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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012章

    第十一章

    “哇,你们两个在一起了?”王臻明知故问,不可思议地看着秦佑生。

    秦佑生看着宁冉声,俊雅的眉眼荡起舒心的笑意:“既然有人问了,那就给句准话吧。”

    宁冉声嘴角忍不住上扬,不仅点了下头,还对王臻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真是一点风声也不透啊。”王臻继续演戏,明明是最清楚的知情人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按照你们的速度,今年结婚没问题吧?”

    结婚?宁冉声立马有点歇菜了。

    女人对恋爱和婚姻观念是不同的,恋爱可以不停的分分合合反复折腾,最终结果分手或结婚,甚至每一次失败的恋爱可能还都是一种经验;而婚姻呢,结婚证的钢印把两个人以法律关系绑定在一起,它比恋爱赋予了神圣的意义和责任,即使这样的法律关系也是可以解除的,但一次失败婚姻都可以让一个女人伤筋动骨。

    所以宁冉声对结婚的态度是:玩不起,也不想玩。

    秦佑生看了眼不再说话的宁冉声,兀自唇角带带笑,语气轻松:“结婚是大事,冉声还小,再相处几年吧,现在就结婚了,万一到时想换还要去一趟民政局,也是一个麻烦事儿啊。”

    宁冉声斜睨了秦佑生一眼,真不知道她跟秦佑生是心意相通呢,还是心有灵犀呢?

    ……

    饭后,双方各回各事务所,王臻有案子需要跑一趟卫生局,宁冉声很空闲,回来整理了一会案卷就有点犯困,索性戴上眼罩、穿了上空调衫趴在桌上午睡。

    午休时间办公室没有人,静得可以听到中央空调吐出冷气的丝丝声。

    最近事务所的助理们小团体现象严重,中午有个实习生请大伙吃兰州拉面,虽然她也邀请了她,但是语气明显不对,还没有等她回答,另一个实习生就插话说,“小茹,冉声有次说她不喜欢吃牛肉拉面。”

    王臻为了她也没有跟她们一起,所以宁冉声就把秦佑生给她的自助餐卷分给了王臻一半,秦佑生告诉过她,朋友贵真不贵多。

    才眯眼了一会,办公室就响起了脚步声,是有人回来了。

    宁冉声继续趴着睡,直到她们交谈的对话声传到她的耳朵,因为她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宁冉声一边睡一边把耳朵竖的高高的。

    “……”

    “外头真热啊。”

    “能不热么,四十二度啊。”

    “对了,那个宁冉声是不是真的家里很有钱啊,我看她穿的衣服都是名牌啊。”

    “不一定吧,家里有钱还会坐公车,我有一位女同学家里只是一般有钱,毕业后家里立马买了一辆代步车给她,所以我看她估计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宁冉声无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继续听下去,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生气。

    “可能是男朋友有钱吧,不过不管如何,这都不关我们的事。”

    “对啊,工作吧,实习结束还不知道能不能留在这里呢,我听师傅的意思是可能要走几个呢,就是不知道走的是谁。”

    “谁知道呢,希望我们俩都能留下来吧。”

    “……”

    宁冉声的办公桌位于办公室最里面,椅子后面就对着落地窗,加上整理好的案卷高高地堆在桌上,她又是趴在桌上睡觉,所以她们背后讨论她时,肯定不没看到她也在这个办公室。

    廖初秋的事情,王臻责备过她太冲动,所以现在她是不是一定要忍住呢?

    宁冉声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她假装刚睡醒的样子伸了一个懒腰,慢慢悠悠地站起来,然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往茶水间走去。

    见她突然站起来,俩实习生整张脸都僵硬了,反应快的一个对她扯了扯嘴角:“冉声?”

    宁冉声面无表情地路过她们的办公桌,快走到茶水间的时候,转过头解释了句:“哦,你们说的没错,我男朋友的确挺有钱的。”

    宁冉声悠哉游哉地从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回到办公桌,想了想给秦佑生发了一条短信:“我刚刚告诉俩同事我男朋友挺有钱的,这算撒谎吗?”

    ——

    江行止和秦佑生的办公室两两相对,中间是助理们用的外间,宇达写字楼所有的办公间都用钢化玻璃高隔间,内设自动化百叶窗,视野通透,光线充裕。

    午休时间,秦佑生在江行止办公室坐了会,收到宁冉声短信时,他抬头问江行止:“我还算有钱人吗?”

    江行止打量着看着秦佑生:“我说你是不是太闲了?”

    秦佑生不理会江行止,低头给宁冉声回了短信:“幸好你没有说他是富豪。”

    江行止拿出需要看的文件,随意地问秦佑生:“上次跟你女朋友打架的女人查得怎么样了?”

    “殴打声声的叫吴莉,开男士美容院的,因为店里接触的人多,在西单那块的确有点势力。”

    江行止提醒秦佑生:“不是殴打,是互殴,秦律师,即使是女友,也要司法公正。”

    秦佑生笑笑继续说:“什么公道不公道,亏都吃了,我担心的是那个女人还会回来找事。”

    “所以你打算正要给你起诉到法院给你女友一个公道?”江行止背靠转椅反问。

    “这样的案子闹上法院也是笑话,不过那种男士美容院的龌龊事基本一查一个准,所以我让一位公安局的朋友帮了忙,弄了点麻烦让她有事情做。”

    “真是费尽心思。”江行止是了解秦佑生的处理手段的,不过最近他实在看秦佑生的春风得意有点不顺眼,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秦佑生这才切入正题:“等会我就把赖纾洁转交给你啊。”

    江行止往秦佑生身上砸了一份文件,示意他早点滚,秦佑生笑着躲开,心情舒畅地回自己办公室看这次建筑纠纷的办案小结。

    办案小结是赖纾结写的,条理清楚逻辑明白。建筑工程案一向是复杂的,尤其是证据材料较多,赖纾洁那么短时间能把整个案子理清楚可以看出是花了工夫,尤其是整理出来的材料表格有条有理。

    秦佑生把赖纾结叫到自己办公室,背靠转椅,左手随意得搭在扶手上,随口一问:“易和的工作强度还吃得消吗?”

    赖纾洁一身清爽装扮,看起来格外干练,笑意吟吟回答秦佑生的问话:“我觉得师傅还可以再多给我一点事情做。”

    “哦,这是好事。”秦佑生看向赖纾洁,有点犯难地开口,“最近我接了盛业集团法律顾问的工作,之后我可能手头的案子有点少,所以我打算把你转接给江律师,他在刑事辩护和债务债权这两块非常强,以后应该有很多东西可以教你。”

    赖纾洁一脸惊讶地看着秦佑生,嘴角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师傅,我是不是有些地方没有做好……”

    “没有,你做得很好。”

    “那是为什么,师傅是不是觉得我是舅舅介绍来的所以对我……”赖纾洁前一秒还一腔热血,这一刻就像被一盆凉水灌顶,浇了个透心凉。

    “绝对不是这样,你不要多想。”秦佑生笑望着赖纾洁,口吻真挚,“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江律师也非常欣赏你的聪明能干,所以好好表现吧,江律师绝对是一位好师傅,他会好好教你的。”

    赖舒洁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脸涨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知道了”便转身走出办公室,她大概明白秦佑生真的为自己好,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失落。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扬起了笑容,转过头对秦佑生说:“师傅,我会努力的。”

    秦佑生双肘撑在办公桌上,两手相握:“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东西教过你,你不用称我师傅。”

    赖纾洁微微一笑:“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嘛。”

    秦佑生抿了下唇:“先出去吧,顺便去江律师那里报个到。”

    易和的江律师是出了名的坏脾气,他手下的助理没有一个不怕他,做事挑剔又一针见血,所以在他手下做事基本上不能出一点差错。

    事务所私底下不少人偷偷比较秦佑生和江行止两位律师,各人欣赏眼光和角度都不同,所以结论各异,但是赖纾洁绝对是喜欢秦佑生这样的男人,而且是从女人的角度喜欢他,第一次见他,那么君子如玉,笑如春风。

    ——

    宁冉声因为两个实习生的话,这几天更是卖力地找事情做。但事情不多,宁冉声除了照常整理卷宗就是给周燕接接电话,给人回答一些简单的法律咨询。

    有些问题对宁冉声这种人来说,真的很琐碎,也很纠结。

    比如婚前买房要不要开个单身证明;夫妻婚姻关系没有性生活是不是可以起诉离婚;继父的房子有没有继承权;还有正在接听的,关于送给前女友的东西能不能追回……

    “周律师啊,我跟我的前女友在起来的时候她花了我不少钱,现在分手了,我有权利追讨回来吗?”一个男人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纠缠不休。

    宁冉声清了清口气,看了周燕一眼,问:“她都花你什么钱了?”

    “我送了不少值钱的礼物,而且每次吃饭都是我付钱,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

    宁

    冉声抓了抓头发,本想回他一句“好意思要回来么”,想了想,又心平气和地开口:“吃饭和送礼物属于赠与行为啊,请客和礼物在你送出的时候合同已经生成,从法律上讲,你前女友是不需要偿还的。”

    “为什么啊,明明是我的东西。”男人不理解了。

    “但是你已经送出去啊,你一个大男人,要么别送啊,送了就别心疼啊,做人别那么小气啊,难道你还打算要回来送给新女友,你不怕你新女友膈应啊?”

    她刚说话,男人便开口问她:“你到底是不是周律师?”

    宁冉声又看了眼还在工作的周燕,继续说:“不管我是不是周律师,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不是早说啊。”男人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宁冉声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都是什么人啊。”

    “小宁,有耐心点。”不远处的周燕抬头提醒她一句。

    宁冉声“哦”了一声,正要起身回到自己办公桌时,电话又响了。

    宁冉声折回去接听电话,将听筒搁在耳边,清清嗓子开口:“您好,这里是万正事务所周燕律师的电话,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小宁,我是廖初秋。”

    宁冉声微整了一下:“廖姐?”

    ……

    宁冉声跑到洗手间洗了一个脸,清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终于让她有点清醒过来,洗手间的对面有一扇窗,外头乌云密布是快要下雨的节奏。

    她觉得四周空气都无比闷热,站直身子对着盥洗台前的镜子整理了一下有点乱掉的头发。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宁冉声吓了一跳,看了眼显示屏按了接听键。

    “下班了没?”秦佑生问她。

    宁冉声走到窗户边,鸟瞰高楼下人来车往的城市,顿了下开口:“秦老师,廖初秋出事了。”

    ……

    廖初秋因为涉嫌一起故意杀人罪而被刑事拘留,宁冉声跟周燕一块去了一趟拘留所,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8点了。

    拘留所的LED灯格外明亮,导致宁冉声从里面出来,视线有点不清,秦佑生的车停在外面她都不知道,还是周燕指给她看才发现。

    “赶紧过去吧。”

    因为廖初秋的事情,宁冉声情绪有点低落,坐在副驾驶上不停地跟秦佑生说:“我觉得廖姐肯定不是凶手,不可能的!”

    “警方那边提供的证据是什么情况?”秦佑生开口问。

    “师傅打听了情况,暂时都是间接证据没有直接证据。”

    “直接证据优先于间接证据,但是如果一起刑事案件一直没有找到直接证据,法院也会根据检察院提供的间接证据进行推定判案的。”秦佑生慢慢地开着车,“还没有吃过吧,先吃饭。”

    宁冉声哼了两声靠在车背上:“吃不下。”

    “宁冉声,以后你成了律师,你会遇上各种各样问题的当事人,你是不是可以不用吃饭了?!”秦佑生口气加重了点。

    宁冉声眼巴巴地看着秦佑生:“你别这样吼我啊,好好说话啊,我吃饭就是了。”

    秦佑生放软了语气:“刚刚这样算吼么?”

    “那么凶……”宁冉声也有点心虚,道歉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也说对不起。”秦佑生也道歉。

    “没关系。”

    第十二章

    宁冉声坐在副驾驶上跟秦佑生说起了整个案情。

    死者是杨林林,也就是何立冬爱上的代孕女,21号晚上11点死于廖初秋别墅里的一楼书房,死因鉴定是被人用水果刀击中腹部导致失血过多窒息而亡,凶器遗留在现场。

    事后调查发现,杨林林死前两小时跟廖初秋通过电话,两人的确在别墅见了面,但是水果刀上没有廖初秋的指纹,由于现场找不到其他人的指纹,暂时也没有证据和证人证明还有人出现过别墅。

    所以一直呆在别墅的廖初秋成了最大的嫌疑犯。

    另外21号晚上,杨林林跟何立冬还通过话,那天,何立冬正好出差日本,杨林林跟她一共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国际电话,通话时间很符合热恋中的男女。

    现在得知消息的何立冬已经从日本赶了回来。

    宁冉声刚刚见廖初秋的时候,也在拘留所看到了何立冬,满脸胡渣子,脸颊凹陷,何立冬本来就痩,衣冠楚楚的时候会显得精神,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比谁都颓废。

    不过她并不知道何立冬是因为杨林林的死折腾成这样,还是因为廖初秋是这次事故的最大嫌疑犯。一不小心,廖初秋会被判死刑。

    她去看廖初秋时,廖初秋神色是难以掩饰的悲戚,一直在说:“立冬他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啊,我跟他在一起十多年,他居然不相信我……”

    这个时候,何立冬仍然是廖初秋最在乎的人,所以她那么想让他相信自己,但是何立冬相不相信有什么用呢,要法官相信才可以啊。

    ……

    宁冉声把事情跟秦佑生交代完,便问:“秦老师,你觉得廖初秋真的杀了杨林林么,你相信她吗?”

    秦佑生边开车边说:“冉声,法律是讲证据的,不是你相不相信、我相不相信的问题,如果没有出现新证据,廖初秋可能被证无罪,但是你真的可以打包票杀人凶手不是廖初秋?”

    宁冉声沉默了。

    杨林林就是跟何立冬产生感情的代孕女,最初何立冬只想从杨林林这里得到一个孩子,到后来却被她的年轻和温柔吸引。

    爱情本来就是一种不可预计什么时候会来东西,但是如果违背了道德和法律还任由它发展和演变。这就是一种犯罪。

    廖初秋原本不知道代孕这件事,得知真相后她让何立冬带杨林林去打胎,但何立冬没同意。

    之后廖初秋主动提出离婚,何立冬却同意了。

    第一见面,宁冉声就建议过廖初秋可以告何立冬重婚罪,虽然何立冬还没有跟杨林林登记结婚,但是怀孕证据确凿,这样的官司要打赢不算难,但是廖初秋当时只是笑一笑:“小宁律师,我真不想闹得太难看了。”

    宁冉声幽幽叹了口气,连法庭都不愿意闹的女人,会杀人?她不相信。

    但人心叵测,她真的可以打包票廖初秋就是被人陷害的么,宁冉声又没有这个自信了。

    秦佑生把车停在路边,对面就是一家粥铺,“我先陪你下去吃点东西。”

    “不想喝粥。”

    “那想吃什么?”秦佑生性子一向很好,耐心询问。

    “肯德基。”

    “不是一直不喜欢这种垃圾食品么?”秦佑生有点小意外,像是想象不到宁冉声会想吃肯德基,因为他脑子里还记得她以前说的一句话,“这种会让我变丑的垃圾食品我是一律不碰的。”

    “突然想吃了,小时候吃过后就一直没有再尝试了。”宁冉声语气轻松了点,“而且张小驰喜欢,让他开心一下喽。”

    这样的理由,秦佑生真的没有办法拒绝,车开到市中心路过一家肯德基店门口停下来,正要下车买的时候,宁冉声已经解开安全带了:“我自己去吧。”

    已经晚上9点多了,店里人少不需要排队,宁冉声提着一份全家桶上来时,秦佑生有点失笑地看着她:“吃得完吗?”

    “不是还有你吗?”

    车停靠在路边,宁冉声喂秦佑生吃了一只鸡翅,一边喂一边说:“今天我还接到一个男人打来的电话,咨询我一个法律问题,问我他跟前女朋友交往期间送的礼物和饭钱能不能要回来,秦老师,这事你怎么看啊?”

    秦佑生听闻差点呛去,连忙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宁冉声思维一向很扩散,想了想说:“当时我就想我花了你那么多钱,如果以后我们再次分手了,你要告我怎么办啊!虽然我可以告诉法官东西是你赠与给我的,但如果你说是我不当得利呢,想想找了一个大状当男朋友真是让人害怕……”

    秦佑生艰难地把嘴巴里的鸡肉咽下喉咙,咳嗽了两声后开口:“冉声,如果你下次遇上杀妻案,是不是也要这样怀疑我一次?”

    “这个不会,你那么懂法,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的。”宁冉声转头对秦佑生甜甜笑了下,“你只会陷害我犯法。”

    秦佑生失笑,顿了下说:“冉声,别那么没有安全感,即使对这个世界失去安全感,你也应该相信我。”

    秦佑生的话,宁冉声非常受用地点了点头,她一直最喜欢的就是秦佑生的甜言蜜语,之前她在丽江就是被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和他的甜言蜜语给骗去的。

    市中心距离姐姐的公寓很近,十五分钟后,秦佑生把车停到宁洵洵公寓楼下时,宁冉声因为在想廖初秋的事情还处于走神状态。

    秦佑生长手一伸,在宁冉声的后脑勺轻拍了下。

    宁冉声不留神整个头往前啄了一下,回神之后转过头瞪了秦佑生一眼。

    秦佑生笑:“到了。”

    宁冉声探出头看了看车窗外,然后解下安全带,抱上还没有吃完的全家桶:“那我先下车了。”

    宁冉声对秦佑生的称呼一向很混乱,一下子佑生,一下秦老师或者秦大状,相对注意力不那么集中时,她都是叫他秦老师。

    秦佑生微微探过身子:“等会,吻一个。”

    宁冉声配合地转过头,凑过嘴在他脸上轻轻一碰,蜻蜓点水。

    秦佑生明显不满足这样的敷衍,扳过宁冉声的脑袋,然后覆上自己的双唇,先是唇上的反复吮吸,接着直接撬开牙关,灼烫的舌头便溜了进去……

    这是一个主动索求的吻,结束的时候,宁冉声喘得有点厉害,车里的顶灯不算亮堂,浅蓝色灯光下,宁冉声嘴角还留着一丝痕迹。

    秦佑生伸手把她擦了擦,顿了下开口:“因为怕你回去想太多,所以做点事情让你分心下。”

    明明吃豆腐,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宁冉声撇撇嘴,满脸红晕:“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点。”

    ——

    宁冉声提着车全家桶下车的时候,张小驰正蹲在房间的窗台板拿着一只望远镜看楼下的宁冉声,见她从车里下来之后,快速从窗台跳下来,趿着拖鞋来到来到客厅打开电视。

    所以等宁冉声上楼打开公寓门时,张小驰正在乖巧地看着一档名为“走进科学”的电视节目。

    宁冉声招呼张小驰来吃肯德基,张小驰一副无所谓神态:“你自己吃吧。”

    宁冉声提着肯德基就上来往张小驰脑门一拍:“别装了!”

    这两个月是销售旺季,宁洵洵几乎每天都要上晚班,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张小驰开始质问宁冉声:“我妈每天那么晚回来是因为上班,你呢?”

    宁冉声因为廖初秋的事懒得说话。

    张小驰开始哼来哼去,一脸不满的表情:“都说晚归是男人变坏的开始,我觉得女人晚归也有问题。”

    “那你说我什么问题啊?”宁冉声把肯德基放到茶几上,“亏我还好心地带了肯德基给你吃。”

    张小驰往全家桶扫了一眼:“少了一对辣翅。”

    宁冉声:“被我自己吃掉了。”

    “你从来不吃的。”

    “好吧,我刚刚喂狗了。”

    “撒谎,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人送你回来。”

    宁冉声:“……”

    张小驰终于进入话题:“小姨妈,你不会是被外面的男人骗了吧?”

    宁冉声蹲下来,面对着张小驰:“不是啦,他是我的男朋友,以后我会带你见他,不过先别告诉姐姐知道么?”

    “如果是好男人,为什么不能告诉妈妈。”张小驰的逻辑一向很清楚。

    宁冉声想了想:“怎么说呢,以后你长大了交女朋友我也帮你瞒着,好不好?”

    张小驰相当不屑开口:“我才不会跟你一样呢。”说完,从沙发上跳下来,回房了。

    ——

    宁冉声回房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因为太累犯懒头发也不想吹,直接用毛巾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鼻子有点红,是要感冒了。

    这两天有不少律师出差外地,所以早上来到事务所,感觉整个办公室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而这个点能到的基本都是助理和实习生,大律师们从来没有上早班的概念。

    王臻过来的时候还带两盒奶油包过来,将一盒放在宁冉声桌子上说:“我自己做的,尝尝。”

    宁冉声连忙捏起尝了一个,连连赞叹,“王臻,你简直太神了。”

    王臻推了下宁冉声的胳膊,开口:“廖初秋的事怎么样了?”

    宁冉声摇摇头,有点萎蔫:“还不明朗。”

    “不知道辩护律师是谁?”王臻问。

    宁冉声迟疑了下,问:“难道不是我师傅吗?”

    “周律师从来不接刑事案的,她也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案子,如果廖初秋肯出钱,找江大状倒是可以试试,你家那位擅长商法,江大状的刑事辩护可是非常精彩的。”王臻说完便回到自己办公桌。

    事务所的八卦一向传播得很快,下午整个办公室的人便开始讨论廖初秋的事,因为刚刚有人回来,看到何立冬坐上了易和的电梯。

    ——

    情人被杀,丈夫要请最好刑事金牌律师给前妻辩护……

    这样的八卦不可能没有人讨论,只是宁冉声实在很震惊,因为还有人说何立冬是一位有情人。

    宁冉声看了下自己手头也没有多少事情做,站起来往外走。

    “冉声,去哪儿啊?”一个实习生问她。

    宁冉声:“买奶茶。”

    “帮我也带一杯吧。”女实习转着笔头说。

    “唔,再说吧。”她直接走出万正事务所,来到侯梯厅。

    宁冉声跟秦佑生交往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一年多了,不过她一直没有去过他办公室,所以她来到易和事务所,外面的前台小姐以为她是来律师咨询的。

    “我来找秦律师。”

    “哦,秦律师需要预约。”前台小姐笑眯眯地回答她。

    还真够大牌的!宁冉声走到一旁给秦佑生打电话,很快,秦佑生就从里面出来了。

    易和事务所因为占据上下写字楼层多,里面还有内置电梯,宁冉声跟着秦佑生上了内置电梯后问他:“何立冬是不是过来的?”

    “我还以为你是过来看我这个男朋友的?”秦佑生笑着说。

    宁冉声拉上秦佑生的手臂:“每天都可以看见你,有什么好看的。”

    何立冬的确是过来找江行止给廖初秋辩护的,秦佑生直接带她去了江行止的办公室,然后陪她一起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

    见她进来,江行止的视线便扫了过来。

    宁冉声低头,假装看不到。

    “冉声关心廖初秋,所以我就带她过来听听。”秦佑生解释说。

    江行止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也没有赶她出门,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送了两杯绿茶过来。

    送茶的人,正是秦佑生之前带的赖纾洁。

    宁冉声看了眼赖纾洁,赖纾洁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她便拿着托盘走出了办公室,合上了房门。

    整个办公室一下子静寂下来,直到江行止再次开口:“目前我知道的检察院那边的所有的证据都是间接证据,法律规定间接证据是不能直接证明犯罪事实的,不过有关联的间接证据亦可以证实一个人是否犯罪。”

    江行止的声线原本很清冽,因为长期抑制情绪的平板多了一份干燥之感,语调是一种以事论事的稳妥。他说完站了起来,一双眼眸黑幽深邃,看向何立冬问:“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我想问一下何总,你相信你前妻吗?”

    江行止看向何立冬,宁冉声也看向何立冬。

    何立冬双手揉着额头坐在沙发上,面色虽然依旧倦意,但是理了胡子换了衬衫,比昨天的他要清爽干净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江行止,“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这决定了我的辩护方向。”江行止沉沉声音如冷水倾泻,“如果你确保你的前妻是不会杀人,那我就坚持她无罪,如果真的没有杀人,所有的间接证据即使是相互联系的,我们也可以找到矛盾的地方,到时间接证据即使再多仍然不能定案。”

    宁冉声听得很认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还有可能是凶手真的是你前妻,一方面廖初秋在撒谎,另外检察官暂时没有发现新证据或者干脆隐瞒起来,这样子如果我坚持无罪的话反而影响量刑,法院法官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会从重处罚。”

    “如果初秋真的杀人,有办法救她吗?”何立冬抬头问,因为最近没有休息好,一双眼睛已经通红通红了。

    何立冬虽然问话里用了“如果”,但是他还是怀疑了廖初秋。

    宁冉声突然就想起了昨晚廖初秋的话,她说他不相信她,说的时候那么哀痛又绝望。

    ——

    “如果你觉得杨林林真的廖女士杀的,唯一能救她的是改变当时情景。”江行止说到这,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扔给何立冬。

    何立冬怔了一下。

    江行止继续不疾不徐开口道,“检察官那边认为廖初秋的杀人动机是因为报复杨林林破坏自己婚姻而心里愤恨,但谁也没有看到当时是什么情况,不是么?”

    宁冉声看向江行止,江行止立在办公桌前,有一种贵胄的气场,浓浓的墨眉黑眸无端就给人一种人品高洁的感觉。

    过了会,他说:“如果水果刀最先是在杨林林手里呢?”

    “当然这样的辩护前提是承认杨林林是你前妻杀害的,但是故意杀人罪可能扭转成过失致人死亡罪,甚至只是防卫过当,而防卫过当是可以使用缓刑……”

    何立冬看向手中的钢笔,抿了下唇,没开口。

    江行止话锋一转,“所以何总,以你对你妻子的了解,你相信她会是杀人的人吗?不好意思,是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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