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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盛宴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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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春回

    “起床了。”

    裴宴卿耳边有个温柔的女声道,伴随着阵阵热气吐在她的耳窝。

    裴宴卿闭着眼也知道是谁,她向后仰起雪白的细颈,柏奚温存的吻便往下,女人一阵一阵地哼哼。

    倒不是真要做什么,谁不喜欢大清早和恋人赖在被窝里耳鬓厮磨。

    “早餐要凉了。”柏奚将她半抱在怀里,由着她的意,用唇取悦她。

    裴宴卿享受得差不多,睁开眼睛。

    她伸出双手,柏奚给她套上准备好的真丝睡袍,一条细细的带子拢住腰。

    她走到盥洗室,柏奚给她挤好牙膏,送上电动牙刷。

    刷完牙她便凑上来第一时间接吻。

    裴宴卿被她抵在洗手台边缘,一只手环在后腰,极尽温柔地索取。

    待两人吃完早餐,九点已经过了一刻了。

    幸好节目不是直播,柏奚切好果盘,待在厨房陪她的裴宴卿和她一块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

    这一期对她们来说观看体验是乐趣度最高的,因为除了自己那part,她们不知道其他人发生了什么。

    别人的热闹总是好看的,尤其是裴宴卿在旅途中热衷吃瓜。

    第一对就是苏眉月和秦柔。

    裴宴卿轻松点评:“节目组心机深啊。”

    柏奚说:“是咱家公司制作的节目。”

    裴宴卿马上说:“不愧是我司的王牌团队,多发一份年终奖。”

    在她和柏奚和好的道路上,《猜她》节目组居功至伟,就当喝她们喜酒的红包了。

    裴宴卿是个好老板,立刻拿出手机交代卓一雯,给《猜她》团队全体成员多算一份绩效,年底奖金不菲。

    苏眉月最终选择了走向秦柔,迈向新的开始,也在二人意料之中。

    毕竟线下都能约饭了,就是秦柔小心翼翼的态度有些过头了,连看个舞剧都要拉她们俩陪同。

    爱之深忧之切,裴宴卿还是挺看好她们和好的。接下来月亮岛有个项目,要和秦柔合作,她打算也给苏眉月发一封邀请函,把舞蹈融入到美食文化里,一举多得,具体的还在等底下的人交方案上来。

    今唱出走的行为不仅震撼了观众,也震撼了电视机前的二人。

    柏奚递到裴宴卿嘴边的柚子瓣她都忘记张嘴。

    柏奚震惊过后,说:“我理解今唱姐的选择,其实前一天晚上她就犹豫了。”

    裴宴卿咬住柚子,慢慢地咀嚼。

    爱会消失吗?

    她曾问过乔牧瑶,乔牧瑶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但她和裴椿在一起二十多年,激情仍在,爱意深浓,已经寻觅到了让爱永不褪色的法则。

    然而感情之事如人饮水,经验之谈作用不大。

    柏奚在旅途里因为今唱和商玉馥的爱情破裂大受刺激,裴宴卿咬着柚子垂眸,咽下了到口的疑问。

    她有时是想和柏奚讨论一些深刻的问题,毕竟生活不能只有风花雪月和卿卿我我,再甜的糖吃多了也会腻,需要灵魂碰撞的火花。以前没有时间,现在她又怕刺激到对方。

    今唱奔跑的身影留在画面里,文案也在她身旁浮现定格。

    【不必在原地等待被爱,我若盛开,我正盛开。】

    柏奚用遥控器按下了暂停。

    她自然而然地开口道:“我看过一篇文章,关于爱突然消失,里面有一个比喻很形象。”

    裴宴卿:“嗯?”

    柏奚说:“你开一段长途,在高速公路出口扣费,是突然的行为,但其实你走的每一段路都在计费,只是在扣费那一秒,你意识到了。”

    裴宴卿问她:“所以呢?”

    柏奚看着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问题抛给了她:“裴老师觉得爱会消失吗?”

    “不会。”

    裴宴卿心中有自己的答案。

    这个比喻她没看过,但她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不爱,就像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一样。就算一见钟情,也必定是对方满足了某方面的需要,好比她最开始喜欢柏奚的脸,她的声音,她的身段,还有出色的演技。

    在相处的过程里,她又爱上了她,爱给她带来巨大的情绪价值,柏奚的依赖、真诚、喜欢都是良性反馈,让这份爱越走越远,历久弥新。

    她不仅觉得爱不会突然消失,而且想象不出她有朝一日会不爱柏奚。

    有个新闻说一对夫妻有个人意外失忆,清醒的第一秒见到恋人,还是爱上了她。

    这才是裴宴卿认知中的自己。

    柏奚说:“裴老师会有一天不爱我吗?”

    柏奚的神情不那么严肃,总是较真也很累,所以裴宴卿换了一个幽默的回答:“你觉得有一天我会对你湿不起来吗?我妈妈六十岁了,还大风大浪呢。我家基因挺好的。”

    柏奚笑了笑。

    裴宴卿轻快地反问道:“那柏老师有一天会不爱我吗?”

    柏奚露出苦恼的神情。

    “很难回答吗?”女人挑眉道。

    “很难。”柏奚一直以来把自己放在被爱的客体,虽然主观能动性越来越强,思考角度仍然不熟练。

    “不行。”柏奚摇头道,“我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你,我一定变成了一个很糟糕的人,连我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

    “为什么不是我变得糟糕?”

    “你不会。”

    “你也不会。”裴宴卿说,“所以,闭环了。”

    她向柏奚勾了勾手指。

    柏奚会意地凑过去亲她,因为今天显然要做点什么,所以柏奚特意给裴宴卿挑了件清凉的真丝睡袍,亲着亲着手自然而然地越界。

    裴宴卿被她揉得魂荡神飞,在她的怀里气喘吁吁,道:“你不应该想会不爱我这件事,应该想一想你最近是不是太爱我了。”随时随地!给的比裴宴卿要的还多,她快有点受不起了。

    柏奚速战速决,完毕后吻了吻她的唇,道:“我会克制一点。”

    “……”

    如果她在几分钟前说这句话,会多两分可信度,也仅仅两分而已。

    柏奚用湿巾擦了手,给她清理后重新系好腰带,隔着衣服亲她肩头,又亲她的脸,发出可爱的啾啾声。

    裴宴卿被她黏得动弹不得。

    “哎。”她笑了一声,陷入甜蜜的烦恼。

    恋爱浓度过高,再这样下去,柏奚的爱淡一分她恐怕都会不习惯。

    “看电视了。”她向后拍拍年轻女人的脑袋。

    柏奚依然抱着她不放,亲了她几口,说:“我觉得今唱姐和商姐姐走到这一步,是有迹可循的。”

    “怎么说?”

    “她们俩之间的地位和人格不平等。”

    旁观者清,六人朝夕相处,自然能瞧出许多当局者看不透的迷雾。商玉馥久居上位,充满掌控欲,即使不那么极端,甚至是温柔的,但她对今唱的掌控是方方面面的。

    类似的掌控欲裴宴卿也有,她也是温柔强势的人,但柏奚和今唱不同在,她的性格非常独立,有时偏执极端,另类的强大,过往的经历造就了她人格的复杂,如果对方不是裴宴卿,她说不定会反过来掌控她。

    这种偶尔的掌控感,让另一个灵魂甘愿为爱俯首,又不能真正控制住对方,令人深深着迷。

    今唱被控制住了,从身到心,自断双翼,住在她温柔打造的黄金鸟笼里,日复一日地给她唱歌。

    柏奚说:“再好听的歌喉,也有听腻的一天。不会飞的鸟,又有什么意义。”

    裴宴卿惊讶于她的敏锐。

    她以为柏奚世情淡薄,对她以外的人和事物都不感兴趣。没想到……

    柏奚道:“我观察了她们两对好久,除了吃瓜,一直在分析。”怎么说她也是优秀的演员,情感观察手到擒来。

    裴宴卿好奇:“分析什么?”

    柏奚道:“总结错误的经验教训啊,她俩不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吗?”

    裴宴卿不置可否嗯了一声,意味不明道:“你去一趟节目,倒是收获不少,什么都没耽误。”

    “你生气了?”

    “没有啊~”

    又是波浪号,柏奚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决定用百试不爽的美人计,裴宴卿又被她亲得七荤八素,暗潮汹涌,受不了地自己解释道:“没生气,我就是吃醋,你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在别人身上。”

    还以为她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呢。

    柏奚圈着她的腰,牙齿松开她锁骨的睡袍,道:“只是手段,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能好好和你在一起吗?再说也只花了我一点点时间,我心里可一点没有停止过想你。”

    裴宴卿勉强满意。

    “那你觉得这些经验有用吗?”

    “唔。”柏奚笑起来,“其实没什么用。”

    她们是并肩越过高山的鹰,有遮天的羽翼,不是牵线的风筝。

    以上讨论,柏奚试图从感性和理性两方面证明,她们之间的爱是不会突然消失的。

    裴宴卿喜欢这样的对话。

    她奖励性地主动亲了亲柏奚的唇。

    柏奚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但人生就是由很多无用的事组成的,我喜欢和你说这些,我感到满足。”她和裴宴卿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我也是。”

    柏奚按下了遥控器的播放键,节目重新流动。

    演员看自己的影视剧会不习惯,看综艺同样别扭,要不是有裴宴卿/柏奚,她们才不会期期蹲更新。

    为了悬念,节目组前期没给在木屋的柏奚镜头,都是裴宴卿,裴宴卿不想看自己,就窝在柏奚怀里,看她看自己的表情。

    柏奚对着电视里的裴宴卿也含情脉脉,让现实的裴宴卿又暗暗吃味。

    柏奚的右手指端传来痛感,裴宴卿在用牙齿咬她的手指。

    柏奚面不改色:“小宴,你可以换一张嘴咬。”

    裴宴卿说:“真的吗?”她凑近柏奚的耳朵,一点一点看着它染上绯红。

    裴宴卿:“你不行啊,说句话就脸红,仍需努力。”

    柏奚的脸顿时更红了,束起的领口露出来的皮肤都是粉的。

    又菜又想逗裴宴卿,结果反过来被将一军。

    柏奚把账记在心里,晚上慢慢算。

    看电视要紧。

    裴宴卿也是这么想的,刚好播到了柏奚,她将目光转到电视上。

    柏奚穿着象牙白的婚纱出现在现场。

    当时裴宴卿感动了一次,现在在屏幕外又感动了一次,尤其是节目组放到柏奚深夜一个人复健那段素材时,屏幕内外的裴宴卿都在流眼泪。

    裴宴卿道:“我忽然有点后悔,你复健那段日子,没有陪在你身边。”

    柏奚没有回应,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对她们来说,以前走的每一步,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也获得了最完美的结局。

    没什么后悔可言,彼此心知肚明。

    裴宴卿不过是太心疼她。

    电视里继续传来对白——

    “如果今天我没有来呢?”

    “节目播出的时候你也会看到的。”

    “那幸好我来了,不然就错过了。”

    “你永远不会错过我。”

    裴宴卿眼眶通红,柏奚站起来朝她张开手,笑中含泪,口中说了句什么,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

    电视机外的裴宴卿忽然睁大眼睛。

    “等等。”

    裴宴卿抢过了柏奚手里的遥控器,嘴里还不停说着“等一下”,把进度条往回拉。

    柏奚在抱住她之前,似乎说了一句话。

    那时她只顾着感动,根本没看到。

    裴宴卿回放了一次,确定她开口了,口型是两个字。

    而那两个字是……

    她来回看了好几遍,惊喜但又不太敢确定。

    “老婆。”耳边传来低柔的声音,和电视里的柏奚口型合在了一起。

    裴宴卿心脏被闪电击中,心尖传来轻微的麻痹感,她缓缓地扭过头,柏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又唤了一遍。

    这一声整整迟到了四年。

    裴宴卿再也忍不住眼泪,任由它从面颊滑落。

    柏奚却没有让她的泪落在地上。

    眼泪咸涩化在舌尖,盛不尽裴宴卿从前的委屈,这也将是最后一次。

    电视机里传来欢快的尾声,节目组向观众道再见,柏奚在被推倒在沙发里的前一秒,按下了关机键。

    客厅窗帘缓缓闭拢。

    柏奚以为她会趁机用刚得到的称呼来逗弄她,结果只是普通地来了一次,就放她去做饭了。

    下午柏奚补了个觉。

    昨晚只睡了四十分钟,虽然她精神还行,但晚上需要大量的体力,她得养精蓄锐。

    夜晚照例从傍晚五点开始。

    柏奚还没从床上起来,就被卷入了滔天的大浪之中。

    裴宴卿也并非善解人意地放过了她,而是都留到了晚上。这天晚上,别的称呼裴宴卿都当听不见,柏奚有任何要求,开口都得从“老婆”开始。

    柏奚被翻来覆去地颠炒,不记得叫了多少次老婆,也不记得求了多少次饶,反正她越喊老婆,裴宴卿越兴奋,几乎头晕目眩。

    但是她闭口不言呢,只会迎来更过分的对待。

    除了叫,只有叫,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兴奋到半夜,裴宴卿记起来她们俩保密期都过了,自己还没来得及上网秀恩爱,于是两人中场休息发了那条微博。

    后半程柏奚翻身做主,秉承了裴宴卿的原则,开口必提老婆,又温柔又过分。这样那样的,裴宴卿都分不清哪里哭得更厉害一些,到处都在哭,湿漉漉的。

    柏奚吻着她流出来的泪水,喝得干干净净。

    裴宴卿昏睡了过去。

    柏奚起身,强撑着困意去收拾了浴室,回来抱住女人,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周一,裴宴卿正常上班,但是推迟了两个小时。

    傍晚柏奚开车去她公司接她,没有再掩人耳目,而是径直走到前台,道:“我找裴宴卿。”

    前台:“你好,请问你有预……啊,你是——”

    柏奚摘下墨镜,微微一笑:“没有预约,但我是她老婆,可以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