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认栽
距离傅云娇上一次恋爱,已经过去六年。所以现在恋爱需要什么步骤,傅云娇的确不太清楚。或者说,她和蒋勋的关系似乎仍停留在过去,她并没有刻意想要去转换成另一个角色。
所以当蒋勋又委屈又带了怨气说-傅云娇,你就是个渣女时傅云娇一点想辩解的意念也没,她就站在那静静看了他一会。然后转身说,
“嗯,你说是就是吧。”
她居然不解释!她居然一句好话都不会说!
哪怕哄哄他呢,哪怕说句-好啦别生气了,是我不对呢。
蒋勋窝火地抓了把头发,像只被围困的飞蝇,在屋子来回来去地转。屋外和煦的日光落在折窗上,一片温暖,却捂不热蒋勋置身的这间屋子。
转到不知道第几个来回,蒋勋忍不住了,抓起手机,想给她发点什么。
字打了又删,删了再打,如此反复到最后,蒋勋看着空白的输入框,更是郁闷。
下一秒,那手机像是着了魔,突然震动起来。
蒋勋想也没想,急按下通话键,刚要张嘴,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又失望了下
“喂,给你说个好消息啊。”电话里姚迦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轻快。
蒋勋没好气地应了声。
姚迦听出他情绪不对,问,“怎么了?”
“没怎么,有事快说。”蒋勋两腿敞开,往床板上一坐,力气大得引得床吱呀了声。
姚迦听见了,来了八卦的兴致,想能影响蒋勋情绪的估计就那一个人,于是拐了弯问,“吵架啦?”
“”蒋勋重重地吸了口气,“你有事没事?没事挂了。”
“别啊,我难得见你吃瘪,快给我说说,好让我高兴高兴。”
“你这什么变态的乐趣。”蒋勋干脆横躺在床上,不客气地怼她。
姚迦早习惯他这语气,又想他火气这么大怕是被虐得不轻,就更乐得前仰后合,笑了好一阵,说,“我上午还被我爸烦得头大了两圈,这会儿看你这样,我心情真是舒畅。”
她竹筒倒豆子似地劈啦啪啦说了一连串,蒋勋耐心寥寥地听着,无非就是她爸要挟她要是真和蒋勋结婚就不认她这个女儿,诸如此类的事。
说到末了,她来了句,“你说傅云娇要是知道你还有婚约在身,会不会立马就把你甩了?”
这话激得蒋勋立刻坐直了身子,“你要干嘛。”
“你紧张什么,我就问问。”姚迦掐中他命门,得意坏了,不过得意归得意,她还是收敛起来说,“放心,这事儿无论在我爸,还是你爸看来都是家丑,他们不会让消息传出去的。”
蒋勋想必也是料定他们在乎面子大过天,才会走这步棋。
“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会查到你这儿。”姚迦说,“以你爸脾气,要是知道你是为了傅云娇,恐怕会使出点别的手段吧。”
姚迦照着八点档电视剧里头的狗血桥段给他举例道,“没准会丢张五百万的支票,砸到傅云娇脸上说,你离我儿子远点。”
蒋勋不屑,哼道,“我就值五百万?”
姚迦笑着噎了他一句,“你以为你行情多好?五百万都是通货膨胀的价格了。”
“”
姚迦不愧是干律师的,斗嘴功力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几句话怼得蒋勋太阳穴突突跳。不过她说得也是有道理,蒋勋太了解蒋振庭脾气。万一他知道蒋勋假借结婚这事就是为了甩脱蒋家人的身份,估计真会对傅云娇有威胁。
蒋勋想到这,忽然问,“你那边计划什么时候走。”
姚迦反应了下,说,“等我爸彻底跟我撕破脸。”
“然后呢。”
“然后我就借此光明正大地离家出走呗。”
“那你动作快点。”蒋勋担心夜长梦多,叮嘱她道,“这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心里有数。”姚迦乐呵呵地说。
闲聊了一圈,姚迦才想起要跟蒋勋说的正经事。她啪嗒按了会手机,给蒋勋发了张截图,再说,“上次丁老板收到你们样品后给他旗下的一个小女团试戴了。没想到那个女团成员po到生活vlog里反响不错,评论纷纷在问链接。”
蒋勋顺着她的话,也点开图片查看。
蒋勋不认识那个成员,但看评论第三条就是询问他们的穿戴甲品牌,点赞热度已经高达1000。
第一波引流效果明显超出他的预计,蒋勋想这大概就是姚迦要和他说的好消息。
“接下来怎么谈长期合作你自己去和丁老板对接吧,我就不插手了。别忘了当初承诺啊,给我抽成30%”
蒋勋当然记得,答应道,“一切按协议来。”
姚迦难得夸了他,“想不到这事你还真能办成,早知道我该投你们一笔的,做做小股东,吃分红。”
蒋勋想起傅云娇的话,说,“我不是老板,做不了主。”
姚迦笑,“那你这打工的挺忠心啊,光想着为老板赚钱。”
何止,为她赚钱,还要受气。
一提到那位老板,蒋勋气压迅速低了下去。
他安静了几秒,突然转了个话题问,“你说一个女人不公开男朋友是为什么?”
“觉得拿不出手呗,还能为什么。”姚迦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等说完,才明白过来蒋勋意思,“原来你就因为这个吵架?”
“没吵架。”
要是能吵架就好了。现在这情形,对方跟没事人一样,就他在这单方面郁闷。
可姚迦听了蒋勋的回答,有点看不明白了,直问,“你不是怕你爸找到傅云娇么,那还要公开什么?”
“我又不是要她昭告天下,就是”
就只是希望当别人问起时,她能别再把他定义为朋友。
透过光,空气中的浮尘四处飘扬,蒋勋盯住它们一会后,眼神无焦点的,不知能落向何处。
“她觉得我拿不出手是么。”
他语调明显沉重下来,姚迦不太适应,心想早知道刚才说话别说那么重就好了,
她换了种语重心长,安慰他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蒋勋,你别太急,这样对方也会有压力的。太敏感,会让对方很累,会让这段关系也累。”
“谁敏感了?”
“谁搭话谁就是。”
姚迦简直都懒得拆穿他,慢悠悠地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以傅云娇性格来说,她绝对不喜欢一天天纠缠什么小情小爱的男人。”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姚迦思考片刻,笃定地说,“长得帅,身材好,活好不黏人的。”
“”
蒋勋那头又是一阵长长的吸气。
姚迦可太享受这种捉弄他的趣味,捂着听筒笑了个痛快才控制住,恢复到认真的语气说“好了,不逗你了。我建议你们俩还是好好聊聊,别再把什么都憋心里,得学会沟通。你上回舌战群儒的气势哪去了。”
哪去了呢,还不是被她欺负得烂在肚子里。
和姚迦通完话后,蒋勋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些。
他先是联系了丁老板,客套感谢一番他的支持,然后问何时能见面聊后头合作的事。
又在等丁老板确定时间的空当,打开工作记录,看了眼待办事项。
待整理完一切,日头由东至西,遥遥地躲在云层后头,晕出一层橙粉色的余晖。
蒋勋走出屋,本是想随意逛逛,没想又不知不觉地走到傅云娇住的那间屋子门口。
她还没有回来。
蒋勋倚在栏杆上,看着天空,莫名发了会呆。
***
“妈妈,蒋叔叔生气了。”小也和傅云娇在商场采买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话。
傅云娇彼时正在挑一件男士睡衣,她边摸着睡衣面料,边回头对小也说,“没事,他气一会就好了。”
“哦”
小也低头,趁傅云娇没注意,瞄了眼电话手表上的信息。又仰头说,“妈妈,蒋叔叔他气得胃疼了。”
“他不是气的,是中午吃多撑的。”傅云娇装看不见他的小动作,表情平淡地对导购员说,“麻烦帮我拿件L号的包起来。”
过了会,傅云娇结账,小也跟在她旁边又说,
“蒋叔叔说他中午没吃饭,现在低血糖了。”
傅云娇眼都没擡,回小也道,“低血糖就让他少说点话。”
小也挠了挠脸,按傅云娇说的话,一字不差地给蒋勋回了过去。
逛了许久,两人从商场出来已接近黄昏。
傅云娇拎了几大包满满当当的东西。小也嚷着要帮她拎,傅云娇笑着选了个最轻的交给他。
“拿稳了哦,里面装了玻璃罐,小也不要撞到了。”
小也小心地把购物袋抱在怀里问,“妈妈为什么要买玻璃罐呀。”
“因为南城有样小菜北城吃不到,所以妈妈这次想做一点带回去。”
“喔,我懂了,妈妈是想把家乡的味道带回家是吗。”
“对呀。”傅云娇说,“小时候我不开心了,我的外婆就会给我做这道菜。虽然现在她走了,不过偶尔吃到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她。”
“那妈妈是不想忘掉外婆么?”
“妈妈是不想忘掉很多人。”
即便她在向前走,但那些过去的人,也依旧在陪伴着她。
他们走到商场停车场,傅云娇将购物袋放到地上,腾出手来打车。
胳膊刚刚扬起,余光就见一个人走到她身边。
傅云娇偏头过去,那人垂着眼,未说话,只是自动地将地上纸袋拎在了手中。
小也和他对视一眼,偷偷一笑,
傅云娇便明白了所有。
“不是说低血糖么”
“昂”
“那跑出来干嘛。”
“吹风。”
再蹩脚不过的借口。
傅云娇说,“那你站这吹风吧。”接着要去拿回纸袋,蒋勋手往后背去,不让她接。
傅云娇站定看着他。
蒋勋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绕到小也身边牵住他说,“小也是不是饿了。”
“啊?”小也茫然地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妈妈,等感到手心被他捏了下,赶忙说,“饿了。”
“那快回去吃饭吧。”蒋勋若无其事地看向傅云娇,“别饿着孩子。”
叫了车,蒋勋也不坐去前排,两腿一伸就挤进后座,挤进了小也旁。
司机看着,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笑眯眯地搭话道,“带老婆孩子来南城玩?”
“嗯。”蒋勋抢在傅云娇前头就应了话,傅云娇愣了愣,扭头越过小也去看他。他倒是坐得板正,一点也不心虚。
司机继续说,“哎,你们从哪来的?”
“北城。”
“哦北城我去过,大城市啊,离南城挺远的,怎么想到来这?”
蒋勋自然地说,“我爱人老家在这。”
“哦呦,敢情是回娘家。”
司机通过后视镜朝傅云娇笑道,“妹子嫁到北城也属于远嫁,生活得还习惯么?”
傅云娇被赶鸭子上架,这会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还还好。”
司机打开了话匣又跟傅云娇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通,等行程结束,还不忘打招呼道,“妹子记得给我个好评啊!以后常带你老公回娘家看看,南城好啊,气候养人!”
“好好”
傅云娇连连点头,下了车就赶紧埋头向前走。像是再多待一秒,脸上热气就快烫得露了破绽。
蒋勋拎着东西,悠闲地跟在她后头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几位聊天喝茶的客人,还有正在浇花的老板。
老板看他们一前一后地回来,刚想和傅云娇问好。便发现她脸色不佳。再转头看蒋勋,早从先前出去时的一脸阴沉转变成了春风得意。
老板提着水壶,原地站了会,像看破了什么似的,盯着两人背影笑着想,这小情侣啊就是爱闹别扭。
把东西放回房间,傅云娇分检出食材,对小也说,“小也先自己玩一会,妈妈去做饭。”然后转头下楼走去民宿的公用厨房,全程没有和蒋勋说一句话。
蒋勋靠在门边,和小也互看着,小也勾勾手,蒋勋走过去。
“我妈妈好像生气了。”
“看出来了。”
小也小大人似地拍拍他肩,“蒋叔叔,你要乖一点。”
蒋勋哭笑不得,反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算乖。”
小也想了想,“像我一样。”
“那你惹你妈生气了怎么做?”
“抱抱她。”小也给他支招道,“我妈妈生气的时候我就抱抱她,然后撒娇说,妈妈我错啦,妈妈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她就好了。”
“你这方法对我不适用吧。”蒋勋面露难色。
“那你就给她送一束花,我妈妈可喜欢花了。上次母亲节我送她了小玫瑰,她开心了好久。”
“哦玫瑰”
蒋勋念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地看向院子。
要做的那道菜细节不繁琐,只不过是要把菜洗净,再切碎叶片,泡入白酒腌制一段时间。
傅云娇取出密封罐,再将菜梗摘去,一层层在案板上铺开,想到未煮米饭,又舀了两碗白米过水。
水过到第二遍,回头,厨房边停了个人影,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傅云娇眼光晃过去,轻轻收回来,手上动作不停。
很明显的,她不想和他有交流。
蒋勋摸了两下鼻尖,尴尬地有点不知怎么开口。
就在他用脚尖一下下磨着地砖时,傅云娇忽然把水关了,说了声,“来帮忙。”
蒋勋怔了两秒,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好像只要她一和他说话,他的心情就会跟着变好。
哪还想到该生气的是他。
他把手心捏住的东西掖进身后,走上前,等到她身旁,舔唇,弱声说,“别生气了。”
傅云娇闻声,放下淘米碗,叹了声,“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
“气我说你是渣女?”蒋勋试探着问。
傅云娇目光暗下去,“不是这个。”
“那气我”蒋勋想了一圈,想不到,诚实地说,“不知道了。”
傅云娇也不想将他们之间的问题当作竞猜游戏,一个劲地让对方猜测自己介意的点,生气的点。
她直接说道,“第一,你不该说谎。”
蒋勋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谎了?”
“跟司机说的那些。”
“司机?”蒋勋短暂地回忆之后,笑了,“你说我哪句是说了谎,是说老婆孩子,还是说爱人?”
他一笑起来,眼角弧度逐渐变得柔和,散在弧光中,添上几分温情。
“说啊,哪句是谎话。”蒋勋近了一步。
傅云娇感知到了他是故意想要她证明什么,别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
也是奇怪,在看见他之前,傅云娇积攒了许多情绪,可当看到他,这种情绪像破冰后的湖面,慢慢消融殆尽,只留有一点点余波。
“你不承认我,总不能要求我也像你不承认你和我的关系吧。”蒋勋说。
傅云娇抖了抖指缝间的水,“我没不承认。”
她认真道,“只是,蒋勋,我确实没法做到短时间内公开。”
“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第二件事。”
蒋勋唇线绷紧,“短时间是多久。”
“我给不了你答案。”傅云娇说,“如果你想做合伙人,那从工作角度来说我不想把我们的事牵扯进来,这样对苏妙,对赵北北都会有影响。而从我个人角度对不起,我也需要时间。”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你还忘不了他?”没来由的,蒋勋想到了她过去的那个人。
傅云娇摇摇头,“也不是。”
“不是忘不了,而是不可能会忘掉他。”
那样一个在她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人,她怎么能够做到忘记呢。
蒋勋竭力克制着呼吸起伏,他很想告诉自己,那个人已经留在了过去,他不该在意的,可他的占有欲却在隐隐叫嚣。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一霎哑下来,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傅云娇擡头,直视着他,“我必须和你坦诚,哪怕我在往前走,但偶尔有时候,那些过往会牵扯住我。我也需要时间,去适应,去习惯和你在一起。”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会想他。”
“以前经常会想念他。但和你在一起后,我只是在某些时刻,会想起他。”
“或许,我就是你说的渣女吧。”
渣得明明白白。
不带一丝隐瞒地告诉他,她不可能遗忘掉另一个人。
她仍然会想念他,仍然会在他们的孩子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可他能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夕阳斜照在转地上,划分出一道明暗交界线,清晰地隔开了他们。
蒋勋站在亮处,四周游走的空气却像在一瞬间化作了细细密密的冰渣,他每呼吸一次,胸口就酸涩难耐。他这时才真正体会了傅云娇说过的那句话-爱不仅伴有快乐,还会带来痛苦。
“蒋勋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一点的话。不如趁我们还没有”
傅云娇迟缓地开口。
蒋勋再也听不下去了,愤愤地将背后藏起的东西丢向灶台,转身离开了厨房-
是一小枝山茶花。
淡淡的粉色,嫩白的花苞,是老板在院子里种了一簇簇的山茶。
傅云娇怔怔地望着几片被轻微压皱的花瓣,
这里没有玫瑰,他给不了她玫瑰,能给的,只有这一小支山茶花。
也许疼痛也会有延迟。
傅云娇到这一刻,后知后觉地,胸口猛地被针扎了一下。
她深呼吸几次,忍下来,重新把未淘干净的米,放到水槽间。
会过去的,只要分散注意力,不去想,总会过去的。
她垂下眼帘,专注地用手来回搓洗米粒。那米粒仿佛怎么洗也洗不干净,钻进她的指甲缝里,硌得她难受。
她顿住手,想缓一会。
而从水槽擡起视线的下一秒,身后席卷而来一个炽热的气息。
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钳住,人也被搡着,撞向墙角。
“唔”傅云娇惊骇,声音硬生生被他唇齿阻断。
他来势汹汹,生猛的,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单手箍住她的腰,另只手抵在她的脑后。咬住她,每一下都那么用力,每一下都在肆意宣泄。
傅云娇成了他掌中缺水的鱼,快要窒息。
“疼”她唇畔被他吮吸得发烫,不顾手还湿着水,推他。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贴到胸前,不给她换气的机会。
“蒋勋”她有点受不住了,尾音发颤。
蒋勋这才松开她,眼尾红得骇人,抵着她额头,粗粗喘气,“傅云娇,你这个渣女。”
“嗯”傅云娇不否认。
“骗财骗色。”
“嗯。”
“没心没肺。”
“哦”
蒋勋的睫毛荡过傅云娇的脸颊,轻柔地像朵鹅毛。傅云娇伸出手,捧起他的脸,问,“知道我渣还回来干嘛呢。”
蒋勋深深地凝望着她,“我认栽了呗。”
他闭上眼,贴上她的唇重复了这句话,
“我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