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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004章

    此外皆闲事

    前雨带大夫过来时,明月正在案板上一面写些什么,一面对来人道:“还请大夫先等等。”

    大夫点头行礼,“无事。”便自个找个位子坐了下去。

    她写了好一阵,才撂下毛笔。前雨激灵走过去,搀扶她起来。明月很懂礼数,即使脚上有伤,也要亲自走过去,不劳大夫。这位大夫头发发白,年事也高,在京城有着甚高的声望,她也是受到父亲卢兴祖的提及才知,他一般能请得动的,也非富即贵。

    大夫对明月的礼数算是满意,笑道:“小姐其实让老身过去便是。”

    然明月只是摇头,“谁都知京城医馆的陈大夫,这么多年来,一门心思专研到医学上。这次能请动,已是莫大的荣幸。”

    陈大夫有丝诧异,“小姐太抬举小人了。”

    其实,她知道自个确实是在抬举他。出的钱多就能请动。这是亘古不变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她这样抬举也是有自个的打算。

    明月突然巧笑:“陈大夫过谦了。明月一直很敬仰陈大夫的医术,只是奈何身为女儿家总是有些不方便。”她眉目中带着惋惜之情,看起来却倒有份伤感。

    陈大夫有些微怔,一时找不出话说。明月故作轻松态,“罢了,陈大夫先看看我这脚吧。”

    陈大夫点了点头,端着她的脚仔细观摩后轻轻放下,道:“伤得还算不重,外敷包扎数日,吃几贴药应该能正常走路了。”

    明月点点头,看起来甚是乖巧。陈大夫看她这模样,又想到她方才的表情,不禁问起:“刚才小姐是怎么了?”

    很好。明月暗暗笑了笑,然脸上却装着震惊的模样,有些惊慌失措,“没!没什么。”

    陈大夫愈加觉得蹊跷,忍不住再次道:“小姐有话就直说吧。其实没有说不出口的。”

    明月脸通红,嗫嚅道:“我……我对医学有些兴趣。”她没把目的说出来,自然是让陈大夫自己领会。不过这已经是欲说欢迎,答案显而易见。

    陈大夫诧异,眉忍不住蹙起,“小姐乃大家闺秀,学这些……”

    明月故作女儿姿态,绞着手中的方帕,“明月知这是不情之请。”

    陈大夫叹息,“小姐这般抬举老身,实是万分感激。不过此时还得向卢大人说说。”

    一听这么一说,明月提到嗓子的心终于平息下去。她这般娇柔做作,还好没白费。她父亲一向尊重医者,只要陈大夫去说,便事半功倍。不错,她的目的不是去学医,而是找个借口出去罢了。长期买衣为借口,实为不明之举。

    告别陈大夫,明月心情大好。看着自个还有些微肿的脚踝,现在就差这个麻烦了。她随意想了想,应该不差这几日。

    陈大夫果然德高望重,跟父亲一说,便得到父亲的一句,“无事方可去医馆坐坐。陶冶情操,反正女儿家,此外皆闲事罢了。”

    虽不满意父亲最后一句话,不过,这医馆坐坐,确实可不是闲事,这是她一生拼搏幸福的开始!

    在她修养时节,她总是试着加快疗伤的速度。但时间证明,她无疑是拔苗助长。本是几日的修养,她便花了十日之余才能正常走路。

    当重见天光踏出闺房时,她要做的当然是出门。不过此次她却换了男儿装。清朝满族女子不比汉族女子,她们大多是深闺浅出。明月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便以男儿装身份示人。不过以她性格,是绝对不会因为怕遭流言蜚语才佯装打扮的。她是有自己的目的。

    她本身皮肤白里透红,不施粉黛却不失颜色。十四岁虽然身形还未发育,但她偏高的身高弥补了自身的单薄,整体看来,还算是个合格的偏偏小公子。

    她拿起折扇,在身前一扇,倒有几分风流样。她笑了笑,召唤,“前雨。”

    打扮成书童的前雨别扭走过来,“小姐,真要这样吗?”

    明月点头,“仅仅是对他的见面礼,不过也就只有一次。”她只装一次男儿,仅此一次。不过他要他记得,好生记得她这位特别的“风流才子。”

    只是当两位人妖刚一出闺房,他们便刚好碰巧遇见了卢家二小姐,卢青田。卢青田性子很淡,面容清冷,眼神淡漠。她只是随意一睹,微微颔首,算是打个招呼了。

    明月笑道,“妹妹,这是去哪?”

    卢青田道:“摘点菊花,泡泡茶。”

    明月会意,点点头。她这妹妹还真是闲情逸致。不过她这样倒算过得怡然自乐,不失是个好的生活方式。明月轻声叹息,她就做不到,性情不符,志向也不同。

    两人默契分道扬镳,各行各的。刚走出府邸门口,一直在一旁的前雨忍不住道:“二小姐就是有些清高。”

    明月只是附和笑了笑。这不叫清高,而是韬光养晦,蓄势待发。每个女孩都有一份心底的梦想,她这妹妹,定是也在一直努力去实现她的梦想吧。

    而她的梦想,就是心底最深处的,那位美好公子。

    大街上熙熙嚷嚷,来往人群络绎不绝。明月东张西望,笑道:“今儿好想是什么节,看起来比平时热闹许多。”

    前雨捂嘴偷偷乐呵,“小姐有所不知吧,今儿是民间自创的花灯节。待到晚上可是灯火通明,到处挂着花灯呢。”

    敢情是正好赶上时候了。现如今还尚早,中饭刚在陈大夫医馆解决,那么这一下午还是按照原计划打发吧。笑了笑,便拉着前雨向诗社走去。

    诗社离中央大街不远,处在一个长胡同的最前端。虽然明月上个月常来。然而不下半个月光景,感觉诗社翻新了许多。她有些迟疑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再踏出步子。

    前雨问:“小姐,还进去不?”

    明月愣了一愣,深呼一口气,点点头便进去。

    刚进诗社,便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馥郁清香扑鼻而至。明月嗅了嗅,似乎是茶花的香气。她忍不住心里赞叹,这茶花的香气竟也这么浓,还真是难得可贵。四处望了望,找到了主堂,便走了过去。刚踏进门槛,灵敏的鼻子闻到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那是她常常接触的东西,墨水的墨香。不自觉地她放慢了脚步。前雨也许感到明月的异样。拉拉她的衣袖。明月偏头见她疑惑的表情。她轻轻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明月深吸一口气,利用垂帘隐藏自己的身子,把头向前倾。

    阳光懒散地泻在室内,砸在地板上,如碎金般铺满。有这样一个少年聚精会神温柔地一笔一笔教着一位蛾眉曼睩,明眸皓齿的女子写字,那样温柔含笑地看着她,用她从未触及的温熙目光注视着那名少女。她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傻傻地流下了泪……那样傻傻的……

    前雨望着明月两行清泪,竟也无语凝咽。默默注视着明月吸吸鼻子,擦干眼泪,对她一笑。可在前雨看来,甚是苦涩。

    明月深吸一口气,大大方方走向他们,脸上挂着春风,嘴角凝聚笑意,摇摆折扇,风度翩翩。

    面前两人都有一丝察觉,朝来人望去。

    坐在面前的那名少女见到男装的明月,脸一红,连忙挪了挪身子,离了些容若。容若也是一怔,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明月笑:“这可是京城诗社?”

    容若打量明月,看她脸上的笑意,倒不是踢馆的,便点头,“不知公子有何事?”

    明月没立即回答他,而是低头看了看刚才他们写的字,随即笑笑,“不过尔尔。”

    容若一怔,随即问:“何解?”

    明月用折扇点了点那幅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您是模仿一位女子的书法,元代著名书画家管道升?”

    少女瞬间变得惊讶不已,“你……你真厉害。”

    而容若也饶有兴趣看着明月,“那么公子是否能指教一番?”

    明月笑了笑,“简单。”拿起毛峰,在宣纸上用侧峰笔法潇洒绘了个“永”字。看着宣纸上的字,道:“书法第一要,学会基本的笔法。而最能表现的字,就是永字。侧、勒、努、趯、策、掠、啄、磔八划,书法笔画的根基,由练熟此八划后,即可延伸多样笔画,并各得其精神气度。这就是很基础的‘永字八法’。”

    容若试着拿起毛峰,也写了个永字。明月瞄了一眼,有些吃惊。竟然模仿得这么像,不仅比划细微,就连神韵也分毫不差。要知道她在现代光练毛笔就整整练了十七年,才有这水准。心中不禁感慨,容若就是容若。不过不能灭了自个的士气。仔细看看他这个永字,还是有些生硬的。明月清清嗓子道:“如果一个人要把书法学得精髓的话,那么就必须有自己的字,自己的创作。”

    容若笑了,“怎讲?”

    “你抓抓笔给我看。就是你平时的写字手法。”

    他很听话地抓了只笔,做了个姿势。他的手没有呈手掌背圆弧形,所以字会写得很生硬。明月伸出手要矫正他的姿势,谁知,她刚刚触碰覆在他的手背的时候,他微微颤抖了下。有点慌张。

    额,她吃他豆腐了。

    平静下心境,道:“执笔时手需注意四个要点,一手指实:意思是手指皆需确实的压在笔管上,稳固的持者。二手心虚:意思是手掌心不须绷的太紧,适度并足以灵活运笔即可。三手背圆:是形容执笔时,手掌背圆弧且上竖的样子。就是我现在帮你矫正的姿势。四手掌竖:意思是将手掌竖起直立,能使手把笔拿直即是。要是掌握这四个要点,应该对你绘字更有帮助。”

    容若怔怔望着明月,好容易回神,问道:“公子是谁?”

    “在下卢式微。”明月立正身子,一脸含笑。

    心比秋莲苦

    诗社偶尔空袭一股浓香,明朗的午后阳光静静洒到窗棂,通过白糊纸,发出淡淡的光。容若静静望着眼前这位皮肤白皙的书生气质男子,莞尔一笑,“不知卢公子家住何处?”

    明月抿嘴笑道:“偶过京城,随意玩乐,在下家住苏州。家道中落的仕途门第罢了。”

    站在一旁的少女嬉笑,“卢公子似乎对书法很有研究。”

    明月连连摆手,“只是信手涂鸦,随意卖弄风骚,其实是个半斤八两。”

    容若专心于抓笔的姿势,一旁的少女推搡他道:“表哥,你瞧你,又钻进去了。”容若这才放下笔,对明月抱歉一笑,“以前汉学老师没有教过笔法手势,都是自个照着模仿,一时激动,失礼了。”

    “无妨,能找到一番乐趣也是好的。”明月笑了笑,再道:“不过这京城诗社就公子与小姐二人吗?”

    “不是,这里共有六人,都是些爱好文学,凑在一起交流的。我看公子你颇有风度,不如也参加我们诗社吧?”容若的眼神强烈,着实让明月怔了一怔。不过,她的目的可不是如此,随即笑道:“在下过几日就要回苏州,实在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容若一下说不上话,一旁少女倒插话,“也不期然,公子既然来此,必定是慕名而来。即使几日后回苏州,也方可在这几日交流交流。”

    这女子倒有些伶牙俐齿,长得漂亮又知性,难怪容若有情于她。明月不禁望了下容若,见容若目光深邃,含笑对着那名女子道:“也只有表妹你能说。”

    少女对容若吐吐舌头,显得倒有几分俏皮。明月心里阴郁,在她面前表恩爱?虽然有几分醋意,但她表现的却大方得体,“既然姑娘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女笑道:“别姑娘不姑娘,我叫冰月。”

    倒好,竟然名字里都有一个“月”字。看来,从起名开始他们就注定要纠葛在一起。明月随即一笑,“冰月。”

    容若这时却来了句,“式微兄还真是自然熟,倒直接叫唤起名儿来了。”

    听他语气,倒是有些讽刺她的意思。不禁哭笑不得,难不成容若把她当成“假想情敌”?有些无可奈何,只好岔开话题,“不知其他六位人在何处?”

    容若脸色也多了几分从容,“今儿是花灯节,应该都去大街赏花灯了。”

    “咦?这时辰不是还早吗?这么快就走了?”

    冰月答:“貌似说在入夜之前,有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抛绣球,都争着去看了。”

    这确实是个有意思的活动。明月笑了笑。可在一旁的前雨倒乐了:“抛绣球?哇,那不是很有意思很热闹?”

    冰月见人来了兴趣,“我也想去,可惜……”她眼巴巴望向容若,只见容若面不改色,“那些地方龙蛇混杂,少去为妙。”

    冰月不说话,只得自个低着头,用脚搓了搓地面,表现出自己的闷闷不乐。

    明月抿嘴看着眼前这两,容若只是关心她罢了,然而这年少的情愫似梦非梦的,确实难捉摸。她转头对着前雨道:“我们去看看吧。”说完,对容若与冰月点点头,欲转身之时道:“我家书童爱热闹,我带他去看看。”说罢对前雨使个眼色,两人就走出去了。

    冰月望眼欲穿般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扁扁嘴,有些难过的样子。容若看在眼里,一脸无奈,叹息一声,对明月的背影喊道:“式微兄,我们一起。”

    冰月一听,对着容若露出个大大微笑,挽着容若的手,跟过去。

    明月僵立着看着与她擦肩而过的两人,嘴角露个冷笑,他还是舍不得冰月难过。可他却不知,此时的她,好难过。

    刚出诗社,是傍晚时分,天渐渐入夜,有些昏昏暗暗的。可他们还未行至中央大街时,已经是万家灯火,把整条街照得通亮。其实天色还是可以看见五指的,这么心急张灯结彩,看来百姓们甚是喜欢这个节日,迫不及待了。明月环视一下问:“这抛绣球在哪呢?”

    容若也耸肩,“不知,也只是听说。”

    四人没有目的地走,兜兜转转,终于人开始骚动,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奔去。从这架势看,确实是有戏看了。容若望去,笑:“看,这不就知道了吗?”

    “呵呵。”明月笑道:“有些事情,旁观者纷纷念叨,当局者也就跟着入了局。”这就是群众的力量。

    四人不疾不徐地走近一所宅子。宅子上设有一个大擂台,上面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和一名妙龄女子。人渐渐密集起来,甚是有些拥挤,推推搡搡,挤得甚是不舒服。容若护着一旁的冰月,还嗔怪,“看吧。”

    冰月无辜起来。明月不再去看,而是把注意力望向擂台。只见擂台上的男子上前几步,拱手道:“欢迎各位来临,本人颜照,京城人士,是个热爱儒士的商人。今儿是小女十三岁生日,正值花灯节,有幸看见五湖四海的各方儒士,不胜感激。”擂台上的男子撇头看向身后的女子,女子会意走了上来,对台下欠了欠身。颜照再次大声道:“此次特举行抛绣球,只希望上天为小女赐一缘。”

    此话一说,台下的人就摩拳擦掌,开始准备了。台上那名妙龄女子长得确实水灵得很。让人垂涎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颜照此时却眼神狡黠起来,“得了绣球还得吟诗或者作词才算定下。”

    他这么一说,原本蠢蠢欲动的一些人,都耷拉下肩,有些索然无趣了。明月看着台上的颜照,心中有些赞叹。本来这个抛绣球选亲是个极其迂腐的活动,来的人参杂,得了绣球的指不定是些市井小民,或者是些地痞流氓。然而这颜照加了句要自个吟诗作词,却效果大大不同了。能吟诗作词的无非两种人,读书人和官宦子弟。读书人懂礼节并且可以用科举一举成名。这颜照是商人,有钱能抬他的未来女婿。要是是官宦子弟,那就更好了。在古代,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要是高攀上了“士”,那就锦上添花了。权财兼具。

    望向台上的妙龄女子,啧啧,真可惜,她不过是一颗别无选择的棋子罢了。

    绣球开始拿了上来,女子从大盘里端出绣球,四下望去,显得无措。她把牙关抿得很紧,看似很紧张。想必也是很在乎这次抛绣球。毕竟是关系到自个的终身大事。

    她朝他们这边看来时,却愣了愣,目光竟锁住了他们这边。明月一愣,她是看上什么人了?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绣球直接向她迎来。她吓了一跳,该不是……该不是看上她了吧?

    她没打算借这绣球,连连退了几步,奈何太拥挤,她根本就挪不出步子,而这绣球似乎在前面也没人接的迹象,也许是颜照那句话活生生让许多人退散了吧。

    只见那绣球硬生生砸到她怀里,她仅仅只是条件反射的接住,当她刚一接住,顿时大批群众就开始鼓掌,周围还有些道:“恭喜啊恭喜。”

    就连容若也参合一脚,“恭喜。”

    明月望着手中的绣球,一时哑然了。这可怎么好啊。总不能让她娶了她吧?

    “发什么愣啊,赶紧上台啊!”一旁的某好事者乐呼呼招呼着,显得是他得了绣球一样,特开心。

    明月与前雨此时却很默契冷漠扫了眼那名好事者。那好事者浑身一哆嗦,怏怏闭上嘴。明月注视手中的绣球,咬咬牙,一狠心,迈出步子,朝擂台前去。这算什么?很好解决的事,怕什么?

    明月一动,原本静观其变的观众,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好似她上台领美女?她慢悠悠走了上去,不经意间看了眼台上的妙龄女子。不想,她只是简单的扫一眼,竟让那女子脸红了。她尴尬笑了笑,走至颜照面前,行个礼。

    颜照上下打量她,眼神似乎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道:“公子年龄看起来不大。”

    “颜老爷说得极是。卢某今年不过十四尔耳,还尚小。”明月语气谦和,显得文质彬彬。她以为见她如此年龄,这颜照就会放过她。不想,这颜照反而用更欣赏的目光注视起她,“年龄尚小却有如此谈吐,想必公子出生仕家吧。”

    “不过是潦倒已败的落魄家族。”

    颜照反而笑道:“只要有适当的机遇,那么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她倒吸一口气,看来这位老爷是认准了她这位女婿了。不过只要她不能吟诗作词,也奈何不了她。只是……她忍不住向下看去,见容若正一脸期盼看着她,看来对她期望很重。他一旁的前雨显得比她还忧郁,眼神一直在告诉她,不要吟诗作词,赶紧下来。

    她开始矛盾了,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不必要的麻烦呢?左思冥想,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豁出去道:“多谢颜老爷与颜小姐的抬爱,卢某自小已经定亲,怕是……”她做出很为难的样子。

    不想颜照问了句:“卢公子的未婚妻与小女比哪个更优秀呢?”

    懂礼的人,当然得这么回答:“自当是颜小姐容貌更胜一筹,只是既然定下了,就得负责,所以卢某只能辜负颜老爷的一番美意了。”

    她想,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脱身了吧。

    可万万想不到,这颜照反而一脸欣慰地点头,“卢公子如此重情重义,这么难得的男子是在难求。我颜某实在是欣赏公子作为,既然小女得公子怜爱。我颜某愿让小女作妾。”

    此话一出,明月傻了。再次其他围众也跟着傻了。

    京城有名的富商竟让掌上明珠做妾?实在是前所未闻,天方夜谭。明月这形象,一下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何等人才,让颜照颜老爷如此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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