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不行
小姑娘自然免不了一顿数落,被家长拎着到旁边，家长过来和何今宜道歉，何今宜说：“没事,你也别怪她了，她不是有意的。”
白榆坐在她身边一声不吭,等家长走后她拿出干毛巾,给何今宜擦拭,尤其是秀发,擦得极其认真，何今宜怀疑她是内疚自己学生犯错，所以安抚白榆：“我真没事，你看我没呛水也没其他症状。”
“你不会水。”白榆语气严肃：“那样也很危险。”
“我也不至于这么不会。”何今宜为了让她放宽心：“这样,一会结束你教我游泳,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她发现自己的语气，怎么和哄人一样。
记忆中,她和白榆有几次吵架，她就是这样哄白榆的。
习惯太自然，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说了,做了,白榆听到她这话脸色才稍好转一些,有些无奈的说：“好。”
她这反应。
怎么也和记忆中一样。
何今宜眨眼,往旁边看去,先前的小姑娘笔直站不远处,她招手，小姑娘想过来又不敢过来,她笑着说：“过来。”
小姑娘这才期期艾艾走过来。
她看眼白榆。
何今宜对白榆说：“你吓到她了。”
原来白榆也是会生气的，生气起来，还有点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作祟，何今宜现在面对白榆，有点像犯错的小孩，听她训斥，何今宜觉得好笑，可她依旧乖乖坐着。
小姑娘的加入让她们看起来，像一大一小的犯错对象。
白榆深呼吸，对着小姑娘说：“下次不能乱跑了哦。”
小姑娘喜笑颜开：“白老师不生气了吗？”
白榆揉揉她的头：“没生你的气，回去吧。”
小姑娘一溜烟快步回去。
何今宜刚出声：“哎……”
白榆看着她。
何今宜笑笑：“对她那么温柔，对我这么凶？”
白榆低着头：“她是我学生，你又不是。”
何今宜话赶话：“那我是什么？”
话音落，她有两分尴尬，何今宜不傻，没梦里那些事情，她也能感觉出来和白榆之间的氛围，稍显亲近，说亲近都是含蓄。
直白点，有点暧昧了。
所以上次白榆听到她说去学校才跟着过去，还相信她的话。
只是从学校回来之后，两人一直没再讨论过谈恋爱的事情，何今宜摸不准白榆现在的想法，她好像不排斥她们更进一步的发展，但也没言明。
现在自己这句话。
多少有点逼着的意思。
虽然她是无心。
何今宜觉得依照白榆这么聪明，指定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果然等了几秒，白榆还是低着头，没吭声，何今宜心底不知道是放松还是情绪拧着，她刚想开口。
白榆看向她，问：“你想是什么？”
何今宜心尖被刺了下。
有点疼，有点慌，还有点因心脏跳动过快产生的麻痹。
她想是什么。
就是什么吗？
何今宜瞥开眼，声音堵在嗓子口，耳边听到有人喊：“白榆。”
白榆说：“时间到了，我去了，你要是无聊去休息室那边玩手机。”
何今宜仰头看她起身，说：“好。”
白榆低垂眉眼，和她目光对上，刚刚的问题没有答案，但两人似有默契，白榆准备要走的时候揉了揉干毛巾，在何今宜的头上。
和刚刚揉小姑娘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的，温柔。
何今宜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池边，她一只手扯了盖头上的干毛巾，捏在手心里，仿佛残留白榆的气息，她头一低，闷在毛巾里。
耳边来来往往的人，何今宜孤身坐长椅上，没人和她说话，没人坐她身边。
时间在她这里似静止。
她安静的听着四周躁动，数着自己的心跳。
她刚刚一定是不正常了，居然想和白榆说，如果我想是你女朋友……
白榆会说什么？
何今宜因为一个假设，思绪万千。
当然不会有这个如果，她们满打满算认识还不足一个月，只是有不一样的缘分，她现在迷失在过往里，无法摆正位置，无法扯回感情。
她在妄想。
妄想白榆和自己一样。
何今宜觉得人心真的很贪，刚认识的时候她觉得彼此做个朋友就好，现在却不满足朋友这个身份，想试探，想更进一步。
迫不及待。
她太不冷静了。
何今宜意识到这点起身，并没有去休息室，反而来到浅水区，将干毛巾塞水里，过了会拿出来，直接盖脸上，闭塞的湿润让她呼吸逐渐不通畅，在完全无法呼吸前，她扯了毛巾。
闷燥的空气也起通顺效果。
何今宜深呼吸，觉得很舒服。
白榆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会这样吗？
何今宜将湿毛巾放在篮子里，去后面的休息室，白榆让她玩手机，但她平时没这个习惯，所以也没拿手机，靠休息室的椅背上，听后面两位妈妈在闲聊。
从学校聊到补习班，聊到上班太累，聊到准备暑假前再去哪里旅游，聊到小孩生日。
何今宜静静听着。
【“我下个月要回家一趟。”
“回去干什么？”
“小枫生日，我得回家，不回去她会生气的。”
“生日礼物买了吗？”
“买了，她喜欢漂亮的裙子，这次我给她买了两件。”
“下次她生日，你把她接过来呗，我也想给她过生日。”
“你干嘛给她过生日，她是我侄女，又不是你侄女。”
“不是我侄女？嗯？何今宜？”
“哈哈哈哈，你别抓我，哎……”】
何今宜低着头，用手指掐了掐腰侧，自己摸着不敏感吗？
为什么白榆掐的时候她只觉得很痒，很想笑。
【“下周你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什么给我买什么？”
“在我能力范围内。”
“想要你请我吃顿饭。”
“就这？不要生日礼物了？”
“你不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油嘴滑舌，那我看着办咯。”】
何今宜努力回忆，但仍旧没想起来她后来的看着办，给白榆送了什么，鲜花？项链？手机？还是什么吗？虽然记忆断断续续，但何今宜丝毫不着急，她相信迟早会全部想起来。
她会想起来送过白榆什么礼物，和她说过什么话，陪她做过什么事。
等她全部想起来的时候，她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白榆，让白榆选择。
选择接受，还是遗忘。
白榆回休息室的时候，何今宜正抱着手机发呆，她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回神，一擡头就看到白榆，白榆站在门口，看着她。
何今宜擡手，白榆走进来，穿着泳衣，带着泳帽，天鹅颈漂亮细长，皮肤白皙，刚从水里出来，皮肤上还有水珠，晶莹剔透，将肌肤衬的更细腻。
印象里。
她也看过这样的白榆。
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刚从淋浴室里出来，没擦干净身上的水珠，走到床边，抱着她。
夜色下，月光明朗，将房间陈设照的模糊，但眼前的人越发清晰，甚至她颈窝里细密的水珠也越发清晰。
是洗澡没擦干净。
还是正在运动产生的汗水。
何今宜不得而知。
那一抹晶亮跨越时间的长河，现在坠入她心底，掀起巨浪。
何今宜攥紧手机。
“在看什么？”白榆出声，何今宜低头，突然不敢和她直视，突然而来的一段水乳交融的记忆让她心下震撼，白榆的发丝缠绕，体香弥漫，身体湿润。
何今宜神经绷紧，指腹扣紧手机硬壳边缘也没发现，她听着自己心跳如擂鼓，闷天巨响！
白榆坐她身边。
何今宜似弹簧迅速起身，白榆蹙眉：“何时？”
何今宜说：“我，我去下卫生间。”
她没看白榆，一扭身快步走向卫生间，里面好些人，在排队，何今宜见白榆没跟上来才松口气，刚刚的画面再次倾覆脑海，何今宜闭眼，两三步走到洗手池旁，掬一捧凉水往脸上扑。
脸上滚烫。
温度从脸上焦灼到手心，何今宜平稳呼吸，冷静下来才察觉疼，她低头，看到手指被手机壳凹出痕迹，现在手指充血，那块肌肤通红。
何今宜瞥眼镜子。
和她脸色有的一拼。
这地方不能待了，太容易胡思乱想了，何今宜整理好就想走，出卫生间听到白榆喊：“何时。”
倚着门口往她看。
何今宜努力忘却刚刚的画面，对白榆挤出一个笑，静默两秒说：“你还没换衣服呢？”
白榆说：“换什么衣服？”
何今宜说：“你还没下班吗？”
白榆说：“下班了啊。”
何今宜说：“那你不换衣服吗？”
白榆说：“下班教你游泳。”
何今宜：！
她怎么忘了这事，不过搁平时绝对没问题，但现在不行。
她还没缓过来。
万一又想起某些限制级。
何今宜看白榆的侧脸，挤出来的笑容更深一些：“今天不学行不行？”
白榆定定看她，四目相对，白榆一改往日好说话的脾性，冲着她假笑，声音温柔无比却坚定：“不行。”
何今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