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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020章

    第19章豁然开朗

    套房主卧的床很大,许诩把自己摊开了,也只占据一小半。侧头看着窗外繁华璀璨的夜景,她莫名有点心绪不宁。

    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换了环境,闭着眼躺了会儿,才发觉是饿的慌。看看手表,五点多吃的飞机餐,现在十一点。她忍了一会儿,发觉忍不住,干脆起身下床。

    ——

    季白看了会儿晚间新闻,刚打算睡,就听到走道里轻盈的脚步声。

    打开房门,就见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小小身影,慢慢从过道晃进了餐厅。季白有点讶异,他以为她的睡衣会是小熊碎花之类的,没想到是大开领束腰的成熟女人的范儿。不过……季白笑了,那睡袍明显太长太大,套在她身上,倒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其实,许诩挑选睡衣的理由很简单——二十四岁的女人,当然穿女人款。

    季白走向餐厅,远远便闻到披萨香味,腹中饥饿感也被叫醒。只见光洁的餐桌前,许诩单手捧着下巴,慢条斯理的在吃。绸缎睡袍顺着纤细的曲线,从脖子一直垂落到纤细如玉的脚踝,倒显出几分平时没有的娟秀气质。一只拖鞋掉在地上,她也不在意,光着脚还轻轻的晃悠着。

    看到季白,她倒不惊讶,低头把拖鞋穿好,然后问:“你要吗?”

    ——

    季白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才发觉她连宵夜都是很滋润的。一小块披萨、一小盘水果,还有杯牛奶,精致又开胃的样子。想必以她的体格,也不用担心长胖。

    许诩把一块披萨放进微波炉,然后站在流理台前给季白切水果。其实平时要她这么耐心伺候人是很难的,不过今晚对季白的尊敬更深一层,给他做顿宵夜还挺有干劲。她性格简单,因为尊敬,也生出几分亲近之心,一边切一边想,以后应该改口,都叫他师父。

    流理台正对餐桌,许诩低头切得专注,季白单臂搭在身旁空荡荡的椅背上,另一只手玩着打火机,也看得专注。

    也许是深夜孤男寡女,季白看着她那细细软软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额头耳边,莫名就觉得心有点痒有点燥。这感觉,跟她早前叫他“三哥”时是一样的。还有这件熟女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雪腻的肌肤,跟他面前这杯牛奶似的。

    季白的夜宵后做好,两人却是同时吃完。季白拿起盘子刚要收拾,许诩站起来:“师父,我来。”

    季白看她一眼。

    许诩当然明白这一眼什么意思,想了一下,却想不出更有技巧的措辞,于是直接表明意图:“师父,我以后会更尊敬你,更用心跟你学。”

    季白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好。”

    他人高马大,坐在原地不动,许诩自然而然弯腰收拾,身体就隔得极近在季白面前晃着。其实她的睡衣很宽松,根本看不出端倪。但正是那松松垮垮的起伏,让季白忽的想起许多天前,那残留指端的异常柔软饱满的感觉。

    当时一笑而过,现在再回味,那手感,非常好。

    季白已经不是毛头小子。这晚回房间后,他站在窗前,看着京城静美悠远的夜色前,想着许诩。

    最近总是注意到她,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只要她出现,目光就会落到她身上。看着她的短发也顺眼,细胳膊细腿也顺眼,执拗的表情也挺顺眼。

    她没有带给他太激烈的感觉,事实上也许性格和职业原因,他也从没对女孩有过那种感觉。但跟她相处,让他感觉到一种清新的舒服。

    她跟他预想的伴侣也不一样。他原以为,将近三十的自己,也许会对更成熟更知性的女人动心。而她穿着非常熟女的睡衣,也像懵懂的孩子,他觉得也挺好。

    ……

    季白很清楚,他不想玩,不想随便尝试。他也没有那个火星时间。他的女朋友,就得当成老婆培养。

    回味了半天,他的结论是,等忙完手头的案子,就进一步确认和加深对她的心意。

    然后就全力追到手。

    至于两人的同事关系、上下级关系,师徒关系……那不是有利条件吗?

    ***

    第二天六点不到,许诩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她还以为有紧急情况,鞋都没穿跑过去。

    一开门,看到季白穿着运动服,高大颀长的身子靠在门框旁,低头看着她:“换衣服,跑步。”

    许诩疑惑:叶梓夕案发后,两人就没晨练了。

    “为什么?”她问,“不是要忙案子吗?”

    季白淡道:“业精于荒于嬉。越是紧张阶段,越要保持强健体魄。”说完转身,走向客厅等她。

    “哦。”许诩了然——昨天那个浪子已经恢复常态了。

    清晨的酒店花园,郁郁葱葱、人迹稀少。跑了一阵,许诩觉得奇怪——从来跑得无影无踪的季白,今天跑一小段,就停下或者减速等她,又跟她并肩跑一段。

    他第三次停下来等她的时候,许诩开口:“你今天为什么放慢速度等我?”

    季白一脸自然:“这里环境陌生,容易迷路。”

    许诩明白了,看着他在晨光里英俊深邃的脸庞,有点感激的答:“谢谢。不过,你不用管我。我看过地图,不可能迷路。”

    季白转头朝她淡淡微笑:“那就好。我没看地图,我们一起跑。”

    许诩:“哦。”

    一起跑了步,又一起吃了早餐,回到房间洗了澡,又一起看了会儿早间新闻,舒航才按时来摁门铃了。

    ——

    抵达北京前,季白已经联系当地警方,取得了H大当年的学生名录。交叉对比后,找出一百多人在霖市工作,但基本都排除了嫌疑。不过,这只是第一步。

    这天上午的工作重点,是走访当年叶梓夕的老师、关系密切的同学。而这位神秘情人,是否与叶梓夕的死有关,他们不能确定。但是也不想漏过任何线索。

    因为舒航提前跟几个朋友打了招呼,季白又是为查案而来,学院方面十分配合。只是查了一上午,一无所获——虽然老师和留校学生,都对当年漂亮又出色的叶梓夕印象深刻,但都没听说她交过男朋友。

    中饭时间,许诩跟季白说我定外卖了?季白正要说好,舒航适时打电话进来,说替他们定了学校边上一家饭店的情侣雅座。季白淡淡对他答“好”,转头告诉许诩不用订外卖,出去吃个便餐。

    下午的时候,终于有了进展。

    他们了解到一个叫田甜的女人,是当年叶梓夕的好朋友,现在也在北京。电话联系之后,她失声痛哭。平复之后,她哽咽着说:“警官,我们见面谈吧。”

    她的态度,令季白和许诩相信,即将找出答案。

    一个小时后,田甜就到了H大,向他们讲述了那段往事。

    原来叶梓夕读研一的时候,跟一个外地的男人有了段恋情。但她感情方面比较低调,除了闺中密友,知道的人很少。

    “那是六七年前。”田甜回忆说,“梓夕当时,很爱那个男人。他比梓夕小,当时应该本科还没毕业,跑北京也跑得勤,经常通宵火车过来。他一来,梓夕就几天不回来。寒暑假两人就在校外租房子,一连几个月黏在一起……”

    她说得动情,季白和许诩亦沉默倾听。

    “后来……”田甜低声说,“梓夕怀孕了,当然最后做掉了。当时虽然难过,但是她又很开心的说,男的向她求婚了,说一毕业就娶她。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几个月,两人突然分手了。那段时间,梓夕很消沉。那么相爱的两个人……”

    “他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季白沉声问。

    “霖市人,叫……”田甜想了想,“我家里好像有他们的照片。我住得不远,现在可以去取。”

    许诩微微一怔,昨晚那种心绪不宁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线索,被她遗漏了。

    季白点点头,转头看许诩脸色似乎比平时要更苍白一点,手自然而然轻轻搭上她的肩头,低声问:“怎么了?”

    许诩没注意到他多余的动作,低声答:“没事,我刚才在想事情。”

    这模样让季白想起,昨晚她乖乖巧巧给他切水果的样子,还有微红着脸叫师父的样子,淡淡一笑说:“我跟她去取照片,你休息一会儿。”不等许诩拒绝,已经跟田甜走了。

    ——

    拿到照片的时候,季白有片刻的出神。

    照片上,清俊白皙的男人,低头吻着女人的脖子,神色专注又痴迷;女人飘扬的长发,灿烂的笑靥,如怒放的花朵,幸福肆意。

    他见过这个男人,也知道他是谁。

    ——

    季白离开的这段时间,许诩站在H大临时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碧绿优美的校园,想:六年前她在做什么?高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身后响起沉稳熟悉的脚步声,许诩转头,对上季白若有所思的双眼。

    她的不安和怀疑终于得到证实,因为季白把照片递给她。

    “是许隽。”

    第20章滚滚红尘

    许父对儿女的培养方式,一直很开明平和,半放养状态让他们的性格自由发展。所以许隽很早就开始追逐,他认为在这个社会成功的标志——金钱和地位。而许诩选择以出色的专业才能,去追求她认为做人最简单最必要的东西——真相和良知。

    两兄妹都忙,有时候整个月也见不到一次面,但这并不令他们疏远。因为各有所长,彼此理解尊重,他们的感情反而随着年龄增长更加深厚。

    但如果说,许诩身边能有什么人,把这么大的事瞒得这么密不透风,也只有许隽。因为她从不会去分析他——在从小无条件宠溺她、保护她的哥哥面前,她根本连脑神经都不会活动一下。

    ——

    下午三四点钟,候机厅人影稀疏,阳光斑驳。许诩站在落地大玻璃前,盯着高远明净的蓝天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季白。

    昨晚拿到照片后,季白就对她说:“许隽洗脱嫌疑前,你暂停这个案子的一切相关工作。”

    季白正拿着手机在看新闻,高大的身躯靠在机场浅蓝色联排椅上,很平淡的样子。似乎昨天的意外发现,并没让他沉静如海的心,掀起半点波澜。

    察觉到许诩站在自己面前不吭声,他头也不抬:“有话就说。”

    许诩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略一沉思,开口:“师父,作为嫌疑人的妹妹,你可以向我了解情况。”

    季白的唇角缓缓勾起,抬眸看着她。

    昨天她的表情凝重而略带阴郁。而现在,已经恢复平日的酷样儿。

    很好。

    许诩看他不说话,就继续说下去:“首先,我相信叶梓夕曾经是他最爱的女人。他虽然交过很多女朋友,但受父亲的影响和教育,对于婚姻,我们兄妹同样慎重和传统。他从没对其他女人求婚……”

    季白打断她:“对婚姻慎重和传统,具体指什么?”

    许诩微一思索:“尽可能一次成功。避免长辈、子女因为我们不稳定的家庭关系而受到影响。”

    季白:“从一而终?”

    许诩:“……也可以这么描述,这是理想状态。”

    季白淡笑:“很好。继续。”

    他说“很好”的语气,让许诩觉得有点怪,但这感觉一闪而逝,她也就没在意,继续陈述自己的分析:

    “但是,许隽的杀人动机不充分。

    第一,他们如果现在是情侣,并没有隐瞒关系的必要。那位神秘情人另有其人;

    第二,就算许隽跟叶梓夕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感情纠葛。但是,过去的许隽,是一无所有、年少轻狂的学生,可能为爱情疯狂。

    但是现在,多年商业环境的磨砺,让他有了很大变化。他是非常优秀的商人,精于计算、世故圆滑,很少感情用事,‘利益’和‘成就’是他的命根子。就算他对叶梓夕爱而不得,也只会不择手段把人弄到手,或者在商业上报复对方。可是杀人泄愤这种事,既得不到人,又可能断送他拥有的一切,他这么愚蠢冲动的可能性实在很小。

    第三,我认为许隽对本案最大的价值,在于他为什么要隐瞒与叶梓夕过去的情侣关系。就算要隐瞒旁人,但连我都瞒,实在说不过去。这只说明,他肯定还知道叶梓夕的一些事,不能让我这个当警察的妹妹知道,那就应该是违法的事。问清楚这些事,也许会与叶梓夕被杀的原因有关。”

    她说完之后,就盯着季白的脸,试图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然而季白一如过往的沉静,令她看不透。

    “我只信证据。他是否无辜,会查清楚。”他淡淡的说。

    许诩点头,刚要坐下,他却又说:“不过,从私人情感来说,你的哥哥,我也希望他是无辜的。”

    许诩一怔。

    临近起飞,广阔的候机厅,已渐渐变得人来人往,光影明暗,喧嚣嘈杂。

    季白淡定又闲适的坐在这略显燥乱的背景里,声音醇厚、低沉,不急不缓,深邃的双眼透出难得的温和,俊朗的脸庞也浮现淡淡的笑意。

    许诩站在他面前,与他静静对视,周围的嘈杂仿佛离得很远,她心头温暖安定的感觉悄无声息就涌了上来。

    她有点感激的想:他说‘私人情感’,自然是考虑到师徒关系。他的确是位面冷心热的严师。

    季白看着她明显透着儒慕之情的双眼,心想:果然这种信号她是完全收不到的……好吧不急,滴水穿石谋定而动,量变会到质变。

    ——

    好消息来得比预想的更快。

    飞机落地,季白刚打开手机,就接到电话。简短通话后,他转头看向落后自己几步的许诩:“看来你不能休假了。”

    通道里人来人往,许诩脚步一顿。

    季白目光温煦:“许隽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他那天在公司加班到23点,然后跟两个同事去吃宵夜到凌晨。他没有嫌疑,人还在警局,提出要跟你谈。”

    许诩松了口气,脸上浮现笑意。

    季白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程度的灿烂笑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像别的女人,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和动作,只是静静站着,看着他无声的笑。

    安静又舒服。

    这时许诩的目光中浮现深深的感激——一定是季白第一时间就吩咐人排查不在场证明,许隽才能这么快洗脱嫌疑。

    想到这里,她上前一步,朝季白伸手。

    季白心头微微一荡,这是要拥抱?虽然只是感谢的拥抱,但他自然来者不拒。

    然后……

    许诩双手抓住了他的手,深深的鞠了个躬,语气郑重:“谢谢师父。谢谢!”

    ——

    警局的聆讯室只有小小的一扇窗,橘黄灯光照着简单的桌椅、灰白的墙壁,冷硬又严肃。然而许隽一身黑西装矗立在狭窄的窗口,却也显得长身玉立,清俊逼人。

    听到脚步声,他转头淡笑:“许诩,你们的咖啡很难喝。”

    许诩不答,兀自坐下来,开门见山:“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叶梓夕的事?”

    许隽敛了笑,盯着窗外的夜色看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抱歉,我只是不想提起她。”

    许诩一怔。

    兄妹俩静默片刻,许诩再次开口:“好,我理解。你还隐瞒了什么?不管她生前触犯了何项法律,死者已矣。现在只有你说出知道的一切,我们才能找到凶手。”

    许隽深深看她一眼,许诩平静的直视着他。过了一会儿,许隽转身回到桌前坐下,偏头点了根烟,静默。

    ——

    在许隽二十七年的生命里,从没一个人,像叶梓夕这样,让他感觉到生命的热烈燃烧,然后就烧成了灰烬。

    两个人中,他才是更热爱金钱、更唯利是图的那个。他也曾向她许诺,将来一定会用自己的金钱帝国,为她缔造梦想。

    可是她等不起。被吞掉的股份,被吞掉的叶氏,一直像根刺,扎在她心头。而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是临毕业时,有父亲的老部下告诉她,当年父亲病重,如果叶澜远肯卖掉工厂拿钱治病,父亲也许就不会死。

    “阿隽,隆西公司一开始叫隆夕,父亲用的是我的名字。”她这么说。后来就孤身离开,对原属于自己的股份,志在必得。

    再后来许隽自己在商海浸淫,也想明白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狗血的巧合?把叶澜远放弃救治父亲消息透露给她的,说不定就是叶家的人,龌龊的伎俩,只不过借刀杀人。但是已经晚了。

    “所以……她是为了拿回股份,才回到叶氏?”许诩问,“她都做了什么?这可能与她被杀的原因有关。”

    许隽摇头:“我不清楚。只知道她这些年一直在做,但是她从不肯向我透露。”

    许诩又问:“你们最近的关系?”

    许隽:“她回霖市后,我们有几个晚上呆在一起。仅此而已。”

    “她在霖市有情~人吗?”

    许隽默了片刻:“有一次,我下班后一路开车跟着她。”

    然后呢?然后就看到黑色轿车开过时,男人的脸被车窗挡住,身躯挺拔,西装革履。大手紧扣在她腰间,甚至隐约肆意的衣下游走。而叶梓夕整个身体朝圣般的贴上去,他从没见过她那么卑微柔顺。

    “那个人是谁?”许诩问。

    “我不知道。但是梓夕的目标很坚定。我想,她不会做无用功。”

    兄妹俩一问一答间,季白跟几个同事,隔着一道深色玻璃,站在外间。听到这里,赵寒迟疑:“他的意思是……”

    季白淡淡道:“他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很可能是叶梓夕在叶家的同谋。”

    ——

    给许隽做完正式笔录后,许诩先送他回家。抵家后她刚想返回警局,许隽忽然说:“我想看看梓夕死时候的照片。”

    许诩沉默片刻,点头:“我拿给你,做好心理准备。”

    许隽对着手里的照片,看了很久。最后用手捧住脸,深深埋下头。

    许诩走进去,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感觉到有湿润滴在手背,许诩心头倏地一痛,低声问:“在警局的时候我没问你,为什么说,不想提起她?对我和爸爸,也不想说吗?”

    许隽还是没有回答。

    他要怎么跟她这个小姑娘说呢?

    说她从来百炼成钢老谋深算的哥哥,跟那个女人分手后,其实几年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睁眼到天亮?

    还是说听到她死讯的时候,他站在暖气哄哄人声热烈的会议室里,却如同站在空旷的荒原上?

    他抬起头,望着妹妹担忧的表情,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了你也不懂。”

    许诩一怔。她想,不,没什么懂不懂的。人生的任何选择都会带来得失,而叶梓夕选错了。

    ——

    这天是叶梓夕死的第三天。晚些时候,结合前期调查情况,以及许隽提供的信息,刑警队再次召开碰头会。

    老吴先汇报了整体侦查情况:

    一、外围对可疑人员的大规模搜捕依然一无所获,初步排查流窜人员、歹徒入室作案可能;

    二、已经完整搜查过林安山,依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证据;

    三、从案发当日起,就安排刑警24小时监视跟踪叶家的几个人,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的口供暂时也没有漏洞。

    大胡说:“目前看来,其他杀人动机都不成立。许隽的话基本可信,我看最大的可能,是叶梓夕暗中报复叶氏的事,被叶家人知道,起了冲突,所以才被杀。”

    “能与叶梓夕结成同盟,对付叶家的,不大可能是叶氏子女。”姚檬说,“最可能是两个女婿。”

    季白沉声说:“我同意大家的观点。下阶段的侦破重点,放在叶家人身上。老吴,他们的不在场证据?”

    老胡翻看了资料,说道:“初步看起来,都有不在场证据。不过经过这两天的深入考察,我们发现了问题。”

    “怎么说?”

    老吴答:“拥有确切不在场证据的是叶澜远和老大叶梓强。叶澜远房间一直有佣人,当晚他没有出去过。而且他的身体不适合开车;叶梓强22点之后,一直在公司,处理某海外经销商的事务,监控和保安都能证明。”

    许诩点头:“按照许隽的描述,那个男人应该是中青年。”

    老吴继续说:“老二夫妇、老三夫妇当晚十点前都回到了叶家老宅,没有出门。但是我们实地勘探过,因为叶澜远不喜欢摄像头,叶家没有装摄像头。叶家非常大,几幢别墅隔得也很远。如果他们半夜离开叶家,不一定会被发现。所以现在的嫌疑人,只剩下老二夫妇、老三夫妇。”

    季白淡淡道:“明天再去拜访叶家。”

    ——

    第二天。

    被各自的秘书告知,刑警再次登门拜访时,老大叶梓强正坐在办公室里听副手汇报,闻言微微一怔。

    老二叶瑾正在召开部门例会,略一沉思后点头:“我知道了。”

    二女婿吴榭,刚到办公室不久,端着咖啡抬头看着秘书,沉默不语。

    老三叶俏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皱眉对秘书说:“还有完没完了?”

    三女婿张士雍,正在办公室里见另一集团高层,闻言只稍稍一顿,对客人礼貌的淡笑:“抱歉,今天只能先到这里,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罪。请警官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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