下拔了出来,用赞叹地口吻说道:“大漠圣徒的弧月铲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大漠圣徒?”刘大少好奇地看着贾状元,如此古怪的名号贾状元是怎么知道的?大漠圣徒代表的又是什么呢?

    不过贾状元好像并没有打算解除刘大少的疑惑,他起身走到那个瘦高个子的残尸面前,摘下了那枚翠玉扳指道:“这枚扳指挺值钱的,就当做这次西藏之行的额外收入吧!”

    说着这话,贾状元也不客气,径直将翠玉扳指揣进了衣兜里。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贾状元转头对刘大少说道。

    刘大少和贾状元蹑手蹑脚的朝登山绳那边走去,两人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动了那只潜伏在暗处的怪兽。刘大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行走一样,浑身上下都在淌着冷汗。贾状元看上去就要比他轻松许多,大概是他以前经历了很多次生死,才造就了这一身非凡的胆量。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过度紧张的缘故,刘大少的脚下猛地一绊,砰地跌倒在了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刘大少撑着双臂刚刚抬起头来,就看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两颗如同拳头大小的火球,在火球的后面,仿佛伫立着一团模糊的黑影,看不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大少的心弦猛地一紧,第六感告诉他,那团黑影十有八九就是潜伏在火山底部的噬人野兽!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一座活火山里面为什么还会有生物的存在,只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快跑呀!”紧接着,便和贾状元就像两只蹦跶的兔子,噌噌噌地蹿了出去,撒丫子往登山绳的方向飞奔而去。

    二人这一动,那潜伏在黑暗当中的野兽嗖地一声就蹿了出来,就听身后劲风大作,那只野兽来势相当凶猛。

    刘大少忍不住回头一瞥,这一瞥吓得他魂飞魄散,妈妈呀,那竟然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蜥蜴!这只蜥蜴和众人平时看到的蜥蜴不同,它的身子竟然是亮白色的,上面遍布着红色的疙瘩,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点缀着红豆的美味豆糕。这只蜥蜴体长超过了两米,行动如风,强而有力的尾巴扫的地上的碎石胡乱飞溅。

    那只蜥蜴和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迅速拉近,忽然,它嘴巴一张,一束猩红色的火焰倏地喷薄而出,就跟火焰喷射器喷出来的火焰一样,只不过要比火焰喷射器的威力稍微小一点而已。

    那束猩红色的火焰就像一条毒蛇,唰地就咬住了刘大少的屁股。刘大少只觉屁股一热,就跟那炕上的馒头一样,疼得他蹦起三尺高。刘大少也顾不上被灼伤的屁股,边跑边叫:“他大爷的,这是火蜥蜴!”

    火蜥蜴是一种奇特的动物,它是一种两栖类动物,身体很冷,不畏火焰不说,还能够自行喷射火焰攻击敌人,而且再生能力超强,有点百战不死的感觉。这种动物极其罕见,没想到却在这样一座火山的内部遇见了。

    体型如此硕大的火蜥蜴,喷出的火焰威力自然比一般蜥蜴强上许多,再加上它常年生活在火山内部的缘故,使得它所喷出的火焰热量很高,足以熔化岩石。刚才刘大少若是跑得稍慢一点,估计现在已经变成烤猪了。

    他和贾状元来到石壁下面,此时两人已经来不及安装上升器了。飞身跃起,徒手抓着登山绳,拼了命的往上爬。眼见着上面的火山口越来越大,两人爬行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守候在火山口上的范德彪几人目睹二人此时的险境,顿时脸色大变。他们一边大声疾呼着一边举起枪,朝着两人的身后哒哒哒连开数枪,试图阻止那只疯狂的火蜥蜴。

    那只火蜥蜴紧跟在两人身后,在石壁上行走显然是它的强项,它四肢扒拉着石壁噌噌噌地往上蹿,迅捷如风,如履平地一般。范德彪他们射出的子弹有两发击中了火蜥蜴,不过却没有逼退这个疯狂的家伙,受伤的火蜥蜴盛怒之下,倏地喷出一束火焰,把两人的登山绳给引燃了,那火焰顺着登山绳下端噼里啪啦地往上蹿腾。

    无奈之下,刘大少和贾状元只能放开登山绳,双手攀着石壁上突兀的岩石,整个人跟壁虎一样,死死地贴在石壁上,凛冽的风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凌空悬挂着的两人,两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从几十米的高空落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嘶!

    火蜥蜴忽然张开嘴巴,怒吼朝着刘大少猛扑了过来。

    在那个瞬间,刘大少的脑海里闪过了瘦高个子悲惨而可怖的死状,刹那间万念俱灰,就想松手从这石壁上跳下去,活活的摔死总比被火蜥蜴咬死的好。

    唰!

    就在他正准备英勇赴死的时候,但见眼前寒光一闪,精钢铲带着凌厉的劲风当空劈下,嚓地砍在了火蜥蜴的身上,生生削断了它的左前爪。火蜥蜴发出一声嘶吼,凌空翻滚了几圈,贴着石壁滚落了下去。

    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刘大少已经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全身都被冷汗给浸湿透了。

    “你还好吧?”贾状元一手攀着石壁,一手拎着精钢铲问刘大少。

    刘大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还好!还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等等!”贾状元忽然说道。

    刘大少讶然道:“等……等什么?”

    贾状元平举着狼眼手电,手电的光束直射出去,照在对面的石壁上,“小子刘,你看那边!”

    刘大少不知道贾状元发现了什么,不过还是扭头看向对面,只见对面半山腰的石壁上有数个黝黑的洞窟,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你要我看什么呢?”刘大少问贾状元。

    “那些洞窟!”贾状元说。

    “洞窟?那些洞窟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刘大少疑惑地问。

    贾状元道:“你仔细看,那些洞窟的排列像不像一个图案?”

    听贾状元这么一说,刘大少也赫然发现,那些洞窟的排列确实像是某种图案。但是要仔细看才看得出来,如果只是岔眼一看,只能看见杂乱无章的洞窟,这种奇特的视觉效果有些像是大家平常所看见的三维图案。

    整个图案非常古怪,远远看去像是一个硕大的圆圈,但是在这个圆圈里面,又相互交叉重叠着六个小圆圈,看上去那些洞窟组成的圆圈好像还会转动一样,十分神奇。不过只要眨一眨眼皮,这个图案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仍然是那一个个黝黑的洞窟,就像一只只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大家。

    “这……这是什么图案?”刘大少惊讶地问贾状元,他相信对方能够知道。

    贾状元道:“你是不是看见一个大圆圈,里面还有六个小圆圈,而且那些小圆圈仿佛还在自行转动一样?”

    “嗯!”刘大少点点头。

    贾状元长长的吁了口气道:“这就没错了,这些洞窟所构成的图案想必便是传说中的‘六世轮回阵’了!我的乖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碰到这个神秘诡异的六世轮回阵,不知道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唉!”

    刘大少听贾状元语气不对,赶紧问道:“这个六世轮回阵……很可怕吗?”

    贾状元吸了口凉气道:“不是很可怕,是非常可怕!在这么多的洞窟里面,只有一个洞窟能够渡劫,这个洞窟就是整个六世轮回阵的阵眼,其余洞窟都是通往死亡的道路!”

    “什么是渡劫?”刘大少好奇地问。

    贾状元道:“渡劫就是生存下来的意思!只有找到象征着整个六世轮回阵阵眼的洞窟,我们才能活下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来呀!”范德彪在上面的火山口大声叫喊道。

    贾状元没有理会范德彪,他将弧月铲递给刘大少道:“替我把风,如果那只火蜥蜴还敢爬上来,你就用这弧月铲对付它!”

    刘大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弧月铲。

    “快上来!你们在做什么呢?”范德彪他们焦急的呼唤着,声音远远地扩散开去,在火山内部萦绕不绝。

    贾状元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石壁,一动也不动,就跟老僧入定一般。刘大少知道,他是在寻找对面那个六世轮回阵的阵眼。

    刘大少贴在石壁上,高度戒备的看着石壁下面,手心里满是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只听范德彪等人一声惊呼,刘大少脚下的石壁上出现了两颗火球,那两颗火球紧贴着石壁,飞快的向上蹿腾。

    刘大少心中一凛:“火蜥蜴又来了!”

    果不其然,火蜥蜴硕大的身躯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令刘大少感到万分惊讶的是,火蜥蜴刚刚才被削断的左前爪,此时已经从断口处重新生长出了一只爪子,仿佛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一样。它居然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再生出一只崭新的爪子,如此神速的再生能力,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贾状元好像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的来临,他根本就不曾低头朝那火蜥蜴看上一眼。但刘大少知道,他肯定知道火蜥蜴已经来了,看来他的心理素质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可怖的火蜥蜴离自己越来越近,刘大少握紧弧月铲,扬起手臂,瞅准火蜥蜴的脑袋,呼地砍落下去。

    没想到那火蜥蜴反应极为迅速,脑袋忽地一歪,弧月铲落在了石壁上,飞溅起耀眼的火花。一击不中,火蜥蜴瞬间就拉近了和刘大少之间的距离。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刘大少心下着慌,想要阻止火蜥蜴前进的步伐,但却忽然发现,这把弧月铲实在是太过锋利了,在这危急时刻,它的铲刃竟然嵌入石壁里面,一时半会儿还拔不出来。

    刘大少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他已经看见火蜥蜴裂开了可怕的大嘴,露出了泛着寒光的森冷獠牙。

    “滚开!滚开!”情急之下,刘大少提脚使劲踹在火蜥蜴的脑袋上面。不过很显然,他这样的攻击并不能对火蜥蜴造成丝毫的伤害。

    火蜥蜴忽然扬起爪子,嗤啦一声就将刘大少的裤脚撕扯成了面条。然后它的前爪攀着石壁,整个身子猛地往上一蹿,血盆大口倏然张开。

    千钧一发之际,刘大少双手攀着石壁,努力使身体僵硬的往旁边侧移了半米。只听咯嘣一声,火蜥蜴一口咬碎了一块突兀的岩石,飞溅的尘灰扑的他满头满脸都是。刘大少艰涩的咽了口唾沫,刚刚若稍稍慢了半拍,他现在都被咬得血肉模糊了。

    “吼!”火蜥蜴低低地怒吼了一声,倏地掉转脑袋,再次向刘大少咬了过来。

    刘大少下意识的继续往一旁迅速移动,但在惊慌失措之下,竟然一脚踏了个空。他只觉身体的重心猛地一空,整个人翻身就从石壁上滚落了下去。

    “大少!”

    刘大少的耳畔听见范德彪他们的大声疾呼,紧接着又听见震耳欲聋的枪声。他的眼前骤然一黑,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歪斜着栽落下去。

    “啊!”刘大少无助的闭上了眼睛,劲风刮过他的脸颊,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现在自己除非立刻生出一对翅膀,否则必死无疑。数十米的高空栽落下去,不被摔成肉酱,至少也会摔得七零八落,连拼都拼凑不好了。想咱刘大少还不到而立之年,连个媳妇都没有,就这样和世界说拜拜了,实在是老天无眼呀!

    就在他准备以身赴死的时候,忽然后背蓦地一紧,仿佛有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一样,一下子止住了他的去势。而此时的刘大少距离崎岖不平的地面,只剩下十多米的高度。

    刘大少首先想到的是贾状元救了自己,不过立刻就否定了这个念头,贾状元毕竟不是蜘蛛侠,就算他身法速度再快,也无法做到凭空伸出手来抓住自己,以自己的体重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这股力道那是相当巨大的。

    刘大少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是被石壁上一块突兀的岩石给救了。刘大少的背包挂在了那块岩石上面,也就把他给拉住了。他就像一面旗帜,挂在半空中晃来荡去,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刘大少浑身上下都被冷汗给浸湿透了,风一吹,整个身体拔凉拔凉的,就跟风干的腊肉一样。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尽量平缓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神经慢慢地松弛下来。方才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到阎王面前报到了。看来他的运气还是很旺的,这样都不死,八成是祖上冒青烟了。

    想到这里,刘大少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然,这笑声不是开心的笑,而是劫后余生的情绪反射。等刘大少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总算是吐出了胸中那口浊气,整个人贴着石壁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忽然,一团黑影从他身旁滚落了下去,紧接着传来砰地一声闷响。刘大少不用去看也知道,火蜥蜴又被范德彪他们给打下来了。

    听见刘大少的笑声,范德彪他们欣喜的叫喊起来:“大少,你还没有死么?”

    刘大少喘息着大声说道:“老子命硬着呢!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你等着,我下来救你!”范德彪说。

    不一会儿,范德彪又抛下了一根登山绳,然后他握着下降器滑落下来。等到刘大少和范德彪爬出火山口的时候,才发现贾状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徒手爬了上来。

    一接触到地面,刘大少顿时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半天也站不起来。刚才全身的神经都紧张的绷了起来,此时一松懈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脱力了一样,瘫软成了一滩烂泥。

    范德彪问道:“你们刚才在石壁上做什么呢?明明知道那个怪物就在下面,你们还不赶紧爬上来?”

    刘大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我们在对面石壁上发现了一些排列奇怪的洞窟!”

    “洞窟?”范德彪奇怪地看着两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冰寒料峭

    一接触到地面,刘大少顿时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半天也站不起来。刚才全身的神经都紧张的绷了起来,此时一松懈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脱力了一样,瘫软成了一滩烂泥。

    范德彪问道:“你们刚才在石壁上做什么呢?明明知道那个怪物就在下面,你们还不赶紧爬上来?”

    刘大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我们在对面石壁上发现了一些排列奇怪的洞窟!”

    “洞窟?”范德彪奇怪地看着两人。

    贾状元道:“那些洞窟组成了一个六世轮回阵,如果你们不想待在这里被火山喷发烤成乳猪的话,现在就跟我进阵吧!”

    说着,贾状元当先朝着火山口的另一边走过去。

    “六世轮回阵?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范德彪他们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刘大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你们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跟着前辈走,应该是没有错的!”

    十多分钟以后,众人来到了火山口的另一边,固定好铆钉,抛下登山绳以后,贾状元第一个握着下降器滑落了下去。刘大少心情紧张的看着贾状元,贾状元刚才说过,在如此众多的洞窟里面,只有那个属于六世轮回阵阵眼的洞窟才是唯一的安全通道,其余的洞窟都是通往地狱的死亡之路。如果贾状元一旦失误,带错了路的话,那这支队伍就得全部交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贾老头呀贾老头,你可千万不能失误呀!”刘大少在心里暗暗说道。

    片刻之后,只见贾状元举起狼眼手电晃了晃,示意大家下去。刘大少咬了咬牙,第二个滑落下去。

    石壁上的洞窟,就像数张黑色的大嘴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给吞噬掉。下方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二十多米的高度,刘大少的手心已经溢满了冷汗。

    刘大少正准备张口呼唤一下贾状元,问问他在什么地方。忽然,脚踝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他全身的汗毛触电般倒竖起来,呀地惊呼了一声,抬脚就想踹出去。这个时候,就听见贾状元的声音:“别乱动!是我!”

    刘大少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你就不能说话吗?突然伸出手来,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贾状元站在洞窟口上负责接应范德彪他们,刘大少则举着狼眼手电打量洞窟内部的景象。

    这洞窟并不算宽敞,仅容两个人并肩通过,上下高度大概只有两米,走在里面感觉有些压抑。让大家为之惊讶的是,这洞窟里的温度并不高,相反还充斥着氤氲的寒烟,就像是冬天清晨的雾气,将众人包裹在中间。一行人刚刚离开一个酷热的地方,却又陷入了一个极寒的地方,这一冷一热的巨大温差,令大家苦不堪言。

    刘大少此时一边举着狼眼手电徐徐前进,一边皱紧了眉头,他实在搞不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火山的下面应该也是熔岩区呀,怎么会到了一个这么冷的地方呢?看来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由于常年低温,暗道的地面和墙壁上都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冰霜上慢慢地行走着。

    “咦,你们发现没,这地上的痕迹,好像是脚印呀!”刘大少蹲下身,用手捻起块斑驳的雪渍,自言自语的说道。

    “走吧,我们又被人抢先了,那七个人,果然不简单呐!”贾状元拍了拍刘大少的肩膀。

    寒冷的空气很快便将大家身上酷热的感觉驱赶的一干二净,慢慢的,众人从刚才的热汗淋漓,变成现在一个劲地哆嗦。

    “这是什么鬼地方,真是冻死人了!”刘大少一边走一边呵着冷气。

    范德彪道:“但愿这下面不要是死路一条呀,要不然我们得活活冻死在这里,就跟那冷冻仓库里面挂着的死猪一个样!”

    菜青虫白了他一眼:“你个胖子就不能说点好话,给自己一点信心好不好?”

    两人正拌嘴呢,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声响,紧接着,整条暗道都跟着狠命地摇晃起来,暗道顶上的冰霜簌簌地往下落。脚下的地面本来就有些湿滑,众人当下站立不稳,全都扑通扑通地跌倒在地上。

    范德彪吓得大叫:“地震!地震呀!”

    刘大少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抛进了洗衣机里面,一阵天旋地转地摇晃,晃得他头晕眼花,根本分布清楚东南西北,更不要说站起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地震感终于渐渐消散,暗道也停止了摇晃。众人趴在地上,身上覆盖着厚厚一层冰霜。

    “呸!呸呸!”范德彪晃荡着脑袋当先坐了起来,吐出几口冰渣子,“个板板的,真是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呀!”

    刘大少揉着昏沉的脑袋从地上撑起身子,这一阵剧烈地摇晃,险些没把他骨头给摇散架。

    “贾前辈,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贾状元扭了扭脖子,揉着手腕道:“不碍事!”

    “大少,你怎么不说关心关心我呢?”范德彪捂着肚子说。

    刘大少看了看他,“你这不没事吗?”

    “谁说我没事,我事情大着呢!”范德彪的表情好像有些痛苦。

    “你还真有事呀?”刘大少真准备过去关心关心他,范德彪忽然转过身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壁,嗷嗷狂吐起来。

    “真恶心,熏死人了!”菜青虫捂着鼻子跑了开去,结果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范德彪嘿嘿笑道:“真是报应啊!”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又埋头继续呕吐,吐得天昏地暗,就差没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

    刘大少走过去帮范德彪拍了拍脊背,半晌,范德彪才缓过气来,背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

    刘大少转头看向贾状元:“前辈,刚刚的晃动是怎么回事?”

    贾状元想了想道:“我想应该是外面的洞穴垮塌了,这里也受到了冲击,所以产生了这样剧烈地的摇晃!”

    杨卫东道:“想必整座洞穴已经完全垮塌了,我们现在也被埋在了地底深处,看样子是没有办法退出去了!”

    “从进来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还能退出去,大家振作精神,我们继续往前走!”刘大少举起狼眼,当先向前走去。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洞窟通向哪里,但是直觉告诉他,大家一定可以从这里走出去的。走到现在刘大少至少可以证明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洞窟里的空气是流动的,这就说明,洞窟并不是闭塞的死路。洞窟既然不是一条死路,那就是说,众人逃生的希望又增加了不少。

    想到这里,刘大少便充满了信心,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洞窟一直斜斜地往下延伸,越往下走,气温越低,暗道的墙壁上已经不是冰霜了,而是一层厚厚的冰晶,看上去就像是明亮的大镜子,可以倒映出大家的身影。狼眼的光束射在那些冰晶上面,折射出迷离诡异的色彩。

    众人不敢停下脚步,只有拼命地往前走,才不会感觉到寒冷。在这冰冷狭窄的暗道中行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众人兴奋地叫喊起来,“找到出口啦!”

    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这个凶险的活人禁地,进入外面的世界,所有人的心情都说不出的愉悦。大概是进入遗址的时间太久的缘故,众人此刻非常怀念外面世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那是充满生机的世界,而不像这里,到处充满了死寂和阴沉。

    可是,大家这种愉悦的心情,在两分钟以后彻底地被击碎。当一行人站在那个充满白光的暗道口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世界。

    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冰洞,厚厚的坚冰仿佛给洞穴穿上了一件水晶外套。不知道哪里渗透进来的光亮,将整座冰洞映射的瑰丽多姿,奇幻眩目。借着这光亮,众人也大致看清楚了冰洞的情况。

    冰洞高约二三十米,无数巨大的冰柱参天耸立,就像梁柱一样支撑着洞穴的顶部。而在洞穴的顶部,又凝结着许多倒挂的冰刺,如同枪林箭雨般密密麻麻,闪烁着森冷的寒芒,令人为之魂夺。

    大自然果然是鬼斧神工,那些冰柱被雕刻成各种形状,就像是一件件冰雕艺术品,有的像破土而出的春笋,有的像仰颈长嘶的骏马,形态万千,造型各异,看得大家心旷神怡。

    放眼望去,冰洞的地面上,凌乱地分布着无数鸿沟和裂缝,就像有人拿着画笔在一张白纸上胡乱涂抹一样。凛冽的风挟带着雪白的寒气,从这些鸿沟裂缝下面不断翻涌冒出,如同瑶池仙境。

    “我这不是……不是在做梦吧?”杨卫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惊诧万分地说道。

    他的这话将众人几欲出窍的灵魂给拉了回来,大家几乎同时发出了‘啊’地一声惊叹。

    太美了!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那一刻,众人几乎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地底深处。

    不过,在心中的那一番惊叹过去之后,大家的心情又像坠落的飞机,呼啸着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因为他们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如何从这个地下冰洞走出去?

    “大少,我们现在怎么办?”范德彪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他,等待着刘大少的发号施令。刘大少和贾状元现在可是队伍的主心骨,两人的决定往往关系到整支队伍的生死存亡,所以刘大少一点也不能马虎,任何行动必须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

    众人现在正站在冰层的断崖边上,缕缕寒烟从断崖下面升腾而起,也不知道这断崖下面究竟有多深。断崖的间距大概有十米左右,对面的冰层比大家所站在的冰层要低上数米。两个冰层之间,凝结着一座亮晶晶的冰桥,冰桥宽约不到五米,光滑平整的如同镜子一样,影影绰绰地倒映着洞穴顶上倒挂的冰刺。冰桥呈四十五度角斜伸而下,如同大家脚下的冰层所伸出的一只巨手。

    轰隆隆!轰隆隆!

    闷雷般的声响从断崖下面传上来,震的众人心惊胆寒,仿佛断崖的下面囚禁着一只庞大的怪兽,它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的光临。

    贾状元直言不语,刘大少则捏了捏手中冷汗,看来这座冰桥是大家唯一前进的道路了。众人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全都默不作声地看着那座冰桥,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半晌,刘大少转身对众人说道:“我们顺着这座冰桥滑到对面去!”

    范德彪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说道:“这座冰桥宽还不到五米,而且连桥栏杆都没有,要是一个不小心,那就直接从桥上掉下去了!”

    其实范德彪说的问题刘大少并非没有考虑过,但是除此之外,大家没有别的道路可以选择。

    “我先来吧!”贾状元忽然站出来说道。

    众人诧异地看向贾状元,贾状元冷哼道:“不就是一座桥吗!”

    “贾前辈,还是我先过去吧!”刘大少说。

    第一个上桥的人,所要面临的危险和压力都是相当大的。众人不知道这座看似结实的冰桥,是不是可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也不知道,顺着冰桥滑到对面的方法是不是完全可行。总之,前方充满了太多未知的危险,刘大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贾状元来冒这个险,自己是队伍的主心骨,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应该由自己来做才对。

    “没事的,让我去吧!”贾状元和刘大少争执着。

    刘大少回头冲范德彪叫道:“德彪,给我拉住贾前辈!”

    大朵大朵氤氲的寒烟,如同花朵般绽放。刘大少慢慢蹲下身来,然后平伸双脚,坐在了断崖边缘。

    “大少!”范德彪有些担心的语气飘入刘大少的耳朵。

    刘大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故作轻松的口吻说道:“放心吧,就当是回味童年,坐一次滑滑板!”

    他举起右手挥了挥,大声道:“我去了!”

    说话间,刘大少的身子稍稍向前倾了一下,然后他就觉着屁股像是打了润滑油一般,‘吱溜’一声,整个人就如离弦的箭矢一般飞了出去。

    刘大少的耳畔只听得呼呼风响,眼前一片寒烟茫茫,什么也看不见,那种感觉,如同在云端飞翔,又像是在坐一趟急速飞驰的过山车。他尽量的平伸四肢,将身体绷得笔直,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一条滑行的直线,不至于歪斜着冲出冰桥。

    刹那间,心中原本的恐惧都消散开来,刘大少的灵台一片空明。在急速的滑行当中,他的眼前掠过了支离破碎,重重叠叠的画面。整个滑行过程大概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生死轮回。

    倏!

    刘大少顺利的滑过冰桥,从断崖对面到了断崖这边。由于惯性的作用,冲过冰桥之后,他又继续在冰层上面滑行了十数米,方才停了下来。

    他平躺在冰层上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成功了!

    半晌,当森冷的寒气从冰层下面渗透进脊背的时候,刘大少蓦地打了个激灵,翻身站了起来。他激动地挥舞着双臂,冲断崖对面兴奋地叫喊道:“我过来啦!我过来啦!”

    第二个准备过桥的是杨卫东,这支队伍里面,刘大少最担心的也就是他和范德彪了,这杨卫东纯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料儿,万一在过桥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失误,那可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杨卫东战战兢兢地走到冰桥边上,抖得跟筛子似的。好不容易在断崖边缘坐了下来,坐下来之后杨卫东却怎么也不敢挪动身子,他的屁股就像黏在了冰层上一样。菜青虫急了,走到杨卫东身后猛地一推。

    “哇呀呀!”杨卫东发出极度惊恐地叫喊,沿着光滑的桥面呼呼呼地往下冲。

    眨眼的工夫,杨卫东便滑到了这边的冰层上面,刘大少走过去准备把他搀扶起来。但见杨卫东脸色铁青,眼睛闭的死死的,模样甚是滑稽。

    刘大少拍了拍他的脸颊道:“喂,东子,快醒醒!”

    杨卫东猛地打了个哆嗦,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众人,“我这还活着吗?”

    刘大少笑着说道:“当然还活着!”

    贾状元是第三个过桥的,他本来就是倒斗高手,所以他是所有人当中用时最少的一个。只见他迅速地蹲下身来,然后身法轻盈的从断崖边缘滑了下来,姿势矫健的就像是一只穿梭在海底的冰鱼。

    在冲到刘大少这边冰层之后,贾状元仅在光滑的冰面上滑行了不到十米,然后他一个鲤鱼打挺,径直站了起来。整套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令旁观者连连鼓掌。

    第四个过桥的是范德彪,他站在断崖边上,忍不住往下看了看,然后他面露苦色地对身后的菜青虫说道:“糟糕!我的腿肚子有些抽筋!”

    菜青虫道:“你要是害怕,那就让我先过去吧!”

    范德彪赶紧将菜青虫拉了回来,“别呀!万万使不得!你要是把我一个人抛弃在这边了,我可真没有勇气滑过去了!”

    菜青虫道:“那你赶紧!”

    范德彪吞了吞口水,在断崖边缘上坐了下来,却老半天不见动静。

    菜青虫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滑下去呀?”

    范德彪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菜青虫道:“我……我屁股又抽筋了!”

    菜青虫摇摇头道:“你真麻烦,让我推你一把!”

    范德彪道:“你可要用准力道,看准方向啊,可别把我给推下桥去了!”

    菜青虫拍拍手道:“放心吧,你看我刚才推杨卫东推得多准呀!”

    “那好!你推吧!”范德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高举手臂,大声呼喊:“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那表情就像是一个赶赴刑场的人民英雄。

    “来了!嘿!”菜青虫猛地将范德彪推下了断崖。

    范德彪顺着冰桥呼呼呼急速下滑,滑着滑着,众人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只见范德彪滑行的轨迹居然在逐渐向左偏移,按照这样的轨迹滑行下去,他势必会飞出冰桥,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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