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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盛宴 正文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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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剧组酒店。

    叩叩——

    对门的房门被敲响了,柏奚放下剧本,下意识直起身子,听着外面的动静。

    “裴姐。”

    是她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天的助理问娜。

    问娜给裴宴卿办事,高铁当天去当天回,一路上人都快跑断气了。

    “裴姐。”她又敲了两下门,开门声从身后传过来。

    柏奚一身合体的睡袍,长身玉立,眉眼拢着走廊的光,站在开着的门外,神情淡泊:“她去洗澡了,你找裴宴卿有什么事吗?”

    问娜看看面前的房门,又回头看看柏奚,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裴姐在您房间?”

    “在她自己房间。”

    她怎么不在你房间洗澡?你们俩真的不是事后吗?

    问娜心里想想,并不敢问出来,将手里的纸袋交给柏奚,道:“这是裴总交代我回去拿的东西,麻烦老……师代为转交,我先回去休息了。”

    柏奚把白色纸袋接过来,说:“好。”

    “有劳柏老师。”

    “不客气。”

    问娜按着自己的后腰一瘸一拐地走了。

    柏奚低头看纸袋的表面,纯白的,只能看出来质量不错,别的什么信息都没透露。

    袋子里倒是有一个包装盒,出于尊重裴宴卿的隐私,柏奚没有拿出来看,她回到房间,给裴宴卿发消息。

    裴宴卿从浴室出来,第一时间查看手机。

    柏奚:【刚刚问娜来过,给你送了东西,在我房间,一会记得过来拿】

    裴宴卿第一个涌上的念头竟然是:问娜把指套送到柏奚那里去了?完了完了,待会去拿又是水深火热。

    过后才想起来她早上让问娜回去了一趟。

    裴宴卿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脚步声来得很快,却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才从里面打开。

    柏奚不易察觉地蹙起了眉头。

    裴宴卿像是刚洗完澡就出门的,睡袍的领口松松垮垮,春光半泄。湿发随意在脑后扎作一团,从包着的毛巾里掉下几缕,衬得白细的颈项愈发修长,凌乱慵懒。

    走廊的红外摄像头安静运作。

    柏奚上前一步,牵了牵裴宴卿的领口,掩住白净锁骨大片春光,将她带进房里。

    裴宴卿温顺地任她牵着手进门,咬唇目光带笑。

    柏奚回头瞧见她唇边笑意,再一眨眼却不见了,仿佛自己眼花。

    她状似无意点了一句:“下次过来不要这么急。”

    裴宴卿点头道:“我会记得把衣服穿好的。”

    柏奚:“……”

    她默然几秒,避而不答道:“我去拿吹风机。”

    裴宴卿目光扫过柏奚的床,决定还是不挑战自己的自制力,转而在沙发落座,取下毛巾擦头发。

    柏奚把吹风机连上电源,站在她身后给她吹头发。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都不止,柏奚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裴宴卿一边翻看她放在茶几的剧本,一边享受着周到的服务。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裴宴卿打了个哈欠,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懒洋洋不想动。

    肩膀落下一双手,她侧头看过去,柏奚修长的指节不由自主地曲了曲,沿着她脖颈往里滑。

    裴宴卿:“!”

    温热指腹和冰凉肌肤的触感对比明显,裴宴卿按住她的手,呼吸都不对劲了,打断说:“等一下!”

    柏奚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待她目光渐渐聚焦,触电般收回了手。

    “对不起。”

    “一天之内,你向我说了两次对不起。”裴宴卿自下而上望着她,道,“首先,你对我有想法是很正常的,我也有,我巴不得你再过分一点。其次,我们俩这样的关系,你这点动作不算什么,而且我很喜欢。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殷惊鸿,是她害得我们俩双双变成柳下惠。”

    殷惊鸿在加班加点的工作中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面对裴宴卿的真情流露,柏奚也说实话道:“我刚刚说对不起,不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是我没办法理解我自己。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但是手它好像有自己的意识。”

    女人愣怔过后,大笑出声。

    “有没有可能是,你心是手非?”

    柏奚默默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当真一点想法都没有吗?都是手自作主张的吗?

    她当然有,从开门见到裴宴卿穿得衣衫不整的那一刻就有了,吹头发的时候时不时想到从前的亲密——怪只怪记忆太清晰,她连裴宴卿在她身下一点一滴的变化都记得一清二楚,她克制不住的本能呜咽,包括她白天在休息室情不自禁的泪水。

    柏奚松了松根本不存在的领口,给自己透气。

    裴宴卿起身去开了窗户。

    住得高,不会有人拍到,拍到也无所谓。

    柏奚目光扫到墙边的包装袋,终于找到了一丝喘.息之机,道:“问娜给你送的东西,你要不要带回去?”

    裴宴卿把袋子拿到沙发上,问:“你看过没有?”

    “没有。”

    “不用带回去,本来就是给你的。”里面的包装盒大概掌宽,裴宴卿拿在手上,道,“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东西?”

    柏奚接过来,好奇地打开。

    里面是一只彩钻腕表。

    蓝宝石的表盘通透,价格不菲另说,表盘设计看上去很眼熟。

    “和昨天我买给你的那只手表很像。”柏奚思索片刻,记了起来。

    “对,这是我以前买的,一直收藏在家里,现在送给你。”

    “为什么突然送我手表?”

    裴宴卿一边给她试戴手表一边道:“不是交换定情信物吗?我们俩戴情侣的,更有意义。”

    也更好在外面秀恩爱。

    裴宴卿把这份小心思藏了起来。

    柏奚点了点头,等她给自己戴好后,照了照镜子,才慢半拍地说:“可是我给你准备的信物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柏奚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去给你拿。”

    裴宴卿看出她的为难,拉住她的手腕体贴道:“你没想好的话,将来有机会再给我吧。”

    “没关系的。”柏奚吐了口气,冲她道,“本来就打算送你,已经是迟了。”

    裴宴卿跟她到墙角,看她把行李箱放平,在箱底压着的最深处翻出一个红丝绒的扁平盒子。

    柏奚蹲在行李箱前,手掌摩挲着盒子的表面良久,终于缓缓启开。

    盒子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她这是……

    裴宴卿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待看清戒指的样式后缓慢归于平和。

    因为那不是钻戒,更不是婚戒,而是一枚满绿玻璃种翡翠戒指。

    翡翠一行水极深,别说以柏奚的年纪和阅历,裴宴卿就算虚长她几岁,对其中的门道也不敢妄下判断,裴椿倒是收藏了不少翡翠物件,价值连城。

    所以这枚戒指大概率不是柏奚买的,而是有人留给她的。

    柏奚掌心握了一下戒指,直起身走到裴宴卿面前,摊开手心给她看。

    “这是我……最重要的人留给我的,我把它送给你。”柏奚缓慢,但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裴宴卿看向她的眼睛,果然见她琥珀色眼底蒙起极浅的雾。

    如果她所料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妈妈的遗物。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绝不会让它损伤分毫。”裴宴卿郑重地接过戒指。

    柏奚低头眨了一下眼睛,低声道:“试戴一下吧。”

    裴宴卿从无名指试到食指,最终戴在了食指上,笑道:“有点大。”

    “它本来就不是戴无名指的。”

    裴宴卿把定制婚戒默默列入计划,问道:“我也是你重要的人了吗?”

    “不是。”

    裴宴卿没来得及伤心,便听见柏奚道:“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那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还有别人吗?”

    “只有你一个。”

    “我的荣幸。”裴宴卿低头吻她的脸颊,伸手拥抱住她,指间的碧绿翡翠如同滴翠。

    柏奚靠在她的肩头,安静沉默。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是除了她以外,最重要的人。

    就算在不久的将来她们会分开,她也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柏奚亲了亲女人颈间散落的发丝,环住她腰的手慢慢收紧,合上了眼睛。

    “裴宴卿……”

    “嗯?”

    “没事,叫叫你。”

    “那宝宝你考不考虑换个称呼?”裴宴卿抱着她轻轻摇晃,在她耳边道。

    “比如?”

    裴宴卿摇晃的动作停下来,唇瓣依旧贴着她的耳廓:“老婆?”

    柏奚闭着眼睛笑了。

    “不行,我叫不出口。”

    “那我这么叫你?”

    “不要,太肉麻了。”

    “那为什么宝宝可以,我每次叫你都应。”

    “因为……我比你小。”柏奚随便找了个借口。

    裴宴卿大约知道为什么,她妈妈早逝,这个称呼多少透着一点母爱。

    “小六岁而已。”

    “而已。”柏奚着重复述,埋在她颈窝里笑,道,“你三十岁的时候,我才二十四岁。”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结婚周年纪念日还没过呢,有人就嫌我老了。”裴宴卿叹气道。

    “没嫌,陈述客观事实而已。”

    “真没嫌?一点点也没有?”

    “……还是有一点点的。”柏奚擡起脸,比了拇指盖大的一点,接着矮下身子,从裴宴卿怀里钻出来,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裴宴卿冲到沙发前拦住她。

    柏奚往沙发后躲,笑吟吟的,“我不。”

    “你等着。”

    酒店房间就那么大,周转不开,两人围着沙发互相追逐,柏奚没有打闹的经验,在看到裴宴卿出现在自己正前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直直撞进了对方怀里。

    ——自投罗网。

    柏奚转身想跑,裴宴卿一把从后将她抱了个满怀。

    “还嫌不嫌我老了?嗯?”

    女人本想继续打趣她,掌心却意料之外的一片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