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我只求件事,我们再也不分开
赵良伟问她几点的航班,她说2点,他看看手表,已过11点,说不占她太久时间。
她把他送上车后,拖着行李箱急急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白云机场。
国庆假期第一天的白云机场人流量很大,排队人多,路上又耗了时间t,她赶到候机厅已接近登机关闭时间。
这个航班要坐摆渡车,小路给她电话,人挤,她站着摇晃不稳,没接,登上机,她给她回了过去。
“夏总,赵霁赫联系我好几次,他打听你假期去向,我没告诉他,和你说一声。国庆节快乐哦!”
“谢谢!国庆节快乐!”
赵良伟回去后,不敢把和她见过面的事告诉他,知道他反感人插手他的事。
她刚一路都在想他们之间的问题。赵良伟今天来找,令她无法平静的,不是一些什么道理,是她之前并不知晓的他所经历承受的东西。
挂了小路电话,她在手机里查询怎么把号码从黑名单里恢复,起飞关机前,把他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发了信息:【别再打扰小路,别找我,我在外地。】
他应该是没估到她会主动联系他,没留意短信,没及时回。
一个半小时航程,她落地开机,手机里已是他开闸泄洪般的信息,问她在哪。
她回复:【刚飞机上,在厦门。】
她不遮掩她来厦门,她和他说过厦门陶惠茹的事。
电话马上就来了。
“我去找你。”他语气里喜和急冲泄而出。
“我过两天要回去,不要过来。”
“告诉我酒店。”
“后天我就回去。”
“我要酒店地址,告诉我。”
“国庆节机票紧张,应该没票。”
“我开车。”
飞机上人已散尽,她是最后一个,听他说开车,心一颤,乘务员过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她摇摇头,迅速下,“不准开车,你可以看看明天的航班。”
她看了下手表,下午近4点,即使他马上出发,也要晚上十点后到。从广州到厦门开车需要多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清楚记得是多长时间,能精确到分钟。她不可能再接受有人为了见她开长途夜车,何况是这条路。
这个创伤导致的心理阴影,她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消除得了。
“我开车放心……”
她起急打断,“赵霁赫,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不要你开车过来,不同意。没有机票你就在广州等我,我回了就去找你,就这样好吗?”
他反应过来她曾经的事,知道她害怕什么。
“你别急,行,我不开车,我看明天机票。”他应了。
上了出租车她自己去查机票,有个别航班还有空位,是明天晚上的。她截图发过去给他,他回复说好。
她定的是思明区近中山路步行街的酒店,国庆假期周边非常堵车,半个小时车程她走了一个多小时,近傍晚才到。
见他后面没动静,她还是不放心,到了酒店房间又发了条信息,【不能开车是我有心理阴影,航班能订得到吗?】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回,【知道,订好了明天晚上的,放心。】
他是真的订了机票。
看到他随后发来的订票信息截图,她放了心,把酒店地址发了过去。
这个房间的窗对着鼓浪屿,熟悉的海景。她很早就订了的,和以前不是同一间房,但角度一样。订的那会是另一种心情,他在云南。
她坐窗边静坐了一会,起身打开行李箱,把带给陶惠茹和亚平的一堆东西拿了出来,开始做行李整理。
以前常出差的习惯,她的行李箱里必备那种手持便携式的熨烫机。她把折叠的衣服取出挂好熨烫。熨烫时走了神,冲出的蒸汽烫到了左手食指侧腹,她笑自己和烫伤过不去,手指冲了凉水回来,把衣服一件一件弄平整。她觉得比任何一次都平整。
靠窗台桌上有一套茶具,她住过的厦门这边酒店好像都常备。她烧了水把茶具烫洗了好几遍,想着他来,他应该会需要。弄完又去找茶叶,自费区那边,有福建这边的铁观音和大红袍可选。
晚上她去中山路步行街走了一会,酒店走路过去不到十分钟,人多得走不动,路过了林臻以前带她去吃过两次的一家特色店,她停了步。
这么多年了,招牌早已换新换亮,卖点的招牌菜式没有变,里面的格局没有变,排长队的人没有变,门口等待的一半都是年轻情侣,有对情侣吸她眼,两个人只坐一张凳,女孩坐男的腿上,男的说了些什么,女孩大笑……同她和林臻曾坐那个位置等待的情景一模一样。她对着招牌笑笑,移开了脚,往前走了几十米,找了个不用排队的地儿,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了酒店。
酒店健身房新弄出来的,环境设施都很好,她做了个把小时的动作,出了一身汗,累了,回来就洗澡上了床。
看了手机,十一点半,她想起他。刚撤销了屏蔽,到这个点,他的安静令她觉得不正常,没有电话,没有信息,她突然意识到他会不会在路上,爬起打他电话。
“你睡了吗?”她问。
“想我?”
“我问你睡了没有?”
“今天老天爷给我开了光,我怎么睡得着。”
“你在哪?”她警觉。
“我快到了,几分钟,一会到了给你电话。”
“赵霁赫——”她又气又急。
“你别紧张,放松,我这不顺顺利利到了嘛,我看看这哪,思明区,刚路过中山路步行街。我从广州出来就塞车,国庆节太恐怖了,路上车真多,路上开不起速度,要不早到。你要是欢迎我,辛苦来停车场接下我?”
她急乱,睡衣未解,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宽大型的浅粉衬衣直接罩住身,下衣消失,走到门边,又回去照了下镜子,头发蓬松稍乱,脸上刚做了面膜,水润透亮,不算太糟糕。她拿梳子快速梳理了下头发,拿卡出门。
停车场是室外露天的,她下来前后也就几分钟,他已停好车坐车里等她。
她以为他还没到,顺着停车场前面入口的那条道上往前急走,边走边探,没见到动静,她又后退回头望了望停车场,她忘记拿手机下来,急了,反反复复一前一退。近十二点的停车场灯光很暗,今晚有风,大衬衣被吹起边角,她不停去撩被风吹乱的头发,步子全乱,乱跑乱找。
车里的人“使坏”憋着,心急跳地看了她两三分钟。
他终于按了车喇叭,亮了车灯。
她顺着声音和光往停车场这边望。
他能看见她顿了几秒。
她一步一步走近,夜灯迷惑,眼前的车让她陷入了时光错乱,伊犁时开过的类似的白色越野车,她辨识出车牌号,一模一样。
他打开了车门下来,定定站那里对她笑,微光灯打在他脸上,隔着几米远只看得清他部分轮廓,短碎发下额角的伤口清晰可见,这一刻他眼里的所有,胜过她见过的所有高山河流。
她恍惚走上前,泪流满面,“你这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一把拉她入怀,抱住她的头,“我不想你有心理阴影,以后不会有……”
“车怎么回事……”她看着他眼睛问。
“我要做个纪念,我们……”
她吻他唇,已不需要他说任何话。
谁都不想先离开的长长的吻。风越来越大,风里有咸湿,吻里也有咸湿,他的唇移开追她脸上的泪痕,手抚摸到她腿凉,“带我去房间。”
凌晨十二点的酒店,电梯,走道,房间门口,周边的物体似已荡然无存,停不了的拥抱和吻。
进门,他推她往床边走,压住她,把她安置在床上,“等我。”
“不要离开,不用去洗。”她勾住他脖子,去吻他喉结,解他衬衫。
“我洗个手,碰你,手不干净……”他声音哆嗦不清晰,脸离开她的身体,解掉自己的手表。
今夜无法绵长温柔,他已不是初探她深海的温柔骑士,是突然跌入他差一点要失去的森林的野兽。这是他存活的领地,他不想再忍让,不想再失去,他以他的方式再次占有,哪怕自焚烧尽。她也甘愿为他燃尽。
他迷恋她的脖子,锁骨和肩,吻中带轻咬,咬出晕红,一只手在圆实挺立的两边急乱穿梭。
“你疯了。”她呢喃。
“我疯了,你怕了?你屏蔽我,把我弄成疯子,你该受惩罚,我是疯了……”
他时不时看她脸上的表情,见她脸上有一丝痛苦色,又紧张起,“对不起,是弄痛了吗?”他又回过来找唇。
吻移到了她修长漂亮的腿上,那块烫伤的红印令他转换了温柔,他吻了很久,“对不起……”
他沿着往上,触及敏感。她紧张,全身收缩躲避,脸上红热潮涌,手急乱去够他头,想拨开他不肯再挪开的脸,两只手被他死死掐住,她没做挣扎,他放开。她试着松弛下来,手指在他头发里穿行、抚摸,她羞于这种长时间的探索,微起身勾头,又去拨他脸,又被扣,她哭着轻声说:“我不想……”
他终是擡头往上看了她的脸,她脸上的泪控制住了他,他沿着曲线吻上来,她看到他眼里的东西,野兽眼里红光,能烧灼一切的t红光,喘息里的音却异常温柔,“你怎么哭了,是不喜欢吗?我要你喜欢……”
他安抚她,想再往下回去,她不允许,扣住他的脸,坐起吻他唇,她有她想要的表达。他依了她。
他看出她喜欢这个姿势,他也喜欢这样紧贴相拥,他能掌控她脸上的表情,头能埋入颤动的双峰间,贪婪允吸……
森林全烧尽,野兽发出占尽一切后的低吼……她趴他肩上抑制不住轻声抽泣。
很长很长的时间,他们就这样拥在一起不说话。
“你早上肯发短信给我,把我从黑洞里拉了回来,救了我。”他亲她额头,有失而复得的不真实感。
“我不是救你,我是救小路,你一天到晚骚扰她。”她笑,心疼地抚摸他额角的伤口。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热烈、有归属的感觉,我很幸福。你不能再变。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屏蔽,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屏蔽背后多少失望你是看不到。”
“我不会让你再失望。”
“你是喜欢我什么?”
“所有。”
“不要这种敷衍的。”
“真实的。我已经怕了,不要屏蔽。”
“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茶山上,见你面我就有反应,生理反应和心理反应都有。后面每一次见你都有,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我就觉得麻烦了,得解决问题。后来,到了新疆,比起我自己的需求,我更在乎你的想法,我就知道我爱你。”
“你明天怎么安排?”
“我们肯定要在一起啊。”
“我要去看惠姨,她在养老院。”
“我一起。”
“你确定?”
“确定。”
“你不介意?”
“我支持你的一切想法。”
她笑笑,“你去没去过南普陀?”
“没有。”
“后天我带你去拜一下,那里很灵的。“
“你信这个?”
“我信。”
“行,你信我就信,我们去拜一拜,我只求件事,我们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