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我家住在红土高坡 第五百六十八章 技术换外交
“‘永夜的极光’在我们丝绸大陆也是威名赫赫,倘若在我们的城市因为他而发生过什么事,我们官府机构在事后还无法掌握确切资讯的话,那唐藏帝国早该是神兽的天下了。”亲王殿下潇洒地展颜一笑,自信无比:“从我知道‘永夜的极光‘这个身份开始,我就已经猜到了您和您的卫队会来我们唐藏帝国寻仇。”
这个漂亮的和尚不会是正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九郎认和我艾莉婕做义父义母的吧?刘震撼忍不住往歪处想。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当初荷露城防军被‘黎山门’当成过河卒子给利用了一把,和我也平白无故发生过龌龊,这件事唐藏官府事后既然已经很得知原委,为什么没追究‘黎山门’的责任呢?”壹条冷笑不已,他一提这事就来火,当初城防军的大黄车弩,可是让他吃了不少的憋。
“神兽,尤其是人形神兽,在我们丝绸大陆其实就是一个少数民族,他们的身份就和翡冷翠的精灵、巨人一样,虽然人数稀少,却与算是本国人氏,都是登记在册的合法居民!城防军被他们利用,只是他们合法地钻了宪典的空子,对于这件事,官府机构当然不好在事后追究,因为他们并没有触犯任何律条!但是如果他们肆意为恶,作虐一方的话,官府自然也不会饶了他们。”唐藏亲王拍拍膝盖,从玉蒲团上缓缓起身,很礼貌对刘震撼和壹条衿首致意:“李察,有道是‘在其位谋其政’,作为一个亲王,我想说的是,如果‘永夜的极光’当初在官府备录身份和资格,获得宫廷供奉一职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当初的这些麻烦事发生!”
壹条在一旁听的连连苦笑摇头。
经过漫长的闯荡和游历之后,博浪沙火鹤以前的闲云野志已经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了;“习得文武世,货与帝王家”这句话可算是至理名言,如今地壹条也正因为是依附上了官方势力,才有了失声,拯救心上人的机会!
如果能早点想通这个道理,又何必自驾西游?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解决途径呢?壹条不禁有点唏嘘。
“殿下,既然您已经知晓了来龙去脉,关于壹条的这件事,您如果站在唐藏官府的立场上,会不会阻止我们呢?”刘震撼考虑事情比较走偏锋,他仔细咂摸了一下唐藏亲王刚刚所说的话,倒感觉这个亲王殿下话里话外有撬墙角的意图。于是赶紧把话题转到原来的方向上来,直接敲破沙锅。
“救人我是绝对造成的,不过昔年云秦方士布下的囚禁法阵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破解的,这一点,我想你们应该自己心里有数。”亲王殿下低眉顺目地沉思了一会,抬头看住了老刘,清亮地月光水银般抚耀在他地英俊到无敌的脸庞上:“至于征讨神兽行会‘黎山门’,我还希望李察您能以慈悲为怀,正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如果执意大开杀戒的话,势必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到那时,如果其他丝绸大陆的神兽门派同仇敌忾和您发生矛盾,不是我们官府想看到的局面。
“我们这次是以救人为主,报仇为辅!以壹条的能力而言,真正犯难的仅仅是云秦方士的禁锢法阵罢了!至于报仇,我可以很公平地向这个神兽行会发出邀战,以同样的人数和他们决斗!殿下你看如何?”刘震撼话一出口自己倒是真有点脸红。
身为爱琴最高级别的法师,还带了这么多极道高手来找场子,同等人数下地决斗,不是摆明车马准备蹂躏弱小么?
五位人类大魔导师和几位龙族可不知道这茬,还以为李察惹的是什么强大行会呢,都暗暗准备自己待会使用什么魔法露把脸。
相对于其他几位大师在摸索法杖,斯蒂法诺大师比较干脆,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色彩绚烂,波动恐怖地魔法卷轴,扔给了自己的学徒奥特加,而冰雪女神教地帕翻大师更夸张,他摸索出了一个雪白色的魔法罗盘,这个魔法罗盘的元素震荡非常特殊,拥有自然序列器珍珠的刘震撼猛地回头,咝咝抽着凉气瞪住了这个刻着密密麻麻特殊符文的罗盘。这个法器的元素波动韵律实在是太象序列器珍珠了,凝练、厚重和强大,饱含隐蔽无比的毁灭特征。
“李察好大的面子呵!这可是冰雪女神海菲丝地恩赐,冰雪女神教从未动用过的镇教神器‘暴雪星陨轮盘‘!”庞贝魔导师艾玛尔大师把玩着自己储存战争魔像的特制徽章,嘿嘿一笑,给很多对冰雪女神教一无所知的人道出了这玩意的名字。
唐藏亲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卧虎藏龙的军事力量,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天!你们难道想毁灭这座城市吗?
“不!”刘震撼甩了甩自己的三眼花翎官帽,竭力表现出自己善良的一面:“殿下,我绝对不会破坏你我之间的情谊,这些大师只是我找来的帮手,未必真的要他们出手。我希望您理解我和壹条的苦衷,仇恨是无法忘怀的人生疮疤,我们只是想索回自己曾经失去的东西。”
“殿下,我必须为旗下的每一个同伴,找回失去的尊严!”见到殿下不开口,刘震撼加重了语气,这一次他已经是在放狠话了。
十太子文泰克莱尔的表情突然有点诡异。
“从亲王角度出发,以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能接受这个说法;但是从僧侣的角度出发,我还是要力李察你一句,万事以和为贵,不要戕害黎山门那么多人形神兽的性命!”亲王殿下思忖了很久很久,最终双手捧出一枚洁白的玉佩信符,目不转睛地看住了老刘,他的善良他的诚恳他的哀求每一个人都能感觉的出来。
看的出来,殿下在这样豪华的阵容面前,也有种落寞和无助的感觉了,这是一支足以毁灭整个荷露城地力量。
“报仇的方式,以及要干掉多少对手,由壹条你来房室。”刘震撼一阵挠头,他这个人恩怨分明,人以国士待他,他必以国士待人,玩狠耍赖对他是行不通的,惟有礼让客气最能让他没脾气,唐藏亲王这一点做的相当好,就跟萨尔陛下一样,摸准了老刘的软肋。
玄奥地壮汉殿下凝视着壹条。
“你倒是说话啊!”刘震撼凝视着局促不安的壹条。
“这个……“壹条龇牙咧嘴地抓耳挠腮,考虑来考虑去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才好。博浪沙火鹤跟着老板见惯了大场面,东学西渐,目前受爱琴的影响很深很深。在爱琴大陆,背景深厚的极道强者就这样去找弱者的麻烦,实在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赢了也会遭人鄙视。
对于今时今日地壹条来说,黎山门这样的势力,如果和翡冷翠这样的国家机器对抗,其反抗力度与荒原强盗部落也并无太大差别;唐藏亲王言辞恳切在先,不卖这个面子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就坡下驴的话,自己岂不是白白掉了一阶修为?白白让心上人困于七宝塔这么久?
壹条有点彷徨了,蛇鹤本是一对死对头,究根结底,其实当年的恩怨也谈不上谁对谁错。真要让壹条将黎山门上下五百口全部屠绝,他也做不出来,更何况里头还有心上人白素青的师尊和师兄师姊。
在报仇之前,壹条从未想过这些前因后果,可是真当大仇得报就在眼前,他却不可避免地往深处想了。
这个世界上,任何事都不能想的太深,有时候能简单直接一点,也是一种幸福。
“壹条,不用再考虑了,我们铲平黎山门。”刘震撼看到壹条犹豫不定,干脆利落地替他下了决定,手指一拂,将玄奥的壮汉殿下捧在手心的白玉信符轻轻推还了回去。
“可是……“爱思考的壹条不是有大局观地,如果在荷露城未经允许就大动干戈的话,城防军自然不会坐视,届时势必会造成流血冲突,引起外交纠纷。这样地时间和地点,这样亲密的双边关系,如果事态恶化成那样地话,壹条心里会很愧疚的。”
“…要不我只去找那几个首恶的麻烦,普通黎山门人就算了?”壹条看了看唐藏亲王,又看了看自己的老板
“能不能给他们一条生路走?”玄奥的壮汉殿下面有不忍之色,待在导师身旁的小空不住地撇嘴摇头,满脸不以为然,看样子以前他也没少受亲王殿下这种死教条。
“黎山门上上下下五百口,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发展,不过其中有不少神兽和青雅是老关系,就算开战,我也不可能将他们全部宰掉。”壹条打定主意了:“给点教训就行了,我一个都不杀就是!”
“一个都不杀?”唐藏亲王着实有点意外,又有点欣喜。
一般的僧侣当然五行并下翡冷翠的“不杀”代表着什么样地涵义,壹条的“一个都不杀”说出口,从刘震撼到早期民兵出身的夏宫武士,都齐齐在无边夜色的掩护下露出了一丝狞笑,熟悉翡冷翠战绩的人类大魔导师则在背后冒出了一排冷汗。
“殿下,这件事完了之后,关于我国与唐藏帝国在军械制造业方面的合作,我还有一些具体的意项要和您再细细商量。”刘震撼笑眯眯地从唐藏亲王的手中拈过了玉佩信符,给出了自己早已经想好的条件。
“谢谢您的慷慨。”唐藏亲王的神色很复杂,多种混乱的思绪在他英俊的脸上交织,最终他还是艰难地吐出了这句感谢的话。
刘震撼心里一阵叹息,他果然又没看错人。
这位玄奥的壮汉殿下将自己是一个苦行僧侣,同时又是一个帝国亲王的双重身份分的很清楚很明白。
按说一个苦行僧侣怎么着也得远离杀戮为天职的军用器械,可是作为一个帝国亲王,玄奥的壮汉殿下的确不能坐视翡冷翠的精良装备无动于衷,好歹也在翡冷翠玩了一个礼拜,翡冷翠制式军械的优秀程度,足可以让任何国家领导人艳羡掉眼球。
据刘震撼从九郎小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唐藏帝国虽然强大,但是周边也有几个强大的蛮族国度一直虎视眈眈唐藏的锦绣江山,在唐藏开国之初,玄奥的壮汉殿下的哥哥,也就是首任唐藏帝王“种李树的无世敌代龙贫手农打“陛整理下,甚至被厥戎蛮族的军队打到王城下,被迫用白马血签定了很屈辱的和亲条约。
如今的唐藏帝国虽然已经强盛起来,但是这个疮疤仍然还在隐隐作痛。
比蒙和唐藏两国之间天南地北,在战略上并不存在任何冲突之处,只要各取所得,这样的双边合作对谁都没坏处,让自己的国家在武备上占据制高点,才是威慑所有侵略者最好的办法!
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和平,苦行僧侣的笥葭教义中,所谓的三千大同世界,可以当梦想去追求,可以当目标去实现,但是绝对不能当成现实。
佛巨人一族为什么会有韦舵护法?苦行僧侣中为什么会有武僧编制?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世界太危险了,苦行僧侣们爱好和平,但他们不是白痴。
玄奥的壮汉殿下这么聪明,当然不是傻瓜蛋,他的一身好本领总不是出于爱好才学习上手的吧?为了求取大德僧侣的笔记,他关山万里不辞劳苦,已经证明了自己对于信仰是多么的虔诚;但是在身为拥有坚定信仰的僧侣身份的同时,他仍然能保持一颗高层领导的心,知道为国为民谋福,这虽然与僧侣身份有很大的矛盾和冲突,但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他不愧是一个优秀的亲王殿下。
这家伙活的可真苦。某个神权代言人暗暗唏嘘的同时也在暗暗窃喜——幸好他是彻彻底底的无信仰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