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唇瓣紧贴着她的唇。(感谢Atropine的深水)
甘棠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想做就做,不必问我。”
虽然傅清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穆若水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这句话还是引得她遐思了几秒。
想做什么都行吗?
傅清微余光瞧见侧后方甘棠的影子,可惜了有个大电灯泡在。
现下也没有留给她们卿卿我我的时间。
傅清微解开了师尊的腰带,褪下外袍,和自己的衣物一起丢在床上,散落各处。
虽然什么都不能做,但营造出了一种马上就要天雷地火的氛围感。
甘棠接受到她的眼神,默了默,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她真的不是爱拍这种画面的人,请相信她!
傅清微替师尊理了理里面的衣领,离开时指腹若有若无擦过女人的侧颈,弯腰从她身侧捡起穆若水的青色外袍穿在身上,系上金白两色交织的细绳,连发髻都拆了,师尊的丝绸发带也被薅走。
哪有徒弟这样对师尊的?!
穆若水:“……”
她或许一开始不应该答应她。
但傅清微穿上以后,她心里的后悔就荡然无存。
她们俩的身量相差不多,宽袍大袖更是抹平了这种差距,傅清微很适合青色,在穆若水身上孤傲不群的山青,到她身上就是郎月清明的温润。
甘棠:“……”
你俩搁这换装play呢?
傅清微把师尊的行头扮上,却并未让穆若水穿自己的道袍。
她自己不穿成道士了,师尊要是穿上道袍,估计方圆十里都不会有一只鬼敢冒头。
傅清微的宿舍没有完全搬空,衣柜里还有几件备用的衣服,她打开拿了唯一一件风衣出来,递给穆若水。
穆若水:“……”
甘棠:“……”
她明明直接可以穿自己的衣服,非要把女主B的衣服扒了!
是她第一次认清女主A的真面目,还是女主A自有她的道理?
傅清微没有道理,但有明目张胆的私心。
——她就是想穿师尊的衣服。
穆若水接过好几个月没晾出来的风衣,一只袖子一只袖子由傅清微服侍给她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了她。
唉。
她这个师尊当得颜面全无。
两人在甘棠的注视下换装完毕,傅清微给她扣上风衣扣子,仰起脸目光自下而上看她,两人深情对视,周围都是不相干的布景。
甘棠惊觉她竟成了play的一环。
傅清微小声对穆若水说了两句话。
穆若水伸手把已经跳到桌上去的小三花抱下来,去门口等她。
傅清微将一条红绳编制的五帝钱铜钱手串交到甘棠手里,没多说,只说:“随身佩戴。”
甘棠应好,当场戴在了手腕上。
“你亲自开光的吗?”闺蜜突然变道士还是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忍不住好奇。
“不是,高人开光的。”傅清微说,“遇到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你明白我说的意思。”
“明白明白。”
甘棠恍惚地心想:我这人脉也算是打开了。
傅清微又往她手里塞了两张叠成三角形的清心符,说:“这个是我亲自画的。我得走了。”
“好。”
甘棠贴身收好符文,慢半拍地起身,刚想说“我送送你们”,门口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她往走廊里瞧,两人脚步极快,眨眼间已到了楼梯间。
甘棠呆呆地回了宿舍,低头摸了摸手腕冰凉的五帝钱手串。
原来世上真的有鬼吗?
*
傅清微踏入了大四上学期常去上课的那栋教学楼,她看了眼时间刚好差不多。
“学姐。”她扬声喊了一句。
“学妹好久不见呀。”绿衣服学姐鬼从远处飘了过来。
“好久不见,有点事想问学姐。”
“什么事呀?”绿衣服学姐鬼围着她转圈圈,记性不好的她已经忘记上次被穆若水吓得屁滚尿流鬼打墙的事了。
“一周前,3月21日晚上,你们有没有看到学校里有奇怪的影子经过,特别是有没有当时在图书馆后湖边的鬼,目击一对情侣落水。”
“……”
绿衣服学姐鬼的脸拉得老长,说:“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啊?你这是为难我的记性,我不知道。”
傅清微:“可以去找别人问问,你这么漂亮,人缘肯定好。”
绿衣服学姐鬼:“虽然你夸我我很开心,但我是不会帮你问的,麻烦死了。”
她扭头就要走。
傅清微拦在她面前,食中二指夹着一张符箓来回晃,朝她笑了笑,亲切地说:“你也不想魂飞魄散吧学姐?”
绿衣服学姐鬼梗住。
傅清微:“一个小时后回到这里,给我答复。”
绿衣服学姐鬼嘤嘤嘤地哭着跑了。
穆若水:“你就不担心她一去不回?”
傅清微:“不会,她没有那个脑子。”
穆若水说:“也是。”
傅清微拍了拍手,说:“走吧,我们继续去湖边看看,待会再回来。”
穆若水在心里自动给她翻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鬼可以威胁。
徒儿肖师,她很欣慰。
*
傅清微从学校启程时在群里知会了一声。
肖灵秀:【我们也准备出发去水库了,其他水域要么太大不好下水找,要么就是时间太久了,气味都闻不到了,一无所获,你那边呢?】
傅清微:【有一些,不多,待会见面说】
肖灵秀:【我们今晚应该在湖边露营扎帐篷,你还在大学城那边吗?】
傅清微:【正准备打车,怎么了?】
肖灵秀:【我寻思整点烤串,不然晚上干坐着怪无聊的】
傅清微:“……”
不愧是一生松弛的阁皂派。
傅清微:【我去买】
肖灵秀:【爱你~】
傅清微连忙对着身边的人澄清:“她不是那意思,就是同伴的友谊。”
穆若水挑眉,不置可否:“为师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傅清微:“不是,是徒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穆若水神情大悦,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傅清微顺势握住她手,将脸贴在她掌心,眉眼弯弯。
小小师尊,拿捏。
……
傅清微买完了一干烧烤工具和食材,打车往目的地水库驶去。
五点多天还亮着,提前到达的同伴们已经在白副队的帮助下扎好了帐篷,一行六人,三个双人帐篷。
几人收到傅清微抵达的信息,连忙出来到下车点帮她拿东西,连梦游神扶鸾也来了,走路也是飘着的,眼睛半闭不睁,肖灵秀在边上提醒她避开行进路上的障碍物。
这个水库将近三面环山,一边是修筑的大坝,连通嘉陵江,青山绿水,气候宜人。
如果不是出了命案,这时节正是踏春的时候。
现在水库被封起来,只有灵管局的六个年轻人在这里,各种新鲜的肉串,拎着烤炉,说说笑笑,仿佛结伴春游。
扶鸾回到营地后就被塞进帐篷睡觉了。
肖灵秀、公羊荪和璇玑三人摆炉子,准备烤前工作。
傅清微则在岸边悬空拉了一根长长的红线,每隔一米系一枚小铜铃,绕在营地周边的树干,在其中一棵树上正对着湖面,挂了一面八卦镜。
傅清微走回来:“晚上咱们轮流守夜,如果有东西上岸,铃铛就会响。”
肖灵秀立刻将拆了一半的炭火丢下,噼里啪啦地鼓起了掌。
公羊荪第一个响应,龙璇玑愣了一下,马上用力鼓掌,手都拍红了。
傅清微:“……”
先不提抓妖的事,她们小队情绪价值给的是真足啊。
肖灵秀捧着脸星星眼:“傅道友,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呀,不敢相信没有你的日子。”
公羊荪:“就是就是。”
龙璇玑情不自禁的:“嘿。”
傅清微高兴归高兴,也有点受不了这样,连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肖灵秀哈哈两声,收放自如。
穆若水路过傅清微身边,擦肩而过清晰地叫她听见两个字:“幼稚。”
傅清微:“……”
穆若水回头看了她一眼,催促:“还不过来?”
傅清微不明所以地迅速跟上去。
穆若水带她走到一棵粗壮的树后,挡住二人交谈的半个身影。
穆若水方夸赞道:“做得不错。”
徒儿做得好就要夸,她不是个严苛的师尊。
傅清微熟练地顺杆爬,脸也凑近了:“师尊想奖励我什么?”
穆若水似笑非笑:“奖励你再吃一次师尊的手指。”
傅清微:“……”
这是奖励自己还是奖励她?
要不是不远处还有人,傅清微就要问她:可以换一张嘴吃吗?
傅清微笑起来:“好呀,先记账,等结束以后吧。”
穆若水:“……”
她是开玩笑的,但既然约定成真了,就当做她的奖励吧,也是自己的。
她们师徒一体。
肖灵秀三人看着树后,那棵大树只能挡住一个人,傅清微站在外面,但是两个人说着说着话,越贴越近,一棵树几乎同时挡住了两个人。
肖灵秀:“公羊道友,你怎么脸红了?”
公羊荪白净面颊染上点点傍晚的云霞。
“啊?我第一次见两个女子这样……有些不太习惯。”
“以后见多了就好了,山下的世界很精彩的。”肖灵秀拍了拍她的肩。
“谢谢肖道友。”公羊荪忍不住又往二人拥抱的方向瞧了眼。
傅清微不好在这个关头丢下队友谈情说爱,躲在树后亲了一下师尊的脸就赶紧出来了,入队归置烤串,拿出来摆在金属架子上。
不算扶鸾,全员凑齐在烤炉旁。
傅清微说了在学校打听到的。
“3月21日晚,有鬼在湖边目击到那个妖怪,身高两米五左右,穿着黑色的斗篷,全身包裹在阴影里。有个鬼远远地看到了它的脸,说它没有五官,脸的地方是一团黑雾。”
傅清微环视四人,说:“你们怎么看?是不是线索太少了?”
肖灵秀啃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道:“毫无头绪。”
公羊荪:“与其猜测,不如明日下水探个究竟,希望它就在水中。”
肖灵秀:“我再去捡点树枝回来,晚上点篝火。”
公羊荪也一道去了。
留下湖边的一家三口和帐篷里的睡神。
傅清微把调料拿出来,穆若水在旁边看她一样一样地摆放东西,井井有条,动作漂亮,手指修长,赏心悦目。
傅清微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以为是肖灵秀回来了,回头一惊,扶鸾站在那里,困倦的神色一扫而空,长身鹤立,向她点头道:“傅道长。”
傅清微:“你醒了,扶鸾。”
扶鸾不是道士,傅清微只好连名带姓叫她。
众人都聚齐了,湖边火堆点起来,烤串滋滋地在烤架上流油,扶鸾坐在围成圈的队友里,面带歉意,说:“真是不好意思,拖累大家了。”
肖灵秀代表所有人大度道:“说的什么话,都是同伴,再说你的情况大家了解,你也不是故意的,情有可原嘛。”
傅清微第一次进灵管局,听到了一个词,叫作:鸾生。
她以为是孪生姐妹的孪生,但占英给她解释说,鸾生是扶乩中请神的媒介,神明附体的那个人就叫鸾生。
之后,也就是前几天,傅清微在灵管局的招考比试中,亲眼见到了鸾生,也就是扶鸾。
扶鸾的体质像傅清微一样特殊,但她是血脉传承,有独门秘术扬长避短,她的身体与神明的契合度极高,后遗症就是嗜睡,比试那几天她除了上场,其他时候都在睡觉。因为连着请了好几次神,消耗过度,到现在才彻底清醒过来。
能请到什么神不由本人决定,每日只能请一次,要么超神,要么超鬼。
这是鸾生的弊端,但不妨碍她是灵管局要吸纳的秘密武器。
局里还有另一位鸾生,德高望重,进了灵管局或许能教导她再进一步。
把扶鸾放到其他组灵管局不放心,思来想去只有这组既能有她发挥的余地,又能保护她。
扶鸾叹了口气,仍然自责:“白天大家都在忙,只有我在睡觉。”
肖灵秀说:“不是还有明天吗?你会水吗?”
扶鸾连忙点头:“我会的,我从小在江边长大。”
肖灵秀和公羊荪欣喜,异口同声:“那真是太好啦。”
在场唯一不会水的傅清微:“……”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了璇玑身上,亲切地问道:“璇玑会不会水呀?”
穆若水唇角挑了挑。
仿佛提前意识到她在自取其辱。
龙璇玑说:“不会的。”
傅清微:“那你会在水底呼吸吗?”
龙璇玑:“也不会。但娘……傅道友忘了吗,我是一棵桃树,五行里水生木,对我来说是滋养,根系也可以汲取水中的氧气。虽然不能一直待在水里……”
傅清微打断她:“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穆若水伸手捧过她的脸,让备受打击脆弱的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们俩悄悄的对话叫肖灵秀她们听去了,肖灵秀和公羊荪互视一眼,笑道:“傅道友不必伤心,岸上也要留一……两个人的,你和穆道友明天不用下水。”
傅清微坐直了:“这怎么行?”
肖灵秀一句话说服了她:“那我和公羊道友留在岸上?”
“……”
公羊荪递了一串孜然羊肉过来:“人各有所长,有傅道友在岸上守着,我们也放心,此事不必再讨论了。”
“……好。”
傅清微暗暗发誓这次回去后一定学会游泳。
在场除了扶鸾以外都是道士,傅清微没买牛肉,其他的串众人吃得饱饱。肖灵秀给改了刀的鸡翅中刷了一层油,表面金黄,油星滴入炭火,滋啦一声扬起饱和度高的亮色火焰,映得她眼珠里两簇小小的火苗。
“最后一串了,谁要?”
众人都在揉肚子。
傅清微靠在穆若水的怀里,也揉着自己的胃部,穆若水的手覆在她的手背,被带动着动来动去。
管摸不管揉。
“实在吃不下了。”
“我也。”声音有气无力地陆续附和。
肖灵秀也吃不下,她眼珠一转,一把塞给了龙璇玑,笑眯眯:“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
龙璇玑苦着脸把烤翅吃了。
吃饱喝足,收工。
两人一组轮班守夜,人选和帐篷安排一致:扶鸾和龙璇玑守前半夜,璇玑年纪小要早睡,扶鸾也需要更多睡眠。肖灵秀和公羊荪守中间,最容易犯困的阶段。
傅清微和穆若水守负责后半夜,四点到八点,小情侣早上还能一起看个日出。
“多浪漫啊。”提出分组的肖灵秀眉飞色舞地说。
“我没意见。”公羊荪立刻响应。
本来还想挣扎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傅清微:“那好吧。”
惜字如金的穆若水大发慈悲开口:“可。”
肖灵秀朝她拱了拱手。
总算讨了一次真人欢心。
既然待会要守夜大家都不闲聊了,除了扶鸾和璇玑以外,两组人分别钻进了帐篷抓紧时间睡觉,从里面拉上拉链,便两耳只闻帐篷外的风声,吹得布料飒飒的响。
帐篷是临时准备的,条件不可能太过宽敞,傅清微目测了一下,比自己在家睡的一米五的床要窄,两个人并排躺是没问题的。
但窄不是最主要的,帐篷最高只有1米,空间局促,她们俩个子都高,进去以后只能跪坐,腿和脚都占了大部分空间,面对面近距离,小小的帐篷里都是穆若水身上的香气。
那种时浓时淡的,会蛊惑人心的味道。
如果这是真的露营,她说不定会提前领取她的奖励——吃师尊的手指。
但不是,外面一组同伴还在兢兢业业守夜呢。
傅清微把外衣和剑都解了,搁在帐篷外侧,钻进了睡袋里,迅速闭眼。
“师尊晚安。”
“晚安。”
傅清微迟迟没感觉到她躺下来,反而一片阴影笼罩在她头顶,傅清微睁开眼看见她的好师尊坐在她的身边:“?”
穆若水伸手戳了一下她的睡袋:“这个只能睡一个人吗?”
“应、应该吧。”
“那算了。”穆若水说,“你睡吧,我守着你。”
她才不要睡在这种丑东西里面。
傅清微知道她不像自己那样需要睡眠,这种时候就不多纠结了,往她的身边靠了靠,抵着她的大腿睡着了。
穆若水等她睡着以后,伸手温柔地捋了捋她的额发。
夜深人静的湖边,树影婆娑,微风吹过红线系着的铃铛,一声也未响。
湖面呈夜的黑色,山的影子倒映进水面,被黑暗吞噬,庞大的阴影自水面中央露了头,红色的瞳孔扫过岸上的篝火,缓慢地又沉了下去。
闹钟响起的前一分钟,帐篷外响起肖灵秀轻轻的叫醒声。
“傅道友,傅道友?”
傅清微蓦地睁开眼,惊醒了身边坐着睡觉的女人。
傅清微从睡袋里钻出来,套上外袍,提剑出帐篷换班。
肖灵秀回去之前小声说道:“我们俩刚刚看见那个东西出来了,它又回去了,就在水里。”
傅清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龙璇玑睡前留了一堆桃枝当柴,傅清微坐在漆黑的夜色里,把篝火烧得旺旺的,驱散身上的寒意和困意。
穆若水和她并肩坐着,伸手去感受火焰的温度,姿态甚是惬意。
她将烘热的手掌贴在傅清微脸上,傅清微打着哈欠道:“师尊真——哈欠——厉害。”
穆若水想生她气,看她觉还没醒,便轻易原谅了她:“我看着,你继续睡吧。”
傅清微坚决摇头。
本来穆若水不来的话就该她一个人守夜了,不能太理所当然地依赖她。
穆若水:“算了,你……”
傅清微:“嘘。”
后面的两座帐篷还在睡觉,如果小三花算的话,是三座。
傅清微盯着湖面,又不能聊天说话,也不能这时候玩弄她,穆若水干脆拎着露营椅坐近了点。
傅清微目视前方,脸还没挪过来,一侧肩膀微微一沉,穆若水的脑袋枕了上来。
傅清微眼睫眨了一下,快速地又眨了两下。
她悄悄用余光探了探,确定是师尊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傅清微小心翼翼地正襟危坐。
篝火灭了。
一直到树枝燃尽也没有人再去添。
天亮了,傅清微叫醒了她,两人坐在湖边仍然并肩看了同一场日出。
傅清微暗暗揉着自己的肩膀。
八点,白术送来了专业的潜水设备。
按照之前的分工,傅清微和穆若水守在岸上,其他人下水。
四人依次检查完氧气装备,陆续从湖面下去,眨眼间就看不到她们的踪迹了。
傅清微确认过岸上的红线,来回踱步,只能耐心地进行漫长的等待。
穆若水倚靠在树旁,一只手给猫挠下巴,怀里的小三花露出肚皮,舒服得直呼噜。
她才不管他人的死活呢,她只会护着傅清微。
大半个小时过去,水面终于有了动静,肖灵秀从湖面冒出一个头,满脸水珠,似乎对她焦急地说了句什么,傅清微听不清。
肖灵秀加快速度向她游过来。
哗啦一声钻出水面。
傅清微追问:“怎么了?其他人呢?”
肖灵秀喘着气说:“先拉我上去。”
她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傅清微不疑有他,和她手掌交握,往上一拉。
肖灵秀藏在阴影里的脸低低一笑,一股大力从她们交握的手上传来,傅清微一惊,脚下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栽,扑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
湖水瞬间灌进了她的眼耳口鼻。
她身形急剧往下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拽住了她一直往湖心深处拖,根本不是人类能有的力量。
人在溺水的一瞬间大脑会一片空白,恐惧感占据一切,傅清微鼻子和嘴巴里不断吐出气泡,胃部短时间喝进了大量的水,手脚胡乱地蹬着,氧气在挣扎中迅速消耗,脑子很快有了缺氧的症状。
傅清微在最后一刻闭住气,战胜了溺水的本能,奋力抽出了背后的剑,闭着眼凭感觉往前方一挥。
一声非人的唳叫过后,束缚她的力量消失了。
她回想着网络上教的那些自救方法,要放松身体,放弃挣扎,双手抱在身前,人就会自动往上浮。
但根本没用,她还是在往下沉,直到触到了湖底,最后一丝氧气耗尽。
水从她的嘴巴和鼻子涌进去,呛得她鼻腔生疼,七窍到处都在痛。
原来溺水的死法也这么痛苦。
她睁开刺痛的眼睛,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看见一道身影朝她游了过来,青袍的衣角浮动在水中。
她不知道那是湖底的水草还是她临终前产生的幻觉。
她努力朝她伸出了手。
一只柔软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胳膊,傅清微已经因为缺氧接近昏迷了,双目紧闭,唇边连一丝气泡都没有。
穆若水擡头看了看离水面的距离,伸手托过年轻女人的下巴,唇瓣紧贴着她的唇,不断将新鲜的氧气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