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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026章

    第二十五章

    宁冉声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整个世界晴天霹雳,雷从天而降劈在了她的脚跟前,世界轰然倒塌,地面四分五裂,她摇晃不安地站在最中央,宛如被梦魇住,分不清此时是幻觉还是事实。

    宁贝贝没有察觉宁冉声就立在自己的身后,她依然难以掩饰自己惊讶的情绪,捂住了嘴不可思议道:“妈,这……这怎么可能呢……难道爸爸一直都是知道的……哦哦哦,我不会说出去的……”

    宁冉声节节后退,其实她此时更想把宁贝贝的手机摔在地上,质问她到底在说什么胡话,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匆匆走出了输液室,短短几步路似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最后她倚靠在白色的墙面上大口喘气,调整身体肺腑里面横冲直撞的郁气。

    对面的儿童急诊室传来小孩打针的哭啼声,声响一道比一道嘹亮,随后父母抱在怀里心疼地轻哄。

    在很小的时候,宁冉声也以为打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了,之后秦沁岚生病,死亡和离别是她最害怕面对的……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如果连自己的出身都是一个笑话,她坚持十几年的执拗、爱恨以及不甘又要如何安放。

    宁冉声是真的害怕了,时间好像回到了秦沁岚被送入加重监护室的那个星期,无边无际的害怕如同一波波海水湮灭了她,但是那个时候宁威锋和宁洵洵都陪在她身边,但是现在呢……

    其实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问过宁威锋,为什么她的名字跟姐姐和宁贝贝的不一样,因为之前就很多人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听到她们三个人的名气后都本能认为宁洵洵和宁贝贝才是亲姐妹。所以她就跑去问宁威锋,为什么她不叫宁声声或者宁冉冉。那时宁威锋是这样对她解释的:“冉声是妈妈亲自取得名字,她很爱你。”

    从小到大,他们都说宁洵洵长得更像爸爸,她长得更像妈妈……

    宁贝贝的话毫无疑问在宁冉声心里挖了一个口,不到一会,这个裂口就越来越大,她用双手捂住这个裂口,慌乱而狼狈。

    宁冉声还是决定给宁威锋拨了一个电话,随着一声嘟嘟声,她胸口有个地方不停地发疼发酸发皱,好像被扔进了黄连水里。终于铃声响了将近十来声,宁威锋略带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冉声吗?”

    “是我。”宁冉声还是背靠着墙面,“……爸爸……今天我又听到一个笑话,有人说我不是家里亲生的……”

    宁威锋那头突然沉默了下,顿了下:“谁那么无聊,胡说!”

    宁冉声擦了擦已经流到下巴的眼泪,清了清嗓子:“我跟爸爸开玩笑的,主要今天又有人那我名字说事了,其实爸爸……我是想问你最近还好吗?”

    宁威锋立马松懈下来,愉悦地跟她说:“很不错啊,生意好身体好胃口也好。”

    宁冉声:“那挺好的……”

    宁冉声挂断宁威锋的电话,走出医院拦了一辆的士,坐上车的时候,宁洵洵的电话进来了。她拿着手机迟迟按不下接听键,前头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以为她听不到,提醒她:“姑娘,你电话响了。”

    宁冉声看着手里震动的手机,“我亲爱的姐姐姐姐姐”九个字不停地闪烁着,上面还有宁洵洵温柔的面孔,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像正盯着她看。

    宁冉声吸了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冉声,有没有把衣服送给贝贝啊?”手机传来宁洵洵轻柔的声音。

    宁冉声:“哦,送了……”

    “她还好吗?”

    宁冉声握着手机的左手不停的颤抖,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窟窿里面,身体被冻结,唯有手掌的节骨僵硬地捏手机,她就要哭出声音了:“她很好,打完点滴就可以回来了……”

    “那就好。”宁洵洵放心地叹了口气,叮嘱说,“最近天气多变,冉声,你也注意好身体知道么……”

    “好,我知道。”宁冉声嘴巴一张一合地应和着,仿佛大脑已经失去了运转。

    “今天怎么了?”宁洵洵像是察觉到了异样。

    “没事,我挂了……姐。”宁冉声匆匆挂断电话,然后对司机大叔说,“直接回宇达大厦吧。”

    易和很多人都加班,宁冉声没有上去打扰秦佑生,而是回到万正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万正也有三四个人留在这里加班,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望向高楼下方的城市,如位于一片灯火之上。

    宁冉声回过身继续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恨不得把这个星期的工作都做好,陆陆续续两个同事离去,一个相熟男律师临走前问她:“小宁律师还不走吗?”

    宁冉声抬起头:“我还要等会。”

    “都快要去易达了,还那么辛苦做什么。”男律师说笑道。

    宁冉声笑笑,接着查阅手上的资料,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21点,直到宁洵洵再次打电话过来。

    “冉声,怎么还不回家?”宁洵洵问。

    “回来的时候碰到一个女同事,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我陪她聊聊天。”宁冉声从办公椅站起来,隔着落地窗望着头顶的夜空,一闪一闪的星星在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哦,这样子啊。”

    “我晚上不回家了,就在她这里睡了。”宁冉声加了一句。

    宁洵洵犹豫了下,同意了。

    ……

    宁冉声最后还是给秦佑生打了个电话,那边秦佑生也刚结束加班,他走到江行止办公室问他:“怎么样了?”

    “也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这两天易和挺忙的,案子不断,所以连年中的旅行也取消了,国假日不仅只放了两天,刚回来就要加班加点。

    秦佑生在江行止办公室闲聊时,赖纾洁笑眯眯地推门进来:“师傅,刚刚同事们都提了要求了,让你们今天晚上必须要犒赏犒赏他们。”

    秦佑生倚靠在办公桌上,无所谓地笑望着江行止,江行止吁了一口气往椅背靠去:“这半年秦律师是赚得最多的,你们要犒赏找秦律师去。”

    赖纾洁脸上笑容很是调皮:“秦律师,你可不准小气哦。”

    秦佑生耸耸肩,正在这时,宁冉声的电话打过来,秦佑生走到一边接听,好听的男中音带着特有的温柔:“怎么还不回家啊……嗯……我还在易和……”

    秦佑生说了几句就挂上手机时,江行止懒散得问道:“查岗啊……”

    “那丫头估计心情不好。”秦佑生看向赖纾洁,“小赖,要不晚上就安排几个轻松的活动吧。”

    “轻松”两字在落在赖纾洁耳里格外刺耳,原本她提议的聚会变得像是陪玩,陪那个心情不好的人。

    宁冉声想不到易和晚上还有活动,跟着秦佑生先是去盛隆酒店吃宵夜,然后是大麦酒吧,律师们嘴皮子都溜得可以,不仅饭桌上气氛极好,来到酒吧包厢后更是个个疯狂。

    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还有两个脱光了上衣跳舞。

    宁冉声窝在秦佑生怀里笑得眼泪直流,指着两个跳舞的人:“他们谁啊……”

    “大高和阿沈。”秦佑生抿了一口酒,趴在宁冉声耳边说了一个易和都知道的秘密,“他们是一对情侣,所以你以后来了易和做什么都好,但是千万不能给他们介绍什么女朋友,知道么?”

    随着秦佑生低醇厚实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温热的气息也全喷洒在她侧脸,宁冉声觉得痒,眉眼弯了弯,清亮的眼眸在晦暗的包厢里如同黑宝石一样熠熠生辉:“有人说性取向跟压力有关系呢……”

    “谁说呢,我压力大,不也正常……”

    一个用心说笑,一个花枝乱颤,真是这个包厢里的……好风景!

    江行止收回视线,跟人玩了两把骰子便觉得没什么意思,最后聚会到凌晨才结束,江行止难得一次是跟大部队一块儿回去的。

    秦佑生跟宁冉声提早离去,秦佑生喝了酒不能开车,宁冉声也不会开车,所以酒保帮忙叫了代驾。

    代驾是一个年轻人,以为找代驾的男女是419关系,先是惊叹了这辆好车后,吹了一声口哨问:“先生,去哪家酒店?”

    秦佑生知道这位代驾误会了,一手抱着宁冉声,一手轻柔而细腻地将她落在鼻尖上的长发了撩到另一边后,问怀里的宁冉声:“老婆,我们是回家还是去酒店?”

    原来是一对年轻夫妻,代驾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宁冉声刚刚也喝了不少酒,虽然额头发热身子发软但脑袋还是清醒的,她清清楚楚知道晚上可能要发生什么,也真真切切听到秦佑生叫她“老婆”,那么温柔,那么缱绻,好像她这颗发皱的心都快被抚平了。

    他就是她的秦佑生啊,每当她难过伤心时,他先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就在自己身边,然后再慢慢替她擦开心上的伤口,仔细给她上药,再陪她一块儿痊愈。

    宁冉声趴在秦佑生怀里吸了吸鼻子,闻着他淡淡的酒味和烟草味,才小声地回答秦佑生之前的问话:“秦老师,我想回家……”

    前头的酒驾又震惊了,老师……真真真是衣冠禽兽啊!!!

    宁冉声抓着秦佑生的衬衫:“你刚刚叫我什么……”

    “老婆。”秦佑生看着她回答。

    宁冉声嘴角一弯:“老公。”

    ……

    车停进秦佑生所住的碧桂园车库,下车时秦佑生一边扶着宁冉声,一边掏钱付了代驾费,最后直接抱上怀里的女人走进电梯。

    宁冉声双手环绕在秦佑生肩膀,又甜甜叫了一声:“老公。”

    怀里的女人是那么嗲、那么软、那么甜,秦佑生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女人的额头上:“再叫一声听听。”

    今晚的宁冉声格外听话,不仅还叫了一声“老公”,还伸手摸了摸秦佑生的下巴。宁冉声还是最喜欢秦佑生的下巴,每天的胡渣都是剔得干干净净,清爽又性感。

    接着是秦佑生的喉结,当她细软的指尖划过上面突起的软骨时,秦佑生被撩拨得喉结蠕动,一上一下。

    走出了电梯,打开公寓门,最后穿过过道直接来到主卧,秦佑生将她放到床上,宁冉声直接跪在床沿亲吻秦佑生的下巴,秦佑生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整个人向她缓缓倾过来,最后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床上。

    ……

    男女的欢爱有很多种,有一种就是情到浓时外加酒精助兴后的欢爱,这种情爱通常是开头快镜头后面慢镜头,从最先开始两人急乱亲吻相拥到蹭掉鞋子,褪去衣服……这些都是快镜头,急迫、难以克制,同样情难自禁。

    最后进入主题时,开始慢镜头了,两个人结合的那一刻,强烈的感官反应会无数倍放大旋转加重,一分一秒都会被无限拉长。

    那么安静的夜晚,任何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身下一进一出发出的“卟卟”声,身体摩擦和被子一起纠缠的细微声,以及从嘴角溢出的低低的呻|吟和低吼……

    所有的声音交杂在这个房间里,让人脸红心跳,但这些声音也是最男女两人最原始的□,最美好的爱情是两情相悦,那么最动人的欢爱是只为彼此情生意动……

    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是汗渍渍,宁冉声几乎全身都贴在秦佑生身上,两人全身都赤|裸,空调被早已经被踢到了床下的地板,秦佑生怕宁冉声着凉,随手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衬衫罩在她的肩头……

    满室都是情爱的气息,连同身上流淌的汗水都变了味道,宁冉声又想起宁贝贝那声惊讶的“冉声不是爸爸亲生的”,将脸贴在秦佑生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开口:“秦老师,你去把窗户打开好不好,好闷热……”

    秦佑生双手还按在宁冉声的头发上:“在床上就别叫我秦老师了,这让我有一种犯罪的错觉。”

    宁冉声“吃吃”地笑了两声,双手推了秦佑生一下,示意他快点去开窗。

    秦佑生住在二十多楼的高层,当他拉开窗帘、推开隔着露台的落地移门,外头的月光星光便洒进了室内,夜风习习,宁冉声在床上翻了个身,身上所有的汗渍立马就被吹夜风带走了。

    ……

    之后两人各自洗了澡,等宁冉声再次爬回床上时,秦佑生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一同盖上软被,双手摩挲着宁冉声白腻微凉的后背,低声问:“告诉我,今天到底怎么了?”

    宁冉声在秦佑生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跟宁贝贝吵架了呗,你知道我跟她向来不和。”

    秦佑生相信了,亲了亲她的鼻尖:“你呀……”

    有人说情爱是世上很好的良药,只是是药三分毒,男女情爱固然有很好的疗伤效果,但容易产生依赖。

    宁冉声穿着秦佑生的衬衫跟他一块儿刷牙时,觉得突破了关系后,自己对他依赖性更强了。

    大清早,有一只要赶着上早班,有一只上班时间相对自由点,但是秦佑生要送宁冉声上早班,所以还要起地比宁冉声更早,他起来泡好了牛奶和烤好面包后再去叫醒床上的“老婆”。

    宁冉声起来后抱怨秦佑生应该更早叫醒自己,刷牙的时候还不忘嘀咕,嘴巴里的白沫飞洒在了秦佑生新换的白色衬衫上,她忍笑,连忙伸手帮忙弹去。

    秦佑生的早餐一向很简单,宁冉声也不挑剔了,直接拿到手里在车上吃,昨晚的贪欢导致一个清早的兵荒马乱,幸好的是她没有迟到。

    宁冉声去办公室找周燕,把昨晚在办公室完成的工作交给她,周燕从办公桌抬起头:“对了,关于许澄和顾东洺的案子,我约了对方律师先庭外和解,冉声,这个案子暂时直接负责吧。”

    宁冉声有点不自信:“我不行吧。”

    “没事,这个案子不用讲什么法,关键是气势足。”

    宁冉声问周燕:“孩子真的是顾东洺吗?”

    周燕点了点头。

    宁冉声想了想:“就一颗精子的事情,这顾东洺也太小气了吧!”

    第二十六章

    庭外和解之前,宁冉声先跟许澄见了面。

    许澄现住在老城区的一个大院,院里的房子都有点旧了,原本蓝色的墙面经过多年的日晒雨淋变成了灰蓝色,陈旧的颜色代表着一段过往的岁月。

    不过小区周围环境很好,这个小区原来是A大老师的集资房,许澄去世不久的母亲原来就是A大有名的经济学教授,前不久因肠癌病逝医院,之前许澄回S市就是给母亲举办丧礼。

    结果遇上了来参加葬礼的顾东洺。

    狭路相逢,昨日是非,恩怨难消。

    现在正是秋老虎时节,晌午阳光格外猛烈,但是走在这样一条繁荣衍生的法国梧桐树下,宁冉声并不觉得多热,因为密密的掌心叶已将烈日隔在了外头,偶有偷漏进来的日光,落在地面看起来影影绰绰。

    宁冉声按照地址找到许澄的住处,按了门铃,过了会,一个脆生生的童音从里头传来:“请问你是谁?”里头说话的正是童童。

    宁冉声捏着鼻子:“我是大灰狼,快点开门。”

    过了会,里面传来一阵往里面房间跑的脚步声,然后就没有了声响。

    宁冉声郁闷了,拍着防盗门:“童童,我是冉声姐姐啊,童童……”

    可惜早已经跑回房间的童童没有听到她的叫唤。

    宁冉声只好给许澄打了电话,许澄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之前许澄去了一趟舅舅家,因为外面天热小孩容易中暑就没有带上童童。

    宁冉声拿出手机玩完一盘热门游戏时,许澄便赶到了,她身着简单的灰色棉T和一条牛仔裤,从楼梯气喘吁吁跑了上来。

    “冉声,让你久等了……”

    宁冉声把手机放进包里:“我刚来不久。”

    许澄买了一些水果过来,她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叫了两声“童童”,过了一会,一间紧锁的房间门打开,童童从里面跑了出来:“妈妈,刚刚坏人又来了。”

    宁冉声扯嘴笑笑,心想之前可能是顾东洺来过了,而童童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大灰狼”一样的坏人,所以刚刚童童才没有给她开门。

    许澄去厨房倒水,宁冉声在沙发坐下,这是一个很干净整洁的小家,沙发左侧的墙面挂着一张许澄母亲的照片,慈眉善目。客厅放着一个立式的风扇,伴随着呼呼的凉风传来风扇“咯吱”的运转声。

    童童今天穿着一件字母小背心和粉色短裤,露在外面的两截胳膊手臂,看起来格外软乎白嫩。今天气温还挺高,童童出了一点汗,白白的脖子上粘着一些马尾散落下来的碎发。

    因为热,童童直接将脸凑在风扇跟前,一边吹着凉风一边跟宁冉声说这话,她说了自己的烦恼,她告诉宁冉声她很想幼儿园的伙伴们,只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见到小伙伴们。

    童童还说了她的爸爸,前两天爸爸告诉她也要来A市,但是爸爸现在还没有过来。

    童童口中的爸爸,应该是那个做采购的男人。

    这些全是一个小孩的烦恼。宁冉声想,许澄肯定没有把自己的烦恼让童童知道,依旧将她保护在一个纯净而简单的世界里。

    呼啦啦的电扇风吹得童童额前发丝往后飞舞,宁冉声怕她感冒,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一点,

    就在这时,许澄倒了两杯水出来,宁冉声接过水,说了一句谢谢。

    下午童童便回房午睡,宁冉声跟许澄坐在沙发上说话。

    许澄告诉她,童童的确是顾东洺的孩子,顾东洺专门从清市的儿童医院拿了童童留在那里的脐带血验了DNA,现在DNA结果也出来了,顾东洺势必要回童童。

    许澄说到这,嘲讽地笑了下:“当年真傻,我为什么要生下童童呢……”

    宁冉声原先也觉得许澄挺傻的,还觉得许澄的行为很不负责任,但是可爱的童童让她改变了看法,因为许澄真的把童童教育得很好,童童身上的纯粹和活泼是一个母亲用心呵护的结果。

    以前类似这种私生女案子,都是女方向男方追讨抚养费的案子,哪会是抢孩子的。

    许澄告诉她,她不想跟顾东洺再次扯上关系,也不想顾东洺影响了她的生活,童童跟林逸的关系也很好,所以不管法律还是生活上,童童的父亲只有林逸。

    林逸就是许澄在清市的老公。

    宁冉声问许澄一些她跟顾东洺的事,许澄谈到顾东洺时口吻淡淡的,里面微微夹带着淡淡的嘲讽,像是在自己嘲笑自己。

    其实这样的故事,宁冉声基本也能猜到,顾东洺花名在外,八成又是一个老套的薄情男故事,不过故事里的女主角稍微决然了点,直接找了一个男人嫁了。

    小客厅的装饰简洁而清雅,米色窗帘绣着大片大片相互缠绕的木棉花,花色可爱而精致,外头有细微的午后阳光从窗帘面上透了进来,落在窗台下方的木制地板,显得木板每条纹理都格外清晰明净。

    许澄感冒应该还没有好,叙述的时候嗓音带着一点儿沙哑,时不时咳嗽两声。

    顾东洺曾经是许澄母亲的学生,他大三追了当时念大一的许澄,之后顾东洺提早出国念工商管理,出国不到一年,顾东洺在电话里跟许澄提出了分手。

    许澄从顾东洺一位好友得知,出国后的顾东洺早已经谈了两个女朋友,目前他正跟一位学生物的美女留学生同居。

    许澄一直知道顾东洺是一个花心男人,但这不能否决她曾爱过他。爱情这东西不挑人,不挑身份,同样不挑时间不挑地点地给人伤害。

    毕业后许澄在一家会计事务所工作,跟着师傅去顾东洺的一家子公司审计时,饭局酒会上昔日情侣再次碰面,那日作为东道主的顾东洺喝了不少酒,那年A市下了近五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外头是洋洋洒洒的大雪,里面是一片觥筹交错。

    饭局结束,顾东洺的车在许澄跟前停下来:“橙子,我送你回去吧。”

    许澄说到这,叹了叹气:“当时我不应该抱着什么侥幸的。”

    什么是侥幸?认为浪子回头金不换,心里对这个男人仍然抱着希望,对她和他的昔日爱情依旧念念不忘。

    之后许澄跟顾东洺同居了一段时间,期间许澄怀孕了,顾东洺陪她打了一次胎,小产之后,顾东洺对她呵护备至一个月,一个月后,娱乐杂志登了顾东洺和某女明星酒店楼下拥吻的新闻八卦。

    花心是男人的一种生活习惯,一种死性不改的坏习惯。

    一次心冷,人就会变得冷心冷面,许澄离开了顾东洺,至于许澄后来为什么要生下童童,宁冉声觉得这跟顾东洺已经了没有关系。

    如果当初许澄有一丝想法是用这个孩子接近顾东洺,许澄不会破釜成舟远离A市,今时今日,也不会如此决然地说,她不会让童童跟顾东洺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

    宁冉声边听边整理思路,一道阳光从窗帘缝斜斜射进来,随着墙上老钟的走动的分针,这道偷溜进来的光束从茶几左脚移到了电视柜上的一个深蓝色的玻璃花瓶,阳光在上面游走,花瓶看起来流光溢彩。

    “我当年犯傻又犯错,但是现在不能一错再错了。”许澄说。

    宁冉声想了想:“不管道德上还是法律上,顾东洺都没有任何优势,除非他能开出自己不育的证明。”

    许澄弯了弯唇,笑望着宁冉声:“我本以为你会劝我,跟我舅舅一样,甚至让我想办法从顾东洺那里敲一笔抚养费。”

    宁冉声愣了下:“如果你缺钱的话,的确可以……”

    许澄摇摇头:“不缺,无论多少钱都不可能从我手里抢走童童。”

    ——

    宁冉声从许澄这里出来太阳都快落山了,最近她本能有点排斥回姐姐家,所以每天尽量都早出晚归,即使回去还躲着宁贝贝。

    昨晚有次她跟宁贝贝在卫生间遇上,宁贝贝无意扫了一眼她还贴着“宁冉声”三个字的洗面奶洗头膏,嗤笑一声后离去。

    宁冉声在宁贝贝眼里看到了一抹轻视,以及一丝同情。

    因为轻视,所有同情,其实双方对手,没有谁可以一直处于上风。只是宁冉声也没有想到自己跟宁贝贝斗了那么久,她本以为自己是胜利者,结果发现自己连参赛资格都没有。

    宁冉声回姐姐公寓后立马回房上网,一边琢磨怎么跟姐姐说自己要搬出去,一边想顾东洺和许澄的案子。

    为什么顾东洺一定要孩子的抚养权?

    顾东洺凭什么要孩子的抚养权?

    顾东洺的律师会以什么切入点给他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

    宁冉声头疼地趴在书桌上时,张小驰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切好的哈密瓜:“声声吃哈密瓜。”

    “谢谢啊。”宁冉声接过哈密瓜,咬了一口,很甜。

    “为什么这几天你都不出来看电视了?”张小驰犹豫了下开口问。

    之前的宁冉声势必是把遥控器抢在手里的那个……宁冉声笑了笑:“没人跟你抢遥控器了,你不开心啊?”

    “也不是不开心,我想跟你一起看。”张小驰坐到宁冉声跟前。

    宁冉声转过头,继续对着笔记本电脑:“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看电视。”

    “声声……”

    “我真没有时间。”

    “我这几天很少跟贝贝姨妈说话了……”张小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

    宁冉声只觉得心被人楸了下,又像是被蜜蜂咬了一口,是一种瞬间蜇人的疼。

    “你不用这样子,即使你跟贝贝阿姨天天说话,我也没有时间陪你看电视。”

    张小驰郁郁走出房间后,宁冉声揉了揉疼痛的额头,趁着眼泪还没有流出来收了收心底情绪,打电话给秦佑生。

    关于顾东洺新请的律师,她想从秦佑生这里知道点信息。

    因为秦佑生和江行止都拒绝了这个案子,顾东洺换了一名女律师,宁冉声只知道顾东洺请的是业界有名的美女律师,大名刘希罗,听说出了名的雷厉风行。

    秦佑生在电话里跟她简单分析了刘希罗的性格以及她的行事风格,包括她法庭辩护时的一些习惯。

    最后秦佑生还跟她说了个小八卦。

    “其实她之前也在易和工作过,离开易和的原因是跟行止表白被拒,是自傲的女人。”

    宁冉声觉得秦佑生不了解女人:“如果我是她,表白被拒也会离开易和。”

    “是么?”秦佑生笑笑,“我只研究过你一个女人,的确不那么了解女人。”

    宁冉声突然对一个问题产生好奇,问秦佑生:“为什么江律师一直不谈女朋友呢?”

    秦佑生轻笑了两声,愉悦道:“他说自己有暗恋的人,不过那个人我们一直没有见过,所以不知道真假,可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不然好奇问他的人太多了。”

    优秀男人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交过女朋友,的确是让人好奇的事情。

    “你呢,以前也有这样的借口吗?”宁冉声想起秦佑生前任女友righthand,笑着问,“你不会告诉别人,你的女朋友就是righthand吧?”

    “怎么可能。”秦佑生低低笑出声,“我当时是直接把我对女朋友的要求告诉他们,之后他们也就没有问过我了。”

    “多高的要求啊,居然把人都吓走了。”宁冉声对这个好奇了。

    “很高,当时他们都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找到这样的女孩……”秦佑生说到这突然停下来,宁冉声更好奇了,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两声喇叭声,原来秦佑生正在开车。

    宁冉声耐心等着,直到秦佑生声音响起,“幸好这样的女孩还是让我找到了,你说我有多幸运。”

    宁冉声:“……请问幸运的秦律师,那么好的女孩为什么你才给她59分。”

    “这个啊……咱们下次回答好吗?”

    这个世界,有些人让你难过伤心,有些人带给你快乐和感动。宁冉声挂上手机的时候,觉得遇上秦佑生也是她的幸运。

    宁洵洵回到家,宁冉声找宁洵洵详谈了搬出去住的事,为了让宁洵洵同意,她还想了一个好借口。

    “佑生的腿断了,我想去照顾他,他父母都在国外,真的好可怜。”

    宁洵洵:“好端端的,腿怎么就断了?”

    宁冉声想了想:“走楼梯扯了个大步,不小心就摔了。”

    “哎,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

    ……

    宁冉声从宁洵洵房间出来时,宁贝贝正倚靠在外头看她:“你跟大姐聊什么呢?”

    宁冉声抬头直视宁贝贝:“关卿屁事!”

    宁贝贝“呵呵”了两声,扭过身回了房。

    ——

    庭外和解的时间和地点,刘律师没有商量就直接打了电话通知宁冉声,宁冉声挂上电话找周燕吐槽:“根本就是欺负人啊,凭什么都由他们决定!果然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周燕忍不住瞪了眼宁冉声:“等会到那边了,可不能这样说话啊。”

    宁冉声撇了下嘴:“知道了。”

    刘希罗把庭外和解的地点安排在一家度假酒店,恰好这家酒店正是顾东洺名下的。

    宁冉声跟许澄坐在通往酒店的车上时,她告诉许澄几个刘希罗可能会问她的问题,包括林逸对童童好不好,童童就读幼儿园的师资情况。

    车停在度假酒店,下车时宁冉声叹了口气:“你说顾东洺会不会对你旧情难忘啊。”

    许澄转过头与她对视:“怎么可能,他这个人好面子而已。”

    度假酒店位于A市的临海岸附近,蓝天白云,水木明瑟,从白色长廊穿过去,入眼的便是一幢白色建筑风格的酒店。

    不过此时最吸引人的还是白地砖直铺过去的一个露天游泳池,耀眼阳光下,池水清透明亮,波光闪闪,清澈的池水里,有一个女人穿着比基尼正在里面游泳,身段柔媚。

    酒店的工作人员将宁冉声和许澄带到酒店大厅的一隅,过了会,一个披着浴袍的艳丽女人外面走进来,说了句:“sorry,没想到你们那么早,稍等一会,我上去换件衣服,顺便叫东洺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献上一个重口味番外!!!

    有一次张小驰放学回来,气鼓鼓地对宁冉声抱怨:“路上一个发传单的,硬要拉我进去做什么包皮,说我现在是最好割掉的黄金年龄。”

    宁冉声眨巴眨巴眼睛:“你包皮了……”

    张小驰:“我就问他是不是包皮水饺啊。”

    宁冉声咽了口水:“他怎么回答?”

    “他就把传单各递给我啊,让我回来跟大人商量商量。”张小驰说完把传单递给宁冉声,“冉声,帮我看看吧。”

    宁冉声深呼吸:“等会。”

    宁冉声回房给秦佑生拨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立马问:“秦老师,你知道割包皮么,你是几岁割的?”

    秦佑生当时正跟院长谈话,捂着手机走出来:“冉声,不是每个男人都需要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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