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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 正文 第71章 长大了不高兴,却用接吻来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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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长大了不高兴,却用接吻来哄

    李司留在靖安侯府吃了顿午膳。

    本以为这顿午膳会吃的尴尴尬尬,毕竟她算计人家在先,今日又来送礼,她都做好了会被沈逆这张伶牙俐齿刁难的准备。

    没想到,靖安侯大人有大量,不但没刁难她,反而还好酒好菜的招待了她。

    李司吃得浑身舒坦,直夸你们侯府的主厨洛阳菜做得可真地道,比她将军府的还要顺口。

    既然李司自己自曝家乡,那沈逆便不客气,敬了几杯酒,顺势问了许多关于她的私事。

    一边问,一边用眼神暗示边烬,速速写入记忆模块,回头说不定都是关键信息。

    边烬被她弄得有些无奈,另一个意识是谁,为什么要李司的资料还未可知,师妹这番打听,仿佛都是为了边烬。

    边烬的脑子终于转出了正确的解答。

    所以,先前那个“哼”,是因为有些不高兴么?

    边烬是想用“吃醋”这个词,可沈逆在情感一事上向来从容,都是她被沈逆拿捏,或心中发酸或焦急无措。

    而沈逆谈过那么些恋爱,经验丰富,未必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拈酸吃醋。

    可是,扪心自问,若是沈逆能因她吃醋,心内深处又有一些奇异心思在愉悦萌动。

    今日主厨的确超常发挥,炙羊肉炙得外皮酥脆,一撕开汁水满盆,格外下酒。

    沈逆吃着羊肉就着酒,听李司讲她取下岳国国主首级时险象环生,便多贪了几杯。

    还待再喝,一直暗暗注视她许久的边烬拦了一下,对李司道:

    “我夫人酒量一般,再喝下去怕是要醉了。”

    再转头对沈逆轻语:“陪客人饮酒这事儿交给我吧。”

    沈逆不知不觉中的确有些上头,软着声音乖乖应道:

    “好,听夫人的。”

    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这样互称“夫人”。

    即便还是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才这么称呼,可奇妙的氛围却和之前微妙的有些不太一样。

    边烬被她这一声唤得耳热,仿佛喝多的不是沈逆,而是她自己。

    李司也喝得不少,见眼前这对双妻忽然恩爱起来,“嚯”了一声。

    “你俩,怎么可以在单身人士面前这般恩爱。”

    边烬:“……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菜。”

    边烬起身,说走就走。

    李司心道,怎么走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啊,脸皮忒薄。和那只臭狐貍完全相反,平日里也不知道怎么被臭狐貍拿捏。

    心里这么想着,也是真有些羡慕。

    李司这人自小长在洛阳,不受阿耶的宠爱,心气儿还高,想着旁人不爱她她便自爱,不断磨练,终究觉醒了两种天赋。

    忙忙碌碌争功名,一回首,人已三十,感情上却一片空白。

    她将军府那么大,冷冷清清的,也想像沈逆这侯府一样,有妻子相伴,管家打理,名厨掌勺,弄月吟风,这辈子也知足了。

    趁着那个薄脸皮不在,李司速速向沈逆讨教大婚都该筹备些什么。

    沈逆被她问得微微一怔。

    “李将军这是要大婚了?冒昧问一句,尊夫人是?”

    李司笑得神神秘秘,沈逆忽然想起当初拉李司到御前垫背时,提到窦璇玑受伤,她火急火燎地跑走。如今又替窦璇玑来拜访,这将军夫人除了窦璇玑,还能是谁?

    沈逆没怎么关注李司和窦璇玑的私事,又因为曾倾洛全心全意打异兽去了,新的合作探子第五阙正被她的上峰迷得晕头转向,城中的情报与之前相比少了许多,竟变得孤陋寡闻了。

    沈逆:“恭喜恭喜,何时大婚,可选好了吉日”

    李司笑得灿烂,“八字还没一撇呢。”

    沈逆:……

    那你就开始筹备?

    也不知是自己问的早,还是李司想的美。

    无论如何,能积阴德就随手积一个,她和边烬大婚没多久,名册什么的都还留着,拿来让李司重头到尾拍了一遍。

    李司拍完后陷入了沉思。

    这清单倒是周全又华贵,全都是天子赏的稀罕物。

    她大婚若是有这排场,得是她自己当天子才行。

    用完膳,李司也没多留,双妻一同送她到大门口,让侯府马车送她回去。

    沈逆喝了点酒,但头脑还算清醒,或许因为酒的关系稍微有些兴奋。

    先前答应给第五阙打造趁手的武器,一直没有灵感,搁置着。

    方才李司那一通追忆往昔,倒是让她灵光乍现,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不知是不是酒的缘故,今日格外有手感,立即去建模打样。

    第五阙把自己天赋的详细资料发给她了,方便她量身打造。

    今日先打个小样给第五阙看看,若是喜欢,她就开始着手动工。

    送完李司,沈逆就去工作室了,在里面一待就是一个半时辰。

    边烬练了身再去沐浴回来,沈逆还在屋内没出来。

    想到那声“哼”,边烬一直在门口等着。

    直到沈逆将小样做好,从工作室出来打算让侦查鸟送去给第五阙时,一开门,见边烬居然站在这儿。

    “怎么?”

    沈逆原本是单纯询问,甚至有点心疼的语气。

    可因为她长时间专注打样,眼睛又有点不舒服,本能地皱起眉,看上去是有点凶凶的。

    边烬眼睫轻闪。

    看来师妹是真的在生闷气了。

    一贯被沈逆温柔以待,主动纠缠,忽然换了态度,冷冷淡淡的,边烬心上像被针扎了一下。

    边烬:“没怎么,就是正好看到解酒药,回寝屋的路上顺手给你送点来。有没有难受?”

    沈逆将侦查鸟放飞,本来想说“没事啊,就是眼睛酸酸的”,边烬忽然靠近,手贴在她的腰间,香味让沈逆精神为之一振。

    “这醒酒药味浓,我放了些蜜,你应该不会觉得难喝。”

    边烬主动时动作很轻,贴在沈逆腰间的手甚至很规矩,只是搭在上面,但这份主动亲密的意味让沈逆心头怦怦直跳。

    为什么师姐突然这样?

    言语间小心翼翼的。

    沈逆梳理了一下线索,很快反应过来,大概是之前她“哼”的那一声,加上方才忙懵了,没像平日对她寸步不离地撒娇,便以为真的生气了。

    原来师姐是来哄人的。

    哄人的时候也是闷闷的,不会说好听话,但拿来的醒酒药倒是很实用。

    好实用的哄人技巧。

    沈逆握住醒酒药,嘴角的笑容就要压不住。

    强行压下去,还想再欺负一下师姐。

    “只有醒酒药么?”

    沈逆靠近,双唇和边烬的贴近,只剩最后一点距离,偏偏就停在这儿。

    距离好近,沈逆身上带着些海棠酒残留的气息,和她本身的香味融合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味,萦绕在边烬鼻尖。

    不知是被这特殊的气味麻痹,还是被沈逆略略泛红的无辜双眼迷惑,边烬情不自禁地让最后的一点距离消失。

    沈逆喜欢和她接吻,她知道的。

    一个温柔的吻,或许能驱散沈逆的不开心。

    大概是太专注工作的缘故,沈逆唇有些凉凉的,不像平日里湿润火热。

    连唇都有点委屈似的。

    边烬的唇疼惜地从沈逆的唇面上舐过,是新手的不太确定和郑重其事。

    沈逆被她舐得难耐,舌尖从唇缝里探出一点点,勾了勾边烬。

    边烬眉心微微往上拧着,轻易就被沈逆勾了进去,唇齿相缠间,忽然听到万姑姑和侍女说话的声音从游廊处传过来。

    她们正在沈逆工作室门口,这儿有一处朱漆圆柱在她们身后挡着。

    即便如此,从游廊那处走来的人,也很容易看到她俩。

    边烬的注意力分明被吸走了,沈逆环住她的脖子,含糊道:“师姐别停……”

    这个投怀送抱的姿势让两具柔软发烫的身躯紧紧相贴。

    边烬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寝屋之外非私密的地方唇舌缠绵,吻弄不止。

    随时可能被发现的紧迫,让一向慢条斯理的边烬心头着慌,着慌的感觉因为沈逆舌尖一而再的挑弄,催生出让她头皮发麻的禁忌感。

    像寻了个借口,狠狠地释放快要满载的欲念。

    这一场哄师妹的吻,直吻到工作室的沙发上也没能停。

    金阳西斜,两人的唇都红红肿肿才勉强停下来。

    沈逆喝了酒又累,不知不觉在边烬怀里睡着了。

    边烬看着枕着自己手臂入睡的怀中人,长腿不打招呼地架了上来。

    应该开心了。

    可真荒唐,小时候不高兴了,买吃的哄她。

    长大了不高兴,却用接吻来哄。

    而且……

    腿什么时候长得这般长了?

    好美的女人腿。

    边烬看着这双无所顾忌的长腿,心里有股邪念在作祟。

    刚才接吻的时候,沈逆在下位,边烬单膝跪在沙发面上,不知不觉间捞了她腿弯一下,沈逆整个表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边烬抱着沈逆,看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之下,眼眸也慢慢被黑夜浸染。

    边烬问自己,现在她和沈逆现在做的一切,和最后那一步又有什么区别?

    自欺欺人罢了。

    ……

    帝国客栈,顶层。

    “嘶……”

    裴寂吃疼,打断了这个吻。

    曾倾洛在昏黄的灯光中睁开湿漉漉的眼,眼眸还有些失焦,望着裴寂唇角的伤隐约又渗出些猩红。

    曾倾洛轻笑一声道:“都说了不要再弄,偏偏不听。现在好啦?疼么?”

    说到最后,笑意收敛,到底是心疼。

    裴寂又在她唇上吻了吻,说:“不疼。饿不饿?”

    曾倾洛:“快饿死了。”

    裴寂环着她的腰,将她从书案上抱下来。

    “你先去沐浴,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咱们一起吃。”

    曾倾洛说“我自己可以下来”,可是脚一沾地,原体的那条腿便发软得险些失去平衡。

    还是被裴寂抱入怀中。

    “别逞强。”

    曾倾洛乖乖点了点头。

    将被扯乱的寝衣理好时,见裴寂正在擦拭书案上的水痕。

    曾倾洛昨天就知道那些是什么了,一瞬间脸上滚烫,速速去沐浴。

    沐浴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一具残缺的身体,一半原体一半机械,瘦弱,发育不良的样子,没什么魅力可言。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白净,年轻,所以残存的原生肌肤还算紧致细腻。

    这段时日一直在埋头追杀异兽,受了不少伤,大多数伤口都是潦草处理,还有些青青紫紫,看着都挺惨的。

    只是,眼下暧昧的红痕和一圈圈的牙印瞩目又突兀。

    很多都集中在脖子和肩头,腰侧和义体连接的部位也很多,看得出来裴寂的喜好都在哪些地方。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体会被弄成这样,可是,她的确纵容裴寂对她这么做了。

    明知这个女人的身份不同寻常,她还是没能忍住。

    曾倾洛揉揉发痛的脑袋,轻声问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会这样啊?”

    沐浴穿衣时,曾倾洛正在思考一会儿出去该怎么面对裴寂。

    裴寂倒是直接推门进来,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曾倾洛揪着衣襟。

    裴寂上来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脑袋。

    “好香。不是饿了吗?食物送来了,带你出去吃。”

    “我自己会出去吃……”

    话还没说完,唇就被裴寂封住了,继而肆意地启开。

    说要带她出去用餐的人,又抱着她在浴室里吻得擦枪走火。

    不知道第几次了,曾倾洛累得胳膊都要擡不起来,最后被弄得哭着求饶了,裴寂才亲亲她红肿的唇,满意地放过她。

    一口气吃掉一整碗饭,用完膳后曾倾洛发现那幅画画完了。

    完成的画面里,浓稠的深黑更黑,彩光好像距离更遥远了。

    不知道为何,每次和那彩光凝视,曾倾洛心口便咚咚直跳。

    “你喜欢”裴寂给自己倒酒。

    “没有,看不太懂。”

    曾倾洛其实挺喜欢的,可她不太擅长表达“喜欢”。

    裴寂套着舒适松散的寝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很难想象这么丰润美丽的皮囊,能画出那般黑暗的画作。

    “看不懂,嗯,难得有人跟我说实话。”

    曾倾洛忽然意识到,对于书画大师而言,“看不懂”说不定是种让人不悦的恶评。

    曾倾洛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寂喝完手里的酒,鎏金酒盏随意一放,酒盏在案面上划过,很快倾倒。

    裴寂说:“过来。”

    “嗯?”

    裴寂撒娇道:“我想抱抱你。”

    曾倾洛走过来,裴寂让她背对着自己坐到怀中,双臂从后面环上来,对她说:“在这幅画上写上你的名字。”

    “但……这是你的画,我写我的名字不太好吧。”

    裴寂亲了亲她的耳朵,“这幅画送给你了,是你的。”

    说心里不高兴是假的,可裴寂随手在纸上一笔而就的草稿,都能在暗网拍到天价,这幅画恐怕得价值连城。

    见曾倾洛沉默着,裴寂叹了一声道: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

    “没有,其实,很喜欢……谢谢。”

    “既然是你的了,写你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就将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旁边,往后这画流传后世,便是一段能为后人津津乐道的佳话。”

    和裴寂的名字写在一起,流传后世?

    这种事完全没想过,但曾倾洛有些心动,执了笔,说:“我许久没写字了……”

    裴寂懒懒地靠在她肩膀上,笑着亲亲她温软的小耳朵。

    “长得这么可爱,字肯定更可爱。”

    曾倾洛被她说得面红颈赤,但下笔的时候的确自信了不少。

    一个清秀的“曾”字刚刚写完,便听裴寂似在回忆:

    “倾洛,你是不是去过北境?我好像在睦洲见过你。”

    曾倾洛的动作猛然一顿,仿佛有道清亮的光照入意识中,破开了某种覆盖多日的混沌。

    她的确去过北境,也去过睦洲,那时她还在追随沈逆打仗。

    牵扯到沈逆的事,让曾倾洛蓦然清醒,她突然起身,差点将裴寂掀翻在地。

    曾倾洛:“你……没事吧?”

    裴寂没想到她没回答自己的问题,防备这般森严。

    “没事。”裴寂心灰意懒般移开目光,没去看曾倾洛,“只是有点倦了。”

    曾倾洛听懂她的言下之意。

    “我待得太久,该走了。”

    轻微的挫败感也让裴寂乏味,疲倦。

    “既然你想走,我怎么好留你。”

    曾倾洛还待说什么,裴寂已经拢好衣衫。

    “不送了。”

    曾倾洛走了,但屋子里还留着她的气息。

    裴寂独自一人将两壶酒全部喝完,收到曾倾洛的传信。

    【好好养伤,药我会再寄给你。】

    裴寂只扫了一眼,看完前半句,对后半句嗤之以鼻。

    有些意外,肌肤相贴这么些日子,里里外外都熟透了,竟还能抗拒她的提问。

    裴寂不觉得自己的天赋之力消失。

    虽然只有C极的精神天赋,与她相处的时日越长,关系越亲密,她的精神控制能力就越强。

    曾经,即便是S级的机械师,一样被她操控,去貍力三号坑里挖掘出大量星河铬素。之后么,自然是得了辐射病,丢了性命。

    刚才只是旁敲侧击问了一句,居然被这只有B级战斗天赋的小娘子提防,还慌慌张张地逃离。

    看来,曾倾洛的意志力比她想的要强上许多。

    裴寂没回曾倾洛的传信,继续喝酒。

    她不会把药寄来的,很快她就会忍不住,亲自找上门,裴寂等着她再自投罗网。

    “哼。”

    角落里的那张摇椅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用鼻音发出一个讽刺的轻笑。

    裴寂继续喝酒,对屋子里多出一个人的事好像全然不在意。

    摇椅上的人穿着紫色的官袍,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摇摇晃晃,时不时吹起额头上黄色的符纸,青中带紫的面容荡漾着僵硬的笑容。

    “殿下,你的精神天赋好像没我想象的厉害呀,一个小小的探子被你玩弄了好几日,居然在关键时刻跑掉了。那这几日殿下带伤劳作,岂不是一场空?”

    裴寂垂着眸,看曾倾洛方才不小心滴下的墨点,突兀地晕开不属于画作原本的纹路,影响了整幅画的走向。

    彩光竟变得不那么瞩目了。

    裴寂转着酒杯。

    “秦无商,你是来送死的吗?”

    秦无商笑眯眯地说:“殿下别生气,我是来与殿下合作的。你接近那小娘子不也是想利用她套住沈逆吗?我呢,千辛万苦回到唐Pro也是为了我的宝贝。我已经有了个初步的合作计划,殿下想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