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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046章

    第四十五章

    宁冉声想起小时候看过《西游记》动画片里的剧情,里面有一集就是《真假美猴王》,那一集是她看的最伤心的一集,原来比朋友亲人爱人都被抢走更让人气愤的是——连身份也要被抢走。

    每个人都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独立个体,苏念和苏可,即使她们有着再相似的面容,但也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人格。

    苏可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指鹿为马,颠倒事实?

    江行止开始现场给苏念陈述,一个个英文单词“突突突”地从他嘴里出来,语速太快,宁冉声听得很糊涂,只知道江行止先用苏可和苏念的DNA鉴定书证明了两人是亲生姐妹。

    话音落下,会议厅议论声越来越多,宁冉声看向不远处的秦佑生,他现场唯一淡定的人,他坐在两个外国男人中间,身上穿着早上她为他选的衬衫西装,注视她的眼眸清明又深幽,像一泓清潭。

    这个男人面相极好,即使只是握着笔倾听江行止发言,也是气质卓尔。

    江行止已经证明了苏念就是苏老板的女儿,击破了“苏可”已死的事实。按理说当年死的人是苏可,回来的人自然是苏可,怎么又会是苏念呢?

    现场的人多半还是相信坐在傅景蚺身旁的女人是苏念。

    江行止把DNA鉴定书搁在桌面上,再次不急不缓开口,清冽的嗓音如同流水击石,他用纯正的普通话反问苏可:“苏小姐,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我当事人是苏可呢?”

    “这还需要原因吗?”苏可抬起头,“因为我是苏念,她当然是苏可了……”

    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解释,双胞胎只有两个,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两个苏念,也不可能有两个苏可,苏可扮演了五年多的苏念,早已经把这个角色扮演得炉火纯青。

    江行止嘴角带笑,看了眼苏念平静的面容:“假设我当事人真的是苏可,在你的认知里,她已经死了五年了,当她从会议厅外面推门而入的时候,你第一反应不是应该是惊奇她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吗?但是你第一反应是害怕甚至恐惧,之后立马把苏可的身份先强行推给她,苏小姐,你可以解释下吗?”

    苏可一副不想与江行止多说的模样,她望向身旁的傅景蚺,傅景蚺眸光淡淡地扫视了全场,最后视线落在苏念脸上时,明显一滞。

    “既然你承认自己才是苏念,我也有办法证明证明我当事人是真正的苏念。”江行止看着苏念说:“很多年前我当事人来到加州后出了一次意外事故,医院的DNA库记录了她的DNA,虽然同卵双胞胎DAN相似率很高,但也不是百分百重合的”

    苏念是不是在加州出过意外,这事傅景蚺是清楚的,宁冉声看向傅景蚺,傅景蚺只是看着苏念,神色未明。

    江行止望着苏可继续说,“你们的确长得很像,但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苏念,一个苏可,嘴巴和人心都会骗人,但是医学是不会骗人的,如果苏小姐真那么确定我的当事人才是苏可,是不是可以申请核对你们的DNA呢?”

    苏可没说话,面色微微泛白。

    苏念没有回来之前,她可以理所当然扮演她的角色,但是她回来了,即使有一颗在强大的内心,她也不能做到对那张脸熟视无睹,她现在好害怕,她试图伸过手握住傅景蚺的手,但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的傅景冉却不经意抽开自己的手。

    苏可只觉得有一只手在她的心上狠狠攥了一下,她爱了他那么多年,还是爱不到他吗?

    ……

    终于,一直沉默的傅景蚺开口了,他对在场所有的股东说取消今晚的股东会议,至于苏式姐妹的问题,等妥善解决之后再另行通知。

    秦佑生侧过头与身旁的一位男士说话,过了会,男士用浓重的墨西哥口音开口道:“苏家两姐妹的持股不一样,谁是真正的苏念影响我们对公司业绩的判断,我们必须知道真相。”

    这位墨西哥男人说完,在场不少人表示同意他的话,秦佑生微微勾唇,与江行止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立在自己对面的宁冉声,不知不觉,她的心气也沉淀了许多。

    “苏可小姐。”宁冉声也看向苏可,“当年绑架事件中你逃脱回来后是不是补办了签证?”

    “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苏可说。

    宁冉声抿了下唇:“当时苏念所有的证件都在,唯丢了签证,所以你必须补办回来,因为那本签证根本就在出事的苏念自己这里……你想看看这本签证吗?”

    苏可的脸越来越白,兵败如山倒。她看向立在自己不远处的苏念,浑身认不出发抖,她是回来报复她的!

    “各位股东们,我父亲创立公司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苏家的招牌能一直存活在旧金山,所以不管如何,我反对苏式易名,我才是真正的苏念,我持有公司百分之40的股份,这次会议有足够的说话权。”苏念声音不重,但是铿锵有力,过了会,她抬头望向股东位上以为苏家的老部下,一位人到中年的男人,“陈叔叔,有些人可以分不清谁是苏念苏可,难道你也认不出我吗?

    苏念口中的陈叔坐在傅景蚺下面的第二个位子,身形精瘦,头发灰白,他从苏念进来到现在就一直打量着她,目光从慢慢的怀疑到肯定,顿了下,他对傅景蚺说:“景蚺,我们都错了。”

    傅景蚺同样看着苏念,浓浓的墨眉下方的一双眼睛蕴藏着翻滚的情绪,外头透进来的阳光打在他脸上,眉目清晰,他一字一句地苏念开口:“苏念,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这时,面色惨白的苏可俯□子,神色痛苦地开口:“景蚺,我肚子疼……”

    ——

    苏可被送去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后,宁冉声已经不知道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苏可怀孕了。

    苏可留不住身份,但因为孩子,她留住了傅景蚺。

    这两天旧金山的天气越来越糟糕,宁冉声穿上了厚外套,再过一个星期就是这里的圣诞节,三藩市的街头已经张灯结彩有了过节的气息。

    苏念得到了自己应得的股份,江行止从苏念那里拿到了丰富的酬劳,百分之5的股份折成现金一次性付清,等他帮苏念将回苏式的所有事情处理好后,就要收拾行李回国了。

    秦佑生留江行止过完圣诞节再走,江行止想了想,没有拒绝。

    宁冉声提醒江行止:“苏念之前的绑架案还没有解决呢。”言下之意,查出当年绑架的事实真相。

    江行止:“我跟苏念签订的合同只是帮她拿回苏家公司,至于绑架案,是另外的案子,我还要考虑要不要接。”

    “利益熏心。”宁冉声试图说服江行止,“苏念可是你的同学。”

    “苏可也是我同学。”江行止面色郁结地看着宁冉声,“你刚刚以什么口气跟我说话,不管如何我也是你上司,你骂你上司利益熏心?”

    江行止发脾气的样子宁冉声见识过了,她不想跟江行止起冲突,但是苏念的事就这样算了么?她五年的折磨要跟谁去讨?

    “但是苏可毁了苏念的脸。”

    “那是检察官的事。”江行止冷冷地看着宁冉声,“秦佑生是不是还没有教过你,做律师千万不能多管闲事。”

    宁冉声气鼓鼓坐在沙发上坐下。

    江行止看着不与自己说话的宁冉声,默默上了楼。

    心里藏着秘密的人总是格外阴阳失调,导致脾气暴躁,明明只是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他偏偏不告诉她,而要选择跟她在这里冷冷地对峙。

    江行止默默回了房后,独自呆在房间里懊恼起来:他告诉她是苏念不让他查绑架案会死么?会死么?非要那么拧做什么?

    他本来在那个女人心中形象就不好了,现在又要减去几分了吧。

    最后,宁冉声还是从秦佑生那里知道真相的,是苏念不让查江行止继续调查苏可,包括当年苏可失手导致苏念毁容,还是之后苏可是否跟当年绑架犯的协议。

    苏念不想通过法律解决自己与苏可的纠纷,而是请了一位私家侦探查此事。宁冉声见了这位私家侦探,居然就是当初拍卖会上遇上的夹克男。

    ——

    苏念拿回了苏式,傅景蚺要当爸爸了,苏家算是“双喜临门”。

    宁冉声再次看到傅景蚺是在旧金山的一家叫AC的酒吧,这是一家静吧,酒吧环境清幽别致,一位苏格兰钢琴师静静坐在上方弹奏着一首舒雅的曲子。

    宁冉声右手托腮,转眼就看到吧台上一个人喝着酒的傅景蚺,对秦佑生说:“我们要不要过去跟他说声恭喜呢?”

    “你就少缺德了。”秦佑生说。

    宁冉声不明白这怎么就缺德了,问江行止:“缺德吗?”

    江行止抿了一口杯中的白兰地:“不缺德,但缺心眼。”

    宁冉声拉上秦佑生的手:“秦老师,你好兄弟骂我。”

    “什么我好兄弟,行止带了你那么久,也算你半个师傅了,怎么说话的。”秦佑生拍了下宁冉声的脑袋,转头对江行止说,“不懂事,别介意。”

    江行止收起心里的羡慕嫉妒恨,淡淡道:“没关系,你慢慢教吧。”

    秦佑生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侧头在宁冉声耳边轻声细语了一句,江行止听不到,但是看到随后宁冉声便狠狠捏了一下秦佑生的胳膊。

    多大的人了,还打打闹闹?

    江行止扯了下嘴角,他都替秦佑生疼,幸好宁冉声拧的人不是他,转而他又觉得自己是酸葡萄心理。

    酒吧光线晦暗,每一张面孔都模糊不清,过了会,傅景蚺已经拿着一个酒杯走过来:“方便一起喝几杯吗?”

    江行止:“自便。”

    秦佑生:“请坐。”

    宁冉声:“你不会再找一个别的位子吗?”

    傅景蚺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在江行止身边多出的空位坐下,此时的傅景蚺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右手晃了两下杯中的酒:“但愿长醉不愿醒……”

    宁冉声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傅景蚺:“别这样啊,你不是还要等着当爸爸呢?”宁冉声刚说完,只觉得后腰被人轻轻一拧,是秦佑生痛下狠手。

    “看来傅总不开心啊?”秦佑生招呼服务员再拿一些酒过来,“其实有些事既然成定局,傅总何不就此释怀呢?”

    “怎么释怀?”傅景蚺因为醉了,说话有点词不达意,半个人趴在桌子上低低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她不是我的念念……”

    宁冉声冷笑:“那你还让她怀孕?”

    话音落下,秦佑生和江行止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好像在说她一直把问题纠结在怀孕这件事是不对的,傅景蚺让苏可怀孕……无可厚非。

    宁冉声眨了一下眼睛,她错了么?

    还是男人都更能理解和体谅男人?因为他们上本身虽然不一样,下半身却都是同样的德行?

    第四十六章

    相比酒吧吧台霓虹灯五颜六色的闪烁,隔着两处转角沙发,宁冉声所坐的角落位子是酒吧光线最昏暗的地方,酒吧迷离的空气上方漂浮着清清浅浅的酒味,坐在她对面的傅景蚺,一张脸显得格外晦暗不清,但一双眼却湛黑如墨,里面水光浮动。

    “是啊,我活该。”傅景蚺自嘲一声,低声开口。

    宁冉声一向喜欢在别人伤口上撒把盐,但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傅景蚺太失魂落魄,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这个社会,谁也不比谁高贵睿智,说不准她现在嘲笑了傅景蚺,改天她也被人嘲笑了去。

    另外傅景蚺说他早就发现了苏可不是苏念,那么说他一开始是不知道的?所以最后得到这样一个结局,难道跟80年代的老电视剧一样,造化弄人?

    宁冉声对此不再发表看法,秦佑生估计怕她再捣乱,让服务生拿来一些吃食过来,好像她有了吃的就不会开口说话似的,宁冉声对秦佑生的做法表示不屑。

    另一边的转角沙发有一对男女正在热吻,突然一个身穿火热的洋妞走上前扯开热吻的男女,一巴掌就打在身穿嘻哈的男孩脸上……

    宁冉声看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个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狗血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男女的地方会有狗血,狗血江湖,三角恋、四角恋、五角恋……为了一个女人兄弟相争,同理为了男人,姐妹成仇。

    所以关于苏念不通过法律解决苏可这件事,宁冉声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不得不说苏念处理得很对,复仇是一泓泥潭,苏念做到了及时抽身,抛开之前所有的爱恨情仇。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苏念那么洒脱,比如现在坐在这里买醉的傅景蚺。

    傅景蚺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和苏念和苏可的事,前面小清新,后面狗血,结局待定。

    傅景蚺是真心爱苏念,她的才华、性情、聪慧、可爱、善解人意……他用自己整个青春去爱这个女人,他所自己的爱情和全部青春融为一体,而苏念就他的躯体里的血肉,他和她相爱了十多年,如果没有她,他犹如行尸走肉。

    宁冉声相信了这段话,傅景蚺眼里的悲痛不假。

    爱情让人幸福、愉悦,甚至让人每天充满期待,傅景蚺说他原本的人生如此寂寞又无聊,是苏念鲜活了他的青春岁月,遇上苏念,他真以为她和他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结婚生子,直至儿孙满堂,从最美韶华走到白发苍苍,白首不相离。

    这的确是爱情的魔力,宁冉声承认。

    可惜他还是有点想当然,傅景蚺说。

    苏可苏念是一块儿出事的,出事当天她们要去拍照,梳了相同的发型,穿了一样的衣服,苏念笑眯眯地问他:“景蚺,现在你还可以分清楚我们两个么?”

    他回答:“当然分得清。”他的阿念太好区分了,总是那么眉目飞扬,笑容灿烂。

    出门前苏念让他留在家里,两姐妹太久没见面,他是她们两个人的电灯泡。

    傅景蚺欣然应许。

    结果两人一块儿出去,回来的只有一个,还被送进了抢救室。

    他匆匆赶到医院,看着抢救室紧闭的门,一颗心沉入了海底。

    苏家姐妹一人还在抢救,另一人警方确定了遇难的可能性,另外两人身份暂时没办法确认。

    傅景蚺承认自己自私,但是他不得不请求老天爷,希望他的阿念是幸运的那个。

    大概是他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抢救后醒来的“苏念”第一件事就是吃力地病床上爬起来,用笔在纸上写道:“我妹妹怎么了?”

    纷纷赶来的苏母苏父都无法回答“苏念”这个问题,如果她是苏念,那么苏可已经遇难了。而他早已经泪流满面,拉着“苏念”的手吻个不停,谢天谢地,醒来的是他的阿念。

    悲伤和恐惧会影响判断力,或者说当人不想承认某一事实时,大脑潜意识里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

    他相信她就是自己的阿念。

    “苏念”因为受了剧烈的刺激,即使醒来了,她也不开口说话,甚至排斥与外界沟通,他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人回来就可以了。

    他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他每天给她讲故事,陪她看她喜欢的话剧电影;甚至一起画画,她不想作画,那他画给她看;为了让她早点走出阴影,他还跟她说了很多他们之前的幸福时光……

    终于“苏念”开口说话了,第一句话是:“景蚺,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他激动地难以形容,抱住她差点哽咽出声:“傻瓜,我当然知道。”

    之后他带她回了旧金山。

    有时候人不想面对事实真相时,总是自欺欺人,“苏念”越来越不像他的阿念了,傅景蚺告诉自己她就是苏念,那她真的是苏念。

    意念是强大的,可以杀人也可以骗人。

    傅景蚺觉得自己的幸福的一张虚假的网,有时候他也想从这张网里挣脱出来,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作茧自缚,他不想让自己接受事实,当年事故死的人他的阿念。

    将错就错,他就可以继续守着他的阿念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懦弱,可怜得狼狈不堪。

    他的阿念喜欢画画,但是家里的“苏念”从来不拿画笔;阿念喜欢香醇的蓝山咖啡,但是家里的“苏念”从来不喝咖啡;阿念烧茄子要去皮,但是家里的“苏念”告诉他,茄子留皮才有营养……

    习惯上的细微末节太多了,他告诉自己不去在意,她就是苏念,他只要她活着……直至他发现,可能他的阿念并没有死。

    他开始找人,甚至设局,直至发现了家中“苏念”的秘密,那个陪他照顾他五年的女人,可能还是伤害他阿念的女人。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么份扯不清的是是非非,这笔感情债怎么算?

    ……

    情债是算不清的,感情里可能大家都是受害方,即使是苏可,她也可以哭诉自己在这场感情里收到了伤害,但是法律上,苏念才是受害方。

    酒吧台上有歌手清唱《昨日重现》,宁冉声靠在秦佑生的肩膀,听完傅景蚺的话,不知道是傅景蚺满脸的痛苦,还是台上的歌声太催人落泪,她还是有点难受起来。

    傅景蚺这个男人,英俊又才华横溢,但是却那么懦弱不堪。

    快要深夜时分,傅景蚺是司机来酒吧接他,喝多了的傅景蚺摇摇晃晃地跟着司机走出了酒吧,随后秦佑生结账付了钱:“我们也走吧。”

    外头冷风阵阵,走出酒吧,宁冉声缩在秦佑生的黑色大衣里面,立在边上的江行止一身笔挺西装,风声吹得他西装沙沙作响。

    酒吧里的歌声仿佛依旧缭绕在耳边。

    Allmybestmemories

    Comebackclearlytome

    Somecanevenmakemecry.

    Justlikebefore

    It\'syesterdayoncemore……

    秦家的司机将车开到了路边,宁冉声与秦佑生坐在后面,江行止坐副驾驶座,车里暖气很足,宁冉声想起在酒吧的三观冲突,开口问:“傅景蚺让苏可怀孕了,你们认为这事是对还是错?”

    秦佑生聪明地保持沉默,想让江行止先发表意见。

    但江行止也不笨,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宁冉声点名了:“江律师,你怎么想?

    江行止视线从手机屏幕抬起来,为什么让他先回答?难道他的话还有抛砖引玉的作用?虽然这样想,江行止还是清了清口气说:“虽然苏可假扮了苏念,但是他们之前是夫妻,傅景蚺为什么不能让苏可怀孕?”

    “但是傅景蚺说他早就发现了苏可不是苏念。”宁冉声很自然地看向秦佑生,“你们男人上半身和下半身是可以分开用吧?”

    “冉声,你以偏概全了。”秦佑生想了想,“何况傅景蚺对苏可未必没有情。”

    宁冉声:“这跟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冉声,你偷换概念。”

    “不是我偷换概念,是你们男人根本没有原则,嘴里说一套,实际行动又一套。”宁冉声说话,转头看向车窗外,外面居然下了雪,搓绵扯絮。

    躺着也中枪的江行止保持沉默,再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翻了翻联系人,居然没有一个是想联系一下的。

    “我现在怀疑你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这句话是骗人的,思想决定行动。”宁冉声还在生气,一句句质问像子弹从嘴里冒出来,顿了下她问江行止,“秦佑生以前真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交过。”江行止淡淡回答道。

    宁冉声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秦佑生。

    秦佑生难以置信地看向前面的江行止,拍了下他的肩膀,“兄弟,你把话说清楚。”

    江行止转过头,扫了眼后面这对闹脾气的男女,添油加醋说:“很多啊,比如当年的marry,甜甜、小溪……”

    秦佑生:“行止,你别害我。”

    江行止扯着嘴角,耸耸肩,转回身子。

    秦佑生哭笑不得,看着宁冉声:“冉声,那些人我都不认识。”

    宁冉声当然知道江行止故意逗她,这样一闹腾,原本因为苏念的事发堵的郁结也消失了,她主动挽上秦佑生的手,主动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其实我刚刚说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是不对的,比如江律师你那么多年一直没有交女朋友,足见你是有品行、有原则、有贞操概念的好男人……”

    江行止冷笑一声:“谢谢夸奖。”

    宁冉声安安损了江行止一次,心里偷乐,将头埋在秦佑生的怀里,低声道:“不用不用……”

    ——

    秦佑生是被宁冉声高标准要求出来的男朋友,晚上宁冉声的话再次刷高了他的自我要求,一个男人一生只能让一个女人怀孕,如果这个女人暂时不想怀孕,男人必须做好避孕措施。

    回别墅双双洗了澡,年轻男女在有些方面精力格外旺盛,还没有抱在一起荷尔蒙就分泌个不停,待抱在一起箭在弦上时,秦佑生打开床头柜,发现两盒避孕套已经用完了。

    秦佑生很难受。

    宁冉声也有点心痒。

    两人都不想中途停场。

    “怎么办?”秦佑生问。

    “要不赌一次?”宁冉声小心翼翼开口。

    秦佑生定定望着身下的女人,忍不住笑了,宁冉声也笑了,双手绕在秦佑生的脖颈,用情好时特有的爱宠撒娇道:“秦老师,抱抱。”

    “好,抱抱……”

    相比主卧这对男女幸福的交颈而眠,客房里的江行止在床上辗转了反侧很久。

    他演不下去了,真演不下去了!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喜欢宁冉声什么?!

    他的品位哪里去了?离家出走了么?

    他爬起来手机上网,在搜索栏输入——“喜欢上好兄弟的女朋友怎么办?”

    答案很快跳出来。

    有人建议他可以半真半假试探一下女方,但是要注意方式。

    现在的社会真是越来越没有道德了!

    江行止默默关上手机,强制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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