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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 正文 第46章 双手压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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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okita深水加更】双手压在头顶。

    后脖颈的汗毛一根根站了起来。

    “你刚刚做的那个春梦,梦里的人是谁?”

    傅清微从门边回过头去看床上坐着的女人,对方眉眼间冰封万里,没有半分温度。

    仿佛只要她答出一个人名,下一秒对方就会身首异处。

    或者将她也一并杀了。

    傅清微不是完全不怕死,但让她说出穆若水的名字是万万不敢的。

    先不说道长根本不喜欢她,恐怕只是占有欲作祟,让她一个二十岁的女大对着春梦对象坦言,我梦见的就是你,和你这样那样的,春雨泛滥,湿得一塌糊涂。

    她不如死了算了。

    傅清微:“我没有梦见谁,就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形。”

    穆若水阴郁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傅清微透露了一点点真相,“如果非要说的话,她的手和道长的有点像,绝没有亵渎您的意思!”

    “谈不上亵渎。”

    穆若水不在意地说,她又不是端坐庙坛的菩萨。

    傅清微观察着穆若水的神色,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戾气十足了。

    穆若水冷冰冰道:“你对着我发誓,绝没有梦见别的什么人。”

    这不正中傅清微的下怀?

    除了她,她可不是没有梦见别的任何人。

    傅清微指天对她发誓:“我发誓,绝没有梦见和别的人做不雅之事,否则罚我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可以吗?”

    “我还会亲手杀了你。”穆若水说,“这次不是玩笑,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

    傅清微正色道。

    穆若水气消了大半,仍然心烦意乱,乱麻缠成线不知道源头在哪,她挥袖让傅清微退下。

    “出去。”

    傅清微不想走,刚露出一丝不情愿,不见穆若水如何动作,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不受控制地身体退到门外,关上了房门。

    砰——

    傅清微面前只剩一道门板,失落涌上心头。

    不谈感情,她和道长的差距也有如天壤,根本没法平等地对话。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对自己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

    强烈到可能会因为她移情别恋(?)而杀了她。

    傅清微为自己离谱的想法而两手拍了拍脸,什么乱七八糟的,与其天马行空地瞎猜不如先去趟卫生间清理一下自己。

    女大这也是人生第一次这么有感觉。

    她脱下内裤,本来想拍照留念一下,最终因为过于变态而打消念头。

    不过还是回味了一下褪下来时黏腻拉丝的水感,就是凉了后有点冰,比她给道长买的那条冰丝睡裙还要冰。

    睡裙还在卧室的衣柜里呢。

    “太上老君曰……”

    傅清微盘腿打坐,把睡裙的影子从脑海挥去,闭目念诵晚课,六根逐渐清净。

    诵念经文声断断续续地透过门板传进耳朵。

    穆若水干脆隔绝了自己的五感,空洞的黑暗里没有声音,连心跳都没有,但缠成乱麻的思绪依旧占据她的头脑,扰得她难以入眠。

    她相信傅清微不会对她撒谎,她的春梦里没有别人,否则她真的会取她性命。

    让她无法入睡的另一个问题是:

    穆若水才想起来,傅清微是一个凡人,凡人会成亲生子,生儿育女,大多数人都会走上这条路。

    虽然傅清微的面相上夫妻宫断绝,也不会有子嗣,但不代表她不会谈恋爱,最要命的是,她眉尾聚势,双颊饱满,卧蚕润泽,目光时而湿润游离,已是桃花将近的征兆。

    穆若水活动了一下手指。

    看不出是烂桃花还是正缘,烂桃花还好,要是正缘……

    她就先杀掉那个正缘!

    傅清微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她若敢,别怪她一起杀。

    她的人,绝不容任何人染指,傅清微自己也不行!

    黑暗里再次响起均匀幽静的呼吸声,穆若水调整了眼罩,打开了五感,在屋外碎碎念一般的诵经声中渐渐睡去。

    许久,诵经声也停了。

    一切都恢复静谧,晚风和月亮相伴入眠。

    一道修长的人影在沙发前停留,慢慢俯身下来,将五指搭在了年轻女人纤细的脖子上。

    女人的眼中鲜红一闪。

    傅清微睡梦里呓语了一声,手摸了摸胸口,刚好碰到了女人的手腕,她下意识擡手捉住,顺着方向摸到了穆若水的手指,然后用手心覆了上去,顺便把她的指尖握在了手里,贴在自己脸上亲密地蹭了蹭。

    穆若水:“……”

    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穆若水唇角掀起一点弧度,刚要被她可爱到,忽然想起她今夜做的春梦,面无表情地伸手把她推醒了。

    深更半夜,睡得正香的傅清微突然被一股大力推醒,看到面前一个黑影,要不是有月光,她现在就吓得心脏骤停去见阎王。

    “道长!”傅清微开了灯走回来,深深地控诉道,“我要被你吓死了,你半夜不睡觉干吗呢?”

    “你做了什么梦?”穆若水盯着她。

    傅清微上一秒理直气壮,下一秒目光闪躲。

    啊这。

    “说!”穆若水喝道。

    “我说我说。别掐,手多酸啊。”傅清微把她的手从自己颈项拿开,又没有完全拿下来,而是往上,捧住了自己的脸。

    “?”

    “就是这样。”傅清微松开手,穆若水的手还在她的脸上,她不着痕迹地轻轻蹭了一下女人的掌心,乖巧地说,“我就梦见了你摸我的脸。”

    说一半藏一半,其实还摸了别的地方。

    穆若水眯眼:“我摸你做什么?”

    傅清微语塞:“我哪知道啊,我做梦呢。那你又为什么半夜在我床、沙发边?”

    “我也做梦,不行吗?”

    “梦游吗?”

    “嗯。”

    傅清微信不了她一点,她在山上住了那么久,不见她半夜从棺材里出来梦游。

    但她不敢拆穿观主,只说:“估计是压力太大了,你需要多休息。”

    “嗯,我也这么想。”观主表示赞同。

    傅清微舒了一口气,紧接着打了个哈欠。

    “我好困,我能继续睡了吗?”

    “准。”

    “没事不要再把我叫醒了,明天还得早起。”

    “好。你睡吧,要不要我给你下一道安睡符?”观主不存在的良心为数不多的涌起了一点愧疚。

    “我怕睡过,不用了,我有闹钟。”

    “晚安。”

    傅清微愣了一下,才柔声回她:“道长晚安。”

    穆若水本来已经转过身去了,步子往回迈了一步,面向傅清微伸出手,拇指蹭了蹭她温暖的脸颊。

    直到卧室房门关紧,傅清微久久不能回神。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穆若水停了下来。

    ——我就梦见了你摸我的脸。

    她板着面无表情的脸许久,唇角很轻地往上翘了翘。

    她走向床沿,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一长条隆着,戴着眼罩,唇角的弧度像是长在了上面似的,一直跟到她的梦里。

    *

    六点。

    出事那段地铁的站点依旧被封闭,用围挡拦起来,不让人进入。

    1号线地铁的空车试运行就在今天,傅清微和穆若水走灵管局的特殊通道进入了地铁站,地面整洁干净,地勤依旧在正常执勤,完全看不出那场灾祸的影子。

    因为还没有对外开放,所以安检口的灯光是黑的。

    安静的地铁站内部,除了少数工作人员,只有两个人和一只鬼。

    傅清微第一次看到这么清净的1号线,但一想到这份清净背后,便说不出的沉重。

    程玉汝已经习惯了当鬼的生活,都不用走路,比当人的时候轻松多了。她在偌大空旷的地铁站飘来飘去,一个人和工作人员玩捉迷藏。等她玩得差不多了,飘过来问傅清微:“我什么时候来?”

    傅清微也不清楚,看看时间说:“已经从始发站出发了,应该快了吧。”

    在无人知晓的清晨,送亡魂回家的第一列地铁从始发站开出。

    平常拥挤的1号线地铁空无一人,每一个座位上空空荡荡,却在到达每一个站点都会停下来开门。

    “到站了,回家了。”

    迷茫徘徊的灵魂自车厢出来,站在黄线外的地面,环顾四周,才记起自己已经不在人世,泪如雨下。

    在下一刻,肩披尚未落下的月光,她们陆续踏上了回家的路。

    “前方到站成田湾,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到左侧车门等候下车。”

    电子屏显示:预计到达时间<1分钟。

    列车开过来的灯光照亮了隧道。

    程玉汝:“来了来了。”

    她忽然哽咽。

    列车停靠在站台黄线内,透过车厢的玻璃里面还站着两个呆呆的人影,面朝玻璃,脸色灰白,一片木然,像都市怪谈里的鬼影。

    但程玉汝知道那是和她一样那天没能离开那列地铁的人。

    作为一只鬼,她已经死了,但是同胞的不幸依然让她泪流不止。

    列车车门打开,一个看不出形状的虚影下了车,靠近程玉汝就不见了,那是她的最后一魂,至此魂魄完整。

    列车开走了,那两个人影依然望着外面,没有任何变化。

    程玉汝的视线自远方重新变得漆黑的隧道收回,问道:“确定不会漏下任何一个人吗?”

    傅清微说:“不会的,有灵……我朋友她们的人会检查的,也会请阴差将她们送去投胎。”

    程玉汝三魂归位后,整个鬼的脑子都清楚了很多。

    “傅同学,你不是普通人吧?”程玉汝身体前倾,笑着问她。

    “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

    “哇,是地府那种走无常吗?好酷啊。”程玉汝生前显然没少看灵异小说。

    “不是啦,是别的组织。”

    “嘻嘻,要不悄悄告诉我一下,反正我都是鬼了,我保证不跟别的人说,鬼也不说。”

    傅清微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程玉汝一口气飘了十几米远,穆若水扭头看已经躲到柱子后面的程玉汝,心中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傅清微看向正朝她走来的穆若水,以及眨眼不见影踪的程玉汝:“?”

    “你看到程同学去哪里了吗?”

    “她回家了。”穆若水面不改色。

    躲在柱子后头的程玉汝冒头,回答道:“对!我这就回家了!”

    傅清微只好对着她飞速逃窜的背影遥遥说了句:“注意安全——”

    地铁站的工作人员闻声回头,对她频频对着空气说话,眸中均闪过复杂的情绪。

    往后傅清微只会越来越多地习惯这种异样的目光。

    傅清微和穆若水回到地面,程玉汝还没有走,而是蹲在围挡旁边的一块地上,在看些什么。

    那块地是市政府圈起来专门为了市民哀悼遇难者而设的,经历了一周,早已献满了白色的花和手写的卡片。

    傅清微早上来的时候也带了一束黄雏菊,放在最外围。

    【愿天堂没有水灾,逝者安息。】

    【我素未谋面的姐妹、兄弟,遇难同胞一路走好!】

    【程同学,给你带了最喜欢的话梅糖,愿你……】

    她们俩走过来的时候,程玉汝刚好站起来,手里拿着一袋开了口的话梅糖晃了晃,冲傅清微弯起眼睛:“谢谢你的话梅糖,很好吃。”

    对着满地铁口的悼念,傅清微心酸得实在说不出什么,向她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程玉汝把话梅糖揣进兜里,仰起脸看向快要升起的朝阳,映在她分外年轻的脸上,发出了长长的一声感叹。

    “好舍不得这个人间啊。”

    程玉汝咬了一口嘴里的话梅糖,慢慢地走远了。

    傅清微在她背后简直泪水开了闸,穆若水有先见之明拿了一包纸巾,帮她擦眼泪。傅清微不需要擦眼泪,只需要一个怀抱,于是她伸手过来的时候,穆若水把她抱进了怀里。

    第一万次感慨,她怀里的女生是水做的,取之不尽流之不竭。

    傅清微哭够了,因为脸埋得太深,把眼泪都哭到穆若水脖子里,湿了里衣。

    “欠我两件衣服了。”

    “我记着呢。”

    “记性这么好,程玉汝最喜欢吃话梅糖也是你记着的?”穆若水向她发送了一枚天外飞醋。

    “不是,我这两天问她妈爸知道的。”

    “哦。”醋来了又走了。

    傅清微一无所觉。

    她凑近就着穆若水捏着的纸巾擦了擦眼睛,说:“走吧,去程家。”

    “去程家干吗?”

    穆若水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之后投胎转世都是灵管局的事,与她一个小小实习生无干。但傅清微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而且到现在才准备告诉她。

    仿佛知道她会不同意似的。

    “去了就知道了,去嘛去嘛。”

    来到程家大门口,老两口把傅清微迎进去,看向她的目光卑微又尊敬,期盼又祈求,犹如看向实现凡人夙愿的神明。

    穆若水一见,就知又有幺蛾子,马上危险地盯住把她糊弄过来的傅清微。

    傅清微:“我想让程玉汝和她的妈妈爸爸见一面。”

    穆若水扭头就走。

    傅清微抢先一步拦住她。

    穆若水不忍伤她,只能停下脚步,嘴上却不饶她:“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

    傅清微苦涩一笑。

    她要是救世主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我只是想帮一帮程同学和她的家人。”

    “这一个你要帮,那下一个呢?那么多枉死的生灵,你帮得过来吗?!”

    “我看到了这一个,我就帮这一个。我救得了谁,我就去救谁,事实上我谁也救不了,我只想做现在力所能及的事。”傅清微以为自己又要哭,可是她没有,是,她软弱无用,连自己的性命都需要人保护,但她也有能做的事,能让世间少一桩遗憾。

    她没有立场要求道长为她做更多,所以她求的并不是这个。

    傅清微说:“我没有一定要让你出手,只是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

    “说了也没用。”

    “不说怎么知道没用?”

    傅清微出乎意料的冷静。

    穆若水在程家沙发上坐了下来,三个人一只鬼都围在旁边嗷嗷待哺,穆若水冷冷地扫了一眼,二人一鬼远远地跑开,身边只剩下一个人。

    傅清微坐在她身边,洗耳恭听。

    穆若水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摆:“第一,招魂降灵。需要有正经师承的玄门弟子设坛作法,请阴神相助,让阴灵也就是你的同学在人前显形。这是最容易的方法,但对你来说不可能。你一无师承,二无修为,三不通道法,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傅清微默默记下,并不气馁,问道:“第二呢?”

    穆若水对着她久了,神色不知不觉变得柔和。

    “听过燃犀吗?”

    傅清微摇头。

    程玉汝在灵异小说里看过,但她躲在餐桌底下根本不敢开口。

    穆若水都惊讶于自己的耐性,甚至有心情给傅清微讲故事,但她认真听讲的样子很乖,眼睛里只看着她,讲就讲了。

    “*《异苑》里记载了一桩典故,说有个叫作温峤的人,坐船到了牛渚矶,水底深不可测。当地有人传言说水下有海怪,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果然见到水里很多从未见过之怪物,车马华服,一派繁盛。当天晚上,有人向他托梦说:‘与君幽明道阁,何意相照耶?’没过多久,温峤就死了。”

    那水底的怪物确实是怪物,只不过是阴间的生灵,才会着红衣乘马车,络绎不绝,鼎盛繁华。温峤燃犀照亮了阴间的路,越过阴阳界限,最终落得下场凄惨。

    这么一说傅清微好像模模糊糊有了些印象,应该是甘棠无意念叨过。

    傅清微面上浮现淡淡喜色,问:“好,我们现在知道燃犀可以通阴阳了,那犀角去哪里找?”

    穆若水冲她微微一笑,还眨了眨眼,说:“是啊,你去哪里找呢?”谁和她是“我们”?

    傅清微:“……”

    犀角太过珍贵,现在还是濒危保护动物,要安全合法地得到,一时间恐怕来不及。明天灵管局约好的阴差就要来勾魂了。

    “有没有第三种办法?”

    “有。”

    “是什么?”

    穆若水顿了顿,“返魂香。”

    “去哪里找?”

    “也就比犀牛角珍贵一万倍吧。”

    “……”

    看着傅清微终于露出灰心挫败的样子,穆若水掸了掸衣服,施施然起身道:“死了这条心吧,你什么也做不了,跟我回家。”

    程玉汝还好,只是不出意外地叹了口气。

    程家老两口从屋内走廊扑过来,咚的一声双膝砸地,跪在了傅清微面前。

    程玉汝焦急地过来扶他们:“妈,爸!”

    一面向傅清微和穆若水道歉:“对不起,他们俩只是没别的办法了,无法显形也没关系的,明天我会跟阴差走。求您千万不要怪罪他们。”

    她也跪了下来,冲穆若水磕头。

    傅清微直觉程家人对观主的态度有异,似乎过于害怕了,但此时她来不及多想,缩手避开穆若水来捉她的手腕。

    她反而退后一步,说:“还有第四种方法。”

    穆若水玩味道:“什么方法?”

    “让程玉汝上我的身,用我的身体和程妈妈程爸爸见面。”这就是傅清微早就想好的最后一条路,她既然答应了老两口,就一定会做到。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空气都凝固了。

    穆若水:“你再说一次。”

    傅清微不避不让,直面她深不见底的黑眸,说:“让程玉汝上我的身,和她的家人见面。”

    穆若水眯起了眼。

    空气中看不见的能量场在坍缩,已经变成鬼的程玉汝最先感觉到恐怖的气息,仿佛五岳都压在她单薄的背脊上,她跪在地上喘不过气,头深深地贴在瓷砖地面,因为畏惧而浑身发抖。

    “请您……息……怒……”

    “你找死!”

    穆若水眼睛看着傅清微,手却长了眼睛一般伸向地上的程玉汝。她今日定要将这小鬼碎尸万段!

    傅清微见过她出手,水鬼吭都没吭一声就死了,毫不怀疑她一招下去程玉汝会当场魂飞魄散,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撞开了穆若水的手,连人扑进沙发里,牢牢按住她的两只手:“是我要让她上身的……”

    穆若水骤然喝道:“你还说!”

    傅清微吓了一跳,本能换了个词:“我出的馊主意,你不要迁怒别人。”

    穆若水阴着脸:“我不忍杀你,还不能杀了她们吗?放开!”

    杀三个?这还了得?岂不是视法治为无物?

    傅清微全身都压在她身上,把她的视线全都挡住了。

    地上的二人一鬼迅速爬走。

    傅清微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穆若水把她的手挥开。

    傅清微只好跨坐在她腰上,确保她不会暴起伤人,伤人之前得先把她掀下去,同时握住她的两只手交叉压在头顶。

    穆若水慢慢地撩起眼帘。

    嗯?好像有点不对劲?傅清微讪讪地把她的两只手放下来,但还握在手中。

    没办法,她唯一的底牌就是她自己,别的拦不住观主。

    “你脾气不要这么急,我没说一定要让她……”傅清微接触到穆若水要杀人的眼神,及时把那个“上”字咽了回去,太吓人了,心跳都跟着后怕地跳快了两拍,“一定要选第四种方法。”

    穆若水目光冰冷。

    要是她不阻止,她现在就实施了吧。

    穆若水阴戾地吐字:“你休想!”

    傅清微:“我不想了,再也不敢想了!”

    如果上身的代价是程玉汝魂飞魄散的话,那还不如不上身呢,况且上身之前她就要死,自己图什么?

    傅清微再次对观主的脾气有了新的了解。

    但为什么她那么生气别人上自己的身呢?是鬼又不是人,而且是上身不是上啊!区别大了去了。

    可能在她心中没区别吧?那她也没上自己啊。

    傅清微想不通,但目前不重要,观主不让她碰胸口,她就轻轻拍了拍观主的肩,哄道:“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啊。”

    她还坐在穆若水的腰上,穆若水擡手往上按了按她后腰,腰眼一软,傅清微不防直接往前一扑,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因为她坐着,比穆若水的位置高,所以她扑过去以后,低头只看到穆若水的脑袋埋在她胸前。

    傅清微穿了一件大衣,扣得严严实实,穆若水闻不到她的气息,嫌碍事一颗颗解了。

    傅清微:“哎?”

    大衣里是纽扣的衬衣,幸好不是毛衣,否则现在它就会像切豆腐一样碎掉。

    穆若水的指尖灵活地解着她雾霾蓝衬衣的纽扣,一直开到胸口,毫无阻碍,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柔白起伏的凹处。

    傅清微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她抱着观主的脑袋,顺着她背后流水一般的乌瀑长发。

    有一刻她侧过脸,和走廊悄悄探出脑袋的程玉汝四目相对。

    程玉汝下意识双臂举过头顶,向她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傅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