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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红衣男孩 第四十二章 腐尸敲门

    红衣男孩案之后不久,山城市又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儿童死亡事件!

    山城实验中学附近新开了一家拉面馆,顾客以学生为主,老板是一对蔡姓夫妇。12月14日,傍晚7点40分左右,天色已黑,旁边一个文具店老板娘跑过来对蔡姓夫妇说,快点,你家娃儿出事了。

    夫妇二人急忙跑出去,看到四岁的孩子吊在文具店门口的一个电话亭的电话线上,脚悬空离地5-6厘米,已经不省人事。送到医院后,医生宣布孩子死亡。父母痛彻心扉,觉得唯一的独生子死的不明不白,要求警方调查。当地刑侦部门排除了他杀,根据表面迹象判定蔡姓男孩属于意外死亡。此事激起了民愤,很多人认为是凶手将孩子抱起来吊在电话线上,孩子的跳跃能力有限,脖子很难伸到电话线的高度。

    几天后,蔡姓夫妇去殡仪馆料理后事,殡仪馆的工人对他们说,你这孩子死的有点蹊跷。

    负责火化的工人说了一句令他们感到心惊胆颤的话,这个小孩是最近一个多月离奇死亡的第七个姓蔡的小孩!

    蔡姓夫妇觉得毛骨悚然,七个蔡姓小孩先后意外死亡,怎么会如此巧合?

    殡仪馆的一个人看了下死亡证明,大惊道,你家孩子是2005年8月18号出生,那天是阴历7月14日,中元节啊!

    另一个工人说道,七月半。

    这个孩子出生在鬼节!

    从事丧葬的工作人员,都有自己的忌讳,他们把鬼节称为“中元节”或者“七月半”。鬼节是中华传统习俗,据说十四鬼门开,万鬼出游,到十五的半夜鬼门关闭。鬼节出生的孩子称为鬼仔,这一天出生的人向来都过的是阳历生日。

    七个蔡姓小孩,其中两个孩子,额头上有针眼,警方对此的结论是意外死亡。

    这两个孩子是溺死,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住在同一个村。放学回去的路上,跌落进山路下的水潭里,淹死了,警方无法解释孩子额头处的针眼是怎样形成的。其他孩子有食物中毒死亡的,电击死亡的,出车祸的,哮喘病发猝死的,加上电话亭吊死的小孩,一共七个。

    七个蔡姓孩子,最小的四岁,最大的十二岁,警方称并无关联。

    愤怒的村民抽干了水潭,试图找到凶手杀人的证据,然而一无所获。溺水死亡的两个孩子没有火化,父母和村民抬着尸体去市政府门前上访,想要讨个说法。

    山城市人心惶惶,学校门口每天都聚集着大量接送孩子的家长,一系列儿童离奇死亡事件为这个城市蒙上了阴影。

    山城警方向特案组请求协助调查,山城公安局长是警界大名鼎鼎的打黑英雄王令君,从警一生,获得过无数的荣誉,中国十大杰出民警,他也是为数不多活着的一级英模,在学术方面,成就显著,国际著名刑事鉴识专家李昌钰博士聘请他为特约专家。此人外表温和,但内里铁腕,铁面无情作风曾一度让重庆警界震慑,山城百姓提起他的名字无不竖起大拇指。

    苏眉说:看来王局是遇到难处了啊,不想担当一个警方不做为的骂名。

    包斩说:警界闻名的王令君局长能低下头向我们求助,可见此案多么棘手。

    梁教授说:我读过此人的两部专著,《2004年国际颅面法医鉴定协会论文集》,《痕迹检验与侦查破案》。

    画龙说:这是个真汉子,全国警界能让我喊一声哥的,也就是他。

    王令君用自己最高的规格来接待特案组。特案组以往办案,受到的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当地警方有的在豪华酒店举办欢迎宴会,有的大张旗鼓召开新闻发布会。然而王令君局长与众不同,他请特案组在公安局附近的露天烧烤摊吃了一顿烧烤,算是为特案组接风洗尘。

    几个人坐在马扎上,吃烤肉,喝啤酒,烧烤摊主拿把破扇子把木炭扇的火红,撒上辣椒粉和孜然面,周围烟熏火燎,隔壁桌上传来几个山城棒棒吆五喝六的划拳声。

    苏眉说:王局这么抠门啊,就请我们吃烤肉串啊。

    王令君局长说:这就是我最高的接待规格,西装革履去酒店吃饭多是应酬,能坐在夜市上喝酒的才是朋友。我把你们当朋友。

    画龙说:果然豪爽,我换大碗和你喝酒,这杯子太小了。

    王令君局长说:老板,拿几个大海碗,我敬各位,梁书夜教授,久仰大名,我敬你。

    梁教授说:看来今天要不醉不归了。

    包斩说:我喝酒就脸红,酒后失态,我还是用小杯子吧。

    苏眉说:我和小包都用玻璃杯,你们用大碗,以显江湖英雄气概,王局,你喝醉后不怕嫂子挠你啊。

    王令君局长打趣道:姑娘,你这么漂亮,有对象没,要不要给你介绍个。

    苏眉笑着说:我都不知道我未来的老公是什么样的呢。

    王令君局长说:你嫂子会这么说——千万别嫁给警察。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在露天环境下并不适合谈论案情,隔壁桌上的几个棒棒竟然开始聊起山城公安局长王令君,大家侧耳倾听。

    棒棒是山城的苦力,大街小巷都会看到一些人,手中持有扁担或竹棒,这些临时搬运工被称为棒棒,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一个棒棒说,王令君局长每天都穿着防弹衣枕着枪睡觉,因为打黑得罪了很多人。

    另一个棒棒说,王令君常常开着出租车微服私访,在东北的时候,王令君在当地的人力三轮车夫当中拥有无上的威望。这些人有不少是下岗工人,经常被当地地痞欺压、敲诈。王令君下令,抓到这样的地痞,不但要依法严惩,还要让他把兜里所有的钱掏出来,付给三轮车夫做赔偿。有个段子流传甚广,一天深夜,王令君下班徒步回家,有个车夫看出是他,赶紧蹬过来要送他,王令君一边推辞一边走,结果不出几百米,后边跟上来一串三轮车,足有十几辆。

    最后一个棒棒说,这样的官要是多几个我们的社会就太平了!

    特案组四人举起杯子,大家都没有说话,一起向王令君敬酒。

    无论一个官员获得过何种荣耀,有过怎样显赫的资历,也许都是表面现象,官员的丰碑只存在于老百姓的口中。出席奥运和亚运的领导,如果能体会民之艰难,参加一次春运,春运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公款吃喝的那些官员,开一百次会议讨论解决民生,远不如在露天烧烤摊倾听一下邻桌的声音,更能近距离直面民意。

    山城警方正进入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的最后阶段,剿黑枪、破积案、追逃犯,王令君局长忙的焦头烂额。红衣男孩案和七名蔡姓孩子死亡事件,使得警方多年建立起的亲民形象在民众心中受到了质疑,王令君局长把特案组请来,希望他们能给山城民众一个权威的调查结论。

    特案组分析认为,七名蔡姓孩子,可以确定有五人是意外死亡。

    电话亭男孩吊死案,特案组勘察现场后,给出了一个结果。电话亭呈圆柱形,高210cm,底部有三道半圆形不锈钢护管,分别离地高48厘米、30厘米、11厘米。微量物检验证明,第二道钢管上有不明显的踩踏痕迹,孩子应是踩上去,意外缢颈死亡。

    两名溺水死亡的孩子额头上都有针眼,红衣男孩头上也有针眼,这三名孩子死因可疑,特案组将这三个孩子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摊开地图,特案组选择了距离三名孩子最近的一个森林公安派出所作为临时办公地点。王令君局长抽调不出更多的警力,派出了一名姓唐的的助理来协助特案组调查。唐助理告诉特案组,那个森林公安派出所很简陋,其实是个检查站,位于半山腰,风景不错。

    山顶上,一所道观内香客云集,烟雾缭绕,,祈福烧香者众多。

    山下有个庙会,热闹非凡,唐助理和特案组在庙会上遇到一个算卦的道士。那道士年逾半百,蓄着胡须,穿着大襟大袖的道袍,席地而坐,面前摆着周易八卦图,还有甲骨、铜钱、蓍草等占卜道具。道士没有穿鞋,自称一双赤脚云游天下,不分春秋,结善缘,种善因。

    包斩对出家修行之人一向尊重,他报上生辰八字,请道士算卦。

    那道士凝神闭目,过了一会儿,大惊说道:我隐身草木,居此一方,第一次见到如此大凶大贵的命理。

    包斩语气恭敬,说道:道长,请指教。

    赤脚道士说包斩幼年坎坷,历经劫难,包斩点头称是。

    道士随后说了一段高深莫测的话:

    莫以观云,能忘沧海,江湖无路,上下求索。

    衔枝所见,君子操刀,屠向人羊;

    面壁所闻,邻人哭声,苍生恻隐;

    太平乱世,众星归位。

    日月繁星,一井能盛,我若不知,生足何用。

    赤脚道士准确的算出特案组四人是警察,为破案而来,然而破案的希望渺茫,除非——半夜鬼敲门,白日鬼上身!这些诡异的话让苏眉觉得很诧异,也报上生辰八字,让道士测算一下她的姻缘。道士说了一些令人难懂的话,例如正官、偏官、辛比肩、戊正印等,苏眉难以理解,道士在苏眉手心写下了一个字。

    苏眉一脸的惊愕,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道士写字时,道袍的袖子遮挡着苏眉的手,别人都不知道写的什么字。

    上山的路上,大家都很好奇,包斩问苏眉,那个字是什么。

    画龙也问道,是你未来老公的名字?

    苏眉的回答是: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到达半山腰时已是傍晚,大家打算在森林公安派出所歇息一晚,明天再去红衣男孩和两名溺水死亡儿童的村子调查。这个派出所就是个检查站,白天有民警值班,晚上无人居住,工作主要是检查过往车辆,禁止盗伐林木,平时还要巡视山林,谨防火灾事故。

    几间瓦房破旧不堪,屋后杂草丛生,屋顶也长着蒿草,这个检查站在夜晚显得阴森恐怖。午夜时分,敲门声响起,那道士说的话应验了——半夜鬼敲门。

    画龙检查后发现,房前屋后连个人影都没有。

    然而,特案组四人和唐助理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大家都觉得这敲门声异常诡异,抬头一看,门上赫然出现一个小手印。

    山上有些冷,阴风阵阵,那手印看上去非常骇人。手印并非是血手印,就像一个水淋淋的小手在门上拍了一下,门上留有一些液体,散发着臭味。包斩凑近闻了一下,他对这种液体的味道在熟悉不过了——腐尸的味道!

    特案组和唐助理脑海中出现这样一个恐怖的画面:

    一具腐烂的尸体,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前,抬起流着尸液的手,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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