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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016章

    第15章疑云重重

    晨光初现时分,林安山安静得像一幅画。

    南方多山水,这里是霖市近郊最普通不过的一座低矮山峰,亦未进行旅游开发。如果不是发生命案,连许诩这个本地人,都不知道半山腰上,还藏着幢豪华别墅。

    季白和许诩抵达时,现场已经有几名辖区警察。而市刑警队其他人,也都在赶来的路上。

    密树掩映,一条白色鹅卵石小路,将别墅跟公路连接起来。别墅占地很广,周围有高高的围墙和大铁门。一名警察汇报:“别墅的安保系统被破坏失灵,大门是开着的。”

    季白点点头,带许诩走进去。

    这一路上,许诩一直很安静,脑子里迅速回忆着关于叶梓夕的所有线索。只是莫名的,胸口有点堵。而当脑海中闪过叶梓夕清丽的面容时,那种堵的感觉,会变得沉甸甸的。于是她变得更沉默。

    季白并未注意到许诩的情绪,他习惯性的点了根烟,在车上神色疏淡的抽着。

    这么多年来,每当听闻命案发生,他的心头仿佛总有一道寒流淌过。那寒流沉寂、宽广而迅速,转瞬之间,消散无形。而他冷静如初,可以机警看待每一具淋漓的尸体。

    ……

    深咖啡色的大门洞开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还夹杂着些许臭味。穿过长长的回廊,就看到已经干涸的血迹,如同无数条细流,从脚下雪白的地毯,一直蜿蜒到沙发旁的尸体上。

    饶是在警校见过死尸,看到这样的叶梓夕,还是令许诩有片刻的懵然。周围的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叶梓夕白皙、赤/裸、狼藉的身躯。

    上臂、大腿和腹部上,一共插着五把裁纸刀,刀口干脆利落,看起来像要将她钉在血泊里,唯有腹部的伤口血肉模糊,有多道划痕。左胸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凝固的血迹如同狰狞的花,从胸口怒放。

    她的右脚边,丢着一件白色大衣,被鲜血浸透半边,鲜艳而诡丽。

    “有人动过尸体吗?”季白平静的声音响起,许诩瞬间回神。

    “有,这小子,是他发现了尸体。”旁边的警察答道。

    许诩和季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雪白的墙壁下,坐着个年轻男人。从他们进屋开始,就保持双手抓着头发的姿势,一动不动。

    许诩心头微震:“叶梓骁?”

    那人猛的抬头看着他们,只一夜不见,英俊的面容写满颓唐,双眼都是血丝:“许诩……”

    “就是他报警。”警察说。

    叶梓骁恍恍惚惚看着季白跟许诩走过来,才发觉全身已经僵麻得难以移动。

    “叶先生,请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方。”季白说。

    叶梓骁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许诩脸上。她清黑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不忍。叶梓骁心头一颤,喃喃:“许诩,梓夕死了……她死了。她没了。”

    许诩在叶梓骁面前蹲下,与他平视,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很难过。先冷静下来,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

    这平静微凉的声音,像是有一种安定的力量,抚慰过他巨恸的心口。在亲人的死亡面前,她曾经冰冷刺骨的言语,她的冷漠拒绝,都变得不值一提。

    叶梓骁从没像此刻这样,如此强烈的渴望将她拥入怀中、贪婪的吸取那冰凉柔软气息……

    无声的握紧拳头,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我收到她的一条短信。”

    许诩接过看了,微微一怔,递给季白。

    “林安山跃马路3号救我”发信人是叶梓夕,时间是昨夜22点17分。

    “你几点到的这里?”季白沉声问,许诩也看着他。

    这问题之前的警察已经问过,但再次回答,叶梓骁的声音依旧颤抖:“我睡着了。大概五点才看到短信。”很明显,他在愧疚——如果早点看到短信,叶梓夕也许就能得救。

    “没人能预料到所有事。”季白平静的说,“不必自责。”

    叶梓骁苦涩的笑笑。

    许诩问:“这里是叶梓夕的房子?”

    叶梓骁摇头:“我不清楚。她的产业很多。”

    他把今晨的一切都讲了一遍:大概五点看到短信,立刻驾车到了这里。来的时候,屋里的一切跟现在一样。唯一的不同,是身上盖着那件白色大衣。他当时根本没多想,只想确定叶梓夕是死是活,把衣服掀开,就看到插着裁纸刀的尸体。

    “上次的刀片犯不是被你们抓了吗?”叶梓骁红着眼睛问,“他有同伙对不对?因为梓夕死里逃生,所以还是要杀了她吗?”

    季白和许诩都没答。刀片案的侦破,警方并未向社会公众公布,但是有把侦破结果告知受害人,叶梓夕肯定也告诉了梓骁。

    可今天,刀片重现了。并且杀死了曾经的受害者。

    这时赵寒赶到了,季白让他先带叶梓骁回局里,安抚情绪,稍后再做详细笔录。他们临走时,许诩追了出去,问:“你进来时,衣服是怎样盖在梓夕身上的?”

    梓骁一怔:“什么意思?”

    许诩答:“很凌乱,还是很整齐?”

    梓骁回忆了一下,答:“不凌乱,像是有人盖上去的,只有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所以我……才拿开衣服,看她怎么回事。”

    许诩点头:“知道了。”

    梓骁望着她,心头一痛,欲言又止。

    许诩点头:“我明白,我们会尽全力。”

    梓骁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一搂,抱进怀里。察觉到她身子一僵,他用力吸了吸那清冽的气息,立刻松开:“谢谢你,许诩。”

    ***

    疑云重重。这是许诩最直观的感受。再次回到屋内,就见季白负手站在尸体前,转眸看她一眼,沉声说:“看看现场。”

    许诩跟上去。

    办案过程中,季白是非常沉肃的,再无半点平日散漫笑意,俊容严厉得仿佛刀削斧凿般。而等许诩回来才开始,也是要让她学习自己整个勘探现场的过程。

    他的目光首先停留在尸体上,沉吟片刻,开口:“我说,你记。”

    “是。”

    “客厅有打斗痕迹,致命伤只有胸口这一处。这也许是死者发短信的原因——伤口导致呼吸困难,无法开口说话……”他声沉如水,许诩下笔如飞。

    别墅房间很多,但是卧室只有一间,其他都是书房、休憩室,或者空置着。季白站在主卧门口,房间里优雅而整洁,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的目光又停在衣帽间的几排衣柜上,刚想走过去,一道娇小的身影忽然从旁边插上来,绕过他走到衣柜前,先他一步打开柜门,背对着他,单手托着下巴,开始仔细观察。

    季白见小家伙理所当然的挡住自己的视线,原本紧绷似铁的心,忽然有一丝好笑的松弛。

    伸手,将她衣领一提,顺手放到一边。

    瞬间被平移的许诩,立刻不悦的看着他:“干什么?”

    “站到我后面。”季白言简意赅。

    “为什么?”许诩眉头皱的厉害。

    季白淡淡看她一眼:“你是第几次勘探凶杀案现场?”

    “第一次。”

    “所以?”

    许诩:“……”

    季白不再管她,径自继续查看。

    许诩只好又开口,略显忍耐的语气:“问题是你太高了,你说的时候,我全被挡住,什么都看不……”

    “站到我身边来。”他头也不回的打断她。

    许诩立刻上前一步,跟他一起站在衣柜前。

    季白原本专注的查看着,过了一会儿,猛的感觉到某种柔软的触感,贴着自己的手背,丝丝麻麻的,令他分神了。

    眸光微转,就见许诩抬着张白皙的小脸,目不斜视。刚刚碰到他的,是她戴着手套的手指。

    这若是别的女人,季白会不动声色的退开一点,但她一副伸长脖子严肃认真的姿态,也就没太在意。

    过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她动了动。侧眸一看,微微失笑——是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的手挨在一起了,微蹙眉头将手插进裤兜里,坚决的避开了他。

    粗略查看后,第一个衣柜中有衣物二十余件,另外两个衣柜只有十来件;东西两侧,另有一个鞋架,零零散散放着各季、各种材质的女士鞋。

    整个别墅查探完之后,又回到客厅。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显得整洁、有序。这时老吴和另外一名资深刑警都赶到了,正围着叶梓夕的尸体拍照。这让许诩胸口又有点堵,转过头去,查看客厅的其他事物。

    沙发是黑色真皮的,没有伤痕;墙面挂着几幅笔力苍劲的字画;一旁的开放式流理台上,放着一碗蔬菜沙拉,还有一碗刺身。进门时闻到的臭味,就是放坏的刺身散发出来的。打开冰箱,发现很多食材。可见谋杀案的发生非常突然,梓夕之前还在准备宵夜。

    过了一会儿,季白叫大家在屋外碰头。

    法医汇报了初步验尸结果,估计死亡时间昨天夜里21点至凌晨4点间。这与叶梓骁收到的短信时间是一致的。

    另一人又说:“初步勘测,并未找到指纹,也没找到明显足迹——有人清理过现场了。别墅本来有完善的保安措施,但是保安室的器材全部被破坏,无法从监控录像中获得线索。这里人迹罕至,暂时没发现目击证人。”

    这意味着初步勘测后,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证。大家都沉默下来。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案件。凶手具有非常敏锐的反侦察技巧,难道真的是某个模仿杨宇的、极为凶残的高智商罪犯?

    “头儿,你怎么看?”有人问。

    季白没有立刻答,而是看向蹙眉沉思的许诩:“说说你的想法。”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看过来。

    比起刚进警局,许诩已经没有那么青涩,点头:“我认为凶手是认识叶梓夕的人,关系很深入。建议从她身边的人开始着手调查。”

    “为什么?”一名刑警颇有兴致的问。

    许诩:“有两个行为方面的证据。

    第一,是叶梓夕的行为。她短信发的是‘救我’,而不是‘报警’。这不合理。让叶梓骁报警,片区警察来得肯定比市区的叶梓骁更快,也能对她实施急救。叶梓夕是个心理素质非常好、思维敏捷的人,即使濒死,我相信她也能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判断——除非她不想报警,凶手是她认识的人。

    第二,是凶手的行为。凶手不仅刺伤死者要害,还将裁纸刀插入尸体。表面看起来,这是一种不必要的虐待。像是他的某种仪式或者标记。

    可目击者一开始发现死者时,身上盖着衣物,这个行为,最可能反映出两种情绪:愧疚,或者怜惜。一个随机作案的变态杀手,怎么会对她怀有这样的情绪?

    所以我认为,凶手对叶梓夕怀有很复杂的情感。而他为什么模仿杨宇,还不清楚。也许只是为了迷惑警方视线。”

    大家都听得安静了,季白看她一眼,眸中浮现淡淡的笑意。老吴最先开口:“我同意。这起案子留下的疑点太多,人为迹象很重。季队,你怎么看?”

    季白点点头:“我同意她的看法。补充两点:

    一、凶手可能是两个人,一人主导,一人从属;

    二、叶梓夕与一名男子有地下情,这里是他们幽会的地方。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个男人。”

    第16章她很难受

    当季白说出两点推论时,许诩心头一凛,许多细节浮光掠影般闪过脑海,模糊,但是又呼之欲出。

    季白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响起:“死者腹部伤口凌乱、模糊,有多道划痕,应该是多次尝试,才成功将刀插入;其他四处刀口干净利落,手法完全不同,应该是两个人所为。”他不急不缓的解释。

    “这一点我也同意。”老吴点头。

    另一名刑警问:“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插第一刀时比较紧张生疏,后面就熟练了?”

    老吴回答了:“两种伤口下刀位置、方向都有差异,应该不是一个人。”

    许诩在刀伤研究方面没经验,但听到这里,也跟自己的专业联系起来:“从生疏到熟练,应该有个过程,不可能第一刀还很犹豫生疏,第二刀马上变得这么坚定干脆。这也反映出行凶时两种不同的心态——一个也许犹豫害怕,一个意志坚定。同一个人,短时间内心态转变不会那么大。”

    “地下情呢?”另一名刑警问。

    许诩看向季白,他的目光沉静中透着锐利。因为没有笑意,俊脸就透出一种冷毅的硬朗。

    “衣柜不合理。一个柜子衣服比较多,另外两个都只装了一半。但衣服并不是按照季节,或者种类分别放在三个柜子的;鞋柜也是一样。从整间公寓看,叶梓夕生活习惯非常整齐有序。最有可能的,是另一个人的衣物拿走了,然后将她的衣物移过来,作为掩饰;此外,这幢公寓虽然没有男人居住过的直接证据,但是整个装饰风格,黑色厚重的皮质沙发、大幅字画,不太像一个女人独居的住所。对吗,许诩?”

    许诩听他忽然点名,点头:“如果是叶梓夕一个人,更可能选择现代简约风格,也许会更精致时尚。”

    老吴也补充:“一个单身未婚女人,深夜一个人住到山中别墅,幽会的可能性的确很大。以叶梓夕的名望,正常情侣关系,应该早就被外界知道;而且以她的财力,要住郊区别墅,为什么不选择开发得更好的其他地方,而要选择人迹罕至的林安山?”

    “鉴于初步分析结果,我们可以把这名情夫,作为首要嫌疑对象。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季白淡淡的下了初步结论。

    ***

    回到警局,已经是中午。大伙儿在会议室匆匆扒了饭,季白问:“叶梓骁呢?”

    赵寒指了指对面的聆讯室。

    许诩也抬头望去,只见小小一方房间里,叶梓骁坐着一动不动,头发凌乱,面无表情。手边放着一盒饭还有茶,完全没有动过。

    “叶家四少还是挺善良的。”有人说,“睡着了没看到短信,人之常情,不能怪他。”

    另一人说:“是。他赶到应该也来不及——叶梓夕是垂死时发的短信,五处刀片伤却是死后造成的,说明凶手要么去而复返,要么她是趁凶手不注意发的短信,当时凶手并没离开。叶梓骁从市区出发,赶到至少要半个小时,死者估计已经死了。现场也没找到她的手机,应该是被凶手发现带走了。”

    姚檬上午没去案发现场,听到这里,叹气:“看到亲姐姐的尸体,一定很难受。”说完轻轻碰了碰许诩的胳膊。

    这个意思许诩明白——是示意她去安慰一下叶梓骁,因为上次姚檬见到他们认识。

    但许诩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叶梓骁。她觉得这个时候,言语是没有用的。更何况她就不善言辞。

    这时季白站起来:“我去跟他聊聊。”

    许诩立刻也站了起来,跟上去。

    ***

    在警局呆了一上午,叶梓骁的情绪已经基本平复。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叶梓夕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大脑一片空白茫然间,脚步声响起,季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然后……是许诩。

    虽然她对他的无情拒绝,已经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事。但是看到她也参与笔录,叶梓骁还是有些不自在。

    因为是正式笔录,季白照惯例询问他的姓名、年纪等基本信息。叶梓骁一一作答,这期间许诩始终垂着头做记录,偶尔抬头看他的目光,也是沉静的。这让叶梓骁放松下来,莫名又觉得难受。

    他的表情没有逃过季白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继续询问:“昨晚8点到凌晨5点,你在哪里?”

    “在酒吧呆到9点,就回了我在佳林苑的别墅。”

    “有没有时间证人?”季白淡淡的问。

    “……没有。我不可能杀我姐。你们没必要怀疑我。”

    季白和许诩都看着他,许诩开口:“你再仔细想想。”

    “我说了没有。”叶梓骁淡淡的答道,盯着桌面。

    这时季白忽然开口,是对许诩:“你先出去,换个书记员进来。”

    许诩一怔,默然片刻,起身走了出去。

    叶梓骁没看她,只单手撑着额头。过了一会儿,姚檬走进来。季白说:“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叶先生,谋杀是重罪,我们也希望你能尽快洗脱嫌疑。”

    ***

    许诩走出聆讯室,没有马上回自己座位,而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叶梓骁在说谎,她知道。他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

    沉默坐了片刻,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一幕幕画面,沉闷发堵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其实她跟叶梓夕算不上熟络。

    结识这一个月来,几乎都是叶梓夕主动约她、给她打电话。她似乎对许诩很有好感,非常自然的表露出想要成为闺中密友的态度。

    这种亲近,让许诩有点意外,也有点不适。加之工作又忙,梓夕的十次邀约,许诩大概能去一两次。

    可叶梓夕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疏离,始终进退有度,亲切而体贴,慢慢的,许诩也习惯了她的存在。某次许隽问她:你又跟叶梓夕去吃饭?怎么比我还亲?她答:我们是朋友了。

    有的时候,许诩也分析过跟叶梓夕的关系——她从小就是跟家里两个男人长大,并没有跟年长女性相处过,缺乏女性柔和的关爱。而叶梓夕这个心智成熟、性格温柔的朋友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个空白……

    情感空白的填补,往往意味着人会更幸福。

    但现在,叶梓夕死了。

    许诩从早上到现在,尽管一直在工作,但脑子里似乎总有一处懵懵的像一团麻,胸口也好像始终气息不顺。

    现在她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这种感觉,叫做难受。

    她一直被动接受叶梓夕的情谊,现在好难受。

    ……

    沉默僵坐间,手机忽然响了,陌生的号码。

    那头的声音恭敬而温和:“您好,是许诩小姐吗?打扰您了。我是渡轮旋转餐厅值班经理。今天中午您跟梓夕小姐订了位置。但我们一直联系不到梓夕小姐……”

    许诩握着手机,低下头,看着暗青色地板上的影子。

    “对不起,我们来不了。”

    ***

    没有许诩在场,季白询问得更细致,包括昨天叶梓骁遇到叶梓夕时,对她说了什么话;晚上跟女性朋友呆到几点,在什么位置。

    对着季白,叶梓骁没有了那份尴尬,也没什么表情,很配合的一一作答。

    只是季白问道“为什么对叶梓夕说对不起时”,他沉默片刻,答:“许诩说上次梓夕受伤,我没有果断的救治。我是为这件事道歉。你们也可以去问许诩。”

    姚檬补充问:“昨天下午为什么一个人逛几个小时?都去了哪些地方?”

    叶梓骁看着她漂亮的脸,猛的想起许诩的话:你对女人的兴趣和关注,比正常人更强烈……

    有些心烦的偏过头去,再不直视姚檬一眼,硬邦邦的答道:“因为许诩跟我吵架了。这位警官,私人问题我不想再回答。”

    询问完叶梓骁,季白先回办公室,吩咐人查找叶梓骁的不在场证据。很快就有了结果——好几个人都能证明他跟一名女性朋友去开房,酒店值班经理和监控录像都能证明,他是凌晨5点离开的。

    季白吩咐人把叶梓骁放了,拿着烟盒到了走道里。刚点了根烟沉思,就听到清脆的声音传来。

    “许诩,你怎么了?”是姚檬。

    季白抬眸望去,两个女孩坐在拐角处的走道上,那里是档案室门口,没什么人。

    “没事。”许诩低着头。

    姚檬叹了口气。

    季白没再看她们,径自靠在走廊抽烟,想着案情。

    这时,只听姚檬柔声说:“许诩,你如果不开心要讲出来。我们是朋友。”许诩没做声。

    姚檬也沉默下来。昨天看到叶梓骁,她还蛮惊艳。看到他对许诩似乎颇有情意,她觉得难以想象,因为这两个人实在不搭。今天听说他是叶家四少,她更震惊。

    但姚檬并不喜欢叶梓骁这种男人。因为她内心有股傲气。这种二世祖,既让她感到高不可攀,又不大令她看得起。

    所以叶梓骁跟别的女人去开房,她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是对着许诩,她的心情有点复杂。平心而论,她觉得许诩不该栽在叶梓骁这种男人手里。但是如果许诩真跟叶梓骁好了,她好像又有一种舒畅的感觉……

    想了想,姚檬说:“是因为叶梓骁,对不对?这个男的许诩你慎重考虑,毕竟他的背景跟我们都不同。但如果真喜欢了,我也支持你。”

    这头的季白吸了口烟,偏头再次朝她们看去。

    谁知许诩头也不抬的打断她:“为什么你认为我是在为叶梓骁难过?现在我不想说话,你能不能走开?”

    姚檬完全没想到,一向温顺的许诩会突然这么不留情面的呵斥,当即脸就有些红了,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季白,咬了咬下唇,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

    季白看着姚檬泪光盈然的跑开,再看了看坐在原地、脸也有些发红的许诩……掐熄烟头,径直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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