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你说过的话,在我这里都算数
她把空调被递给他,半湿半干的头发别一侧肩,止痛片缓解了疼痛,加上刚洗了热水澡,坦荡的素面微微潮红。
他接过,“谢谢,我可以用下卫生间吗?想洗漱一下。”
另一间洗手间在客房隔壁,她指了指,转身回自己房间拿了自己常用的一次性柔面巾,找了未拆装的牙刷回来递给他。
他打开洗手盆水龙头,猛冲面,冲了又冲,两手衬住洗手台面,垂下头,静了一会,生理上的克制到了极限,用手猛抹了把脸。
回来客厅,她还在,t缩坐在封闭阳台玻璃窗边那张大大的单人沙发椅上。
客厅的灯只打了沙发顶上的筒灯,她坐的那一块偏暗。
“怎么没去睡觉?”他走过来,透窗看外面,这个点城市的璀璨已脱,灯火零星。玻璃窗上映出她静坐的轮廓。
见她没应,他转过身靠窗看她,“还有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头晕脑涨还在,大概是因为他在,已毫无睡意。
这一夜,他的进入令她很乱。
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动了心,又惶惶。如若再开始一段感情,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一种离开。
“赵霁赫,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她平静地问。
他感到意外,顿了下,两手收进衣袋,“你想说,我就听。”
“我一个人很久了,”她抱住双膝,头往椅背靠了靠,“我不是不需要感情的冷物,是因为感情一直都在,没散过。”
他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她心里一直有人。他眼微闪了下,涩涩地抿了抿嘴,等她往下说。
“你应该也有过那种浓烈吧。就是……就是每天都疯狂想在一起,想在一起的未来,谁也离不开谁,没有对方就不能活。”她看了他一眼。
“他离开了你是吗?”他垂下面,低沉问。
“他没有离开我。我宁愿他是背叛我,和别人去过生活,好好生活,那样的话,我肯定不会难过,至少不会难过很久,我也会活得很好,会毫无顾忌地重新开始。”
她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要和他说。半夜的情绪像梦境,总是不需要由来。
“在伊犁,我们碰上的那天,是他的忌日。”
这句话令他内心剧烈扯动。
“一起四年,我毕业的那年,晚上,他来看我,路上出了事。每年忌日我会陪他妈妈去旅行。上次去新疆,她没去成,返回的前一天,我说有事,是因为老人家自杀,在医院……”她把头埋入拢起的膝盖间,没再继续,陷入沉寂。
他脑里迅速闪过那些画面,明白过来她在伊犁的种种异常,说的那些话……
复杂的思绪喷涌了几秒,只剩下酸涩的心疼。他感觉到,她坦露她的内心,开始在接纳他。
他在她面前蹲下,心剧烈跳动,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环过她入怀,把脸深深埋进她的发丝里,反复磨蹭安抚,“都过去了。”
她脱开看他眼睛,”所以,赵霁赫,和我在一起的人,需要接受我可能没办法彻底忘记。”
他笑笑,又把她拥入怀,“不需要忘记,放到某个地方。以后把那个最大的位置给我好不好?”
她没吭声,也没挣脱。
他偏下头,唇从她额间移落到唇,火和冰的唇齿交合。火消融冰,只在一瞬,她眼角泪落。
长长的吻,她偏头脱开缓缓喘息,他单膝衬地,额头贪婪地去追她的额头,紧紧蹭,鼻尖迷恋她的气息,声音低哑颤栗,“你现在是清醒的,对吗?”
他要确认她是酒后迷糊还是清醒,这个对他来说很重要。
“清醒,我清醒……”她闭眼呢喃。
“等我,等我回来,回来就找你。”生理期令他克制止步。
他再吻了她额头,吻了又吻,“去房间睡吧,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黑夜切换到白日,近9点,她在床上自然醒过来,想到客厅里的人,头埋进枕头里把昨晚的片段拼凑完整,她觉得就像做了一场梦。
在房间洗漱完,她化了个淡妆,换了身上班的套装。
出来客厅没见着人,在厨房找到他。
“你在做什么?”她靠着厨房门问。
“早餐。”他背对着她,把东西装盘。
“谁让你用我家厨房了?
“你是白切黑,翻脸不认了吗?我8点就去你们楼下超市买材料,给你整点早餐。没受表扬,还上罪了?”他回过头对她嬉笑,把盘子里的东西弄好端上餐桌。
“你还会整这些?”她抿嘴笑,蓝莓欧包,牛油果,彩茄,煎蛋,摆得有绿有红,有模有样。
“我小学就寄宿,在美国我长期一个人住公寓,我要是不会给自己弄点餐食,你觉得我靠什么活?”
他转背又进厨房取了杯燕麦牛奶放她面前,“你现在适合喝点热的。表扬下吧,夏总。”他坐下,盯看她,伸手想拉她的手。
她缩手躲避,捧起杯子喝了一口,笑说,“口味还行。”
他落了个空,咬唇笑。
“你是不是不会整吃的?冰箱里空的,盘子也没几个,吃西式的叉都没有。”他瞅了瞅餐盘上摆的筷子。
“我会简单的,复杂的我没做过。”
“今天休息一天,不上班了吧?”他看她穿成上班的样。
“上,何江海发了信息,可以晚点去公司,晚点有会。”
“能不能别在那干,那个人不行。”
“就是个工作狂嘛,其它还好。他那个位置,压力大,理解。”
两人边吃边聊,门那边有声响。
夏挽澜勾头去看,迎上了探头探脑的艾春。
艾春刚去菜市场买菜,路上遇见了昨晚电梯里的一个大妈,八卦说昨晚碰见了她女儿,喝醉了,有男人送她回家。艾春一听把买菜的事搁一边,火急跑来看看,一进门,就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妈——”夏挽澜慌神。
赵霁赫听见喊妈,站了起来。
“这谁啊?”艾春问,脸上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大妈告诉她人是昨晚遇见的,现在还在,共度一晚,她得问个明白。
“阿姨你好,我是……”他不知道怎么介绍好,求助的眼神看向夏挽澜。
夏挽澜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妈,我朋友,赵霁赫。”
“你们吃你们吃,”艾春挨着桌边坐下,“小赵是吧,昨晚你住这?”问得够直接。
夏挽澜接了过来,“妈,我昨晚喝多了,他照顾下我。”然后给赵霁赫使了个眼色,他反应过来,“哦……我赶上班,我先走了,阿姨再见。”
他走得挺快。艾春这头就抓夏挽澜一顿问了,“到底什么人?什么样的朋友?”
“就是朋友,我也要回公司了,回头再聊。”
“一个大男人在这过夜,我还不能问问,小区大妈全都知道,说你喝醉酒,要不是个正经朋友,被她们议论起来,我哪有脸面。”
“妈,闲言杂碎,别和脸贴,她们说她们的,别管。”
夏挽澜拿包,准备走人。
“我不管,你是我生的不?是不是男朋友,你说一声,是的话,我就高兴,你这个年纪,也挑不得,刚那人看着行……”
“行行行,我知道了,先走了。”夏挽澜急急关上门。
出门她看信息,他发来:【地下车库等,我车你回公司。】
“不是走了吗?”她见上。
“司机刚送车过来。”
她上了车,他问:“你停车位在哪?我认一认,以后我好停车。”
“停什么车。没你停的位。”
“昨晚说过什么还记得吧?”
“我喝多,不记得。”她把头撇向车窗外。
他拉过她手,紧捏,“我就怕你不认账,后悔没用手机录下来。管你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话,在我这里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