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陆是披荆斩棘的路（五）
付东留觉得斯陆大概率真是小王八化形的，因为她的心比龟壳还硬。
不光心硬，还没礼貌。
正常人收到礼物不说回礼了，谢谢总要说一句的吧？何况是一辆车那么大的礼物！
斯陆呢？毫无反应！
付东留原本都计划好了的，他特意挑选了一辆林肯，因为这是他认识斯陆以来唯一从她嘴里听到的汽车品牌，而且他不确定斯陆是否喜欢，这样一来他送她林肯就不会显得太倒贴。
“随便买的。”
“怎么说也是我老婆没车开很丢人。”
“你喜不喜欢我不管有车代步就行还挑什么品牌。”
以上都是他预备好的台词。
结果斯陆就跟不知道似的，回来了也不主动找他。
付东留气得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王八。
转天他去邻市出差。
途经一家花鸟市场，付东留让司机停了车。
他要买乌龟。
来到店里，付东留一眼相中一只从晒台上掉下来的小乌龟。
他点名要这只，老板开价八百五。
跟着付东留的助理看了眼一旁立着的“20/只”的牌子，问老板为什么这么贵？
老板眼神鄙视：“这是火焰龟，品相很好的，要便宜的那里有20块的巴西，买那个好啦。”
付东留说：“我就要这个。”
老板说：“火焰最好买多几只一起养，适合群居。”
付东留不想要一屋子龟。
老板注意到付东留手腕的理查德米勒，带他进去看自己养的老龟。
他把老龟拿起来放在太阳下仔细介绍：“看看纹路，好好养发色以后很漂亮啦，火焰很亲人的，性格活泼又很好养活，吃番薯叶就可以啦。”
付东留看着老龟身上的火焰纹路，瞬间觉得乌龟是个霸气十足的动物。
“养两只可以吗？不想养太多。”他说。
“可以啦，你养过乌龟吗？”
“没有。”
“没关系。你扫这个公众号，在文章里面搜火焰龟，我们有写好多篇详细的新手教程，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留言，我看到就会回复你啦。”
付东留立刻扫码关注。
买了两只龟，老板又给配齐了设备直接连箱子端走。
作为新客户福利，老板大方地送了付东留一盆番薯叶。
付东留上车后给两只龟分别起了名字，个头儿稍大点的叫“6”，小点儿的叫“66”。
他拍照发朋友圈，配文：666。
斯陆看到这条朋友圈觉得付东留脑子有毛病，转念一想又理解了，他洁癖，养乌龟还算合理，不掉毛。
斯陆就是这么一想，没时间搭理付东留，因为斯慧女士正在搞事情。
今天上午母女俩一起来公司签《补习班》电视剧的合约，签完之后副总陈鹏再次提起续约的事。
陈鹏这回没太客气，直言斯陆打定主意要退圈的话公司也不必在她身上白费力气，拍完手头两部戏继续拍三年广告也能好聚好散。
他这么一说，斯陆还没表态，斯慧先改了口风。
她客客气气地说：“陈总别生气，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您也体谅，我不懂行，我看着鹿鹿一年接不到一部戏哪能不着急。现在好了，一部接一部的，听说这部电视剧的导演还三顾茅庐请鹿鹿出演呢？这都是公司的功劳，看来咱们鹿鹿还真有机会红起来哦。”
这番话说的陈鹏脸色和缓了不少，他说：“演员这一行竞争很激烈，斯陆非科班出身，转型两年有这成绩已经占了运气了。”
“是是是，您说的对。”
陈鹏趁机提出重新签约，斯陆看一眼母亲，斯慧笑着说：“陈总，是这样啊，既然斯陆有这个命，您看我能不能出点力？”
陈鹏没理解：“您这话什么意思？”
斯慧：“就是您看能不能我出点钱投资工作室。”
陈鹏笑了：“艺人工作室对外靠的是圈内资源人脉，对内靠的是艺人团队，单说工作室运营成本，那不还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吗？他们的工资不能找您开吧？”
斯慧依旧陪着笑脸，她说：“说到资源人脉，我老公也认识一些做导演制片的朋友，当然了，都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大导演。另外来说，我们鹿鹿高中在英才国际读了两年，她在学校参加戏剧社很得老师的赏识，我记得……”
斯慧看向斯陆，问：“唉你们戏剧社那个吴老师好像认识不少导演制片吧？”
斯陆摸不清妈妈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盲目信任配合她的临场表演。
她说：“是。”
斯陆笑着冲陈鹏数落女儿：“我们家这孩子就是自尊心太强，我老早就跟她说多和吴老师走动，逢年过节问候一声，她就是拉不下脸。陈总您认识吴老师吗？吴敏，她们戏剧社好像是个挺厉害的影视公司老板赞助的，也是学生家长。”
“文玉？”陈鹏问。
“对对对，文玉，我们家长委员会的会长，平时有什么活动她都给安排好了，我们这些家长都不用去帮忙，也没见过。早知道鹿鹿要吃这碗饭，当初主动结识一下多好。”
陈鹏有点头大，自家艺人的母亲居然当着他面说要认识对手公司的创始人？这是跟他示威呢？
斯陆比陈鹏还头大，她都不知道妈妈打算怎么收场。
办公室内一时间陷入沉默。
斯慧打破僵局，她站起身：“这样，陈总您考虑一下，我是真想出份力。我们先回去。”
母女俩一起离开。
上了车，斯陆摘下墨镜问妈妈：“你要干什么啊？真打算投资啊？”
斯慧不答反问：“开个工作室多少钱？”
斯陆说：“注册工作室要不了多少，但就像陈鹏说的，资源和团队是关键，我目前养不起团队。”
“行吧。反正我现在就一口咬死我要合伙，拖着他。”
“陈鹏要答应呢？”
斯慧乐了：“答应好啊。那我都是合伙人老板了，工作室的事我可以过问吧？都招了些什么人，工作能力怎么样？带红了哪个艺人？你这两年被网友骂成那样团队怎么没处理？这些我都要问清楚的呀！我不可能让现在的团队进工作室的呀！”
斯陆默默竖起大拇指：“你牛。”
斯慧得意：“早说了别小瞧我，你以为你妈妈没上过班就是废物了？上班也好做生意也好，不都是和人打交道吗？人情世故我比你懂。”
斯陆：“是是是，你最牛。”
*
付东留沉迷养龟无法自拔，他每天回到家就查阅各种养火焰龟的资料，没事就各种买买买给666升级生存环境。
至于斯陆？他不记得了，不认识这个人。
周五晚上，他回去看望爷爷奶奶。
奶奶见到他很高兴，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付东留说：“养乌龟。”
奶奶笑了：“人家都养小猫小狗小金鱼，你怎么养乌龟。”
付东留说：“我喜欢小王八。”
奶奶没再说什么，让他洗手吃饭。
饭桌上，奶奶问起斯陆。
“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付东留听不懂：“什么怎么办？”
奶奶说：“你妈说得对，既然和你结婚了，就不要当演员了。回来帮忙打理生意也是好的，不想做事就在家。唉……你爸妈都不同意这事，你们俩也不说想想办法，那孩子怎么也不来家里呢？”
付东留不同意：“她喜欢拍戏。”
奶奶叹气：“那你们这婚礼也不办，她家里人我们也没见过……”
付东留突然大喊：“对啊！奶奶，您怎么都不表示表示啊？”
奶奶有点懵：“我表示什么？”
付东留放下筷子梗着脖子撒泼：“我娶老婆了您都不把您那箱子掏出来给孙媳妇表示点心意啊？我是这家抱养来的啊？我媳妇儿也是外人啊？”
奶奶连忙否认：“什么箱子，胡说八道，我没有箱子！”
付东留拆慌：“您卧室衣柜保险箱里锁着的那个箱子啊，保险箱密码是您和爷爷的结婚纪念日，您那箱子的钥匙在……”
家里还有做饭阿姨在呢，奶奶急得朝他胳膊打了两下：“你这孩子净胡说！我打你我！”
付东留起身走到奶奶身边强行扶起奶奶往外走。
奶奶惊慌：“哎呦你干什么？”
“给我媳妇儿找首饰去。”
“哎呀你这个土匪，回你自己家去！”
“拿完传家宝我就回去！”
“没有没有，你自己买去！办了婚礼才算正式，那时候我才给首饰呢。”
付东留才不管，背起奶奶就往楼上跑：“现在就给！”
奶奶被颠得晕头转向，下地后结结实实揍了他一顿才让他帮忙改了保险箱密码。
当然了，土匪也如愿以偿抢走了几样首饰。
周日，《补习班》导演邀请主创团队吃饭。
去之前斯陆给付东留发微信：“晚上吃饭你在吗？”
付东留秒回：“不在！！！”
斯陆看着三个感叹号皱起了眉头，她回复：“跟着乌龟好好修身养性吧。”
付东留气得把从奶奶那抢来的首饰都摆在了666的豪宅前面。
小王八蛋好些天不理他，一上来就问他去不去晚上的饭局？
这绝对不是想见他的意思，这是怕他出席影响她单身女明星的人设呢。
呵呵。
不想让他去是吧？他偏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