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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雪停 正文 第59章 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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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渣女

    傅云娇越吻下去,越觉得蒋勋这人挺虚张声势的,像颗扇贝,看着硬,吃着软。每次都是他先挑的头,但往后,越收不住的也是他。

    她侧起脸,慢慢摩挲在他的唇角,手缓缓地向下,抚摸过他的左腿端口。那端口隔着衣物,起初摸上去是粗粝的,像一节树木的切面,有斑驳的痕迹,然而渐渐地,随她的动作又逐渐柔软,成了一朵棉花云。

    一同变柔软的还有蒋勋。

    他蜷缩起来,开始只是从唇缝里溜出一两声沉沉的低吟,然后这低吟像是愈发难以抑制似的,从他的齿间泻出,搅进他们交织紊乱的呼吸中,一声哑过一声。

    “娇娇娇娇”

    蒋勋每念一次,傅云娇心就跟着颤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脸颊触到一丝冰凉,睁眼,看着他。他从脸到脖子,都烧成了火,见她注目,别扭地把头埋低,低到她的颈窝里,不去看她。

    傅云娇察觉到了什么,扳过他来,直直地盯着他,半晌,略感惊讶地说,“你哭什么呀。”

    “谁哭了。”蒋勋垂眼,睫毛上还泛着点光。

    他皱眉,一下缩进被窝,只露一个头出来,挤进她的双臂间,微微喘气。

    “烦死了。”

    丢人确实有点丢人,哪有接吻接哭了的

    蒋勋懊恼地想给自己一巴掌。

    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被她抚摸的时候,眼泪就会一下涌出来,可能因为那双手太过温柔,温柔得一下就把他皱皱巴巴的心给抚平了。

    他轻轻往傅云娇怀里蹭过去,不满嘟囔,“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

    “哦”傅云娇把固定在他脸上的目光轻轻移开,移到天花板上,过了片刻,没忍住笑了声。她笑得两肩隐隐颤动,蒋勋感觉到了,仰头咬牙闷哼,“不许笑!”

    傅云娇止住,低下头来说,“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但这场景确实有点好笑。”

    他一个大男人,缩在她的怀里,哭唧唧的,怎么看怎么像个娇气的小姑娘。

    不过这个“小姑娘”,害羞起来还挺可爱的。

    傅云娇想着,突然想逗逗他。她贴近他耳畔,轻轻呼了口气,蒋勋一瞬胸口抖了抖,咬住唇,面上潮红退了又起。

    “挑逗我?”他眯眼,声音全哑,气势却不想认输。

    傅云娇笑而不语,她恍然发现自己可太喜欢看他这种隐忍难耐的表情了。像是某种隐秘的锁扣突然间找到了钥匙,将她不为人知的乐趣释放了出来。

    她找到了甜头,鼻息贴近他的耳畔,伸舌,卷起他的耳珠。

    几乎一刹那,蒋勋脑中闪过一道亮光

    “唔”他梗着脖子,喉结急速地翻滚着,死死咬牙才没喊出那声呜咽。傅云娇简直乐坏了,她趁机翻身,直接跨坐在他的两侧。将他手钳住,直举过头顶。

    屋子仿佛被人煨了块碳,气氛炙烤得他们俩都出了一层汗。

    蒋勋被傅云娇牵制住,脸红得像颗刚切开的番茄。

    原来欺负他这么有意思。傅云娇得意了,俯身下去,手指轻挑开他的衬衫,指尖游走。

    “啊”蒋勋一霎折起上半身,又直挺挺地倒下,长睫微颤,躲着她的手。傅云娇笑得更开怀了,轻撚过他腰问,

    “你昨天那点胆量呢?”

    “”蒋勋抿着唇,说不出来一句话。

    傅云娇笑了,

    “蒋勋,你抖得好厉害啊”

    她的手在此刻又不再温柔,而是转变成了灵巧的蛇,吐着信子,所到之处,皆把他的欲念勾出了躯壳。

    他被攻城掠地,眼尾一下下地跳起,偏偏傅云娇就横在他地肋骨,不上不下,他被她勾得快发疯了,挺腰,抵上她,哑声求她道,“难受”

    “哪里难受?”傅云娇故意装傻,手却丝毫不停,滑到他的腰线,拧开纽扣,拨弄他肚脐上方的那搓绒毛。

    蒋勋觉得自己快烧成灰烬,他可怜巴巴地看她,低喃,“娇娇帮我”

    “想让我帮你啊?”

    “嗯”

    傅云娇生了种恶作剧念头。她伸手进入他的密林,指尖撩拨了下那股火蹭得燃起,蒋勋眼前顿时一片空白,他呜咽着,再忍不住,挺直上身就要吻上来。

    傅云娇却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一巴掌清脆地拍打在他肚皮上。然后没等他反应过来,两步跳下床,跑远了,还不忘回头冲他笑道,

    “蒋勋,你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

    “傅云娇!”蒋勋被她干晾着,火一时灭不下去,他躺在床上焦躁难耐,连捶了几下床板。傅云娇见着,笑意更浓,丢下句,“你自己解决吧。”

    开了门径直往外走。

    蒋勋肺管子都要气炸了,一通乱蹬加哀嚎,最后拉过被子翻来滚去,把床折腾得快散架,好一会,爬起身,脸色铁青地去了浴室。

    等着,傅云娇,你等着!蒋勋撑在瓷砖边,一手拨开衬衫下摆,握住自己,有节奏地律动起来。

    节奏越来越快,他昂起头,闷吼出声,心里恨恨地想,总有一天,他也能把她欺负哭!

    **

    傅云娇那边当然不知道蒋勋的心思,她收拾完毕,神清气爽地下楼敲开聂桉的门,去接小也。

    等在门外时,傅云娇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蒋勋来民宿的事,然而门开后,聂桉什么也没问,自然地就给她递了个话口。

    “他来之后,你让他住我这间房吧。我已经打扫干净了。”聂桉将房门大敞开,露出铺平拉整的床铺。

    床边还靠着他单薄的一只双肩包。

    傅云娇看过去,想起他提过今早要走的事。

    “吃过早饭再走吧。”傅云娇轻声说。

    聂桉笑笑说,“不了,路上时间久,早出发,能赶在天黑前到。”

    “那”傅云娇不再挽留,点点头道,“我送你下去。”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聂桉在前,傅云娇牵着小也在后。她暮然望着聂桉的背影,望着他逐渐增添的白发,心中隐隐觉得,她和聂桉的距离,正在被一点点拉开。

    即便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会因为蒋勋的出现而发生改变。而有时候,或许人生就是一趟旅程,每个人都只能陪你一段路。

    况且聂桉知道已经有新的人能够陪她更长久,所以,现在该是他退场的时候了。

    他停在车旁,将双肩包塞进车座,微笑着看她。

    傅云娇打趣说,“再回去,是不是就该喝你喜酒了?”

    聂桉一愣,脸红了下,憨笑说,“老夫老妻,还办什么喜酒。不过放心,复婚之后会请你们好好吃一顿的。”

    傅云娇跟着他笑,笑到最后,嘴角轻轻放下,对他说,“聂桉,你要好好的,要幸福。”

    “我会的。”聂桉说,“娇娇,你也是。”

    远方的朝阳正缓缓升起,一片橙黄色的暖光将他们包围其中。这本不是告别的场景,但傅云娇却仍然被周围的一切触动着,她走上前,主动轻抱住聂桉-这是他们相识多年来的第一次拥抱。

    她想说的话很多,千言万语,汇聚到一起,还是成了那句,“谢谢你。”

    谢谢你,我的朋友,谢谢你在我落魄的时候帮助我,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过我,在我心碎的时候陪伴过我。

    可你知道的,我所有能做的,也只有感谢。

    聂桉双手垂下,在傅云娇拥住他的瞬间并没有动作。他静静地等了几秒,等她远离开他时,才轻微擡手,触碰过她的头发。

    很快,只一秒,他便又将手放下了。

    “怎么搞得伤感起来了?”聂桉笑着拍了下傅云娇的肩,“又不是回北城就不见了。”

    他说完,擡头瞥向二楼,见那里背光而立的某个人影,兀自笑了声。

    然后刻意扬高声音说,“娇娇,我走后要是有人惹你生气,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立马过来接你。”

    “有聂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聂桉挺着胸脯,乐呵呵地摸了下傅云娇的脑袋,而后又亲昵地搂上小也亲了口,这才坐进车内,踩下油门。

    傅云娇一直将他送出巷子口,反复叮嘱路上开慢点,到北城和我说。直到他的尾灯消失在拐角,傅云娇才拉起小也往回走。

    进了院门,小也欢快地奔向前。不用擡头,傅云娇也感到有目光追随过来。

    “告完别了?”蒋勋不知何时下了楼,倚在门边,轻飘飘地问。

    傅云娇看他一眼,看他碎发有点湿漉漉的,猜想他应该是刚洗过澡。她又想起两人在床上嬉闹的那番,心思晒在太阳下,就有点灼人。

    她撇开眼,说,“是啊。”

    蒋勋视线落在傅云娇的头发上,没有应声。

    身旁小也抱住他的腰,晃了又晃,对他能出现在这里感到兴奋不已。蒋勋蹲下身,一下托起他,托在自己小臂上,猛地站起身。

    傅云娇心里一惊,怕他腿脚不稳,本能地就要伸手去扶。蒋勋却像是在和谁置气似的,单手拖住小也,在他另一边脸颊也亲了口。

    “想我没?”

    “想了!”小也声音甜到他心坎里。

    “有多想。”蒋勋又问。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小也软糯糯地凑在他耳边说,“蒋叔叔,我想得做梦都梦到你。”

    “这样啊”蒋勋满意地斜瞄过傅云娇,傅云娇的视线和她撞了个正着。看他那眼神似在说-怎么样,你儿子还是更喜欢我。

    幼稚,简直幼稚地无可救药。

    傅云娇不理会他,刚走两步,蒋勋跟在她身后,又轻飘飘地道,“某人也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说几句话就能激我,当别人都是傻的么。”

    傅云娇顿住,思考了下,才意识过来他说的某人是指聂桉。

    他大概是把他临行前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傅云娇不知蒋勋对聂桉哪来那么大意见,直说,“他没别的意思。”

    蒋勋不悦,“你在帮他说话?”

    “我帮不帮他说话,他都没有别的意思。”傅云娇倍感无奈地看他,“蒋勋,你是千年醋精变成人的么,这么爱吃醋,不如多包几顿饺子。”

    “吃醋?”蒋勋眼一挑,“我犯得着吃他的醋。”

    他还想和傅云娇争论,但看了看怀里的小也,忍住了脾气。一擡手,就将傅云娇脑袋勾住,乱揉一通。

    揉乱后,盯着她顺眼多了。

    “别随便让人摸头发”蒋勋的声音从傅云娇头顶响起,有点懒散,显而易见,也有点不满。

    蒋勋的不满还体现在其他很多地方。

    比如,当傅云娇安排他移换到聂桉房间时,民宿老板照例询问,蒋勋和她的关系。傅云娇说,是朋友。蒋勋闻言脸就黑了几度。午饭时傅云娇招呼他吃饭,蒋勋板着脸,坐到她对面,闷不吭声。

    傅云娇好心给他夹了块排骨,蒋勋不接,眼皮掀开一半冷冷道,“朋友,你没用公筷,影响不好。”

    “”

    傅云娇噎住,顺了顺气,把那块排骨塞进自己嘴里,嚼得嘎嘣响。

    午饭后,傅云娇琢磨既然蒋勋没带行李,又要在这待几天,便提议带他去市中心的商场选几件换洗衣服。

    谁知蒋勋仍是一副谁欠了他八个亿一样,冷冷淡淡地说,“朋友而已,用不着破费了。”

    傅云娇听得来火,沉默一会,仰起脸来,对上他,

    “蒋勋,你有完没完。”

    “什么叫我有完没完?”蒋勋说着,越想越憋屈。明明早上她还那样撩拨他,一扭脸,还是不认账,还是说他只是个朋友。

    “傅云娇,你就是个女流氓。”蒋勋声音压下去,满腹委屈,“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糟蹋我的心意是吧。”

    “我怎么糟蹋了?”傅云娇莫名其妙就被扣了顶帽子,“就因为我在别人面前说你是我朋友?”

    “是。”蒋勋终于擡头和她对视,窗外的艳阳都遮不住他眉宇间的阴沉。

    傅云娇听见他带了鼻音说,“你为什么不敢在别人面前说我是你男朋友?”

    “因为没有必要”傅云娇道,“他们是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和陌生人去公开我的情感状况呢?”

    “好,那我问你,你回去之后会和店里人说么?”

    傅云娇怔住,她确实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蒋勋倒把她的沉默当作对自己猜想的应证,他扯了扯唇角,苦笑,“看吧,我就知道。”

    “不公开,不负责,不拒绝。”

    “傅云娇,你就是个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