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陆是披荆斩棘的路（三十四）
长期以来，付东留从不急于和斯陆发生关系。
这源自他从小得到的性教育。
他的父母在育儿过程中没有跳过这一环节，甚至做得有点过火。
付东留和其他男生一样，青春期当然伴随着性冲动。但他再冲动也不会和其他男生一样看片、手动、意淫女性。
这不是他品格高尚，是因为再大的生理冲动也架不住亲爹隔三差五就想一架飞机送他去阿姆斯特丹开眼界。
他难道是什么性冲动犯罪过的前科犯吗？防贼呢？这是家还是劳改中心啊？是亲人还是教官？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在高中敏感时期，在所有同学都忙着把父母关在门外的青春阶段，少年付东留却是恨不能把自己的床搬到爸妈卧室，好让他们睁大眼看看自己有没有躲在被窝里猥琐饥渴地干坏事！
他也努力尝试理解父母，说服自己，爸妈只是不想他犯错伤害别人。
后来他才偶然得知真相。
原来是他爸觉得这个小儿子缺心眼儿智障，容易被心怀不轨的女人欺骗利用。
当然了，这个利用，牟取的自然不是被视作“缺心眼儿”的付东留，而是付家的资产。
因为这事，付东留两年没跟他爸说一句话，一问他留学意愿就选阿姆斯特丹。
他真的很生气很受伤，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在爸妈眼中，他居然是个连基本生理欲望都克制不住、连好人坏人都辨别不来的傻子！
另外他也觉得自己父母太傲慢，以为谁家女孩都巴不得倒贴他们儿子吗？
真该让他们认识一下他学校那个叫斯陆的女孩，斯陆就一点都看不上你们儿子呢！
时移事迁，机缘难料。
不到十年时间，对两性没兴趣的付东留，和曾经看不上他的女孩，亲密地滚在了一张床上。
他感到十六岁出走的性冲动势不可挡地回归。
这一次，他不必感到罪恶、感到狼狈、感到羞耻和不堪。
因为爱他信任他的人，会紧紧拥抱住被欲望支配的他，会包容他失控的、难堪的表情和肢体表达。
她会和他一样，撕破所有外在的文明体面，尽情释放原始的本能冲动。
迎合、挑逗、刺激、满足。
灵魂被轻轻托起，温柔拥抱，他内心的一块不安得到疗愈。
斯陆在这方面没他那般感慨万千。
她属于体验派，无论什么事，先做再总结感受。体验优良就继续，直到厌倦；体验差劲就拜拜，不作留恋。
提前预设毫无意义，过程中的意外和惊喜更吸引她。
比如她的演员事业，就是在拍广告的半途和表演不期而遇的。
对待感情她自然也是如此态度。
当然不抗拒和付东留体验性生活。
实际上，他也是她在冒险尝试挽救事业的过程中遇到的意外收获。
“鹿鹿…”付东留突然将半个身子压下来，贴在她耳畔叫她。
斯陆原本差一点就要到，骤然停歇让她有点着急。
“嗯？”
付东留轻咬她的耳垂，潮热呼吸灌进她的耳朵：“我想跟你做……行吗？”
他说完就擡头看她反应，斯陆和他对视，眼神有一丝茫然。
付东留悄声重复申请：“我们做吧，行吗？”
斯陆原本就脸颊酡红，这会儿热度也攀升上来了。
她眨眨眼，哑着嗓子反问他：“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付东留被她问得有点难为情，他低头缠吻：“我是说……真的做。”
“哦……”斯陆闭着眼睛和他接吻，不知在想什么。
“行吗？”
“没有安全套呀……”
两人同时说，同时呆住。
付东留率先反应过来，他拉着她坐起来，抱着她亲她一口。
“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兵临城下的时刻，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斯陆立刻明白：“你买了？”
付东留点点头，又着急地解释：“我不是为了跟你做才提前预备，哎呀也不是这么说，买这个当然是为这件事做准备，我的意思是我不是着急……你能明白吗？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不过我们都很亲密了不是吗？一起睡之后，你都……”
斯陆慌忙捂住他的嘴，才不想听牛牛控诉她天天晚上怎么玩牛牛！
“你不要脸！就我主动了！你没有吗？亲我抱我摸我全都是你主动的……”
付东留毫不介意承担这份指责，他拉开她的手亲上去。
“嗯，都是我。”
斯陆软在他怀里，嘴还硬：“本来就是你……你还说我……那你每次……没有很过分吗？”
付东留可太知道自己前几次怎么过分了。
相比之下，此刻还都穿着内裤的局面算得上进度倒退了。
他二话不说，托着她的臀把人抱起来。
内裤被他剥掉，斯陆的心擂鼓一样跳，在这样目的明确的推进中，她感到紧张，同时，也前所未有地，冲动。
她的冲动都反应在底裤上，底裤没了，便流在他手臂上。
斯陆害羞极了，觉得自己太狼狈了，可付东留吻得好紧。
算了算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耳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斯陆回头，看到他从床头拿下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一大盒，各种颜色各种包装各种品牌。
付东留尴尬解释：“好像……也要看女孩子喜欢哪种？有的材质会过敏呢。”
斯陆不想落下风被他上课，这种事谁不懂啊？
“要这个！”她拿起一个。
“嗯。”付东留要从她手里拿，斯陆不给。
“我试试，我要玩。”
付东留可太愿意让她玩了。
和她一起尝试摸索的过程中每一个细节每一处互动，都带着超越性快感和满足的愉悦，类似饱满的幸福感亦或是感动。
斯陆跪坐在他面前，把盒子拆开拿出那枚东西，对着头部套。
因为她弯腰靠近的近距离注视，付东留更激动了一点。
斯陆用虎口卡着往上推，有一点受阻。
“弄反了宝贝。”他提醒。
斯陆哦了一声，利索地扒下来。
洁癖牛倒抽一口冷气，阻拦她：“换个新的。”
他重新拆开一个摆好正确方向给她，斯陆顺利戴上去。
“什么感觉？”她问。
付东留压倒她亲吻，随意发挥类比：“手腕戴皮筋的感觉。”
“那我要不要拉起来弹你一下！”
付东留立刻把她双手手腕扣过头顶：“不许调皮。”
斯陆就是紧张了所以乱说话而已。
她突然有点后悔，其实刚刚两人都很动情很投入，那时候他直接做的话，应该会很顺利。
付东留这回动作明显大胆了起来，一直在她敏感部位抚弄。
刚刚停了一会儿，斯陆没有先前那么有感觉了。
“我还没准备好。”她提醒。
“嗯。我知道。”
付东留耐心地亲吻爱抚她的身体，斯陆尽量忽略他们要完成某一目的的压力，顺其自然，投入他的怀抱。
可她总是不能集中。
“不对。我不行。”她说。
付东留停下来，温柔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斯陆揪着他耳朵拉下来，明明是家里卧室，也还是要说悄悄话。
“紧张唉……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怎么办……”
付东留这会儿已经有点疼了，他忍耐着克制着，跟她商量：“那要不，跟之前那样。”
斯陆考虑了一秒，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羞涩无比地捂住了脸。
付东留被她撩得快爆炸了，他亲着她，问：“宝贝你怎么了？”
斯陆一把勒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
“你不要再问我了，就是……自然一点……你知道吧，可以了就是可以了，难道你分辨不出来吗？”
付东留听到最后，直接用手指回应了她的指令。
斯陆还在说：“之前……其实也都可以啦。”
这一句无异于火上浇油，她在说她从一开始就给他打开了亲密关系的最高权限。
付东留彻底没了负担，怼上去，和她直接接触。
斯陆逐渐找回先前的节奏，清空理智，跟着他的节奏走。
一塌糊涂之际，斯陆清晰感觉到身体被一点点撑开。
一开始还只是胀涩感，很快，痛意汹涌来袭。
付东留仔细观察着，见她皱眉就出来，等她好了再尝试推进。
这是一次不太圆满的过程，付东留因为准备工作耗时太久，上场后没能坚持太久，再加上斯陆在他进场登台那一瞬间怒吼了一嗓子，加速了他的收尾。
事毕，两人大汗淋漓躺在床上。
付东留抱着她，不知道说点啥。
斯陆擡头说：“我们抽根烟吧！”
“嗯？”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付东留想了想，家里没烟了。
“雪茄行吗？有一盒。”
“更酷！”
两人快速冲了个澡，各自裹着浴袍下楼去。
付东留在客厅剪了支雪茄点燃，斯陆提出要去院子里抽。
她内心有太多复杂的情绪，需要一个开阔点的环境。
“阿牛……”
“嗯。”
“我的同行都是骗子呀！”
“什么意思？”
斯陆抽着雪茄望月感慨：“我平时看电影，女演员们的表情感觉都爽得起飞了，原来都是假的啊！”
付东留只觉得胸口被狠狠插了一刀，还是卷刃的刀。
斯陆继续痛心评判：“怎么能这样啊！这让我以后怎么演床戏啊？”
“我这人不会伪装的！”
“我是说，虽然我是个演员，但我始终觉得，剧本和故事可以是虚构的，但演员表演的时候表达的情感一定是真实的，是来源于生活的！啧啧啧……我这是进了个什么诈骗行业啊！”
付东留默默挨刀，千疮百孔。
斯陆见他没反应，转过来看他。
付东留根本没在听她说话，他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啪啪啪地点击着，斯陆凑过去看。
浏览器页面最顶部一行加粗加大的题目：如何让女友高潮？
斯陆默默闭上嘴，琢磨着怎么安慰一下阿牛的自尊心。
其实她也不是在嫌弃他。
虽然她刚刚说的话听上去是在贬低他，但……
言不由衷表达有误这种现象也是存在了几百年的……
借口还没找到，旁边的付东留已经做好功课了。
天旋地转间，斯陆被他拦腰抱起往屋里走。
她双手挂在他脖子上，清楚地看到付东留的脸色呈现一种无法阻拦的好胜心。
斯陆连忙扮乖巧，吧唧一口亲在他嘴角，可可爱爱地说：“老公。其实我特别喜欢刚刚的体验！”
“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喜欢！”
付东留上楼的步伐更急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