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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 正文 第128章 下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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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下蛊。(感谢尊敬的渔的深水)

    庭院里有晾晒的竹竿,傅清微视频聊天的时候总喜欢手里摸着点什么东西,捏来捏去,都是些可爱的小动作。

    现在身边空无一物,又不能去摸师尊,她退而求其次地退到了竹竿旁,手指在上面漫无目的地滑着,甘棠调侃她的时候她还会扭头害羞。

    甘棠看到她身后晾着的豆角,说:“你现在可以啊,归园田居,一个女朋友两只猫。羡慕死谁了。”

    傅清微笑道:“自家种的。”

    甘棠伸手:“纯天然豆角,给我掰点。”

    “下回进城,我给你……”

    “带”字还没有说出来,她的手忽然握不稳手机,镜头里的脸色煞白。

    仿佛有一只,或者是数只虫子张开细细密密的口器,在她的心脏用力地咬了一口,钻心的剧痛传来,手机从她的掌中滑落,摔在地上。

    傅清微另一只手握紧了手边的竹竿,竹竿也被她倒地的动作带落,前两天挂上去的豆角都散落一地。

    在她倒地之前,她看到穆若水向她冲过来的身影,脸上带着她从未有过的慌乱。

    钻心的痛蔓延到五脏六腑,她的血管和脏器里似乎有无数只虫子在同时啃噬,傅清微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几乎要立刻蜷缩成虾米。

    但是她枕在穆若水怀里,见她慌成那样,想让她不要担心,可一张口,有什么从她口中不受控制涌了出来。

    穆若水的手扶在她的脸上,把她漂亮的五指都染红了。

    她吐出来的全是血。

    傅清微的手掌撑在地面,指甲深深地陷入泥土,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爆出来,连腕骨的皮肉都要被凸起的骨头顶破。

    好痛啊。

    好痛——

    她扭过身去,跪在地上难受得呕吐,想将那些啃食她血液和内脏的虫子吐出来,雪白的喉咙涨得通红,最终吐出来的只有黑色的血。

    一滩黑色血水洇湿了泥土地面。

    “清微!”

    穆若水赫然色变,铺天盖地的恐惧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心脏,扼得她难以透气。

    傅清微两只手死死地握着自己的喉咙,侧颈青筋紫涨,在强烈的剧痛之下迷失了理智,几乎想将自己掐死,就不用再受这种痛楚与折磨。

    穆若水连忙拉开她的手,傅清微对上她通红的眼眶,恢复了一丝神智,脸贴近她的胸口,蜷缩进女人怀里,手脚修长,却弓成小小的一团。

    “师尊,我好痛……”她疼得满头是汗,奄奄一息地说道。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穆若水不知道在劝她还是安慰自己,颤抖的手指按住她的手腕,朝她的体内渡了一丝真气查探。

    傅清微虚弱地呻.吟着,她体内的罡气稳定,没有走火入魔之兆,穆若水顺着探查她的脏腑,原本快稳定下来的傅清微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骨节发白地痛叫,在她怀里疼到牙关打战,艰难地吐字。

    “有虫子……在……咬我……好多……虫子……师尊……不要……”

    穆若水变了几变的脸终于煞白。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岁已寒打电话:“救人!傅清微出事了!”

    岁已寒:“马上派大夫过去。”

    穆若水语速飞快:“我怀疑她被人下了蛊,找懂的人来!”

    岁已寒原本要拨的电话换了一个:“明白,我立刻派直升机过去。”

    穆若水:“有劳。”

    她匆匆挂断了电话,用自己的真气强行替她压制住了体内的蛊虫,她功法霸道,对傅清微脆弱的人类身躯也是损伤,然而两害取其轻,她不得不这样做。

    “好点了吗?”她用干净的那边衣袖擦着傅清微额头的汗。

    “好多了。”傅清微脸色苍白地回,伸手摸到她湿润的眼角,刚好些的心脏又隐隐作痛,“我没事的,你不要哭。”

    穆若水没有嘴硬,任由自己的一滴泪水落在她的脸颊。

    温热,过后冰凉。

    傅清微握住了她的手,节省力气抵抗身体里不时伺机折腾的蛊虫。

    不知过了多久,躁动的蛊虫忽然集体安静下来,傅清微似做了一场噩梦,撕心裂肺的痛感潮水般褪去,她抓着穆若水袖子的手松了开来。

    “师尊,我好像好了。”

    穆若水观察她神色,见她眉心隐隐蹙着,出汗的情况好了许多。

    “虫子没再咬我了。”傅清微困惑地说道。

    穆若水收回自己的真气,傅清微仔细地感受了她的身体,说:“确实好了,好奇怪。”

    “还疼吗?”

    “有一点。”比起万虫噬咬的痛,脏器的伤痛只是小巫见大巫。

    穆若水拿了几粒治疗内伤的丹药给她吃,说:“灵管局的人马上就到了,你有什么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傅清微服下,被她扶着又坐在藤椅里休息,说:“我知道。师尊,你的眼睛红了。”

    穆若水不自在地避开她的视线。

    傅清微认真道:“不是哭过的红,你的眼珠变成红色了。”

    穆若水擡手触碰自己的眼前,说:“是吗?”

    她更加将脸扭到一边。

    自从上次在杀麻天德的时候化过一次红眼后,她就再没在傅清微面前露出过这个样子。

    傅清微一只手按着自己脏腑的位置,让自己的喘气声听起来与往日无异。

    “怎么又躲我?”

    “不是躲你。”穆若水转过来,垂着眼皮看她,刚好将眼睛挡住。

    傅清微露出一丝虚弱神色,穆若水立马到她身边来,也顾不得不让她看自己眼珠了。

    “很漂亮,不是吗?像红宝石。”傅清微看着她的眼眸夸道,问,“转化的契机是什么?”

    穆若水血红的双眸凝视她,一片柔情。

    “杀心,或者凶性吧?之前是主动的,这次是被动。”一想到傅清微可能会死,她就抑制不住血脉里的嗜杀本能。如果她死了,她大约真的会成为毁天灭地的杀神。幸好她还活着。

    “你可以自己控制变回去吗?待会灵管局的人就要来了。”

    穆若水闭上眼试了试,再睁开眼还是红色的,眼珠茫然地看着她。

    “好了吗?”

    “没有。”

    傅清微说:“那我来试试吧。”

    傅清微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地贴上了女人的唇,额头相抵。

    傅清微嘴里都是没吐干净的血腥味,所以只是安静地双唇贴合,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呼在她的脸上。

    两人额头和鼻尖相抵了好一会儿,傅清微慢慢地离开,睁开眼睛。

    穆若水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抚平,长睫毛扇动,瞳仁恢复了如墨的漆黑。

    傅清微有所预料,说:“还得是我。”

    “是。”

    “你好爱我。”

    “是。”

    穆若水一眨不眨地专注望着她,生怕错漏了一眼,她就会在自己面前消失。

    “所以,就算为了你,我也决不会让自己有事。”

    傅清微单手将她拥入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肩膀,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说:“不要怕。”

    “嗯。”

    傅清微亲吻她的额头。

    其实傅清微也很慌,她刚刚疼得快昏死过去,意识不清的时候还听见穆若水打电话说她好像被人下了蛊,苗疆蛊虫她仅限于听闻,神秘恐怖,杀人于无形,或使人痛不欲生,但是师尊这样,她得镇定下来。

    只能寄希望灵管局能人辈出,可以治好她不知何故吐血的伤势。

    头顶传来直升机旋翼的声音。

    山上不好降落,一向悬停半空,有两个人从软梯上跳了下来,落入道观十几步外的林子里。

    穆若水定定的声音由院子里送出:“进来。”

    那两人便火速进了门里,直奔傅清微而来,生怕慢了一步救不到人。

    嗯?

    怎么好端端地坐着?

    傅清微:“刚刚发作过一次,现在好了。”

    带着医药箱的给她把脉,另一位戴着银饰、分外白皙的女人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个布袋子,打开里面的玻璃罐子,飞出一只碧绿小虫。

    那虫子极小,翅膀透明,通身极美丽,绕着傅清微慢慢飞了过来,停在她的耳边,扇动羽翼。

    在傅清微看不到的角度,她雪白的后颈和耳下,浮现出黑色的虫子阴影,似乎正在她的皮肤底下呼吸。

    穆若水捏紧了自己的手指,指甲一根一根地掐进手心。

    苗女收回碧绿小虫,沉声说道:“确实中了蛊。”

    穆若水:“可有解法?”

    苗女说:“蛊毒千万,派系不同。如何下的,怎么解法,得进一步仔细研究,请真人师徒先回局里,方便后续治疗。”

    穆若水说好。

    两人又一次踏上了回灵管局的路。

    直升机上不便聊天,穆若水确认过后反而镇定许多,换成傅清微趴在她怀里心生畏惧,虽然她看不到,但她知道自己身体里确实有虫子,不是幻觉。

    苗疆蛊术之神秘,少现于人前,苗女是岁已寒直接派过来的,傅清微第一次见她。

    她唯一能依托的是影视剧里的片段,凡是死于蛊毒的,无不死状凄惨,痛苦不堪,连生前容貌都很难保存,可她为什么会被人下蛊?

    她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值得下此毒手?

    傅清微住进了灵管局的专属病房,手背打着输液针。

    穆若水坐在床沿,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另一只手,脸埋进她手背,低哑说:“对不起。”

    傅清微温和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能因为我出点什么事,你都把锅揽自己身上吧,我不喜欢你道歉。”

    她把手翻过来,掌心托着她的脸起来。

    穆若水说:“但这件事确实因我而起,你是我的软肋,所以它们找上了你。”

    傅清微一怔。

    “魔族?”

    穆若水点了点头,不说话表示默认。

    傅清微顿了顿,笑着说:“其实我上午是装的,也没有那么疼,我就是想让你抱抱我。”

    穆若水不开口,眼周一圈却微微泛起红色。

    傅清微静了静:“至少它们没有想立刻杀了我,不是吗?”

    穆若水在她面前都快不像自己了,她应该是傅清微的支柱,而不是反过来要对方安慰她。

    穆若水到病房开着的窗户前吹了会儿冷风,强迫自己的脑子脱离傅清微的现状去思考。

    傅清微和人无冤无仇,不可能有仇家针对她千里迢迢从苗疆过来给她下蛊。

    只可能是被她杀死之前的魔气所说的主人,它的主人据灵管局推测是当世所有魔气的领袖,得知她的踪迹后并未第一时间找上门来,而是摸清了她的底细,把矛头指向了傅清微。

    就如同灵管局一样,想捏住她唯一的软肋。

    这次傅清微蛊毒发作是一次试探,是打招呼,也是对方向她的示威。

    只要它想,它可以随时要了傅清微的命。不管她们如何严防死守,它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蛊下到傅清微的身体里,说明它更能做到其他事。

    可是……是什么时候?

    穆若水皱起眉头。

    她和傅清微形影不离,她虽然不通蛊术,但绝不可能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傅清微下蛊,她却浑然未觉的。

    她们什么时候分开过吗?

    穆若水脑海中飞快闪过一幅幅画面,一道白光击中了她,定格。

    前段时间她们俩闹别扭,一起下山看电影,商场外围有一个卖石榴的老奶奶,鸡皮鹤发,老得不像话。

    傅清微动了恻隐之心,在摊子前停下买石榴,穆若水在前方不远的奶茶门店用小程序点单,想买杯奶茶配合看电影的情侣气氛。

    她回头看了眼,红颜白发的强烈对比触动了她内心恐惧的一面,于是别过脸不忍再看。

    老奶奶还送了傅清微一个红石榴。

    “小姑娘,再送你一个吧。”

    “谢谢奶奶。”

    傅清微的手伸出来,老人的手和她接触,笑容藏在她布满皱纹的脸庞。

    就是那一天,她让傅清微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因为自己的心魔放下了警惕,导致傅清微现在身中蛊毒,随时担心它会再次发作,承受万虫噬咬之痛。

    *

    苗寨。

    依山而建的吊脚楼下河流经过,将古沙苗寨分为东西,挑着担子的老人跋涉千里回了村寨。

    “苦婆婆。”

    “婆婆好。”

    “婆婆回来咯。”几个小孩儿围着老人的筐转来转去,苦婆婆从筐里拣了几个又大又甜的红石榴,分给了来闹她的小孩。

    一个女孩说:“阿姊正在上面等婆婆呢。”

    苦婆婆哎了声,挑着担子往山上走,她的家住在上头,家里有一个唯一的孙女,相依为命。

    见到她,孙女流下泪,苦婆婆也流下酸苦的泪,说:“依那,你的命保住了。”

    依那拉住奶奶苍老皱纹的手,两个人一起回了家。

    寨民们基本都住在东边,西边的山更高更险峻,有人把守,平时不许人过去。

    苦婆婆带着孙女到了西寨,沿着路一直往上走,离开了苗寨,到了更深的山里,原地拔起一座木头搭建的屋子,空无一人把守,但方圆几里,连鸟兽都不敢靠近。

    有时空气静得也会令人感到可怕。

    苦婆婆领着孙女站在篱笆外墙,提起老迈的声音道:“您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

    里面传出一道女声:“请进吧。”

    那道声音明明出自恶魔之口,却带着出人意料的温柔亲和,让人不禁去遐想她的容貌是否一样美好。

    苦婆婆二人进了漆黑的室内,跪坐在蒲团,低垂着眼睛。

    面前的女人戴着斗篷,在黑暗里视物的眼睛正落在面前的茶具,正在第一道泡茶工艺:煮水。

    苦婆婆:“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请您信守诺言,将依那身体里的东西取出来。”

    女人说:“自然。”

    苦婆婆喊了一声依那,依那畏惧地膝行上前。

    女人坐在长案后,隔着几步的距离,伸手向依那的方向,一缕魔气从她灵台出来,回到了她的身体,融为一体。

    灵管局乃至穆若水都需要大费周章拔除的魔气,在她手中易如反掌,来去自如,因为那本来就是从她体内分出来的,她愿意的话可以分出无数道魔气,想种在谁身上就种在谁身上。

    魔气于她来说并非只是蛊惑侵蚀,还是杀人的利器。依那这样脆弱的凡人,她一个念头就可以让魔气要她的命。

    “好了。”女人收回手。

    苦婆婆朝她磕了一个头,拉起孙女的手离开木屋。

    “慢着。”

    “你可以走,你的孙女要留下。”

    苦婆婆愤怒回头:“你说过只要我给那个人下了蛊,就放过依那的。”

    女人说:“一码归一码,我给她祛除疾病,已经完成诺言,现在是新的条件。作为交换:请你催动蛊虫。”

    苦婆婆:“蛊母在家,我没带来。”

    依那站在门边的身体忽然急剧退后,落入黑暗室内,双膝一软跪在了老人面前,四周的空气仿佛在向她压缩,她的骨头发出挤压的咯吱牙酸声。

    口鼻溢出鲜血。

    女人提起滚水,浇向桌面的茶杯,鲜红的烫伤出现在了依那的手背。

    “啊——!”她痛得大声叫起来。

    苦婆婆:“不要!我现在就催动蛊虫!”

    女人饶有兴致地盯着苦婆婆放出的那只蛊母,不起眼的小虫子,有时候也能发挥大作用。

    人类不仅是蝼蚁,更是能够为她所用、聪明的蝼蚁。

    女人看了一会儿,有些腻了,恹恹地点着下巴,说:“别让她死了,我还要和她打招呼呢。”

    苦婆婆:“是。”

    依那被带到了西寨看守起来,苦婆婆独自离开。

    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正是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她撩下身后的斗篷,露出过肩的亚麻长卷发,山里的狂风吹乱她的发丝,深蓝色的眼睛愈发深邃迷人。

    明明是一张纯正的东方面孔,却生了一双罕见的瞳色。

    她擡手抚上自己光滑的脸,这么多年了,仍然只有这副身体最合她的心意。

    如果有灵管局的老人在这里,一定会大跌眼镜。

    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了三十年的前调查二处处长,邱月白的伴侣——折枝。

    *

    傅清微身体内的蛊毒发作过一次,造成脏器受损,一直在医院里住着养伤。

    她这只是子虫,不知道下次发作是什么时候,取决于对面的心情。

    穆若水再神通广大,也拿苗蛊没有办法,这些虫子若在她体内自是不惧,碾也碾死了,可偏偏是傅清微。她固然恨不得以身代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百般受罪。

    灵管局的大夫围着她来来去去,各个摇头,龙璇玑探望过一次,病房里一地湿润的桃花,傅清微已经能下地了,一边扫花瓣一边说:“下次再这样就不准来了哦。”

    说完她又被淋一脸花瓣,精准降落在她脸上。

    傅清微闭着眼笑:“龙璇玑!”

    傅清微去追她时突然跪了下来,穆若水及时接住她向旁边倒下来的身子。

    在虫子咬的第一口傅清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虽然痛觉排山倒海,几乎瞬间湮灭了她所有神经触感,只剩下痛这一件事,可她蜷缩在师尊怀里时,努力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露出惨白的笑容,告诉她还好,没有上次那么痛。

    师尊,不要哭。

    她咬唇忍着,唇瓣在刚开始便被咬伤,血肉模糊,穆若水将自己的小臂塞进她的嘴里。

    涌出来的血浸湿了她的袖子,一直染红到她的肌肤,湿粘。

    她所有的脏腑被同时啃噬,傅清微又开始呕吐,因为被抱在怀里,血呛到了她的鼻子,满脸都是。

    穆若水只好将她扶过来,眼睁睁看她跪地吐出大口黑色的血。

    一直到蛊毒发作结束,气若游丝地躺在她怀中,一地血泊。

    穆若水的眼珠飞速变红。

    灵管局一帮废物!

    对方不就是想利用傅清微,让自己主动去找它吗?她现在就带傅清微去找它,解了她身上的蛊毒,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魔气无处不在,只要她有想找对方的欲望,自会有人回去通风报信。

    她要去找它们,没什么比傅清微的性命更重要。

    龙璇玑:“师娘,你要带娘亲去哪里?!”

    穆若水回头,眼眸绯色如血,龙璇玑作为妖的种族天性本能在更高的物种前臣服,险些跪下。

    龙璇玑跪着爬过去:“娘亲不愿意,你不能带她走。”

    “滚开!”龙璇玑的身体倒飞出去砸在了墙面,咳嗽了两声。

    她手下留情,没有真正伤到她。

    穆若水眼底发冷:“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龙璇玑发现自己就算跪着也挪动不了分毫,急得她大喊娘亲。

    傅清微醒着,却和昏迷差不多,意识涣散,一条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

    病房门打开,穆若水抱起傅清微决然地走了出去,龙璇玑两只手乱爬,却见她的身影停在原地。

    岁已寒匆忙赶来,站在门口,带来了绝境之中的希望。

    “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