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心动盛宴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所属书籍: 心动盛宴

    第七十八章

    柏奚的手四处游弋。

    玫红真丝睡袍映着她洁白曲起的指节,张力十足,画面里却没有半点柔情旖旎。

    “你疯了!”

    裴宴卿一手推在对方肩膀,却被年轻女人握住手腕,压在头顶。

    带着凌虐性质的吻重重落下来。

    裴宴卿渐渐放弃挣扎,眼角滑落泪水。

    ……

    “卡。”片场传来一声导演的声音。

    裴宴卿和柏奚一同停下,看向监视器后坐着的殷惊鸿,尤其是裴宴卿,注视着她那张不好惹的薄唇。

    殷导唇瓣开合,面无表情道:“ng。柏奚。”

    柏奚坐起来,聆听教诲。

    殷惊鸿道:“这场戏你演得动作很到位,但是情感太浅薄了,层次也不够,再好好体会一下剧本的人物感情。十分钟后重拍。”

    柏奚:“是。”

    清场过后的拍摄间只有几个人,殷惊鸿严肃,休整的时候谁也不敢说话。

    只有问娜憋死了,两眼放光。

    这和正主在自己面前发糖有什么区别?这就是正主发糖啊!甚至强制play!梦想照进现实!

    问娜碰了碰唐甜的胳膊,示意她看手机。

    唐甜打开微信的消息通知。

    问娜:【我觉得她俩太真了,这段太好了,我看得血脉贲张,直接一个斯哈斯哈,你觉得呢?】

    唐甜:【我觉得挺解气的】

    问娜:【?】

    唐甜收起手机,不理她了。

    虽然裴宴卿和柏奚卧龙凤雏的渣,但是看着柏奚把裴宴卿这样那样她还不能反抗,唐甜还是感到了一丝丝的解气。

    嗑cp的满脑袋烟花,苦了拍戏被卡的正主。

    这段戏的背景是宋小姐发觉自己对红玫瑰怀着不该有的心思,心生逃避,想尽各种办法掐灭自己的情愫。好不容易她觉得自己想开了,以后和红玫瑰继续保持朋友之谊。

    她前往百乐门,却在走廊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宋小姐停下脚步,回想那男人的打扮和身形样貌,四五十岁,前几天她在府上见过,是南边来的人。途径沪城,到公馆拜访她父亲。

    这条走廊尽头就只有红玫瑰的房间。

    夜半无人,一个男人从一个女人的房间出来,还能做什么?

    宋成绮用红玫瑰给她的钥匙,抖着手打开了房门。

    红玫瑰在浴室洗澡,而房间里靡靡气味挥之不去。

    宋小姐查案时去过红灯巷,明察暗访,第一时间便闻出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一种说愤怒又不够确切,悲伤却过犹不及的情感裹挟在她心头,千头万绪,冲击得她大脑无法思考。

    她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收拾了满床的狼藉,木然地给她重新铺了被子,然后站在房间里等女人洗完澡出来。

    十分钟到了。

    两台机位分别给两位主角。

    殷惊鸿拿起对讲机:“演员准备。”

    柏奚轻轻呼了一口气。

    场记打板:“《耳语》第二十场二镜二次,Action!”

    浴室的淋浴声一直没有停下来。

    裴宴卿洗了多久,柏奚就在外面站了多久,低着眼好像一尊无知无觉的木头。

    女人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带妆的脸,似乎自嘲地笑了笑,披上真丝红色睡袍,包裹住自己丰腴雪白的身体,系好腰带,一块大毛巾包在头顶,边擦头发边打开了门。

    屋里有人,这是她第一个直觉。

    她开口便要喊人,薄唇动了动,将话咽了回去。

    头顶一束光,在卧室移门那里被阴影切割开,柏奚就站在明暗交界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裴宴卿一时竟不可自抑地心慌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穿着,下意识收紧了领口,掩住春色。

    殊不知她这个动作更加刺激到了此时分外敏感的柏奚。

    刚刚和人翻云覆雨完,到了自己这里,却遮得严严实实。

    装什么清高,既然别人可以,为什么自己不行?

    她偏要她,完完全全地占有她。不关情爱,她就是想得到她,在这一刻。

    嫉妒心摧毁了她的理智。

    “你……”裴宴卿笑了笑,故作自然地开口,想问她怎么来了,下一秒却见对方大步向她走来,带着不同往常的危险气息。

    皓雪细腻的腕子被攫住,却毫无怜惜之情。

    裴宴卿被扔到了床上,另一个人的重量随之覆了上来,在察觉她的挣扎过后,一条腿压住她的腿。

    都是女人,体力差距不大,裴宴卿挣脱不开,又不想使出全力伤到她。

    “你怎么了?”她关心地问身上的人。

    话音未落,冰冷的唇落在她的耳后,动作生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让女人联想到不久之前的记忆。

    但面前抱着她,吻着她的,终究与其他人不同。

    裴宴卿没有挣扎,只是任由她发泄。

    柏奚的鼻尖越来越往下,冰凉的发丝落在她锁骨上,她在她的身前喘着气。

    睡袍四散,凉意入侵。

    柏奚试图往更过分的地方去,女人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道:“你疯了。”

    柏奚擡起头,眼神疯狂又脆弱,勾出残忍的笑:“对,我是疯了,可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女人仿佛被她戳穿心思,掩饰地合了合眼睫。

    柏奚给她看自己的手,指端湿润。

    女人仿佛大庭广众被掌掴,脸上火辣辣的疼,几乎将她逼出了眼泪,带着恨意喊她的全名:“宋成绮,你不可以侮辱我。”声音里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柏奚接触到她的目光,没来由不敢直视,她将女人的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压在头顶,继续她的粗暴对待。

    头顶的女人睁着眼,不知何时,眼角悄然划过一道泪痕,在枕头上开出花。

    ……

    殷惊鸿:“卡。”

    她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虽然并非你情我愿,但是激情戏画面实在是……让她这个久经沙场的导演,都需要缓一下。

    明明没有特别过火的地方,但从镜头语言来说,柏奚的手在睡袍里的轨迹才更引人遐想。

    柏奚暂时没从裴宴卿身上起来,低头检查她穿着,把两边领口都收紧才支着手肘坐起来。

    殷惊鸿清了清嗓子,道:“还可以更好,再揣摩一下。”

    她招手把柏奚喊过去。

    问娜瞅准机会,过来给裴宴卿送水,又贴心地问她要不要去休息室整理一下。

    裴宴卿靠在床头喝水,被子盖到腰部以下,摇头道:“算了,反正待会还得再拍。”

    她长腿曲了曲,尽量忍受不舒服。

    不知道柏奚有没有感觉,裴宴卿看向背对她的身影。

    柏奚站在殷惊鸿面前,垂手而立,殷惊鸿靠在椅子里,一手保温杯,仰着脸看向她,道:“你看能不能把爱意和占有欲结合得更好一点,我现在看到的层次还是不够丰富。”

    “差了点什么。”她自言自语道。

    柏奚习以为常。

    问殷惊鸿也问不出答案,每次她们被要求一直重拍的理由就是差点什么,只有未来的殷惊鸿知道具体是什么。

    柏奚回到拍摄间。

    裴宴卿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

    柏奚朝她笑了笑。

    裴宴卿也笑笑,化妆师上来给她补妆,隔开了两个人。

    两人各自酝酿情绪。

    场记打板:“《耳语》第二十场二镜三次,Action!”

    殷惊鸿:“卡,ng。澎湃一点,再激烈一点。”

    “《耳语》第二十场二镜四次,Action!”

    “卡,ng。柏奚,情绪过了,别演成真的强.暴!”

    “《耳语》第二十场二镜九次,Action!”

    “卡,休息一下。”

    殷惊鸿扔下对讲机,两手揉着脸,反复看拍过的几条回放,俩演员在边上休息放空,恢复体力。

    裴宴卿苦中作乐,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猜今天要拍几遍?”

    柏奚道:“我猜今天拍不完。”

    裴宴卿哈哈两声,小声道:“那我们岂不是今天还不能亲热?”

    柏奚道:“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裴宴卿说:“我高兴了吗?”

    柏奚道:“高兴了,很明显写在脸上。”

    裴宴卿说:“我没有。”

    柏奚嗯声,没有就没有吧。

    能拥抱感受她的体温就行,她也没有那么想亲热。

    香港之行的芥蒂看似在她们俩之间消除,但是被伤过一次的心终究留下了疤痕。当初柏奚第一次想全身心地交给她,热烈地为她绽放,哪怕未来晴雨不定。后来在剧组重逢,旧情复燃,她却无法做到毫无保留。拥有的越多,失去的越多,她可以浅浅地喜欢她,但不要真的爱上她。

    所以她克制着自己的爱意,不想面临失控的时刻。

    只有一次例外,就是她被醋意冲昏头脑的那天晚上。

    她对裴宴卿的占有欲,远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强,足以焚烧所有理智,好在它不常出现。

    柏奚拧开了矿泉水瓶,又抿了一口水,漫无目的地看向远方。

    可她们的未来又要去往哪里?

    裴宴卿看向她秀致的侧脸,睫毛长长,似乎带着很深的迷茫。

    监视器后,殷惊鸿拍了一下手,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站起身,朝远处喊了声,“你们俩过来一下。”

    两人互视一眼,默契地手拉手走过去。

    殷惊鸿道:“我知道差了点什么了,我要那种怦然同时又炸开的激情,我要所有的花都盛开,我要看到你的心,全部的爱。”

    裴宴卿:“……”

    导演又开始发疯了。

    柏奚也没听懂,直到殷惊鸿看着她道:“你别把爱藏起来。”

    柏奚垂在身侧的手指微曲,直视她导演的眼睛道:“我没有。”

    她已经喜欢裴宴卿了,还要怎么样?

    “我没看到。”

    “……”

    导演最大,导演说了算。

    “去准备一下,待会重拍。”

    “……是。”

    柏奚一个人去角落里沉思了,裴宴卿留在原地,好奇问殷惊鸿:“你的话什么意思?”

    殷惊鸿自说自话地呢喃:“太少了,不该这么少的。”

    神神叨叨的,裴宴卿要再追问,殷惊鸿突然擡起头,盯着她的眼睛道:“还可以更多。”

    “更多什么?”

    “她爱你。”

    “柏奚?”裴宴卿扭头看了眼角落里的身影,怀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柏奚肯喜欢她就不错了,爱这个字太遥远了。

    殷惊鸿语气固执,说:“她必须爱你,不然我的戏怎么办?”

    裴宴卿:“……回头拍完戏,真的,你去挂个脑科吧。”

    殷惊鸿重复了两遍“可以更多”“还可以更多”,打开了监视器的回放,顺便把裴宴卿打发走了。

    她绝不会看错,柏奚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场记打板:“《耳语》第二十场二镜九次,Act……”

    柏奚突然出口打断,唇色微白:“等一下,我没准备好。”

    殷惊鸿面色不虞,道:“两分钟。速度。”

    两分钟后,场记重新打板。

    “《耳语》第二十场二镜九次,Action!”

    监视器画面里,柏奚一手将女人的睡袍解开,颤抖着吻上了裴宴卿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