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徒儿?(感谢想不到下一个名字的深水)
说是要重建蓬莱观,第一步还是得有钱。
两个人在漏雨的破房子里住了一宿,姬湛雪差点感冒,傅清微早起打了个喷嚏,背着包袱下山了。
锦城。
傅清微来到最繁华的盐市口,手里牵着一个,一大一小仰头望着面前金光闪闪的钱庄门楼。
姬湛雪指着牌匾,费力地辨认:“天……”
她只认识一个字。
傅清微说:“天地钱庄。”
现代有天地银行,古代有天地钱庄,都通阴阳两界。
傅清微握紧她的小手走了进去。
钱庄人来人往,存取放款,傅清微二人从夹缝里穿行,举目四顾不知道找谁,好不容易看到个好像大堂经理的,被一群人围着咨询。
她干脆排了个队找柜台。
到了柜台,低声报出管锥教给她的切口:“陵嘉江的鱼鳔肥了。”
柜员头也不擡地拨算盘:“几斤几两?”
傅清微:“五斤七两六毫。”
柜员扬声:“贵宾一位里面请。”
旁边一位看似普通保安职员的木头桩子忽然活了,朝傅清微走了过来,弯腰恭敬道:“贵客请入内。”
钱庄里的客人都打眼望过来,看见一对破衣烂衫打满补丁的孤儿寡母。
VIP会员傅清微享受了一番注目礼,跟随职员步入后院,第一道门不停,是正经VIP贵宾服务区,第二道门后分了两条岔路,傅清微抓紧时间问道:“我是清净派管锥管道长介绍来的,请问怎么能加入天机阁?”
职员沉默一刻,说:“悬赏堂里有主事的,待会你可以问问她。”
傅清微:“道友是何门派出身?”
职员道:“嗐,我是青羊宫的,被抓过来兼职当保安,其实我也不是天机阁的。”
傅清微:“……”
职员将她带到了一扇门前,把桃木信物按在缺口,结界打开,傅清微穿过了一道水流一样柔和的空气,和姬湛雪置身于一片全新的空间。
耳边从钱庄的喧闹变成后院的寂静,再度变得喧哗。
姬湛雪:“好多人、啊。”
傅清微以前看甘棠玩网游,悬赏的告示板具现在眼前,不过比游戏里大了若干倍,长长的布告栏里贴满了妖魔种类的图画以及对应的价钱。
这个时代修道的人远比现代多,民间有本事的人也不少。
傅清微本来觉得人太多了,但考虑整个西南只有这一个分部,分散到将近1/4的国土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将来……假如她还在这个时代的话,这只是开端,魔族还没有现世。
偌大的空地摆了十几张桌子,分为咨询和领赏,傅清微自觉排到了领赏的队伍里。
把自己的口袋调转,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办事员瞧了她好几眼,叫来了主事,主事是位黑衣劲装、盘了道髻的女性,没穿道袍,傅清微想,反正她在结界里不出门,酷一点有什么关系。
她要是有条件,也不想整天穿得破破烂烂。
酷姐的表情却很客气:“这都是你自己杀的吗?”
“是。”
傅清微怕她不信,还主动出示了管锥的度牒,说:“我是蓬莱散修姬湛雪,管道长介绍我来天机阁。”
酷姐验完她的度牒还回来,说:“不才姓郝,出身青羊宫。”
“门外那个?”
“我师侄,抓壮丁来的。”
“哦哦。”傅清微目光始终不离自己的战利品,问,“我这些能换多少钱?”
郝道长说:“我让人给你算一下,先不要急,我有话想问姬道友。”
正好傅清微也有事问她,两人一拍即合。
天机阁的考试和后世一样,一年一次,她们俩从春走到秋末冬初,下一届考试就在四个月后。考核内容也是文武双修,主要是武,傅清微掉进时空缝隙一年半,每日都生活在危险中,以战代练,如今的修为不可同日而语,就算不耍小聪明,堂堂正正也能轻松拿魁首。
但是她认真考虑后,决定不参加天机阁的考试了。
加入天机阁以后,就要像管锥二人被派任务,四处跑,身不由己。她还有个孩子,不适合跟着她奔波,把姬湛雪交给别人带她更不放心,也舍不得。
她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她,再和她分开?岂非本末倒置?
郝道长失落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一个月的薪水足够你买间小房子了,一年就可以买栋四合院。”
傅清微十分心动,但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傅清微了。
“谢谢郝道友的好意,不必了,我不能和妹妹分开。”傅清微低头和姬湛雪清亮的眼瞳对上视线,揉了揉她的脑袋,她擡起头笑着对郝道长说,“你们天机阁一定认识不少人吧,有没有擅长修房子的能工巧匠,可不可以介绍给我?结个善缘。”
郝道长:“有,不知姬道友要在何处修房屋?”
傅清微:“郊区的山上。”
郝道长:“……”
离开天地钱庄时,傅清微拿到了几百块银元的巨款,还有一张城内工匠的名单。
虽说有了工匠名单,但郝道长也和她直说了,这笔钱她要是在城里买房子、买地皮建房子都好说,想去几十里开外的深山修道观,杯水车薪。
首先外面乱,愿意出城的工匠就少,其次材料和运输成本,挑工……比在城中建造成本高十倍不止。
道理傅清微都明白,但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如果待在城里安居乐业,得过且过,有了这笔积蓄,她只需要偶尔出去除魔,就可以和姬湛雪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既然决定重建蓬莱观,她就不会半途而废。而且这异世无论住在哪里,她都觉得漂泊孤单,只有蓬莱是她的家。
昨夜她和姬湛雪在破落的房子里听雨,天地落得一片茫茫,她们依偎在一起,即使身体被风雨侵蚀湿冷,可她的心很温暖。
她不知道姬湛雪是怎么想的,也许现在的姬湛雪还没有那样深刻的体验。
她只是想跟着她,无论去哪里。
那么傅清微会重新打造一个属于她们的家。
小有财力的傅清微将四块银元塞进姬湛雪的怀里傍身,牵着她的手说:“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好!”姬湛雪用力点头,童声清亮。
她刚刚亲眼看见天机阁的人点了一袋子钱交给傅清微,也知道她们现在有钱了!
“去最大的酒楼!”
“好!”
最后还是没去最大的酒楼,因为太贵了,换算可以买不少建筑材料,挑了一家中等偏上的,傅清微自觉对不起姬湛雪,吃饭前还在跟她道歉:“下次一定带你吃最贵的,对不起。”
姬湛雪恨自己话说不利索,手摆个不停,急得脸都红了。
傅清微:“好好好,我不道歉。”
姬湛雪这才停了手,傅清微坐过来,给她揉手腕,好笑道:“手酸不酸呀?”
姬湛雪小脸疲惫,道:“酸。”
她被傅清微揉了一会儿,就往她腿上爬,要坐她身上,粘人精。
两个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姬湛雪坐在她腿上,两只手扒着窗户,好奇地看外面形形色.色的街景。
傅清微搂着她的腰,以防她探出身子掉下去。
等菜上来,她才坐到傅清微对面去,大快朵颐。
傅清微不紧不慢地动着筷子,又在怀念师尊做的菜,太久没吃到,她已经快忘记是什么味道了,口腹之欲寥寥。
姬湛雪在对面时不时地偷看她。
自从上次被困城中,傅清微夜盗两块银元,第二日生病呕吐,姬湛雪就对一桌丰盛饭菜有了心理阴影,总担心只有自己吃得开心,傅清微又会勉为其难吃进去吐出来。
经过她的观察,傅清微虽然吃得慢,但最近几次都没有勉强的意思,偶尔还会有笑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确定除魔可以挣钱的时候,她从管糖的锥那里得到了资金,又从天机阁得到了一大笔报酬。
姬湛雪放下了鸡腿,欲言又止。
傅清微:“?”
姬湛雪:“没事。”
小小的人也有了心事,她想学本事挣钱,请傅清微吃最贵的酒楼,不能光让姐姐请她。
可她还是个孩子,身量小,又没力气。
姬湛雪低下了头。
唉。
吃饱喝足后,傅清微带着姬湛雪去了成衣店,她们随身的行李里没有几件衣服是没有补丁的,大肆采买了一通,破破烂烂的母女摇身一变,变成了年轻貌美的坤道带着她冰雪冷漠的小道童。
没错,傅清微买了几身道袍。
接着她敲开了青羊宫的门,用管锥的度牒挂单,借住在青羊宫,分到了一间厢房。
管锥的度牒她和钱庄交代了一声,暂时也没还,等管锥回来再说。她要多次出入锦城,没有度牒寸步难行。
傅清微要在城内暂住一段时间,寻找愿意帮她修房子的工匠,还要打听材料价钱和人工成本,一趟两趟的根本跑不完,与其花钱住客栈,不如住在道观。
“贫道清净派管锥,这位是我的徒儿,小雪。”傅清微是这么介绍她们俩的。
晚上客宿在厢房,姬湛雪骑在她腰上,抓着她的头发玩,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徒、儿?”
傅清微睁着眼,觉得她迟早要爬到自己头上,直起身子让她下去,和她面对面坐着:“我随口说的,你不用当真。”
“徒儿?”姬湛雪歪了歪脑袋。
她那张和穆若水肖似的脸说出这样的字眼,令傅清微一瞬间幻视了师尊。
她握住了姬湛雪的手,道:“就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意思。”
也是妻子。
姬湛雪将她的话牢记了下来。
姬湛雪还有更多想问的,碍于年岁心智和表达能力,只好先压在心里,等待时光漫漫发酵。
“睡觉吧,晚安。”
傅清微侧躺着让她枕在自己胸口,给她轻轻拍着背。
姬湛雪擡头在她下巴左近亲了一下,才合眼睡去。
她最近每晚睡前都会亲一下她,小孩子的孺慕之情淋漓尽致。傅清微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渐渐也睡着了,睡得很香很沉。
不用担心野外突发的状况,就算出事也是青羊宫的道士先上,她一个挂单的游方道士,总算能睡个踏实的好觉。
不过挂单要参加观里的功课,傅清微早起洗漱后带着姬湛雪一块去念经。
傅清微的早课经倒背如流,融入在众道士里,闭目虔诚,念念有词,殿内香雾袅袅。
姬湛雪小小一只端坐在蒲团里,耳边的经文如同千万只蚊子嗡嗡,念得她昏昏欲睡。
傅清微胳膊一沉,坐在她右边的姬湛雪歪倒在她身上,嘴角挂着可疑的透明痕迹。
傅清微:“……”
她现在首要的目标是识字。
然而傅清微怎么也想不到,即使后来姬湛雪识了字,还是一看到长篇大论的经文就犯困。
早课结束。
陆续起身的道士看到她怀里呼呼大睡的道童,不约而同地笑了笑,没说什么,从殿门口鱼贯而出。
谁还没有幼年学道犯懒的时候呢?
姬湛雪从傅清微的背上醒过来,她们俩已经身处热闹的街道,傅清微正对着名单地址寻访工匠。
“醒了?下来还是背着?”
“下来。”
傅清微停下脚步将她放下来,姬湛雪自动将一只手塞进她掌心,跟在她身边左顾右盼地张望,好多人,也好多吃的玩的。
以前没有钱,什么也不敢看,现在有了钱,傅清微走过一条街,左手一串糖葫芦,姬湛雪右手一串糖人,鼓鼓的怀里塞了几包糕点。
傅清微找到工匠,问了大致预算,是她手里积蓄的十倍不止,而且不出意外的,人家不愿意接那么远的活。
天色已经不早,傅清微辞别第一家工匠,进了一家书铺,买了《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等基础读物,几本道经,毛笔字帖,又购置了笔墨纸砚,回去刚好赶上青羊宫的晚课。
姬湛雪又枕在她腿上睡了一觉,她的裤子浸出一小块湿痕。
晚上傅清微点了两支蜡烛,铺开宣纸,开始教姬湛雪读书写字,一笔一划。
姬湛雪很快就困得想睡觉,傅清微把她抱上床哄睡着了,自己坐在书桌前临摹字帖,虽说钢笔已经出现了,价格高昂也买得起,但书法是一切的基础,现在通用的仍是毛笔字,她干脆从头学。
况且……
傅清微回想起了一些东西,这段时日她空闲下来会想,她的穿越是怎么回事?蓬莱观又是怎么回事?她和姬湛雪来到蓬莱,是偶然还是既定的命运。
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后世的蓬莱观有很多她曾经忽视的细节,都被她翻出来一一回忆。
傅清微顿笔,想事情想得头痛,暂时清空了脑子,专注地临起眼前的字帖。
*
一连跑了好几趟,才终于有工匠愿意接山上的活。以傅清微现在的钱肯定是不够修整座道观的,她打算先把那两间屋子修了,先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
木材、砖瓦、石灰,搬运成本,工匠工资,还没开工先付了一半。
原先的屋子是石头和泥砌的,除了地基以外都要推倒重建,傅清微每日往返城郊,白天在山里监工,她身体受得了,孩子受不了,每天天不亮就起,一半时间都在梦里。
傅清微重操旧业,用藤条编了背孩架,早晚背着她奔波,姬湛雪就在她背上睡觉。
如此一个月,终于在旧历新年以前,房子建好了,两人搬进了新家。
床是用砖石砌的,虽然不大,但是睡两个人足矣。
傅清微想起来她第一次还嫌弃过这张床,现在不要太喜欢。姬湛雪也很喜欢,铺上新褥子以后,第一个脱鞋爬上去打了个滚。
“家、家。”
傅清微在床边看着她打滚,笑着嗯了一声,说:“家。”
她说:“你怎么还结巴,这样还得吃我做的饭。”
姬湛雪立刻苦了一张脸。
搬入新家的第一晚,吃了傅清微亲手做的野菜汤,烤饼和野菜炒肉片。
姬湛雪边吃边咬牙,下定决心:“我一定、好好、学说话。”
傅清微淡淡补充:“认字也不要耽误。”
姬湛雪:“好。”
除夕的前一天,两人进了一趟城采买年货,除了日常采购和笔墨纸砚,傅清微路过街边一间杂货铺子,擡起头看了看,走了进去。
除夕当天,傅清微去山里砍了竹子,切割出细长的竹条,做灯笼骨架。
接着她裁了几张纸,用浆糊粘在做好的骨架上。
姬湛雪在边上好奇地看着,两只手趴在床沿,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傅清微咳了一声,说:“你先出去。”
姬湛雪哦了句。
傅清微嘱咐她:“衣服穿穿好。”
姬湛雪把新的棉衣裹紧了,还戴上了毛茸茸帽子,去了隔壁厨房,灶下煨着火,她把小手烘着烤火。
一会又要吃难吃的年夜饭了,唉。
晚饭以后,傅清微偷偷摸摸地回房间,拎了一盏造型别致的灯笼出来。
姬湛雪哇了一声:“兔子!”
傅清微是凭记忆做的,没有师尊做得好,不能说惟妙惟肖,但也形神具备。
眼睛的部分是用朱砂点的,甚是可爱。
“我家乡的习俗,有人教我做的。”
傅清微忍住眼眶微微上涌的热气,她仍记得师尊在那年除夕递灯给她的样子。
“新春快乐。”
傅清微弯腰把兔子灯递给姬湛雪,勾起唇角,柔声说:“愿我的小雪流年吉利,无病无灾。”
姬湛雪伸手接过兔子灯,看了又看,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她的心情。
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搂抱住了傅清微的脖子。
明年她也会给她做兔子灯。
从此年年岁岁,朝朝相守,再无缺席。
姬湛雪指挥傅清微把那盏兔子灯挂在了屋檐下,她想要日日都看到,然而当晚刮起了大风,兔子灯在屋檐下垂荡得厉害,里面的灯都灭了。
向来觉深的姬湛雪突然从傅清微怀里醒了过来,听着外面鬼哭狼嚎的风声,把傅清微摇醒了。
“姐姐,姐姐?”
傅清微被窝温暖如春,怀里的小孩更暖得跟小火炉似的,好梦难醒,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我的灯。”姬湛雪着急地说,“兔子!”
傅清微半合着眼,睡意慵懒:“兔子怎么了?想吃明天我去给你抓。”
姬湛雪指望不了她,自己起了身。
怀里一空,接着冷风从打开的门灌了进来,傅清微的困意全没了,看着门口的那道小小身影,都快被风刮跑了,连忙将人捞了回来。
“我的小祖宗!”
姬湛雪指着高处:“灯!灯!”
傅清微飞身上去将兔子灯取了下来,放进屋内,砰的关紧了门,杜绝了寒风。
姬湛雪检查了她的灯,才重新爬上床。
傅清微开玩笑说:“这么喜欢灯,你晚上抱着灯睡。”
姬湛雪搂住她的腰:“不要。”
合上眼睛入睡前,她又瞧了不远处墙角的兔子灯,确认它还在。
她对这盏灯的爱护一直到又一年除夕,傅清微送了她新的兔子灯为止。
天气暖和一些,傅清微就会搬把竹椅在院子里看星星,一看就是大半夜。
姬湛雪年纪小,没她那么好的定力,要么早早回房间睡了,要么早早在傅清微怀里睡着了。
有一天深夜她在傅清微怀里醒来,身上披着衣服,仰头望着满天星斗,问傅清微:“姐姐,你在看什么?”
“你看我们头顶的那片星空,是不是静止不动?”
“是吧?”
“其实不是的,它们在不停地旋转,包括我们所在的星球。”傅清微仰脸看向银河的光带,喃喃道,“所以头是尾,尾也是头。”
她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姬湛雪多年以后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现在的姬湛雪打了个哈欠,继续把小脑袋枕在她的腿上舒服地睡了。
傅清微低头凝视她玉秀的小脸,指背在上面温柔地抚了又抚。
开春。
姬湛雪练了三个月的字,已经有初学者的风范了,纯古人就是比傅清微这个现代人好使。
她学会了用毛笔写自己和傅清微的名字。
傅清微告诉了她自己的真名,在她刚练字的时候,姬湛雪第一个就想知道她的名字。
这天,傅清微教她写蓬莱观三个字。
姬湛雪铺开宣纸,蘸饱了墨水,深吸一口气,提笔写了三个大字:蓬莱观。
笔迹稚嫩,对傅清微来说却熟悉入骨。
正是后世蓬莱观正门悬挂的那副匾额上的字体。
傅清微将她从书桌的凳子抱下来,蹲下身问她:“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徒儿?”
徒儿就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意思。
姬湛雪点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