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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Chapter.14

    一直以来,童向晚都觉得厉莫言注视人的模样,极具魅力。年少的时候,他很少去用几十秒的时间去专注看一个人,就连是她,也仅此一次。

    那是她出其不意亲吻他过后,他用那双深邃不见底的星眸一瞬不瞬地注视她,直到她脸红跑开,她先投了降才肯作罢。也许厉莫言并不知道他的注视有多灼热,灼热得让人害怕。

    一如现在,他在注视她,用他鲜少出现的专注凝视她。可她再也不是害羞脸红跑开的少女,她只是别扭地别过头,笑地很尴尬,“要是不想,我不勉强。”

    他是个利索爽快之人,没有当即答应她,她便知道,他已经选择拒绝了她。

    厉莫言也没有否认,只是默默地张开手臂,把她收拢在怀里,头穿过她的脖颈,搁在她的瘦弱的肩膀上。他牵着嘴皮,深沉地问:“晚晚,对不起。”

    情人之间,最说不得的就是对不起。即便是真有了对不起,说了反而更伤人。童向晚听在耳边,痛在心里。真的很残忍,她第一次那么勇敢,竟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痛苦地闭上眼,淡淡地笑着,“你回去吧。”

    厉莫言的身子明显僵硬了许多。他松开手,捧着她的小脸,很仔细地细细记上她的轮廓,生离死别似的。厉莫言咬咬牙,忽然狠狠地吻住她,唇齿的纠缠,口腔中偶尔迸发的叹息,还有童向晚微颤的身体。

    “晚晚。”当他离开她的唇,眼中柔情似水。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看得极其认真又那样宠爱更多的是不舍。

    他知道,他必须理智,即使见到她受伤的眸子依旧要强忍着豁出去的冲动。

    厉莫言还是走了,屋内顿时寂静不已。童向晚也失了眠,她起床打开窗户看向门外,一阵冷飕飕地寒风刮了进来,吹起她的瀑布般的长发。

    鼻子痒了一阵,她打了个结实的喷嚏。她抬手揉了揉鼻尖,通了下鼻子,原本膨胀的脑子一下子清明许多。或许,是她不该奢望能回到过去。如今的她,在厉莫言眼里,仅仅是个发泄工具而已,其实什么也不是。

    又一阵冷风刮过,她终究耐不住寒,拢了拢衣裳,看了一夜的星空,同时心头原本生出的别样小苗子在那一晚,枯萎了。

    ……

    厉莫言出事了,那天过后的第二天。

    那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童向晚正在悠闲的泡茶,手里捧着医学学术书籍,看的很认真。期间还与温礼通过电话,温礼说他三天后有休假,想让她陪他一起买点东西。她当然知道温礼的用意,很果断的拒绝了。温礼只是笑了笑,用一种极为平常的口气对童向晚说:“据我所知,厉莫言不适合你,我想你也该更清楚。选择权在你手上,我只是在尽力想要争取我想要的。晚晚,你可以不选择我,但我不想把你交给厉莫言这样的男人。他是个没有明天的男人,更甚至把你拖进泥泞。”

    挂完电话不到2个小时,石向北的电话打来,他说厉莫言受了枪伤。童向晚在听到这场噩耗以后,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忙问厉莫言住哪间医院,但石向北打哈哈,他笑着说:“嫂子,我们没在医院,莫言哥只是跟子弹擦了一下,并没打中。但到底是受了伤,今晚可能不能去你那儿了。”

    “你让厉莫言接电话。”

    “嫂子,别为难我……”

    童向晚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目,郑重地再说了一遍,“你让厉莫言接电话,要不然我马上在A市消失。”

    电话那头终于保持沉默,好一阵子,才听到厉莫言的声音,还算较为有力,应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此刻她的心稍微落实了几分。

    “怎么说?”电话那头,厉莫言的声音虽然还是有力,但语气全然没有平时的温润,而是刻板的公式化。

    童向晚忍不住蹙了蹙眉,心想旁边肯定有什么人才会如此。一想到自己是个不能公开的情人,她的心顿时冷了三分,语气也从担心变得随意。她说:“你来我这儿养伤吧。”

    那头,沉默了一阵,随后敷衍地说:“不必了。”

    童向晚冷笑,“你要是不来,我不勉强,我会离开A市,你不会再找到我了。”她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她不知道。其实这样的性格不像她,她一向随意,能过且过,只要不让她为难就好。也许刚才的噩耗深深的刺激到她了,有一天,厉莫言会不会像他妈妈一样,遭人暗杀,从此孤苦无依?

    她彷徨,她甚至害怕。她不想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无论是什么条件,她一定要把他拉入正途之中,一定。

    “你狠。”厉莫言狠狠地挤出这两个字,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童向晚此刻嘴唇紧抿且泛白,脸上毫无血色。握住手机的指骨更是握得太用力,手指也泛白了。她是有些狠,他还受着伤,就威胁他带伤而来。

    不到半个小时,门被踢开了。童向晚还来不及站起,便见气喘吁吁的厉莫言一把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扯开她衣服,犹如野兽般朝她强势逼来。

    童向晚遭到侵犯,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推搡,手的力道没掌握好,正好触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厉莫言倒吸一口气,喊了出来,“疼。”

    她则犹如触电般立即把手缩了回去,担忧地看他。显然他不是装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些汗来。童向晚立即着手扒开他的外套,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染上斑驳的血迹。

    “我马上给你处理。”童向晚刚想起来,却被厉莫言犹如惊雷的热吻给逼回沙发上,让她喘不过气。

    厉莫言痛的额头布满汗水,艰难地咬牙切齿,“你要想再离开我,信不信我把你朋友全家都杀了?”

    童向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觉得他是越活越幼稚了,居然想出这么一个威胁她的恶俗招。她顺着他的话,玩笑地说:“你会枪毙的。”

    厉莫言轻啄她的薄唇,“没有你,什么都无所谓了。”说着,他也觉得肉麻,抖了抖,忍不住笑了起来。

    童向晚终归扑哧笑了起来,心情好了一大半,准备起身。这次厉莫言倒是老实,顺从的让出道让她起来。童向晚拎着急救箱回来,非常娴熟的帮他重新整理伤口。

    虽然仅仅是被子弹擦伤了二头肌,但不得不说,子弹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他右肩上的二头肌伤口四周的肉都摩擦熟了,脓也只挑了一半,显然是半途而废。想来,他伤口都来不及处理完,就火速赶过来了。

    她把剩下的处理活儿干完,缠好绷带,为他套上外套,“这伤要完全愈合,起码要二十天左右,这期间你不能碰水。”

    厉莫言当即挑眉,“那我洗澡怎么办?”

    “擦澡。”

    厉莫言继续挑眉,“谁来?”

    “我。”童向晚很自觉。

    厉莫言满意地点头,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起身之前吻了下童向晚,“你去拿居留证和护照。”

    “干什么?”童向晚有些莫名其妙他思维的跳跃,怎么好好的扯上这些东西,难不成还怕她偷渡回国的吗?厉莫言二话不说,上了楼。不一会儿,下楼的时候,手里揣着户口本。

    如此架势,她再愣也懂得他的意思了。

    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厉莫言睨了她一眼,“注册结婚。”

    “……”

    厉莫言依旧用他那样极具魅力的眸子久久注视她,不容她躲闪逃避。其实他与她重逢那刻,他就不打算放过她。当他得到她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非她不可”。

    他已经不在乎她是否爱不爱他,在他要她的时候,他就做好一厢情愿的准备。身心是个奢侈品,他奢望不来,他只要身子好了。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童向晚低垂着眼睑,眸子注视他攥着褐色本子,胸口涌出不能言语的情绪,那似一道来势汹汹的激光,刺穿了她的心脏。她承认,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厉莫言的老婆。从她八年前,那么绝情的舍弃了他,她就知道她和他之间再也回不去。

    “为什么?”她的嗓音很干,这三个字,她说的很艰巨,但必须保持理智说完。她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

    厉莫言嘴角撇了撇,似乎对她这个问题感到可笑,“为什么?你说呢?”

    一个男人想娶一个女人,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更不可能随意娶个女人。

    童向晚并不能理解他娶她的原因。她的情商其实不高,也许是随意惯了,加上经验尚浅,她很难判断出真实的答案。

    娶她,也许是报复的手段之一也说不定。

    她的胡思乱想,显然不能得到答案。她只能笑着摇头,“你不告诉我原因,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厉莫言不急,不徐不疾地坐在沙发上,捏了捏有些头疼的额角,语气颇为平静,“要理由是吗?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想要一个固定的伴侣,这个理由充分吗?”

    童向晚反问,“固定的伴侣的意思是性伴侣吗?”

    厉莫言的星眸忽然一锐,冷冷地看她,“是。”

    原来是这样。童向晚失声笑了笑,“什么时候离婚呢?”既然她知道了原因,她也便无所谓了。至于刚才她还有所期待答案的那神经质的心情,她理解为自己脑子短路。

    她怎么还那么喜欢做白日梦呢?

    “腻了就离婚。”厉莫言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刚才之前的语调是暖和的春风,如今是刺骨的冰雪。也不知是为什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童向晚想了想,“那是不是和你结婚了,我还是依旧住在西街,你每晚都不会在这里过夜?”

    “嗯。”他回答的含糊,似乎有些不情愿这么回答。

    “不用结婚了,我答应你,在你腻了之前,我不离开。”她似乎习惯了对厉莫言睁眼说瞎话,她明明早就盘算着两个月后打包收拾走人。

    她这是在拒绝他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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