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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中国式的潘多拉

    上海国际机场,下午两点。

    远远地看见五个穿着时尚的女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露肩毛衫的女孩身材超棒,她应该就是未来的明星安妮了,外形已经非常完美了,只是面部的器官搭配不怎么合理。

    “蔡姐,他们在那里。”走在前面一个较丰满的女人看到了我们,拖着一大堆行李朝我们走来。

    我特别留意到那个和主任交谈的女人,年纪在我之上,皮肉有些松动感,没有年轻人的紧凑,但很有女人味。她的视线随着主任的指引看到我,脸上流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们交换了名片,她已经打量了我的全身。我看到上面她的名字:蔡雅。难怪她们叫她蔡姐,这种老女人很有独特性感的味道。上车的时候,她和两个助手选择上我的车。后座两个助手小声地交谈,说的是粤语。蔡姐坐在副驾驶座,不时地望望窗外的景色,又从反光镜里端详着我,不说话。

    “第一次来上海吧?”我看看她。

    她点点头,指指远处的黄浦江说:“看电视剧的时候,觉得这里应该是龙争虎斗的世界,大上海,没想到还有点欧式的古典建筑。”

    “香港也一样,古惑仔嘛。”

    我们相互对视笑笑,感觉各自话里的意味。她们被安排住下后,我又开了一个房间,负责她们的安全和所有整容事宜。吃了一顿简单的迎接宴后,主任和她们大致说了安排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全权负责。吃完饭,她们都去了咖啡厅,应该是有些旅途疲劳,但还不愿意那么早休息,我也只好陪着。

    咖啡厅里飘着轻音乐,气氛很好但客人不多,角落里的情侣,在嬉笑地说些什么。

    她们开始说张靓颖的“海豚音”,谈外国的钢琴曲,谈绘声绘色的器官感受。我虽然懂一点粤语,但终是没敢开口。有个女人手指触摸着桌子,插了一句:“偶尔会想到酒吧一夜情。”她丝毫不在乎旁边还有男人,那么优雅。

    蔡姐坐在我旁边一声不吭,看着自己的文件。这个女人看上去保养得很好,但仍有些鱼尾纹,眼圈有点浮肿,粉红色的外套搭配胸前的黑色花边,神秘。我欣赏着她的胸部,是那种梨形的挺拔,但很快又将眼神迷离在玻璃窗外的行人和黑夜的灯光。

    “我听说上海的夜生活已经能赶上香港了,姜先生平时出不出去活动?”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正留恋窗外的景致,先是一愣,自然地笑笑说:“生活分两种,白天和黑夜,每个男人都会有。蔡小姐,在香港平日接触艺人也多,杂志上都说香港艺人夜生活丰富,向往。”

    “人都是在生活,听音乐,喝酒,有这些才会有兴趣活下去。女人不像男人围绕着钱字,女人需要有质量的生活,如同需要有质量的男人。”

    “蔡小姐,平时喜欢看电影吗?”

    “嗨,抱歉。”她突然站起来,向远处的一个人外国人招手。她走过去和那个人交谈,桌子上放着她刚才拿出来的摩尔。

    “你们蔡姐是什么样的人物啊?”我偷偷问身边一个女助手。

    她疑惑地看看我,认真地说:“你打听她做什么,她可有大后台,不好惹哦,要惹上身很难甩的。”她告诉我蔡姐年轻的时候,就跟香港黑社会的老大有关系,在娱乐圈挺有面子的。

    “风月场的老手。”我自言自语,心里想她年轻时应该是个性感多情的辣妹。

    如果迷失在夜空,会是什么感觉?疲惫地回到家或是孤单回到家,都属于迷路之后找到了家的方向。等她们都回去休息,我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屋里亮着灯,很安静。我去冰箱里拿饮料,心里埋怨她怎么不关灯,却看见她斜睡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东西。打开饮料,突然有了家的感觉,看看她手里的东西有些眼熟,原来是我的相册。这个小丫头片子,我早已忘记它被丢在哪个角落。我想把相册抽出来,可她的手抓得太紧。

    她睁开眼睛,迷糊地看看我说,“你回来了,等你等到睡着了。”

    “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跟你说过不许翻我的东西。”我生气地夺回那陈旧的相册,随手翻开的是一张大学时的合照,很久远,远到自己都忘了这些人。

    她撒娇地撅嘴说,“心虚了吧?你以前的女朋友很漂亮。”

    看到大学女友的照片,我心里立刻蒙上了一层感伤,谁他妈甘心自己相处了三年的女人嫁给别人,就等于你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别人偷情。

    我生气地说:“那是我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乱翻。”我想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瞪着我,眼眶湿湿的:“那我呢?”她把相册翻开,指着其中一张和我站在一起穿淑女裙,双手抱着我的女孩问。我这才发现她和照片上的女孩那么像。

    我装愣地嘟囔:“什么你呢?”

    “你喜欢这照片,还是喜欢那幅画,选择一个。”这么奇怪的问题,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觉得这种选择像食物卡在喉咙里,让人停止深入的思维。

    “你把画还给我。”我认真地说。

    “我有说还给你吗?我只是问你选择哪个?”她不管我愤怒的样子,嬉笑地得意着。

    她继续翻着,每一张里面几乎都有个女孩在我身边,全是我大学时期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叫婵,我以前的女朋友。她抬头疑惑地问:“你们后来怎么了?”

    “她出国后嫁了个外国人。”我冷冷地说。

    “骗人。”她嘀咕着把相册合上,继续拷问我,“那如果,我和你以前的女朋友,还有画放在一起,你选择哪个?”

    现在女生真麻烦,我有点懒得理她,但还是回答:“画。”

    “一幅破画那么值钱,我把它卖了。”

    “你要把它卖了,我就把你卖了,它现在可是我的老婆,相依为命的东西。”

    她很开心地笑笑说:“那其次呢?”

    “其次。”我犹豫了一下,当下当然是她,不过还是不服气地说,“以前的女朋友。”

    “死猪,你不是说最恨那种人吗?”她终于生气了。

    我得意地说:“最恨也是最爱啊!恨和爱是相等的。”

    “什么乱七八糟,我告诉你,前两个都没了,就剩我一个,你要不要?”她冲我喊,撒娇地靠过来。

    我推开她,捶捶脑袋说:“我累了,没心思陪你玩。”

    “我们一起去西藏吧。”她轻声吐出这么一句,眼睛睁得大大的。

    “西藏?”我重新审视了她一遍,然后转身回房,人总有些时候有不正常般的感觉。

    “睡觉就睡觉。”牟欣见我不搭理她,也站起来回房。

    关门,洗澡,睡觉,任由她在房间里大喊大叫。

    早上出门前,我特意拧了拧她的房门,我猜她可能去上课了。我本能地想看看自己的卧室被别人侵占之后变成什么样子了,顺便找找我的画。

    卧室里光线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她在床上像猫一样蜷缩着。她睡觉的样子很美,柔顺的美,露着雪白的肩,好诱人。对于早上还饿着的狼来说,简直是顿美餐。

    我悄悄察看四周,东西大部分没变,只是其中混杂了许多女生的东西,像娃娃、包、内衣,在我看来,女人睡觉的姿势是最美的。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我突然很想亲她一下,自从上次在厕所里被她诱惑,又泼了冷水,就没有再尝过这甜美的可人。潜藏着的面容,微乱的头发,激起我脑海里无限遐想。

    我俯下身去,轻吻上她的唇,一股暖流瞬间冲淡了一切。她突然睁开大大的眼睛,瞪着我尴尬的姿势,似乎早有预谋似的嘟着嘴。

    我以为她要破口大骂,谁知,她美美地亲了我的脸一下,我不知所措地被她的乖巧眼神迷惑。

    “去上班吧,我今天没课。”她藏在被窝里,像个乖巧的恋人。我想起昨天晚上她的表情,看来这戏还没演完,自己差点相信她,我假装配合地说:“那我去上班了,小,小妓女。”然后夺门而出。

    蔡姐打来电话:“姜先生,我们饿了,你怎么还不出现?”

    我开玩笑地说:“美女饿了,狼饿了,我就是猎物了。”

    对方开心地笑笑。

    晚上的女人是另一个自己,蔡姐穿着米黄色的T恤,牛仔裤,黑色发亮的高跟鞋,胸部和臀部突着,性感极了,看她们的打扮,看来并不想肚子饿,而是想夜游。

    草草吃了晚饭,我问她们:“想去哪玩?”

    “夜总会。”

    “上海的夜总会,听去过的人说不错。”蔡姐和三个助手,包括安妮,都说要去夜总会。我带她们去了一家较正规的店,蔡姐好像察觉到周围不大对,开门见山地问:“这里有没有‘鸭子’?”

    我先是一愣,接着摇摇头,看来这群香港女人在风月场上已经是老手了。

    坐在一边的赵小姐笑嘻嘻地说:“你这不是不会选地方吗?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呢?”

    我从容地笑笑,看看面前这几位穿着性感紧身衣服的美女,像是憋坏了。按照主任的交代,我是不应该带她们到这种不安全的地方,可她们的眼神明显在激将我。我或许可以不知道名牌店在哪里,各大公司是哪些,但对于夜生活,这些年怎么也被熏陶出来了。

    蔡姐故意说:“看来你挺正经的,不过,你还得带我们去找,否则,你就有招待不周的嫌疑。”几个女人一哄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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