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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我家住在红土高坡 第四十二章 渡口恩仇(下)

    “李察!”崔蓓茜和海伦从竹林中走了出来,歌坦妮穿着贴身皮甲,挎着十字长剑,表情冷漠地站在了她们俩的身后。

    刚刚那首“多洛特之歌”实在是太刺耳了,在竹林中冥想自然元素力量的师徒俩也忍不住走出来看看了,看看究竟是谁在比蒙领土上这么明目张胆地嘲讽比蒙。

    三个大美女的出现让长痦子的人类商人眼前又是一亮,他的眼神中出现了深深的贪婪,手上那个水晶球也在悄悄转移了一个方向。

    两个匹格骑士也是楞了一楞,显然认出了崔蓓茜,连忙在战猪上摘下了头盔,用手敲击着胸甲致敬。

    “原来是夏尔巴商团。”崔蓓茜凝视着那个猎猎的红色旗帜,叹息了一声,扭头对刘震撼说道:“李察,让他们走吧。”

    “不可能。”刘震撼指着自己的收费站的招牌说道:“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齿里迸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这套话说得流利至极,象极了一个惯匪而不是领主。

    “夏尔巴商团控制了我们威瑟斯庞九家武器作坊中的五家,他们承诺明年继续再增设五家,我们现在和沙漠人类正在打仗,迫切地需要人类优质的兵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美女蛇导师说道。

    “原来是这样。”刘震撼略微沉吟了一下:“那这次就算了吧,为了国家的利益,我想我不应该再这么固执才对,毕竟教训沙漠人类也是我一真渴望完成的心愿。”

    海伦在一边甜甜一笑。

    崔蓓茜也是欣慰一笑,这么多天,美女蛇导师第一次看刘震撼顺眼了。

    “你居然也能明白为王国解忧?”歌坦妮几乎有点不认识这个家伙了,有点滑稽地看着这个领主。

    “这是一个贵族应尽的责任,我毕竟效忠的对象是比蒙王国。”刘震撼撇了撇嘴。

    “搬开这个拦路的木杠!贱民!”两位匹格骑士听到这位领主这么说,得意地用马鞭指着獒人贝拉米。

    刘震撼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佣兵们带着嘲笑的目光。从刘震撼的身边走过,几个贝普赛女人又对着刘震撼掀起了裙子。

    刘震撼发现这些妓女裙子下面居然连亵裤也没穿,有点傻了。

    海伦一声尖叫,把头埋到了导师的怀里,崔蓓茜和歌坦妮簇起了眉毛。

    维埃里吐了一口口水,愤愤地走开了。

    佣兵们和贝普赛妓女同时哈哈大笑,贝拉米操起了身边的木棍就准备上去,被刘震撼伸手揽住了。

    刘震撼目光凝聚。

    这种眼神在佣兵们眼中是可笑地表情。

    一列列马车从刘震撼身边碾出了一行行车辙。就连轱辘的转动也象是在嘲笑。

    跌跌撞撞的奴隶们拴在最后一辆马车后面,脚上的铁镣在地上带出一声嚓拉嚓拉的响动声,满是冻疮的赤脚上流出的脓水浸染着红土地。

    明明是一群肮脏地奴隶,经过刘震撼面前时,却带出了一股迷人地香风。这种香味不同于海伦的那种甜媚体香,是一种丝丝的药香,刘震撼站在上风口。寒风那么大,但他还是闻到了这种让他神经为之一爽的药香。

    按照刘震撼对这个多洛特目前状况的了解。夏尔巴家族既然是准备贿赂那个“好色亲王”,应该购买一些狐族美女或者天鹅美女才对,但这些奴隶中根本没有女性比蒙地身影,全是清一色的男子。从四尺高的孩子和白发苍苍地老者,年轻健壮的奴隶最多只有二十个。

    这未免让刘震撼又是一楞,这些人类贩奴团大老远把这些迪尔族鹿头人带回多洛特是想做什么?

    一位有点跛脚地老鹿头人奴隶上河堤时踉跄了一下,被前面的绳索一拽,没有站稳,“扑通”倒在了地上,前面的大车丝毫没有停顿,继续拖拽着他往前,坚硬的草根和冻土让他瘦弱地肚皮在地面上咯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几个披头散发的奴隶想伸手拉他,但被大车拽动着,只能徒劳地呼喊着,这些比蒙奴隶的长发上满是凌乱的枯草屑,满是泥垢的面容上有迪尔族鹿头人特有的红色条纹和代表奴隶身份的火烙印。

    刘震撼眯缝着眼,伸出手来,想拉起这个倒在地上的迪尔族鹿头人,一道鞭子灵活地抢在他前面抽在这个奴隶的身上,破碎的亚麻布皮下是一道深深卷开的豁口,热腾腾的鲜血溅了几点在刘震撼的唇角上。

    咸咸的。

    “该死的家伙!一路上拖累了我们的速度!”一位一只眼睛上蒙着眼罩的大块头佣兵冷冷地收回了鞭子。

    “停车!停车!”鹿头人奴隶们都在拼命地拽着扣着手腕的绳索,在佣兵们的怒吼声中,几乎是硬挨着劈头盖脸的呼啸皮鞭,硬是将这辆马车拉住了。

    四匹驾辕的健马刨动着蹄子,在车夫的吆喝下,怎么也前进不了。

    鹿头人奴隶们最靠近马车的几个年轻奴隶,咬着牙,手腕上的绳索上一道溜开的暗红,无论佣兵们的鞭子多么的凶狠,就是不撒手。

    刘震撼正准备出手制止,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住手!”歌坦妮一头白金色头发迎风乱舞,挎着长剑站到了这些还准备挥鞭的佣兵们面前。

    “即使他们是奴隶,你们人类也应该有自己的美德!”歌坦妮怒斥着这些佣兵:“难道对待一个老人就是这样的吗?”

    一帮佣兵象看热闹一样,指指点点地说笑着,不知道是在惊叹歌坦妮的美貌,还是在评价着她那对漂亮的洁白羽翅。

    “天鹅小姐!天鹅小姐!”一位匹格骑士驱赶着胯下肥硕的野猪,赶紧从前面的队伍中赶了过来。

    “这些都是罗森博格大人送给我们的多洛特朋友的,以表达他们明年来增设武器作坊的大力协助!现在这些奴隶地所有权是多洛特人类朋友的……”这位匹格的态度完全不象刚刚对待刘震撼,谄媚的让人骨头发麻。

    天鹅族就是天鹅族。

    歌坦妮愤愤地拉起了老鹿头人奴隶,掏出一枚金币塞到了他的手里,咬了咬嘴唇。拍了拍这个老鹿人的手,叹息了一声,走开了。

    “谢谢大人……”老鹿人眼眶湿润了,颞颥着嘴唇,颤巍巍地准备跪下,被一个佣兵一脚踹翻了。

    “该死的老东西!”这位佣兵手脚麻利地把老鹿人当场按倒在地,贪婪地从他手中剥去了那枚金币。抽出锋利地匕首一下割开了老鹿人奴隶地腰部。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圆型皮囊。

    周围的佣兵们狂妄的笑声立刻响起,还有喝彩的口哨。

    鹿头人地惨叫震颤着大地,刘震撼的眼眶湿润了。

    “把不能走的全宰光了,我们有这么多地奴隶呢,把香囊掏出来就行!”长着痦子的贩妈团负责人也过来。给手下地佣兵们分派着命令。

    熊人维埃里刚刚被那群妓女搞的一阵恼怒,去竹林里和古德要了杯酒,一口抽干了。刚刚走过来就看到在地上翻滚着的那个老鹿头人,鹿头人的那张凄苦地老脸正对着蓝天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恩里克叔叔!”维埃里大吼一声。两眼登时红了,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有个大个子佣兵上来想扯住他的胸口,被维黑子一脚抡飞了。

    “彼尔!奴隶主有权决定奴隶的生死!你无权干涉……啊……”那个匹格军官也上来拦住维埃里。话只说了半截,就被熊人搂着脑袋,一个封眼锤,一声惨叫,从战猪上跌到了地上。

    几个正听从老板召唤的佣兵从鹿头人奴隶中拽着老弱病残,眼前一花,刘震撼已经撂倒了三个,两个飞了出去,一个鼻子被打塌了,碎骨可能撞进了大脑,嘴里在吐白沫。

    维埃里抬头朝老板点了点头,一只脚踩住了一个佣兵的脑袋,抽出了背后的大斧,狂野地呼号道:“谁敢再杀掉一个鹿头人给我看看?你们居然敢在一个彼尔骑士面前杀戮他的附庸族?”

    “给我把他们手全剁了!”刘震撼咬着嘴里的雪茄,指着地上的几个人类佣兵说道,雪茄火星蓬蓬地溅飞着。

    奇异而浓重的药香,和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倍觉浑身兽血沸腾。

    佣兵们也是亡命之徒,当然不干了,立刻都抽出了腰里的武器准备厮杀火并,科摩多战争巨兽的阴影及时地笼罩住了他们。

    “住手!”崔蓓茜制止住了爱徒的冲动,大声喝道。

    竹林里探出了几个硕大的脑袋,鬼头鬼脑地向这边张望着。

    歌坦妮骑士不知道什么抽出长剑,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崔蓓茜拧着眉毛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捂着腹部辗转反侧的鹿头人,鹿头人脸上代表奴隶的烙印已经被痛苦的表情纠结到了一起。

    “崔蓓茜大人……”贩奴团的领队商人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刚想开口套个近乎,美女蛇就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无耻的人类!赶快给我离开这里!立刻!倘若看到荒原上有一具比蒙奴隶的尸体,我亚龙祭祀崔蓓茜指着庄重的战神起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崔蓓茜温婉的面孔上蕴涵着说不出的愤怒。

    海伦愤怒得浑身在发抖,科摩多战争巨兽一声咆哮,张开了门牙森森的巨嘴。

    “海伦,让这些卑鄙的人类走!”崔蓓茜的脸上有刻意压抑的怒火,整个脸蛋都红彤彤的。

    “住手艾薇儿!不想给李察添麻烦就别动手!”崔蓓茜又指了指蠢蠢欲动的美人鱼。

    人类贩奴团显然不想招惹这个亚龙祭祀,在胖商人充满忿忿和阴险的眼神指挥下,立刻从地下拖起了几个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伤兵,慌慌张张上路了。

    人类走的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了丘陵的后面,往往在遇到威胁的时候,人类走的总是这么快。

    “气死我了!这些鹿头人全是我以前的附庸族!是我麾下豪斯族的附庸!恩里克从小就背着我在山林里玩耍,他的腿就是为了救我被狼给咬成残废的!我要救他们!我要杀了这帮人类!”维埃里愤怒地挥舞着大斧头咆哮着。

    “你的附庸族不是全部交还给了东北贵族院吗?”刘震撼一想就醒悟了:“我靠!全是你曾经的部下?”

    维埃里连回答也来不及,一脚跨上了巨型树獭的背鞍,挥舞着大斧,要驱赶着坐骑追那些人类,被刘震撼一把拖住了。

    “给我站住!”刘震撼厉声喝道。

    “人家有比蒙军官陪着,这两个军官胸口的纹章证明了他们还是总督罗森博格大人的人!知道罗森博格大人是谁吧?不用我告诉你吧?而且这些佣兵有两百人,看的出来都是武技比较出色的老油条,刀头上舔血的亡命之徒!最后我再告诉你!他们买卖的奴隶全是合法的!他们有所有的手续!”刘震撼大吼道:“维大傻子!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没有?我们惹不起他们!”

    “大人,你刚刚的勇气呢?”维埃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关系王国的战争。”

    维埃里点了点头,胸口剧烈起伏着,熊人的表情一片平静。

    盛怒到了极点之后,往往就是可怕的平静。

    维埃里忽然觉得自己追随着这么一个祭祀是不是错了?

    现在想这个问题,他觉得很没意思。

    歌坦妮抱着手臂,看着刘震撼冷笑了两声,回去了。

    维埃里还坐在树獭背上喘着粗气,刘震撼却去渡口边的棚子里翻找了起来,竹罐子里新收的金币被他扔的满天飞,叮叮当当洒了一地。

    果果抗着密集阵和小猪崽大咧咧地从竹林中走了过来。

    “我日!我是怎么找不着呢,原来被你拿去玩了。”刘震撼拎过了狼牙棒,一棒就砸开了河岸上的一块石英岩。

    “发什么楞啊?”刘震撼回头又骂了一句熊人。

    “干……干什么?”维埃里被骂的直翻白眼。

    “去干他们啊!妈的这口气谁咽的下?”刘震撼说。他把手指塞到嘴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一大帮民兵全从竹林那边飞奔了过来,个个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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