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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 正文 第40章 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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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画画

    何今宜说到做到的性格,时小枫当天就通知大家五点下班,众人虽然诧异,但没说什么,谁不乐意早点下班呢,所以五点刚到,店里就空了下来,何今宜睡了一天,精神饱满,坐工作台边时她突然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也不过个把月没来这里,好像隔一个世纪。

    白榆上班的时候给她发消息,但她在睡觉,所以没来得及回,下班后白榆想约何今宜一起吃晚饭,何今宜琢磨先把蛋糕选定下来,还要做配比,就婉拒白榆的晚饭邀请,不过怕白榆不高兴,她还是给白榆打了电话致歉。

    “这两天有点事,可能不能一起吃饭了。”何今宜说完看向手心,昨儿她才牵上白榆,今儿就推说有事不能一起吃饭,好像是有点不厚道,白榆会怎么想?

    好在白榆没乱想,淡笑:“好,那我等你忙完。”

    语气柔和,嗓音不那么清脆,稍有点低,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的温暖,何今宜心血来潮问:“你没生气吧?”

    白榆说:“我生气,晚上就能一起吃饭?”

    何今宜:“嗯……”

    她迟疑两秒。

    白榆说:“还是,我过来找你?”

    何今宜说:“你知道我在哪里?”

    白榆说:“小枫告诉我的。”

    何今宜:……

    说好的惊喜呢!

    一点都不惊喜了。

    她对时小枫咬牙切齿,白榆说:“我也想看看。”何今宜败下阵:“好,那我在店里等你。”

    挂了电话何今宜看向面前工作桌,迅速起身整理一遍,其实不凌乱,她对工作环境要求比较高,久而久之,店员们也都习惯随手整理,所以桌面不乱,只是何今宜想给白榆看到最好的她。

    白榆到店里前给她发了消息,何今宜探头,见到她站在外面。

    何今宜招手:“白榆。”

    白榆只是站在店门外看着她,目光深邃,夕阳的光落她身上,添了橘红色的光,白榆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下,看到何今宜时倏地一笑,眉目温柔。

    何今宜问她:“怎么不进来?”

    白榆说:“进来了。”

    何今宜带她进了店里,两个大玻璃柜,是用来放面包的,暖色灯光亮着,将还没卖完的面包照的更有食欲,何今宜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白榆说:“我现在还不饿,等饿了再说?你饿吗?”

    何今宜猜想来这里就没时间吃饭,所以来之前吃了面条,此刻不仅不饿,还有点撑着,听到白榆的话她点头:“那饿了再说,这里有饼干,还有面包,你可以先尝一点。”

    白榆接过饼干:“你做的?”

    何今宜说:“不是,我刚来。”

    白榆没打开,只是放在一侧,何今宜领她进了后厨,做蛋糕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的工序,虽然一个月没进这里,但身体习惯比记忆好用,她很快就上手了。

    何今宜做事有点认真,超出环境的认真,她从前就是这样,时小枫还吐槽过几次:“你就在旁边电话铃声都听不到?”

    她很不好意思,有时候是真的没听到。

    比如现在。

    白榆叫了两声:“何时。”

    何今宜才回神:“啊?”

    白榆说:“我能坐这里吗?”

    她指着对面的位置,放了搅拌机,何今宜说:“行啊,那你等下,我……”

    还没说完,白榆已经先一步将搅拌机放在桌子其他地方了,何今宜笑,她见白榆看她做的很认真,忍不住问:“想不想试试?”

    白榆摇头。

    何今宜说:“很简单的。”

    白榆说:“我还是更喜欢看你做。”

    何今宜手劲用大了,搅拌器差点没摇碎,她深呼吸,稳住心神。

    【“要不要我教你做蛋糕啊?”

    “不要。”

    “很简单的,包教包会。”

    “教不会怎么办?”

    “教不会是你不想学。”

    “哇,只要学就会,何老师这么看得起我?”

    “别阴阳怪调的,谁是你老师。”

    “你咯,又是我老师又是我老婆。”

    “呀!你声小一点!”】

    何今宜低着头,手上动作没停歇,脑子里却出现一幅幅画面,她瞥眼白榆,见她正在玩手机,何今宜心突然安静下来。

    好像很多次,白榆都是坐在这里,等她下班。

    何今宜边低头边问:“无聊吗?”

    白榆回她:“不会。”

    何今宜笑笑,做蛋糕时间并不漫长,她也乐在其中,就是怕白榆觉得没意思,所以偶尔看眼白榆,白榆玩了会手机放在一侧,托着下巴看向她。

    眼神专注凝神,何今宜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

    以前最不会分心的事情,现在也分心了。

    何今宜停下手上的工作,准备陪白榆去吃饭,一擡头,看到白榆已经托着下巴靠旁边睡着了,何今宜想喊她,唇角嗫嚅,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出,只是从外面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盖白榆身上,怕她不舒服,还找到以前午休的时候用的靠枕,放白榆腰侧,将她手放下,趴桌面上。

    做蛋糕肯定是无法继续的,太吵,她干脆坐白榆的身边,无意识的搅动奶油,一边看着白榆。

    【“为什么喜欢做蛋糕?是不是小时候没吃够?”

    “我有记忆的时候,父母给我过生日,带了一个蛋糕回家,当时我很多亲戚都在,她们很高兴。”】

    当然不是因为吃蛋糕高兴,但她当时独独记住了这个感觉。

    吃蛋糕,会让人幸福的感觉。

    【“我不喜欢蛋糕,太油腻了,你以后给我做全是水果的蛋糕吧。”

    “哪有这种蛋糕。”

    “没有吗?那以后吃蛋糕我吃水果你吃奶油。”

    “你想胖死我?”

    “说实话了是吧,你们店里号称奶油不长胖的呢?”

    “……”】

    原来白榆早就和她说过喜欢的蛋糕类型了。

    何今宜点在手机上,都是她搜出来的水果蛋糕,今晚本来打算做两个试验品出来,看来要夭折,何今宜歪头,看白榆浅睡的眉眼。

    眉毛有点粗,很英气,五官立体深邃。

    【“你小时候是不是被刮过眉毛?”

    “没有啊,怎么了?”

    “我听说小时候刮过眉毛的人,眉毛再长出来就很浓密。”

    “听谁说的?”

    “我妈说的。”

    “没有,天生丽质,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好看,你最好看。”

    “那不是,还是你最好看。”】

    两人贫嘴,何今宜枕着手臂侧头。

    【“晚上吃什么?”

    “随便。”

    “……”

    “怎么又是炒土豆?”

    “你不是说随便的吗?”

    “那我都吃一个礼拜了,你都不腻的吗?”

    “不腻啊,你要是腻了你去做其他的。”

    “我不做。”

    “那你吃不吃了?”

    “不吃!”】

    原来她们也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

    白榆动了下身体,秀发垂眼前,何今宜见状想将碎发拨至耳后,手指落半空,好几秒她都没动,还是白榆觉得不舒服,眼睫毛动了动,何今宜才将她秀发拨开,露出白白净净的额头。

    【“昨天我看了个电影。”

    “什么电影。”

    “一部关于分手的电影,讲的是女孩子和男孩子玩游戏,然后输了,男孩子弹了女孩子脑门,女孩子生气然后分手了。”

    “啊?这样就分手了?”

    “肯定不只是这样,积压已久的不高兴吧,一直都是女孩在隐忍付出,男孩子从未反思过,觉得理所当然,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分手啊?”

    “不会。”

    “这么肯定呢,万一分手了怎么办。”

    “那我对你死缠烂打。”

    “你?我才不信,你现在就死缠烂打给我看看。”

    “好,我打!”

    “谁让你弹我脑门的!”】

    何今宜手指落白榆的脑门上,轻轻在空气中弹了下,见白榆有要醒来的样子,她忙坐正身体,白榆睁开眼,看眼衣服,声音混沌:“我睡着了?”

    何今宜说:“嗯,睡了一小会。”

    白榆说:“可能今天有点累,最近一直睡不好。”

    何今宜说:“为什么睡不好?”

    白榆说:“认床吧。”

    何今宜点头,见白榆起身,她说:“那我们去吃饭?”

    白榆问她:“你不做蛋糕了?”

    何今宜说:“吃完回来再做。”

    白榆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吃个面包就行了。”

    何今宜:“那……”

    白榆说:“我去外面挑一个。”

    何今宜说:“好吧。”

    她看着白榆去了外面选面包,看向做到一半的材料,吸口气,起身走到工作台前继续做蛋糕,白榆没一会进来,这次没再睡觉,而是放了电影,她坐在何今宜对面,一边吃面包一边看电影一边陪何今宜。

    何今宜无意擡头看眼,见白榆看的认真,她心底泛起别样的感觉。

    【“还要多久?”

    “十分钟。”

    “还说等我做蛋糕呢,我看你是换地方上班,我都做好了你还不肯走。”

    “数据没跑完呢,等我一下啦。”】

    白榆撒娇,也挺让人无法拒绝的。

    何今宜低头整理桌面,白榆擡头,看她:“好了?”

    何今宜说:“嗯,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白榆说着将手机对向她:“一部电影。”

    何今宜看到剧情说:“我看过这个电影,不过这个电影出来很多年了。”

    白榆说:“嗯,很经典,我也看过好几遍了。”

    何今宜笑:“那你还能看这么认真。”

    白榆说:“每次看,感觉都不一样。”

    何今宜说:“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电影。”

    白榆看着她,笑笑:“是啊,很喜欢。”

    两人相携走出店里,何今宜担心白榆没吃饱,要陪她再出去吃点,白榆说:“我现在还撑着呢。”

    吃了三个面包喝了两杯奶茶,她列数的时候何今宜笑。

    白榆说:“把明天早上的早饭都吃完了。”

    何今宜问她:“明早想吃什么?”

    白榆摇头:“起得来再说。”

    何今宜会意。

    到家门口的时候,两人都有些不太乐意各回各家,何今宜头次觉得自己如此不矜持,居然想和白榆去她家,白榆没看出她心思,喊:“何时,晚安。”

    何今宜打开门看着她,手挥挥:“晚安。”

    她准备看白榆进门再关门,但白榆打开门之后转身,看着她,问:“要进来坐会吗?”

    何今宜想都没想:“好啊。”

    说得太快,似乎一直等她邀请,何今宜面微燥,她说:“我白天睡得有点多。”

    意思迟点睡没关系。

    白榆笑:“我明天可以晚起。”

    她下午的班。

    何今宜就这么合上自家的门,进了白榆的屋子,猫蹲坐在门口,见两人进门一直叫,赖在地上翻滚,要人摸,白榆低声:“我去洗手。”

    何今宜说:“我也来。”

    她们进了卫生间里,白榆打开水龙头,按下洗手液,见何今宜伸手,不是给她挤洗手液,而是将手里的洗手液分一半给何今宜,两个手心摩擦,何今宜低头看着被她碰到的那只手,呆呆地。

    白榆搓揉手掌,没一会洗干净了,何今宜才慢慢洗手。

    末了她们用干毛巾擦干净手心,出去后猫迫不及待扒白榆的身上,白榆抱她在手腕上,问何今宜:“要不要吃点什么?”

    忙了一晚上,要说饿也不是特别饿,但不吃什么没理由待在这。

    何今宜说:“你想吃什么?”

    白榆说:“家里还有面条,要炒饭也可以。”

    何今宜说:“就面条吧。”

    她打开白榆的冰箱,里面除了一些喝的没什么新鲜菜,倒是有几个土豆放中间,何今宜拿了面条和青菜说:“我给你做。”

    白榆抱着猫坐饭桌前,说:“好啊。”

    一人一猫等待投喂,眼巴巴看着何今宜。

    【“你今天晚饭是不是没吃?”

    “你怎么知道?”

    “我问小陈了,你这两天回来总是胃疼,我不放心,问小陈才知道你居然没吃晚饭。”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胃伤了会死人的!”

    “没那么严重啦。”

    “好,不严重,那你自个琢磨吃不吃,我不管了。”

    “别啊何今宜,你别不管我,我吃,我现在就去吃!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吗?”

    “什么都没有。”

    “那我出去买。”

    “这么大半夜你去哪里买?我给你下面吃。”

    “我就知道你最好。”】

    何今宜瞥眼白榆,扬唇笑。

    【“下周四你生日,你有没有和院里请假?”

    “报告领导!请好了!那天我们去哪里吃饭?”

    “那天赵虞她们要过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啊——不是就我们俩吗?”

    “都是你朋友,说要帮你一起过生日,我总不能拒绝吧。”

    “可是我们说好单独过生日的。”

    “是单独啊。”

    “哪里单独了?”

    “晚上回家,不就单独了嘛。”】

    水沸,热气腾腾,何今宜放了面条,在另一个锅里煎了荷包蛋,厨房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转头看白榆,见白榆笑,不由问她:“怎么了。”

    白榆说:“有点不好意思。”

    何今宜说:“不好意思什么?”

    白榆说:“你在帮我做饭,有点不好意思。”

    是了。

    这是白榆家,何今宜想她也不过来几次,现在就当主人一样,做饭给白榆吃,不点还好,一点确实有点让人不好意思。

    她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这个算我补偿你今晚陪我在店里那么久。”

    白榆说:“还有这好事啊,那我以后天天去陪你。”

    何今宜没吱声,心底的喜悦将她彻彻底底的淹没。

    两人从早上到现在,没提过昨晚牵手那事,何今宜一直在想要不要和白榆摊明白了说,但她听白榆这话,突然有些明了。

    白榆是知道她心思的。

    所以才说天天陪她这句话。

    或许有些事情,不用摊那么明白。

    何今宜搅合面条,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沸腾的水雾弥漫眼睛,一切都朦胧了。

    【“赵虞送你什么礼物?”

    “一个相机,说我们去旅游用得上。”

    “你会拍照吗?”

    “不太熟。”

    “我会,店里经常要拍照,你让赵虞她们站一起,我给你们拍。”

    “好啊。”】

    何今宜失神。

    原来那些照片,是她拍的。

    “何时。”白榆站在她身后,突然出声,何今宜惊到,下意识往后退半步,撞到白榆,白榆晃了下,稳住身体,接过何今宜手上的筷子和勺子,说:“想什么呢,面条要煮干了。”

    何今宜水放的很少,火又开得大,没一会水就蒸发了。

    她见白榆关掉火,说:“刚刚突然想到你生日照片了。”

    白榆说:“照片怎么了?”

    何今宜说:“没,拍的很好看。”

    白榆浅浅笑一声:“去坐吧,我来。”

    何今宜坐饭桌前,猫见到她过来也凑上前,用头挨她身体,何今宜抱起猫,扭头看向茶几,照片已经收起来了,只有茶几旁的画布依旧显眼。

    照片的事情想起来了。

    是不是画的事情,也会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