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斯是斯文的斯（二十二）
娱乐圈资本继承人害怕名不见经传的底层小演员误解讨厌？
这是斯陆出道以来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也是她听到过，表面最有诚意的表白。
这是能刷新斯陆对爱情的认知的程度。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付东留和她后爸毛明辉一样，凡心动过就要得手，哪怕晚个十年二十年。
斯陆看着面前被她三言两语调笑牵动情绪的付东留，她有点迷茫。
这可能真是她遇到过最单纯的人。
可世上真有这么单纯的男人吗？
付东留在双方身份权力结构差距如此大的情况下搞这么一出，是单纯还是坏？
无论哪个，斯陆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猜。
见招拆招。反正她的目标不过优质影视资源。
“讨厌和不喜欢是两个概念。”她解释。
付东留才不想玩文字游戏：“少偷换概念，你敢说你没在别人面前贬低我？”
斯陆眼神真挚：“那是权宜之计，我不那样说，钟云月老怀疑我要纠缠你。我为了打发她才那样说。”
“真的？”
“嗯，不然咱俩又没过节，我有什么理由讨厌你？”
付东留似乎想说什么。
他犹豫了半天，蹲下来，和斯陆视线齐平。
“你真的对我没偏见？”
斯陆举起四根手指发誓：“我都没看过你一眼，哪来的偏见。”
付东留好想给她一拳。
“不对。你那天骂我，说我们都一样，说我冷眼旁观啥啥啥，这还不是偏见？还不是讨厌？”
斯陆有点招架不住了。
她继续胡诌：“那是情绪到那里了不得不说的一些台词，没什么实际意义或者指代、影射之类，没有。”
付东留貌似恍然大悟，随后他伸出手指戳中她脸：“喂，你至少觉得我是个智障对吧？”
斯陆直接向后倒地，摆烂。
付东留不再为难她，拉她起来：“洗澡去。”
斯陆扯着他小拇指晃：“你能给我点个好吃的不？我拍戏期间一直在节食，想放纵一餐奖励自己。”
付东留笑话她：“做对什么了就奖励自己。”
斯陆狠狠甩掉他的手：“我替所有被刘什启欺负过的女艺人出了恶气，这还没资格吃一顿宵夜吗？”
付东留可不是舍不得钱，他就是跟她斗嘴次数多了，一张嘴就惯性反驳。
“想吃什么？”他问。
“油炸美食，你看着点。”
“知道了。”
付东留家附近没多少外卖选择，十点后营业的更少，他就近点了麦当劳。
斯陆洗完澡包着头下楼来，付东留已经把宵夜全部装盘了。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都点了一些。”
“谢谢。”
斯陆坐去他身边，不顾他递过来的筷子，徒手拿起一块麦乐鸡块。
“唉呀呀！刚洗完澡就拿油炸的东西……”
“你好啰嗦哦！你这样很难让我喜欢你啦。”
付东留愣住：“什么？”
斯陆已经咬了第三口了，一块麦乐鸡还没过半。
她细细咀嚼，就跟世上只剩下最后一块鸡块似的。
好不容易舍得吞咽，她才又对他说：“你也要努力展现一下你的优点，老是这样嫌我脏嫌我邋遢，我怎么喜欢你啊。”
付东留才不信她鬼话。
他偏要这样。
抽一张湿巾纸，把她捏过鸡块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他问：“你喜欢我干什么？”
斯陆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咦？我以为我们达成了新的契约。”
“什么契约？”
“尝试互相喜欢啊，反正已经结婚了，如果能爱上彼此，那不是不用离婚了？”
付东留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如今听到她主动说出这个目标本该高兴，但他只有怀疑。
小王八蛋一肚子坏水儿，怎么可能洗个澡就跟换了个人格似的要和他相爱？
他决定配合她，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好啊，听你的。”他笑着说。
斯陆笑得比他还甜。
她嚼完最后一口麦乐鸡，大拇指伸进油汪汪的嘴里舔一舔，付东留立刻浑身难受。
到底忍不住，他又唠叨：“不指望你多爱干净，舔手指这种坏习惯要改，不卫生。”
斯陆乖乖伸出手给他：“好的，以后不舔了。”
付东留不想看她沾满油脂和口水的脏手指，他说：“先吃吧，吃完洗手。”
斯陆摇摇头：“吃饱了。”
付东留看一眼餐盘：“就吃一块？”
斯陆点头：“我是女明星，放纵餐也不能真的放纵呀。”
付东留无话可说，他也不爱吃这些东西。
“浪费吧你就！”他数落斯陆。
为了消耗那一块麦乐鸡的热量，斯陆主动收拾卫生。
付东留难得指挥她劳动，没发挥任何不忍心。
夜深了，两人面临同床还是分居的难题，最难的是谁先提出这个问题。
斯陆在意的是付东留什么时候暴露色心？
付东留相对单纯，就是今天丢脸丢太多，不想在一日结束的时候还主动发起邀请。
站在楼梯口，付东留先发制人：“出差很累吧？早点去睡吧。”
斯陆抱着沙发上的抱枕问他：“我睡哪啊？”
付东留轻松应对：“随你。”
斯陆一样：“我都行。看你。你觉得咱俩现在的关系一起睡好还是分开睡好？”
付东留笑着说：“你说了算，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斯陆听到这话一屁股坐到楼梯台阶上，她孩子气地说：“那就都在这里坐一晚上好了！”
付东留从善如流坐去她身旁：“好啊。”
斯陆气个半死。
两人在楼梯口僵持片刻，斯陆率先站起来，她居高临下看着付东留。
“要不一起看电影吧？”
付东留舍命陪王八：“好啊。想看什么？”
斯陆想都不想就给出答案：“看我的作品合集。”
付东留反对：“还是看点好的吧。”
斯陆擡脚就踢。
视频平台并没有演员斯陆的合集，斯陆也懒得找。
她一心想给付东留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她让人吃亏的份。
付东留把遥控器给她：“你选吧。”
斯陆漫不经心浏览片单，她问：“你平时爱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付东留故意：“恐怖片。”
斯陆才不上当，她随便点开一部几年前的电影。
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盘腿面向付东留，上半身前倾靠近，她的语气暧昧不清。
“我是说，你深夜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片儿？比正常电影短，但内容很刺激那种。”
付东留抱起手臂，不回答。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斯陆就像得到了鼓励，凑到他跟前去。
手指在他卷起袖子的手臂皮肤上游走，她不怕死地继续解释：“我说的是那种过程很抓人，欲罢不能……最后有一个高潮…让你很释放很…唔！”
付东留狠狠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在自己腿上。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斯陆不是想借着深夜成人话题和他发展关系促进感情。
她只是想捣乱，想他难堪，让他服软。
他想得通，看得明，所以更气！
怎么可以为了一点好胜心随便跟男人聊这种危险话题？她怎么知道那些片是什么内容？跟谁看的？
斯陆掰开他的手掌，又借他的手遮住上半张脸。
她的表情期待又羞涩，说话声音也很小：“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斯陆！”
“人家都没看过…你看过吗？”
付东留诚实回答：“我不看那个。”
“我不信，男生哪有不看……爽片的。”
付东留转过脸去：“我没必要跟你解释证明自己。”
斯陆坐起来扶着他肩膀观察他表情：“那我们一起看好不好？你不好奇吗？我觉得你会很喜欢唉。”
“是吗？我看是你喜欢，很爱看？”他质问。
斯陆乖巧起誓：“真的没看过，就是好奇，一直想……找一个爱好这个的一起看。”
付东留火冒三丈。
“爱好这个的？爱好这个的男人能是好人？你跟他一起看就不害怕？”
斯陆安抚他：“所以才找你呀，你陪我看吧。”
付东留被这句话安抚了情绪，但还是犹豫。
斯陆有点失落，她低着脑袋抠手指。
“这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吧，我们又不是正常恋爱结婚，已经领了证了，按理来说早该……对吧……”
付东留愣住，这番话让他思考。
确实如此，结婚证就在书房，他俩却在为是否同床的问题纠结。
他的态度软下来：“那也没必要看那个，我们看看……”
他指着电视，“看看这种电影也挺好啊。”
斯陆一头栽到他大腿上开始踢腿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要看，你不陪我看我找别人看。”
付东留向小王八投降：“好好好。”
答应了，却不知道上哪找资源。
他是真不看这个。
他朋友估计有很多，但他又不想大半夜专程问人要这个东西，很奇怪的。
正苦恼，斯陆说她有。
付东留血压都高了，“来来来，我看看你都看些什么。”
斯陆按着他肩膀坐回去，她分开腿骑在他腿上。付东留在她胯上来的瞬间后背重重贴向沙发，他只恨不能把沙发撞开一个空间好拉开点彼此距离。好在斯陆适时地把他的眼睛捂住，才让他在突然降临的黑暗中喘匀了那口杂乱的气息。
她好香，好软。
“你先别睁开，等我放好了一起看行不行？”
她的语气羞涩，吵得付东留心里野草丛生，乱得不行。
“嗯。”他答应。
斯陆重复：“我不让你睁开千万别睁开哦。”
“……斯陆。”
“嗯？”
付东留语结，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斯陆看穿他的纠结。
她的手软软地握住他的耳廓，付东留的胸膛撑起，和斯陆紧紧挨到一起。
“我不信你从来没想过看那个，心情不好压力大或者失眠的时候都会吧，你要再否认，我算什么？我一个女孩子求你看吗？”
“不。”付东留嗓子都沙哑了。
看吧看吧，随她吧。
反正不会出乱子，无论如何他不会趁人之危欺负于她。
嗯！他会让她看到自己高贵的人品的！
“先别睁开哦。”
她从他身上下来，在一旁忙活着挑视频。
过了好久，好久，电视机安静了下来，付东留再次感受到她的体温靠近。
“付东留。”
“嗯。”
“我躲在你后面看，你别回头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哦。”
“我喊三二一，你就睁开眼睛。”
“嗯……”
三、
二、
一……
悠扬的钢琴曲响起，付东留揉了揉眼睛才睁开。
眼睛适应了一秒光明，视线汇聚到电视显示屏。
画面中央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端着一个巨脏的铁盘子在前后左右地展示，视频左上方，有一行标题：《洁癖患者的黄片—沉浸式清洁BBQ过后的厨房》
…
付东留咬牙切齿回头。
背后有一个抖似筛糠的手机摄像头静候多时。
咔嚓！
斯陆拍下他的表情后立即笑倒。
“哈哈哈哈哈哈！”
“你应该看看自己刚才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我要笑吐了哈哈哈哈哈救命……”
“明天表演课我要演你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