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爱是乌龟王八蛋（十七）
斯陆到房间门口，付东留开着门，她推门进去，发现他站在门后。
“你……”
一句话没说完，斯陆直接被付东留胸口贴着的白纸震惊了。
那上面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斯陆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够了，我受不了了。”
付东留立刻收起扮酷嘴脸，紧张地问:“什么受不了？”
斯陆一步上前，一把撕下那张纸丢掉。
她擡头看着他，认真地问:“阿牛，你跟我说心里话，现在搞成这样，你会不会很烦？”
付东留毫不犹豫就摇头。
“那我换个问法，如果可以选择，让我妈没有发现结婚证，我们俩还和以前一样，你觉得会不会更好？”
付东留不会回答了，他昨晚还希望时间倒回呢，但他也明白这种逃避心理对他们的未来没有任何帮助，不过是精神疲惫意志短暂性软弱罢了，这也没什么。
他拉住斯陆的手:“你先别问我，我有话问你。搬家什么意思？不跟我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打算偷偷搬走再和我分手，连话费都舍不得直接用酒店免费WiFi发微信跟我说分手那种！”
斯陆哭笑不得，这正是她受不了的地方，好好的阿牛都被逼魔怔了。
她耐心解释:“搬走是换房子了，没跟你说是拍戏太忙还没顾上，我租房子是想和你换个地方住，就我们俩。”
付东留委屈地向她提要求:“以后搬家这种大事必须及时沟通。”
斯陆撇撇嘴，看向他的眼睛里全是怜悯。
“阿牛……你看你都被逼疯了，还说不觉得烦呢。”
“我呸！你才疯了，我这是正常反应。你自己换位思考……算了，你也别换位了，你个王八蛋命多好，男朋友从来不会一声不吭搬家，哪像我，酸菜命！”
斯陆瞪他，付东留一把抱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真的以为你要和我分手，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怎么挽回你。”
“怎么挽回？”斯陆好奇。
付东留沉默半天，无助地说:“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如果斯陆因为孩子的问题和他分手，他哪有资格挽留？
斯陆好难过:“阿牛，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交给我解决好不好？”
斯陆轻轻推开他，说:“阿牛，我想好了，这个事你听我的，我们干脆离婚……”
“吁～”付东留叫停。
“我不是要和你分手，我是说……”
付东留双手捂住她的嘴不让说。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眼睛，说:“你不想去见奶奶是不是？鹿鹿，你听我说，我不是要你去讨好奶奶进而讨好我爸我爷我全家，不是这样。我是这么想的，你过来。”
他牵着她进客厅坐下聊。
“我先跟你道歉，我给你打电话说了我父亲同意，但迟迟没有下文。这事是我没办好。我也没想到我爸居然是这样的人，表面答应，背地里却偷偷和你妈妈联系……”
“什么！”斯陆跳起来，“他俩联系了？”
付东留比她还震惊:“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
付东留拉着她坐下:“就是那天早上你给我发微信说要和我谈谈，我以为你肯定生气了，就想着用我爸电话给阿姨发短信先道歉，然后偷偷安排见面，见面三分情吗，大家坐下来把话说开就好了，老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结果我一发短信，阿姨的号码早就存在我爸手机上，他俩也短信沟通过，都不同意了。”
斯陆人都傻了，她问:“你爸那个手机号……毛明辉能打听到吗？他们俩有共友的。”
“毛宗航他爸吗？不可能的，他能打听到的号码只会是我爸的工作手机，我给你的号码是私人电话，仅供亲友联系的。”
斯陆闭上眼睛沉默三秒，然后猛地起身离去。
“你在这等我！不许跟来！”
下楼回到自己房间，斯慧开的门。
她一件女儿就问:“聊什么了？”
斯陆不动声色进屋，语气淡淡地说:“我来拿个东西。”
她进卧室，斯慧跟着。
斯陆在化妆台乱翻了几下，对妈妈说:“我点个外卖，给我用下你手机。”
斯慧不疑有他，拿电话解锁给她。
斯陆拿到手直接打开拨号键盘输入在电梯里背下来的手机号，不用全输完，联系人就出来了。
“傲老板”，存的是这么个名字，但号码的确是付志恒的没错。
她清掉后台打开外卖软件下单，要付款时还给妈妈指纹付。
斯慧买完单看到了她买的东西，是附近药房买的避孕套一盒……
“你干什么？”她拿着订单问斯陆。
斯陆翻个白眼:“灌水吹气球玩。”
斯慧给她手臂一巴掌:“存心是吧？”
“没有。难道你希望我不用这东西？”
“妈，你担心的不过是孩子问题，这一点我向您保证，十年内绝对绝对不要孩子，十年后如果我脑子进水怀上一个有自闭症遗传基因或其他问题的孩子，您直接给我拉进妇产科打了行吗？您要不放心我现在给您写个授权书，承诺您有权限处理我怀不健康宝宝的问题OK吗？这总该放心了吧，没问题了吧。”
斯慧立刻查看手机，后台只有斯陆刚用过的外卖软件，她刚刚一直在看视频，也被关了。
斯陆知道她偷偷联系付志恒了。
这个事她确实理亏。
等待外卖送到的二十多分钟内，母女两谁也不说话。
斯陆是完全不想再沟通这件事了，斯慧则是不想吵架。
女儿铁了心向着付东留了，她这会儿再说什么付志恒的问题，只怕适得其反。
很快，外卖送到，斯陆拿着收拾好的衣服和洗漱包就走，留下一句今晚不回来睡了。
斯慧看着女儿又像是回到以前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不如答应算了，让她嫁到付家去气死付志恒也好。
不过她也只是这么一想，万一最后斯陆给人家当乖乖儿媳了，她得怄死。
乘电梯上楼，斯陆一路纠结是否跟付东留谈谈西川的事。
她很想很想跟他解释自己并不歧视西川的病，可她又不愿意说。
她发自内心觉得，特意澄清自己没有歧视态度的表达本身就是歧视。
试想一下，有谁会在日常生活中特意向他人澄清“嘿，我从来不歧视饿了就吃饭的人哦”。
没人会这样做，因为人饿了就吃饭这一行为根本不存在任何歧视争议。
现在要她如何对阿牛开口？
她不能说，她的绝口不提就是她的态度，可她不说，又如何解释妈妈擅自做主安排的捐款，如何消除阿牛心中的介怀和不安？
再回来，还是付东留开门。
斯陆站在门外看着他，他脸上布满担心。
付东留把人拉进来，自责地问:“没和阿姨吵架吧？都是我不好。”
斯陆松开手，装衣服和洗漱包的袋子落地。
“洗澡了吗？”她问。
付东留愣了一下:“开车过来的，进门就洗了，你要去洗澡吗？”
斯陆把右手提着的单薄黄色纸袋撕开，拿出那套套。
付东留眼睛都瞪大了:“你跑下去拿这个？”
“少废话。”单手脱短袖，上身只余下内衣。
付东留:“冷静。”
斯陆解开皮带。
付东留按住她胸口，一脸正经地劝:“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伴随着他话音落地的，是斯陆的牛仔裤，和他的居家睡裤。
付东留看着她，不说话。
她还好点，衣服都脱了就剩内衣裤也是美的，自己就不行了，被她单脱了裤子堆在脚踝，上半身周正，形象十分猥琐。
付东留不喜欢猥琐。
他甩掉拖鞋，甩掉裤子，一把抱起她。
“要脱就脱完整。”他说。
斯陆抓着他短袖下摆掀上去，领口卡在他额头，包严实了头发。
“哇～等你谢顶了咱俩必须离婚啊，我受不了这个。”
“我呸！”付东留抱她进卫生间，从镜子里看自己。
“帅疯了，谢谢。”
斯陆踢踢腿示意他往里走。
站到花洒下，斯陆脱掉内衣砸他头上。
“从现在开始，收起你那些智障把戏，一切听我指挥。”
她冷笑:“不管是你爹还是我妈，他们都死定了。”
付东留本想反驳她骂他智障的话，一看她这样子，忍了。
天大地大，不穿衣服的王八蛋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