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dracolis深水加更】一家三口。
傅清微的眼瞳骤然放大。
在列车停稳后,快速地回到了原位,手也扶上了静止的车厢墙壁。
刚刚她不小心贴上去的时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观主偏了一下头,所以傅清微只亲到了她的唇角。
因为隔着两层口罩,缓了一会儿以后,傅清微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碰到她的唇,还是自己大脑自动为这种暧昧气氛制造出的幻觉。
两人额头已不再相抵。
穆若水的眼睛看着对面车厢上方的行驶线路图,傅清微则盯着地面,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扶手。
谁也没有对意外的小插曲发表任何评价。
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停车终点。
出了地铁站,穆若水说:“下次不要坐了,人太多,我不喜欢。”
傅清微说好。
她提议坐地铁是因为想多和穆若水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在人群里感受彼此的存在,但是忽略了穆若水每次在人多的地方都会倍感焦虑,需要压制血液的躁动,她本来可以不必这样做,都是为了陪她。
自己又恃宠成娇了。
傅清微反思自己,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穆若水却说:“偶尔也可以试一试别的,假如你喜欢的话。”
傅清微坚持:“你喜欢也很重要。”
穆若水一笑,因为戴着她的口罩,她的笑容比平时更淡,不从眼睛里细看找几乎找不到。
“我若是没有喜欢的呢?”
“人也没有?”
“没有。”
“那我是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答案?”傅清微追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穆若水抛开疑惑站在原地的傅清微往前走,傅清微三两步追上她,走在她身边,脚步微沉,一言不发。
若是以前到这就算了,穆若水不会再多说一个字,此刻见她沮丧的样子,终究说道:“我虽然对你没有喜欢之情,却有怜爱之心,我说过会陪你一辈子,就绝不会食言。”
傅清微哦了一声,强打精神对她露出一个笑容:“知道啦。”
这下哪个平台的师尊也没用了。
她这位师尊天生冷血,就像她现在牵着的手,怎么也捂不热。
“师尊,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
“天生的。”
你看,果然。
吃也吃也那么多次了,每次只有她引颈高歌,享受其中,多看一眼师尊的眼睛,都会得到净化。
*
吃完晚饭,穆若水吩咐傅清微把茶几收拾出来,上面什么也不留。
过后她从房间里拿出朱砂和黄纸,搁在右上,说:“为师今日教你画符。”
“就在这画?”
“有什么问题吗?”
傅清微先拿来一叠白纸做练习,说:“没有。只看我看书上说画符要设坛,要祭天地,还有净水净口净笔净纸,念一堆咒语,能净的都净一遍。我们这么简陋真的没关系吗?”
不仅条件简陋,连屋子也简陋,会不会对神仙不敬?
穆若水指挥她调朱砂,冷道:“庸才才需要如此,你我胸怀偃骨,岂是他人能比的?”
傅清微抿了抿嘴。
虽然观主夸自己的时候把她也带上了,但是傅清微心里虚得厉害。
观主有实力,她有什么?有脸吗?
“看着。”
穆若水用毛笔蘸了鲜红的朱砂,在黄纸上一气呵成画了一道符箓,给她做示范。
穆若水苏醒后极少画符,杀黄鼠狼、给傅清微安神都只是虚空画了一道,这是第一次提笔在黄纸作符,箓有载体,自然比虚空威力更大。
月朗星稀的澄净夜空,忽然被飘过来的乌云遮住了月亮。
云层之中隐约传来隆隆闷响。
傅清微扭头看向窗外,“诶”了一声,说:“要下雨了吗?”
“并非。”
穆若水搁了笔,云淡风轻地直起身,对屋外的响动甚是满意,她低头无声牵了牵唇角。
在傅清微投过来视线时,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本门引雷符,练吧。”
她特意看到傅清微张大的嘴巴,才进了房间。
傅清微心跳不已,对着那道金光流动的雷符拍了好几张清晰的照片,这才小心地捧到左上方,用白纸对着符箓临摹。
观主这么厉害,要是实战的时候给她几张符,她岂不是杀得片甲不留?
不行不行,不能想走这种捷径。
傅清微老老实实地练习画符,按白纸——普通黄纸——穆若水给的黄纸顺序按部就班地画下来。
途中穆若水出来检查她的功课,一张一张看过去,不吝赞赏道:“不错。”
和从前可谓天壤之别。
“不愧是我徒儿。”
非是她自夸,初学者画符,十张里能成一张就是天资尚可,像占英那种十张里有三四张能用的,年纪轻轻算天才。雷符这种高级符箓,普通的修士根本画不出来,没有几年的修行底子,不俗的天赋,想画雷符,痴人说梦。
穆若水纵横天下,惊世之姿,根本不屑与庸人为伍,更不会收庸人为徒。
傅清微就算性格再好,与她说不清的羁绊再深,她若没有偃骨,修道资质平平,穆若水也是正眼都不带看的,陪她是一回事,收徒是另一回事。
果然傅清微没有让她失望。
修炼几年的修士才能画出来的雷符,她三张临摹出符形,往后行云流水,一口气画下来,最后两张已有了淡淡的灵力浮动,有极大概率可以叩开天门,引动天雷。
放眼玄门,除了几位著名的掌教,没几个有这份资质,唔,岁已寒可能也算一个。
穆若水悠悠地把符箓放下,道:“阁皂派真要把你捡去了,下一代掌门非你莫属。”
还好现在是她的人了。
傅清微:“!!!”
傅清微脸皮薄,一听到夸奖就会头皮发麻的那种,尤其这种夸到没边的,脚趾都要动工了。她让穆若水检查完有没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就迫不及待地催她回屋了。
被推回房间去的穆若水费解:骂也不行夸也不行,好难伺候的徒儿。
*
元旦过后,就是春节。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傅清微白天学驾照,利用练车的间隙复习备考,因为正值寒假,练车排队的时间特别长,在外面一待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穆若水有时候陪她去,有时候自己在家待着看电视。
现在家里不止她一个人了,还有一只猫。
穆若水看着沙发上挨着她舔毛的小三花,低斥道:“下去。”
三花宠辱不惊,把长毛舔得啪嗒啪嗒响。
“……”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二十四节气里的大寒,一年最冷的光景之一,气象局连发预报,说今晚市区可能会下雪。
天寒地冻,温度骤降,外面的流浪猫最容易死在这样的冬天。
下午练完车回来,傅清微抱着个小纸箱回了家。
没有航空箱,没有盖,小三花就窝在纸箱里,仰着脑袋,乖乖被傅清微端了回来。
穆若水站在门口往纸箱里看:“这什么?”
傅清微说:“猫。”
穆若水:“废话。”
傅清微回答了她没出口的问题,说:“晚上可能要下雪,我怕她熬不过去,一时冲动就……对不起。”
她也不想没经过观主同意突然带回来的,但是傅清微捡了个空的快递箱,本来只想试一试,它自己就钻进来了,圆溜溜的绿宝石眼睛看着她。
太可爱了呜呜呜。
傅清微抱着猫鞠了一躬:“非常对不起。如果您不同意的话,今晚我陪她在楼道呆一晚,明天找个宠物店寄养,先让她过了冬天。”
“……”
穆若水让开一步,面无表情地说:“进来吧。”
傅清微欣喜若狂,错身而过的瞬间用脸在她冰冷脸颊贴了一下:“谢谢师傅,爱你~”
久违的唱歌调子返场。
穆若水关上门,说:“不准上桌不准上沙发不准上床。”
“知道了,她很乖的。”
傅清微把纸箱放到阳台,蹲下来用湿巾给它擦了擦脸,擦去皮毛上的灰,临时下单外卖:猫砂盆、猫砂、铲子、猫粮……
傅清微在阳台放了一碗清水,自己蹲在纸箱旁边和小三花合了一张影,又拍了单独的一张猫猫照片。
把单独的猫照发了朋友圈:
【感谢小三花给了我一个家,终于不是流浪的野人啦[开心]】
点赞和评论创了新高。
大学生都在呜呜呜羡慕。
社畜打工人也在羡慕呜呜呜。
有猫的在底下哇,恭喜恭喜。
甘棠火速发来私聊:【你怎么肥四???你有猫了???】
甘棠:【太过分了,我还没找上对象,你一家三口都整上了!!!】
傅清微:【哈哈哈】
傅清微擡起头,喊道:“道长师父。”
穆若水:“?”
傅清微扬了扬手机:“拍张照吗?”
“不拍。”
“拍一张嘛。”
“我警告你,不要得寸……”
“来嘛。”
傅清微拉穆若水过来强制拍照,穆若水贡献了一张臭脸照。
勉强也算是一家三口了。
傅清微把照片保存了好几份,连同上一张合照也一起发给了穆若水,穆若水看了一眼,看看蹲在那用手和猫玩的傅清微,嗤之以鼻。
新到家的流浪猫怕生,一直窝在纸箱里,傅清微把纸箱侧过来,开口朝外,放它一只猫慢慢习惯。
穆若水去做晚饭了。
傅清微刷了一下朋友圈,回复有趣的评论,她返回页面以后,看到十分钟前有新的朋友圈发布,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观主又成长了。
她把傅清微和猫的那张合照发在了朋友圈,没有配文字,配了个表情。
【[微笑]】
傅清微震了一下,很快理解了此微笑恐怕是真微笑的意思,对于任何一个第一次接触手机的人,都会认为它没有歧义。是人的问题,不是表情的问题。
傅清微看着穆若水的第一条朋友圈,指腹摩挲手机的金属边缘,为什么她不用一家三口的照片呢?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那条朋友圈下占英和岁主任都点赞了。
所以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吗?
穆若水既然发了,要么是自己记录,要么是为了给她看。不太可能把钱袋子和跑腿的放在眼里。
傅清微感觉理由有点牵强,但目前只能这么解释了。
外卖到了,傅清微穿上羽绒服下去拿,拎了一大兜东西上来,确认后给外卖员打赏了五块钱。
傅清微把猫砂盆放在阳台,清水和猫粮碗放在另一边,自己去客厅学习了。
她吃饭的时候,小猫终于钻出来,圆脑袋埋在碗里大口干饭。
夜里两人都睡了,卧室门紧闭,小三花踏出阳台,开始巡视新打下的江山。
凌晨两三点,如气象局所言,天空开始飘雪。紧闭的门窗阻绝了冷空气,室内开了空调,温暖如春,冰霜一朵朵凝结开在玻璃窗,倒映出一双绿莹莹的圆眼睛。
小三花好奇地望着窗外的大雪,鹅毛似的,一片一片落下来。
她忍不住低头舔了舔身上的毛,歪着脑袋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觉得冷。
凌晨四点,小三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窗户跳下来,迈着步子进了客厅,跳上了单人沙发,团成一个猫猫球睡了。
万籁俱寂,人类均匀的呼吸声和小猫睡熟的呼噜声,构成了傅清微生命里最温暖的一个冬天。
小猫的自清洁能力非常强,傅清微不打算带她洗澡,怕她感冒,更怕她应激。它自己也爱干净,进家以后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候都在舔毛,傅清微都怕它口水干了,悄悄掰开它的嘴巴看了好几次,小牙真可爱呀。
上次绝育之前傅清微就给它打过疫苗了,虽然在小区流浪了几个月,没病没伤的,医生说身体很健康。傅清微又从网上下单了一大堆猫玩具和必需用品。
出门练车的傅清微:【在?看看猫?】
穆慈:【[语音]信不信我弄死你?】
穆慈:【[照片][照片][照片][照片][照片][照片]】
穆慈:【[语音]别再打扰我,不然我就弄死它】
傅清微:【[比心]】
傅清微收起手机,哈哈大笑,她才不信观主会弄死猫。比起人,猫在她眼里不知道可爱多少。
有猫在家陪她,傅清微也不用担心穆若水一个人会无聊了,毕竟她只有自己。
穆若水盯着已经将一只爪子搭上她的腿的三花,呵斥道:“下去。”
“……”
三花听不懂,三花只是想亲近妈妈。
随意搭在沙发边缘的手掌下被一颗圆脑袋拱来拱去,不断地发出超大的呼噜声。
穆若水闭了闭眼。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猫。
穆若水伸指碰了一下它的脑门,它原地躺倒露出肚皮。
穆若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粘了穆若水一下午千方百计蛊惑她的小三花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第一时间从穆若水腿上跳了下来,喵喵地朝门口跑去。
傅清微一打开门,一个圆脑袋仰起脸对着她,毛茸茸大尾巴竖得高高的。
傅清微蹲下来,两只手双管齐下,一边挠下巴一边揉肚皮,发出一种不像人类的细细的嘤嘤声:“这是谁家的小猫咪,这么可爱啊。谁家的呀?我家的对不对?”
每天都要听到这么一出的穆若水:“……”
人类真的没救了。
傅清微抱着猫走过来,问她:“晚上吃什么?”
穆若水没好气:“清蒸猫猫头。”
傅清微把猫猫头塞过来,笑眯眯地说:“来,让姥姥啃一口。”
穆若水避开,毫无威胁力地放狠话:“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娘俩一起弄死。”
傅清微弯了弯眼。
穆若水从沙发起身,进厨房做饭去了。
傅清微拆了刚到的逗猫棒,陪三花玩了会儿,眼神看着厨房的方向,玻璃门已经关上了,抽油烟机的声音隐约传来。
傅清微把逗猫棒收起来,重新抱起猫,小声说:“我们去看看妈妈在干什么好不好?”
“好的。”
她自问自答,抱着猫开了厨房门。
穆若水头也不回:“滚出去。”
傅清微和猫一起,同步缩了缩脖子:“好嘞。”
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画面,没啦。
穆若水的指甲两天一剪,当晚又轮到了剪指甲的日子,傅清微打开自己的工具包,给穆若水一根一根地修剪指甲,圆润整齐。
每次脑补也怪累的,还比较伤身,所以傅清微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心无旁骛。
伺候完了穆若水,她打开了另一套指甲钳。
把猫放在腿上,仰面朝自己,开始给猫剪指甲。
无缝衔接。
穆若水:“?”
她应该不是猫吧?
向来听话的小三花在剪指甲这件事上不肯配合,傅清微按她不住,差点累出汗,使唤起观主:“你帮我喂她根猫条,在电视柜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都是她的零食。”
穆若水难以置信地起身,从电视柜底下拿来了猫条。
“撕开,慢点喂。”
猫是单线性动物,瓜子仁大的脑仁只能专注一件事,吃上猫条的三花忘记了爪子还在人类的手里,不知不觉被剪完了指甲。
猫条也吃完了,她从傅清微腿上跳了下去,猫抓板上一顿磨。
穆若水把空包装扔进了垃圾桶。
傅清微长舒了口气,说:“总算剪完了。”
她看了看穆若水伸出来的玉白修长的手,刚剪完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粉色,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还是你比较听话。”
穆若水:“?”
穆若水:“你最近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傅清微自扇了一下嘴巴,轻轻的:“我错了,师尊。”
她还知道自己是她师尊?除了在猫那里称呼加辈以外,不见她有半分敬重。
穆若水沉吟:“现在的凡间是不是不讲究师徒间的……辈分?”
傅清微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她道:“不是不讲究吧,但是像以前那样传道受业、敬茶磕头的师徒很少了,师生关系比较常见,就是学校里那种老师和学生。正经传承的师徒离现实生活太远了。”
穆若水:“所以你才对我这么随便吗?”
傅清微眼神微微闪烁。
穆若水:“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讨论一下。”
傅清微半真半假地说:“是。师尊收我为徒以后,我还是把你当观主和姐姐。”
诚然有她动心的因素,但确实需要时间适应新的关系,在几个月以前,她一直以为师徒只存在那种非遗手艺的工匠之间。冷不丁在21世纪多了个传道的师傅,现代人都难以在一时自如地接受,多出一位长辈,外表还和同龄人一样。
穆若水点头:“原来如此,希望日后你要记住,我是你师尊,你说话举止不应如此唐突轻佻。”
傅清微舌根微涩,喉咙动了动。
“是。”
穆若水见她情绪有些低迷,安慰她道:“不急在一时,你慢慢记得就行。”
“嗯。”
傅清微半蹲下来,用脸去蹭了蹭女人的手掌,像猫儿一样。
穆若水满意道:“你这样就很好。”
傅清微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又蹭了蹭女人的掌心。
“行了。”穆若水收回手,说,“去练习吧,练熟了我再教你画新的。”
“是,师尊。”
傅清微在茶几铺开朱砂、毛笔、清水和符纸,打开朱砂刚要调制,和一双绿莹莹的圆眼睛隔了几十公分对上视线。
叩叩叩——
穆若水打开门。
傅清微怀里抱着猫。
穆若水:“?”
傅清微解释:“我刚刚在画符,它跳到茶几上,差点打翻了我的朱砂。我一动笔,她就来蹭我的手。”
所以?
傅清微:“要不先把它放卧室里?”
穆若水回头看了看自己唯一没有被猫踏足的领地,说:“不行!”
傅清微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那我把它关卫生间吧。”
穆若水点点头。
傅清微打开卫生间的门,把猫放了进去,带上门,站了一会儿,和仍停留在卧室门边的穆若水对上了视线。
“……”
穆若水砰的关上了卧室门。
小三花是一只一两岁的小猫,刚刚结束自己的流浪生涯,还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被关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小心又可怜地咪咪叫,生怕自己再一次被抛弃。
细声细气,弱弱的小奶猫样,也不敢挠门,只敢在门后小声叫。
傅清微狠了狠心,强迫自己进入画符的专注状态,摒除所有杂念,提笔在黄纸笔走龙蛇,行风聚雨。
不知何时,卧室的门轻轻地打开。
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缝,叫声停止。
傅清微一气呵成画完十张符擡起头,只见到穆若水蹑手蹑脚回房的背影。
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她的胳膊底下垂下来,在半空中优雅地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