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你是我妻子。
由于想法过于变态和不合时宜,穆若水并未付诸实践,甚至没有说出口。
在傅清微的心目中,她已经是一个强大且会讲大道理的完美伴侣了。
观主伪装人类再进一步。
几天后,两人回到苗寨参加了石娭毑的葬礼,站在邱月白的身后,邱月白见傅清微情绪低迷,安慰了她几句。
人各有缘法,既然石娭毑选择了救她,是她命中的造化。
上天安排她有此机缘,不必过于内疚。
邱月白是石娭毑的故交,解蛊一事也是她一手促成。邱月白这样说,无疑让傅清微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其实不止是她,寨子里其他人也并未对傅清微投来异样的眼光。
石娭毑一生救人行善无数,作为这样的人,能够在生命的最后再挽救一位年轻人的性命,她肯定是含笑离世的。
葬礼上没有人哭,大家都是带着祝福来的。
长长的一条白色巨龙在深山里蜿蜒,擡棺与吊唁的人一起到了事先挖好的土坑,棺木下葬,入土为安。
傅清微和穆若水当日参加完葬礼后,离开了苗寨。
下山的路上,迎面走过两位结伴的苗女,头上戴着银角帽,身周银饰环佩叮当,向她们打招呼地笑着微微点头。
叮铛声在身后远去,傅清微回头看了一眼。
依山而建的吊脚楼层层叠叠,一条白水穿行而过,结伴的苗女曲折游回地向上走,一直延伸到最大最高的那座山峰,晴空朗照,彩彻区明。
不到十天的经历像是一场幻梦,她性命垂危来到这里,解了蛊,带着希望和健康的身体回去。
银饰的光反射进她的眼睛里。
她一生都不会忘记这里。
穆若水牵着她的手,从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去。
*
穆、傅二人回到了阔别一月的蓬莱观。
貍花女王守家结束,小三花由灵管局的人专车送来,长毛整齐梳过,被照顾得溜光水滑,重了半斤。
傅清微从同事手里接过猫,递到穆若水手上。
穆若水掂了掂:“胖了。”
转身走入门里。
傅清微谢过同事,周全礼数。
之所以还是同事,是因为傅清微一直没有打离职报告,现在处于一个工资照发、事情不干的吃空饷状态。
你不问我不说,灵管局问了她再装惊讶的正式离职。
她们两口子为灵管局出生入死担的风险比工资多多了,傅清微打算占便宜到年底,再多她不好意思。
虽然穆若水表示让灵管局养她一辈子都不为过。
傅清微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可能这就是师尊的自信吧。
她是特别顾问,自己是什么?顾问家属可以享受特殊津贴吗?
傅清微在门口笑出了声,进去重新晒豆角。
上次打视频说给甘棠寄点,结果豆角全毁了不说,甘棠差点被她吓死,隔了几天还来旁敲侧击地问她要不咱换份工作?
傅清微是换不了了,她这辈子和穆若水绑死了,该找上门的迟早要找上门。
惟盼这场风波能早些过去。
只是敌暗我明,防不胜防,隐藏在暗处的魔族,让二人的生活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傅清微翻豆角带动了一下竹竿,她都会从屋子里冲出来,精神紧张,见到她没事才会松一口气。
每天送她去结界练功,亲自接她回来,时常陪她一起呆在里面,一待就是半天。
即使整座山都在她的监控之中,有什么异动她能立刻知晓赶到,但她依旧怕万一,她来不及赶到傅清微身边。
这里是她们的家,却宛如身在枷锁之中。
只有两只猫享有绝对的自由。
傅清微恨透了幕后主使,把她洒脱纵横的观主逼成了这副样子,杯弓蛇影。
她也有些怨自己,为什么如此弱小,如果她像邱老或者岁主任那样有单独面对魔头的能力,穆若水就不会因为她束手束脚,如履薄冰。
连温泉都不去泡了,除非自己陪她共浴。
傅清微:“……”
虽然日子不如先前自由,但她们该做的一点没少做。
在一起后第一次陪穆若水泡温泉,理所当然的两个人都没穿衣服。
绸缎般的光滑肌肤熨帖地抵在一起厮磨,抱着抱着就擦枪走火了。
傅清微自从对穆若水有意后,脑子里经常会出现幻想的亲密画面,她连想都没想过在水里的场景。
她们在水深的地方站着来了一次。
傅清微根本站不住,水的浮力和穆若水的手臂托着她,她不敢往下滑,再掉就要进水里,于是又要快乐,又要忍着不能太快乐,摇头往后缩。
穆若水在水里夹住她,直到她两股战战,控制不住地滑向水里。
一把从腋下穿过,手环在胸前,搂着她往池边休息的地方去。
穆若水在水下挑战了一次吉尼斯世界纪录。
然后换她坐在石椅里,让傅清微勾着她的腰分坐在她腿上……
水融进了水中。
傅清微陪她泡过一次后再也不主动说去温泉了,望而生畏,望而却步。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半个月。
蓬莱观后院共有两间房,傅清微不知道的是最近她每晚睡着以后,穆若水会去对面的房间打坐,一坐就是半夜。
傅清微前半夜被折腾过度,后半夜睡得人事不知。
自从上次傅清微出事后,她们再回蓬莱,穆若水就明显察觉到了自己体内心魔的膨胀。
喜怒哀乐悲恐惊,人有七情,极端偏执就是癫迷,是为心魔。
她会在傅清微好好地坐在自己身边时产生幻觉,望着她流泪,或突然吐血,发生比中蛊还要糟糕的事情。
她知道这是幻象,也有能力去识破它,但每一次她都会为自己臆想的场景而真心实意地感到痛苦。
下一秒傅清微的手伸过来握住她,脸上的血污消失,干净明丽的一张脸,带着温柔的担忧。
“师尊,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发呆?”
“没什么。为师想你了。”
“……”
傅清微说:“你现在张口就会哄我开心了。”
穆若水牵着她的手,认真地看她:“你是我妻,我不哄你开心哄谁?”
傅清微啊啊啊啊叫了几声,一骨碌将自己滚进她怀里,仰头说:“希望你以后嘴都这么甜。”
“我会的。”
穆若水伸手捧住她的脸,年轻女人唇边突然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
“师尊……”
她痛苦的面孔在她眼前晃动,穆若水呆呆地看着,扼颈般熟悉的窒息感缠绕上来,让人无法呼吸。
太多次了,连她也分不清现在是真实还是幻境。
抑或是……做梦?
后院的小房间里,正在闭目打坐的穆若水眉头紧锁,白皙额头冒出一层细汗,睫毛颤动,口中不断低声念着一个名字。
“清微……清微……”
“师尊,你怎么了?”窝在穆若水怀里撒娇的傅清微仰着脸,一只手复上女人捧住她脸的手背,问,“我都等好久了,你怎么不亲我?”
穆若水神魂归位,唇瓣微白,定睛看了看她雪白无暇的面孔。
“没事。”
她吻了吻年轻女人的唇,傅清微对她浅尝辄止的触碰不满,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她指尖划过对方的腰带,勾着穆若水的脖颈将她带回了房间,太阳落山以前,屋里便回荡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事后,穆若水衣衫半敞,床帐热气未散,问她怀里贪欢的傅清微:“你不是一向不肯在白天……”
傅清微说:“人生苦短,我能陪你的不过几十年,去掉年老色衰的几十年,只余下十来年,我不想留下遗憾。我们继续吧,师尊。”
穆若水发白的薄唇阖动:“你不要这么想……”
傅清微伸手轻轻捂住她的嘴。
“嘘,爱我。”
床帐里再度热火朝天。
穆若水站在院子里,竹竿上已经没有晾晒的干豆角了,傅清微牙口不好,咬不动,家里已许久不做这道菜了。
屋檐下没有放鸡胸肉和罐头的盘子,因为两只猫多年前都相继去世了,埋在了树下。
“师尊。”卧室传来的声音很微弱,但穆若水敏锐的听觉早已习惯了这道嗓音,女人快步奔进门去。
傅清微卧病在床,曾经年轻貌美的脸只有一双琥珀色眼睛能窥见过去的容颜和神采,也没有年轻时亮了,薄薄的阴翳蒙在她的眼前,浑浊暗淡,一眼看得出是老人的眼睛。
她饱满的皮肤失去了水分,变得皱巴巴的,嘴巴和石娭毑一样老得像个系紧的束口袋,皱纹一条一条的,深得像沟。
一条一条的岁月,横亘在她们的面前。
穆若水坐在床头,伸手握住她苍老干枯的手,眼神和几十年前别无二致的温柔。
“清微。”
她做到了她所承诺的那样,无论时光过去多少年,透过她的眼睛看到的,永远会是二十岁年轻的傅清微。
可傅清微快要死了,生老病死,是人生规律。
傅清微放在她掌中的手指动了动,摸了摸她光滑的手腕,充满不舍地望向她。
师尊永远都这么漂亮年轻,真好。
可惜与她这美好的一生,终究要结束了。
“若水……”
穆若水把她抱在怀里,一滴眼泪掉进她的眼睛里。
“不要走……”她恳求她,把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
傅清微在她怀中慢慢停止了呼吸。
穆若水闭上了眼睛,泪如雨下。
她抱着逐渐僵硬的恋人在屋子里呆呆地坐着,清泪流尽,眼角涌出来红色的血泪。
“师尊!”
年轻的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穆若水回头,一身练功服、身背长剑的傅清微紧赶慢赶地追上来,抱怨道:“你走那么快干吗?说好的来接我回家吃饭,你一个人闷头走。”
穆若水慢慢地眨动了一下湿润的眼帘。
“傅清微?”她语调沙哑得仿佛几日没开过口。
“是我。”傅清微握住她颤抖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关切道,“你怎么了?”
“我……做了个噩梦。”
“师尊也会做梦吗?没关系,梦都是反的,不要当真。”
“……嗯。”
穆若水伸手去牵她垂在身侧的手,却落了个空。
傅清微在她面前消失了。
林子里的树木参天,绿意遮天蔽日,静谧的山风穿林而过,唯独没有恋人的身影。
“啊!!!”
耳旁骤然传来傅清微的惨叫,穆若水一步踏出,眼前已换了一副天地。
不远处的林子里,不知何时跳出一只八条腿的巨型蜘蛛,从天而降,动作奇快地爬行,钢针一样的螯肢挥动如疾风,风刃刮在树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傅清微一人一剑,根本无法抵御,被刺中了肩膀,钉在了树干上。
傅清微喷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肩头,节肢妖兽的螯肢自上而下再次狠狠刺下,傅清微的瞳孔收缩,她哀求的目光转向穆若水:“师尊救我……”
几步之遥,穆若水迈不过去。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螯肢噗的一声贯.穿她的身体,再拔.出来,鲜血飞溅,有几滴温热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
穆若水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眸色猩红,她紧紧盯着一棵树后。
“初次见面,很抱歉给你这样的见面礼。”树后走出来一个身披斗篷的女人身影,大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她的脸,阴影里隐约能窥见美好的下颔线。
她口称歉意,语气却半点听不出来,狂妄自大。
女人一挥手,穆若水面前的场景又一次变化,死在节肢妖兽手下的傅清微缩小成了千千万万幅画面中的一幅,中蛊而死的傅清微,中毒而死的傅清微,七窍流血的傅清微,病死老死的傅清微。
正在和妖兽搏斗,身受重伤或者孤军奋战的傅清微,血海里一个个傅清微回头,露出或流泪或悲伤望向她的脸。
女人五指一伸,将那些画面都散了出去,围绕在二人身周,用血海造了一个宇宙苍穹,生生不息。
“我知晓你的弱点,也明白你的软肋。只要你替我打开通道,我会为你扫除一切障碍。”
“你想要凡人长生,我也可以帮你,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过你想要的生活。”
魔擅长蛊惑,是因为它们能够窥见人心最软弱的地方,切中要害。
她观察了穆若水这么久,促成她的心魔壮大,对她的弱点成竹在胸。
穆若水:“我如果不呢?”
女人说:“你所见到的都会成真。”
穆若水不去看那些画面,一字一字说:“你知道吗?”
“嗯?”女人哼出一个鼻音,对这个当世勉强能与她匹敌的人给出了不可多得的耐心。
下一秒她的胸腔里多了一只手,捏碎了心脏的地方。
女人本能要化作黑雾重新凝聚身形,然而这一缕远道而来的魔气没有她本体的万分之一力量,在穆若水强大的威压之下,挣扎都没有挣扎,不甘地消散在空气里。
穆若水双眼微眯,冷道:“本座最讨厌威胁。”
周身血海制造的天幕镜子一样轰然破碎,四分五裂,傅清微痛苦的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还没有结束。
穆若水抓住那一缕逸散的魔气气息,青丝尽数化作白发,一道红光越过空间缝隙,直接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木屋里。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了身披斗篷的女人的身体。
女人闷哼了一声。
她的识海里缓缓睁开一双猩红如宝石的血眸,占据全部视野,穆若水冰冷的声音在女人脑海响起。
“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是吗?”
斗篷女人自言自语了一句,擦掉了唇边的血迹,玩味地勾起唇角。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
穆若水蓦然睁开眼,窗外一轮明月静静地照耀在床沿。
她手撑着床面下地,慢慢走到了门外,回卧室看了眼正在睡觉的傅清微,路过院门口的脚步声惊醒了小貍花。
小貍花擡起爪子,跟了出来。
穆若水:“……”
全家属它最机灵。
穆若水向它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自己往外走了几步,扶着一棵不起眼的树,低头吐出一口鲜血。
小貍花:“喵~”
穆若水:“嘘,别叫,没事。”
吐在屋子里会被傅清微发现,她自己又不想半夜打扫,不如多坚持一会儿,万一傅清微不小心看到可以嫁祸给山里的动物。
穆若水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拿出手机给岁已寒打了个电话。
不管现在是不是凌晨三点。
岁已寒很快接了起来,听声音像是没睡:“真人有什么吩咐?”
穆若水轻描淡写:“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岁已寒从办公室的沙发里一个激灵坐起身,接着站了起来,露出惊喜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穆若水修长身影沐浴在月光下,面色说不出的冷然。
心魔虽无法根除,但穆若水修为恐怖,想要压制它并不难,怎么会坐视它壮大,频频让自己陷入幻觉和噩梦?
除非她是故意的。
穆若水放任心魔生长,到了一定的境界,魔族的领袖就能通过心魔降临她的意识,和她直接沟通,哪怕是一缕她本体分出的魔气,足以让穆若水顺藤摸瓜找到她的踪迹。
藏头露尾的鼠辈!
她软硬兼施,先兵后礼,穆若水还她一计欲擒故纵、请君入瓮。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虽然位置不能精确到具体,但有了穆若水提供的关键线索,灵管局缩小范围找到始作俑者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势必不会太久。
为了根除隐患,给傅清微报仇,她一定要杀了她!
……
“师尊?”
穆若水沾了一身树林里的寒气,从背后抱傅清微的时候把她惊醒了。
她闭着眼睛转过来,用自己的体温裹住她,问:“你去哪里了?”
“我去外面喂猫了。”
“你的心里就只有猫。”傅清微嘀咕了一声,把脸埋进女人的颈窝。
“最喜欢活好水多的那只。”穆若水亲着她的额头说。
傅清微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呼在她锁骨,已经睡着了。
穆若水擡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睁着眼直到天明,在傅清微醒时才装作睡着的样子,被她偷亲,然后又装作刚睡醒,和她一起起床。
灵管局动用了全部力量搜索,在鹤市东南的深山里,找到了一个可疑的苗寨。
一条河流分为东西两寨,古沙西寨沿路有专人把守,平时不许人过去,灵管局的线人苗女悄悄潜入东寨打探。
前线传来的照片由穆若水确认,和她那日意念延伸出去所见到的景象一致。
穆若水:“她在一个木屋子里,外面有一圈篱笆围栏,再往上找找。”
岁已寒:“是。另外,我们很巧合地找到了可能给傅清微下蛊的人,不过她和她的孙女都失踪了,恐怕凶多吉少。”
穆若水无动于衷:“什么时候出发?”
岁已寒明知仍确认了一遍:“真人和我们一起吗?”
穆若水:“我若不去,你们谁能对付她?”
岁已寒:“……”
“我不喜欢听废话。”
“是。”岁已寒立刻说到关键,“傅清微怎么安排?”
穆若水险些脱口道:跟我一起。
“我再想想,稍后答复你。”
“好。”
直到现在傅清微才知道她每天和岁已寒打电话都在忙活些什么,她要带着灵管局的人一起,去端掉魔族的老巢。
这么大的事,她一直瞒着自己,现在告诉她,也不是她想通了,是因为要安排她的去处。
“你又这样!”
“我错了。”穆若水直接套正确公式,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
傅清微气道:“你只是口头知错,又不是心里知道错了!”
“回来后我任由你……”
“别说这种话。”傅清微伸手捂上她的嘴唇,说,“不吉利。”
穆若水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话会不吉利,但傅清微不让她说,她就闭口不言了。
傅清微拉着她的手在藤椅坐下来,问:“一定要你去吗?岁主任她们不行吗?灵管局那么多能人,怎么就指望你呢?”
“她们不行。”
“为什么不行?”
穆若水欲言又止,止了不言。
傅清微跳脚:“你又有事瞒着我!”
穆若水这才松了口,斟酌道:“根据灵管局掌握的线索,魔族盘踞古沙西寨已久,那个人的身边有不少化魔的人和妖魔,灵管局其他人包括岁已寒,要去对付它们。”
“那你呢?”
“我去对付那个人。”那个人就是身披斗篷的女人,它们的领头。
“会不会有危险?”
“我和她交过手,在伯仲之间。”
傅清微不知道该生气前一句背着她交过手,还是该担心后一句伯仲之间。
观主纵横天下,灵管局的岁主任她说能杀一百次,第一次对一个魔有这么高的评价。
她话里不明说,实际就是很危险。
穆若水想了想,说:“我不会死。”
不代表她不会受伤,或者有更严重的后果。
傅清微含泪道:“你觉得我会满意这个答案吗?”
穆若水改口:“我会赢。”
活着回来见她,度过漫长的以后,这是她毕生所愿,所以她一定会赢。
事已至此,傅清微再说其他的也无用,她一定要去,非她不可。
不是为了灵管局和天下太平,只是为了她们俩能过上平凡的生活。
只是这一点点小小的心愿,竟然要拿命去赌。
穆若水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怀里,温和地道:“此行凶险,我恐怕无法护你周全,所以我想让你去灵管局总局,那里会有人保护你。等一切结束后,我再去找你。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
傅清微意志消沉,她又有什么反驳的余地呢?她只会拖师尊后腿。
要不是因为她,她也不用去冒险。
“如果你从现在开始不爱我,是不是就不会有软肋了?”傅清微不知不觉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可是我醒过来第一眼看到你,就注定你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