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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 正文 第45章 酸涩感在胸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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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酸涩感在胸口蔓延

    离开工程司时,有位属员过来向沈逆递交辞呈。

    不用打开,沈逆都知道里面洋洋洒洒写了多少情非得已。

    光是这三日她已经接连收到六封辞呈,措辞都差不多。

    也能理解。虽说黑魔方已经有了遏制的法子,可工程司乃是最前线,在工程司干活等于脑袋挂在腰间,和其他各司各署相比危险得多,俸薪还未必高出多少。

    话说回来,就算俸薪涨上几倍也赶不上命值钱,她这小小的工程司留不住人。

    工程司本就缺人手,包括沈逆这总监事在内,整个司已经熬了好几个大夜,只为了能与南衙十二卫和丽景门里外夹攻,彻底铲除黑魔方。

    他这时候递交辞呈,的确不仗义。

    已经做好了沈逆诛心之言。

    没想到,沈逆收了辞呈,说了句“保重”便要离开。

    “哎?”属员反而奇怪,叫住沈逆,“总监事……”

    沈逆回眸,“还有其他事吗?”

    属员搓着手,忐忑地问她:“您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嗯?哪方面的话?”

    “我这一走,会不会耽误工程啊?”

    沈逆笑道:“那肯定会啊。”

    “……”

    “可你去意已决,人各有志,我说了你也未必爱听,还得绞尽脑汁来敷衍我,何必多费唇舌?给彼此都省点力气。”

    属员被她这话堵得一时无言。

    谁说不是呢……

    习惯了官场那些老油子们的虚情假意和巧言令色,突然对上半句废话都懒得说的年轻上峰,还真有点不适应。

    新鲜中又有点儿太过现实的冷酷。

    真就,半点不挽留啊?

    属员揣着手,失落地离开。

    沈逆站在工程司门口等着她的马车来接。

    算了算,现在工程司的人手已经严重短缺,剩下的属员的命也是命,再不放个假休息休息,指不定立马就会有人过载而死。

    直接向李渃元要人吧。

    短短一封奏疏就要写就,曾倾洛从街对面小跑而至。

    曾倾洛一身不知哪儿沾来的灰,发髻上还有半面蜘蛛网,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整个人灰头土脸气喘吁吁。

    “小师姐,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沈逆帮她拍了拍灰,“你不会也要辞职吧?”

    “辞职?不,我只是想问小师姐能不能把我暂调南衙十二卫,调入哪个编队都行。”

    沈逆帮她摘蜘蛛网的动作顿住。

    “你知不知道现在调去南衙十二卫,需要日夜排查黑魔方,还需捕杀异兽。光是这几日南衙十二卫就死了三十多人。”

    “我知道很危险,但是黑魔方就在眼前,那么多人提心吊胆受它所害,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黑魔方肆虐横行。我想出一份力,想保护长安城百姓!”

    曾倾洛抓住沈逆的衣袖,说到激动之处,眼眶着急泛红。

    曾倾洛唯一的血亲,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就是因黑魔方惨死。

    从此之后,她没了家。

    这些年,她脑子里一直都紧绷着一根弦。

    不曾贪图舒适的生活,也不敢与谁建立任何情感联系,因为她随时都准备和黑魔方一绝死战,献出这条命。

    她长大了几岁,面容也褪去了明显的稚气。

    但她的心一直留在母亲过世的那一日,没有往前走。

    只为铲除黑魔方而活。

    沈逆望着她嘴角的伤口,手背上也有一道深深的血口。

    “你遇到黑魔方了。”

    曾倾洛:“是……我刚刚帮助金吾卫捕捉了一只异兽。抱歉小师姐,来不及跟你说一声。但是你交代我去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完,发给你了。”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旁人在贪生惧死保全性命,你却有这份胆色在为难之时敢勇当先。你若决定要在第一线诛杀黑魔方,我自会全力支持你。”

    曾倾洛喜笑颜开,“谢谢小师姐!”

    咧嘴一笑,嘴角的伤痛得她倒吸一口气。

    “别谢我,这是作为上峰对你说的话。还有些作为小师姐想跟你说的,你想听吗?”

    曾倾洛很少见这般认真的沈逆。

    她点点头,声音小了几分,“嗯,想听。”

    “先前已经跟你提过,黑魔方叠代出了智慧,会思考,意味着它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倾洛,你很勇敢,但你也要记住,这世间还有在意你的人。”

    曾倾洛听沈逆话的过程中,先是听一句点一下头,到最后死咬着唇,不肯落泪,只用力擦了擦眼睛。

    曾倾洛吸了吸鼻子,“小师姐放心,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做傻事的。”

    沈逆也不再说什么,说多了反而会增加她的负担。

    曾倾洛也不知从弄来一款还没有升级的电子手表,里面装有最高研发署研制的探测器。

    曾倾洛打算调整一下探测器,沈逆说:“给我个接插口,我帮你升级模块。这手表可以丢了。”

    “好啊!谢谢小师姐!”

    曾倾洛的接插口就在手背上,之前修复断指时留下的。

    待升级完,想到马上就能寻到黑魔方,曾倾洛一颗心跃跃欲试,抽出接口时匆忙,有样东西在扯动间从背包中滑落。

    曾倾洛神色一凝,就要去捡,沈逆先帮她捡了起来。

    八只脚的丑萌虫玩偶,还没拆过封。

    和第五阙那只一模一样。

    看沈逆正在打量此物,又一眼瞄到第五阙从工程司里走出来。

    第五阙的腰间还挂着同款玩偶。

    曾倾洛立即将玩偶夺了回去。

    “我,我之前看它有点可爱,随便买的。”

    沈逆:“哦,原来随便一买就买到了限量版。”

    曾倾洛顿时脸色通红,行了个礼,一跃上了屋顶。

    沈逆:……

    要不是这欲盖弥彰的解释,还未必会想到那层。

    第五阙走到她身边,“咦”了一声:“小倾洛这是做什么去,急急忙忙的,也不打声招呼。”

    沈逆瞧瞧她腰间那只虫,的确一模一样。

    目光安静地移到第五阙的脸庞上。

    这是张漂亮张扬,十分迷人的脸。

    加上性情外向,人又仗义,还喜欢和人肢体接触的性子,应该惹过不少风流债而不自知。

    第五阙不解,“干嘛这样看我?”

    沈逆:“我在想,第五女郎,既然出不了城,帮我做点事如何?”

    “修城防还是打黑魔方?”

    “探听点情报。”

    第五阙没再多问,很爽快一口答应下来。

    沈逆悠悠望向站在高处,正全力搜查黑魔方的曾倾洛。

    内敛孤独的少女,的确容易被第五阙这种外向又古道热肠的人吸引。

    可惜。

    沈逆登上马车时,第五阙对她抛了个花哨的小眼神。

    “你想查什么就发给我,还用咱们以前那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账号。”

    沈逆看了眼站在第五阙身后,优雅地倚着门不知听了多久的贺兰濯,也是纳闷。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什么意思?”第五阙不解。

    沈逆关车门时留下一句:“很快你就知道了。”

    马车离开,第五阙回头,终于发现了贺兰濯。

    “怎么杵在这儿都不吭声?”

    第五阙颠颠地跑过来,软着身子就要贴她。

    “偷偷瞧我呢?”

    贺兰濯双臂抱在胸前,一肘顶在她胸口,将她顶开。

    第五阙捂着发痛的胸,又疑惑又痛的。

    “干嘛肘我?”

    贺兰濯:“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第五阙:?

    懒得和她废话,飞轮已经借着工程司的电桩充好电,贺兰濯踩着飞轮“嗡”的一声消失在道路尽头。

    第五阙痛苦地揉着胸,“……谜语人还会传染?”.

    侯府马车奔驰在大道上。

    满地灰土残渣,四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和喷溅的动力油。

    偶尔还会碾过一只手臂半条腿。

    沈逆想了想,没给天子递奏疏。

    侯府内那些眼线才刚刚清走,若是再向李渃元讨人,也不知道讨来的是干活的还是添乱的。

    登录内廷系统,直接敲工部尚书。

    当初工部尚书让她有需求尽管提,这句话还算数吧。

    不想算数也得让他算数。

    至于曾倾洛的转职,没必要惊动上面。

    曾倾洛的身份特殊,当初她加入工程司已经是沈逆算计了工部尚书,否则她是永远无法入仕的。如今身份不好往外捅。

    找谁照应比较好呢……

    要用人的时候倒是头疼了起来,怪她平时得罪人太多,回长安城这么些日子,居然都没结个党营个私。

    带着人偶来到稚童家中。

    妇人起初还有些怕她,毕竟是她捣碎了儿子的脑袋。

    可看到沈逆为她做的人偶,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工夫,不禁潸然泪下。

    “说实话,我不是没怨过你,可回头仔细想想,他在那日之前就已经有了异常。家中的狗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而他身上有股不知从哪儿沾来的血腥气。我留意到了,忙于生计,实在没空多想。没想到……若不是你出手,恐怕我也已经随我儿去了。谢谢你……”

    沈逆与人争锋时从容自若,受人恩谢时却别别扭扭,手都不知放在何处才好,只道:

    “我家夫人答应了你尽量将他带回。但他尸首已被黑魔方感染,太危险。所以……”

    “我知道的,我都明白。”妇人抱着人偶,抚摸着人偶的脸,“做的可真像,真像啊。连脸蛋上的痣都一模一样。道理我都懂,只是,这些日子格外想我儿。他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还未曾过过一天好日子……”

    从沈逆踏入这个家起,妇人就一直在强作坚强,还客气地为沈逆准备了茶水蔬果。

    强撑至此,再也无法强颜欢笑。

    沈逆最是不喜看到陌生人的眼泪。

    她天生薄情,看到旁人落泪悲号都无甚感觉。

    若是师姐在,总是要学着正常人的模样,装出几分动容的。

    大概是装乖惯了,即便师姐没在,沈逆也模仿着师姐可能做的事。

    将哭到脱力的妇人扶起,坐到椅子上,顺手为她倒杯热茶。

    若是师姐,她会说什么样宽慰的话?

    沈逆思来想去,大抵如此。

    “他定会希望你能为自己好好活着。”

    妇人凝滞了一息,忽然大哭不止。

    沈逆也没再言语,就坐在她身侧安静待会儿,让她觉得这屋里还有丝陪伴的人气。

    离开时,妇人伏在地上,对沈逆重重一拜。

    沈逆尴尴尬尬回身施礼。

    坐回马车时,沈逆习惯性地勾了勾腰间人胜。

    歪脸人胜晃来荡去,像在对她笑。

    幸好师姐没来,不然她那副软心肠看到此情此景,即便不发一言,心也不知道会难受成什么样。

    想师姐了。

    沈逆指尖轻动,飞了一鸽问她在何处。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沈逆回到工程司了才收到回复。

    【在兰台,何事?】

    好一个冷冷淡淡的“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可就是这般冷淡的只字片语,才能勾勒出边烬的模样。

    甚至连语气都仿佛近在耳畔。

    沈逆正想跟她说,午间去找她一同用膳。

    结果率先收到最高研发署的传信。

    【今日午后,永王殿下将在崇文馆举办关于黑魔方的专题讲座,诚邀黑魔方问题权威靖安侯,一同为莘莘学子授业解惑。】

    现在最高研发署已经不是最高研发署了,官方账号一直都被李煽握着。

    最高研发署的邀请,就是李煽的邀请。

    沈逆没有回她,并不想去。

    没想到崇文馆的馆主薛辟也给她飞鸽,问她是否在工程司,一会儿崇文馆的马车会来接她去讲课。

    不是,就这么直接?

    沈逆也挺服,知道的是邀请,不知道的还以为绑架来了。

    本想推拒,可近日黑魔方稍有被压制的趋势,一场讲座不仅能鼓舞人心,更可能在关键时刻救人性命。

    沈逆知道自己干过不少缺德事,能稍微积一积德也好。

    况且,救人做好事,师姐知道的应该会喜欢的。

    边烬那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沈逆的答复。

    本想问她今日何时下值,若是有空,一同去民政司把连理模块开了。

    等了半晌,等到沈逆回复两个字:【没事。】

    边烬看着这两个字出了一会儿神。

    师妹是真的随口问问,还是嫌弃她先前那句太过冷淡了?

    的确类似传递军情般严肃无趣。

    边烬想了想,回复道:【侯君在何处?午间我去找你一同用膳,有空吗?】

    沈逆依旧没回。

    孟初一边捶着肩头一边从档案馆出来,见四下无人,就只有边烬还在。

    “人呢?还没到饭点吧,怎么人都不见了?”

    边烬答道:“今日崇文馆有关于黑魔方的讲座,程大夫放了半日的假,大家都听讲座去了。”

    “黑魔方的讲座?谁主讲?”

    “永王。”

    先前程辙走的时候,边烬听到他说主讲是永王李煽。

    孟初三口喝完一大杯水,立即收拾东西。

    “我也去!”

    当下黑魔方是最热门的话题,她们这些没上过战场,只在万维网上见识过黑魔方的,别说在黑魔方手中活命,就是能不能发现黑魔方都是个未知数。

    如今的世道,便是谁能掌握更多黑魔方的相关信息,谁就能活得久一点。

    “边姐姐,你去吗?”

    边烬对任何与黑魔方相关都有些兴趣。

    更何况看这趋势,讲座必定会吸引一大波人潮,若是黑魔方忽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反正也在等沈逆回复,听听讲座就当打发时间了。

    崇文馆距离兰台很近,步行一炷香就到。

    去的路上发现这场讲座的规模比她想的要大。

    今日的讲座是开放式的,不止崇文馆的学生,京城各大书院的人全都往崇文馆跑。

    还没到馆门口就已经门庭若市,负责维持次序的金吾卫在边烬她们这波人进去后,就关闭了崇文馆的通道。

    “是她吗?真的确定她本人会来?”

    “千真万确!居然说还会穿官袍来讲课!”

    “天呐,我得偷拍一百张!”

    “不是,你们是来听讲座还是来慕星的?讲座不好好听,回头遇到黑魔方就是死路一条。”

    “别遇到黑魔方了,要是她能让我提个问题,和她说句话,我当场命给她都行!”

    “……”

    乌泱泱的年轻学子脸上带着兴奋劲儿,看上去不像是去听讲座,倒像是去相亲。

    边烬听了一耳朵的聒噪,说的话也不堪入耳。

    看来近日的政绩,让永王在学子中的名望大增。

    崇文馆内,办公处。

    沈逆从进门开始就被馆主薛辟拉着,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他当年和双极楼师尊如何肝胆相照,如何患难相扶的旧事。说得老泪横流,义眼险些被眼泪从眼眶里冲出来。

    听崇文馆学士说,今日来者众多,偌大的崇文馆都要被挤爆了。

    沈逆倒是一点都不紧张,来再多人都没什么感觉。

    对治过军的人而言,一场小讲座而已,还不到让她犯怵的地步。

    学士看她半张手稿都不准备,好心提醒,“侯君不备稿吗?”

    沈逆:“不用。”

    沈逆在京中素有张狂之名,学士也有所耳闻,今日一见的确有那份心高气傲。可长得实在太美,冷淡却维持着让人舒适的礼貌,倒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学士道:“回头永王殿下说完,侯君便可上台了。”

    沈逆颔首。

    学士离开,无人之时,沈逆打开边烬的传信,眼前一亮。

    居然称她为“侯君”。

    不是师妹,而是侯君。

    师姐这是玩什么趣味呢?

    看后半句,说要来找她一同用膳。

    这般主动可不多见。

    是不是意识到先前的冷言冷语让人不悦,主动来哄了?

    想象着边烬苦恼地琢磨怎么哄她的场面,沈逆开心地用脚尖磨了磨地面。

    可惜,今日是没空了。

    沈逆压抑着想要直接唤她“夫人”的冲动,利落地敲字:

    【我现在人已经到了崇文馆,有个科普黑魔方的讲座。讲座完了我去找你呀?】

    敲完后没直接飞鸽,看了一遍,觉得言语间太过活泼,把那个颇有花痴意味的“呀”字给去了再发。

    崇文馆门口,披坚执锐的金吾卫立于入口处,入馆者需一一扫描是否携带黑魔方病毒。

    崇文馆是为皇室贵戚设立的学府,今日李煽让薛辟广开门路,但凡想听讲座的,通过病毒检测后均可入馆。

    边烬和孟初到的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她们只能寻一个角落站着。

    李煽主讲黑魔方探测器的原理,以及近日内廷对黑魔方策略的变化,呼吁大家配合金吾卫巡查,一切都是为了保障百姓生命安全。

    李煽所言,比边烬想象的要有条理,有信服力。

    很多年前边烬见过李煽,那时李煽还未觉醒天赋,木讷怯懦,无论与谁说话都畏畏缩缩,不敢看对方眼睛。

    转眼数年过去,最高研发署这些年的磨练让她老成练达许多,最重要的恐怕还是天赋的觉醒,为她增加了不少自信。

    李煽说完,众人低声耳语着,有些躁动。

    边烬听到了有人提及“靖安侯”的名号。

    边烬眉心略蹙,这一路人实在太多,她又在留意金吾卫的变化和是否有黑魔方潜藏在路人之中,忘了看沈逆有没有回复她。

    此刻一看,沈逆果然已经回复,而她本人也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上了台。

    孟初“咦”了一声,问边烬:“边姐姐,你夫人哎!靖安侯居然也来了!你怎么都不说!”

    边烬:“……我也是刚知道。”

    李煽来崇文馆讲座,沈逆也一道跟着来了。

    原来她俩已经有了这些联系。

    看来那日沈逆说李煽会站在她这边,所言非虚。

    她们又是何时建立的关系呢?

    边烬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堵着心,酸涩感在胸口蔓延。

    偏偏酥麻的感受和酸痛同时袭来,更教她不解。

    和那夜的检查如出一辙。明明没有被沈逆触碰,却滋生出难耐的热。

    边烬双臂环抱在身前,压抑着奇异的情绪。

    娇俏的鼻尖上已经冒出薄薄汗珠。

    如果现在检测指数的话,恐怕已经接近一百八十。

    而这次无法自控的燥热之中,又夹杂着些许疼痛感。

    为何会这样?

    目光很难从人群尽头的沈逆身上移开。

    沈逆从万众瞩目中过,翩然优雅,掀起满场欢呼。

    原来学子们仰慕的不是永王,而是她。

    沈逆却没有发现人群之后的边烬,与李煽擦肩而过。

    李煽的目光落在沈逆身上片刻,半晌不舍抽离。

    此景此景被边烬看在眼里,呼吸渐渐变得浊重。

    想要立刻触碰沈逆的冲动情绪,在心口一下下地顶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