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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 正文 第61章 替为师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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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二合一】替为师更衣。

    “待会儿你要陪我泡温泉吗?”

    “啊,我。好啊。”

    傅清微回想起这段对话都头皮发麻,她以消食的借口进门后就一头钻回了屋子里,逃避虽可耻但暂时管用。

    前半段是好徒儿说的,后半段是傅清微作为暗恋者答应的。

    糟糕的是,现在她俩合二为一了。

    而观主还在被夺舍,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正常了。

    千万不要啊。

    她宁愿道长再凶她一千遍。

    傅清微睡在铺了一层厚厚绒毛毯的地板上,安详闭目当一条风干的咸鱼。

    这座套房别院一共两个房间,都连通客厅,穆若水正在客厅喝茶,一点动静都会传入傅清微的耳朵。

    移门被拉开的那一秒,她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为了避免自己再被温柔地拍胳膊,傅清微主动睁眼醒了过来,张了张嘴,把称呼咽了回去。

    好在穆若水没有在意,站在门外,只温柔如水地望着她。

    “你醒了。”

    “……”

    傅清微双手撑在地面上,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点。

    是谁教的你这样当师傅?你说啊!

    把那个人叫出来,她要和她决斗!

    傅清微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尽量维持住自己表情没有异样:“你以前收过徒弟吗?”

    “不曾。”穆若水好奇她为何有此一问,语气缓慢轻柔,“怎么了清儿?”

    傅清微头皮又是一麻。

    “那你最近看了什么书吗?有关师徒的。”

    “没有。”

    “那是以前看过师徒的话本子?”

    “……”

    傅清微从她忽然的沉默里仿佛窥见了一丝真相。

    还真的看过啊?为什么呢?

    许久,穆若水迟疑地摇了摇头。

    “未曾。”

    “那你犹豫什么?”傅清微冲口而出,没有半点敬意,可以说是逆徒冲师第一步。

    “我在想。”

    “……”

    傅清微心说:不是吧,这样都不生气?

    道长你真的变了。

    穆若水转过身去往前走,不再多言,淡声道:“随我过来。”

    “是。”

    穆若水背对她,拉下了脸。

    收徒前聪慧可爱,温柔知礼,收徒后就成了这副孽障德行!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二人回到了白天的游廊,拜天地的地方。

    左边不远就是用石头垒筑的温泉,因为浸了水,呈现一种深沉的黑色,白雾缭绕,仙气腾腾。

    旁边露天的地方搭了个假山,十分有氛围感。

    国内的温泉大部分是公共浴池,有的地方连男女池都不分。甘棠喜欢女生,只爱看美女,对于要裸露身体的地方,只接受沙滩和澡堂。傅清微微量社恐,比她的接受度更低,被她骗去澡堂搓了一次澡以后,发誓再也不去。

    她晕人,尤其是不穿衣服的。

    温泉私汤对女大的诱惑力也太大了。

    酒店贴心地准备了两套浴衣和睡袍,端端正正地叠好放在一边,成双成对。

    果然什么样的价位就有什么样的享受。

    傅清微在心里选了右边那套,才记起来去看似乎要和她一起泡温泉的观主。

    那岂不是要……脱衣服?

    咕咚——

    傅清微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分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

    观主对上她的视线,双臂打开,仰了仰下巴,说:“替为师更衣。”

    这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倒是和从前有几分重合。

    傅清微心脏松了松,来到她的面前,两人身高相近,她擡起眼帘也能看进女人黑玉般深邃的眼眸。

    傅清微和她对视了一眼,睫毛微垂,错开视线,擡手握住了她指宽的腰带。

    上次她看过穆若水怎样束上,这次低头找了一会儿腰扣的挂钩,顺利地解了下来。

    过程中手不可避免地隔着衣服碰到女人的腰,软热,一触即离,不敢用手掌丈量。

    穆若水淡淡:“你忘了外袍。”

    傅清微擡头才“啊?”了一声,涨红了脸。

    “不好意思。”

    光想着解腰带去了,她披在外面的鹤氅还好好地穿着呢。

    傅清微给她脱了外袍挂在衣架上,再是大红色的交领深衣,女人的脖颈也露出的越来越多,常年不见天日,她的皮肤比傅清微还要白,淡青色的血管都看得清。

    她替穆若水褪下衣袖,双手从里面伸出来,薄薄的手背也有青筋的脉络。

    很有力量的美感。

    在傅清微的审美里,女人用力时露出的淡淡青筋是性感的代名词,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热衷健身。

    观主有一把天下第一的细腰,也有最强大的力量。

    简直是……

    傅清微挂完衣服抹了把脸,不能再想下去了。

    穆若水只剩一身雪白中衣了,傅清微目光停留在她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强迫自己偏开视线:“还要继续脱吗?”

    傅清微没听到她的回答,指尖碰到她的衣领,指腹最前端擦过她锁骨细腻的皮肤,新生的雪。

    穆若水听不出情绪:“可以了。”

    穆若水没退,傅清微反倒后退了一步,如蒙大赦:“是。”

    她差点又跪下给她磕头大拜。

    不是她想跪,而是她腿软,根本不敢看穆若水的眼睛。

    要是她是个古人就好了,徒弟跪一跪师傅,家常便饭。

    傅清微干脆扑通坐在了地上。

    穆若水迈开小腿,走入了白玉蒸腾的温泉里。

    傅清微等余光彻底看不见她的小腿,才擡起头来,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温泉太热了,隔着好几米都熏到她脸上了。

    穆若水坐在里面,露出肩膀及以上的部位,脸被氤氲在雾气里,说:“你不过来吗?”

    “啊,我。”

    两个单音节成了傅清微最新的口头禅。

    “马上就来。”

    傅清微在地上又坐了会儿,私汤的诱惑占据了上风,池子挺大的,她们俩一起坐进去也碰不到彼此。

    傅清微回房换了衣服,把自己压箱底最保守的睡衣都拿出来了。

    她本来准备了一件从来没穿过的泳衣,不说三点式至少也是露背,完美展露身体曲线。之前的计划里她们俩定下拜师的事以后,傅清微白天带她在镇上逛一逛,吃一家好吃的餐厅,晚上一起泡私汤——走的是情侣约会路线,未雨绸缪。

    后来她们来阁皂山的第一晚民宿,就被观主又吸又咬,两边差点不一样大,往预想的方向更进一步。

    泳衣就更能派上用场了。

    观主愿意脱多少她不管,她要大胆展示自己的身材。万一观主见色起意,她顺水推舟,第一次就可以解锁温泉play。

    两个人天雷地火,水花四溅,哪里的水都是。

    现在傅清微站在池边,扶着石头轻手轻脚地入水,心如死灰,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两个人泡温泉泡得像面对面面壁。

    沉默,是今晚的温泉。

    泡够了半小时,傅清微关了闹钟连忙出水,说:“到时间了,我……”

    穆若水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出去吧。”

    “好嘞。”傅清微的睡衣吸饱了水,沉重地出水,穿上了浴袍,回头叮嘱说,“你也别泡太久了,对身体不好。”

    “嗯。”

    傅清微一路快步逃回了房间,砰的把移门拉上。

    她背靠着门心如鼓擂,劫后余生般长长吐了口气。

    穆若水眉目平静地坐在池子里,听着最后一丝动静消失。

    她擡起修长的指尖,解开了中衣的系扣,一点一点地褪下,露出雪白的右肩,完美的圆弧,再是左边,仿佛美人对镜,蒙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锁骨晶莹,珠光点点。

    随着衣服的剥落,宛如一块蒙尘的美玉渐渐拭去尘埃。

    穆若水迈步走入池子中央,漂亮的蝴蝶骨翕动,胸口的肌肤滑如凝脂,颈间滚落的水珠没入中央圆润的凹处。

    仅水面以上的部分,足以看得出这具躯体的玉璧无暇。

    她瞧了一眼远处紧闭的房门,放松地把自己全身都浸入了冒着热气的水里,舒服地叹出鼻音。

    谁会穿着衣服泡温泉啊?

    *

    穆若水挥手招来浴袍,在她出水的同时披在了身上,挽上腰间细细的系带。

    亲肤的材质不仅舒适,吸水性还强,往日要用术法烘干的身体迅速清爽,给观主再次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人类确实越来越会享受了。

    穆若水赤足踩在深色的木地板,轻若无物的衣服穿在身上,一步一步朝傅清微的房间走去。

    啪——

    房间里的灯忽然暗了下来。

    穆若水:“?”

    傅清微在黑暗里用手机给穆若水发微信:【我睡了,晚安】

    一边把耳朵紧紧贴在地面听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来到门前,没有再近一步,而是慢慢地离开了。

    几分钟后,回到房间的穆若水看到消息。

    穆若水:【[抒情版语音]晚安】

    傅清微:“……”

    睡吧,睡着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傅清微闭上眼睛,默念晚课的经文,颠倒来回地念,直到把自己催眠睡着。

    朦朦胧胧间似乎有道温柔目光在注视她。

    傅清微睁眼只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便誓死再不睁开。

    来的肯定是夺舍的那个!

    穆若水给她掖好了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傅清微的噩梦还在继续。

    ……

    傅清微睁眼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天花板,醒了好一会儿了。

    这几日都是观主起得比她早,为了早点见到她,傅清微起床非常积极。

    今天根本不想起。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尤其是那两条语音重听了一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她已经无心去想要不要和变成师傅的心上人暧昧了,现在这个局势别说暧昧,观主再慈祥下去,她那点火苗都要浇灭了。

    傅清微鬼鬼祟祟地拉开了移门。

    穆若水正在院子里看风景,背影很美丽。

    “师尊早上好。”

    “早上好。”

    “我去吃早餐了。”

    “需要为师陪你吗?”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

    傅清微在十几步开外的走廊和她完成了对话,全程没有看女人的脸。

    不管怎么样,师徒已成定局,她先配合着来吧,徒弟和暧昧对象总得选一头,否则她非被逼疯不可。

    傅清微在餐厅接到了一个救命电话。

    是占英打来的。

    占英昨天已经到了阁皂山,正如大家公认的,门派根本没什么大局要主持,她回山主要是为了探望长辈,由于掌门和长老都闭关了,她也没得探望了,早上给弟子们开了个动员大会,就惦记着刚离开阁皂山的傅清微和穆观主两口子。

    观主远道而来,一定要把她伺候好了。

    占英:“你们计划在小镇待几天啊?”

    傅清微:“明天走。”

    占英:“这么快?需要我送你们去高铁站吗?”

    傅清微:“需要,你有空吗?不然你今天就来吧,我请你吃饭。”

    占英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放着二人世界不过,主动邀请自己这个电灯泡过去是怎么回事?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占英只好笑眼弯弯:“好啊,我现在过去。”

    “恭送师叔——”

    阁皂派敲锣打鼓地送走了刚呆了一晚的占师叔,肖灵秀亲自给她打开驾驶座车门。

    “有空常回家看看啊占师叔,拜拜。”肖灵秀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走你——”

    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她手舞足蹈的身影。

    占英收回视线,跟着傅清微给的导航地址,驱车往温泉小镇的方向驶去。

    “师父,占科要过来一趟。”傅清微跪坐在女人面前,垂下眼看着地面。

    “她来做什么?”穆若水翻着屋子里拿的书,声音明显带上不悦。

    “咱们把阁皂派祸害成那样,我想请她吃个饭赔罪。”倒不算是假话。

    “随你吧。”

    “您要陪我去吗?”

    “你想要为师陪你吗?”

    “啊,我。”

    穆若水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

    傅清微磕绊了半天,仍犹豫不决。

    “您决定就好。”

    “怎的与为师如此生分了?”

    “……”

    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吧我的好道长!

    傅清微破罐破摔擡起头:“你就说去不去吧?”

    穆若水答得也很快:“去。”

    傅清微累得快虚脱了,早这样多好。

    召唤道长真身出现,需要漫长的前摇,短暂的出现之后,又会消失不见。

    柔和的面部表情再次镶嵌在观主的脸上。

    傅清微:“……”

    来个人杀了她吧!就现在!完全不想活了!

    *

    傅清微从来没有看穆若水的面具这么顺眼过。

    有灵管局的人在,她都会戴上面具,更因为有外人在,她说话也正常了,根本不开口。

    在傅清微眼里的滤镜又回来了,几乎喜极而泣。

    傅清微握住占英的手,感动得眼泛泪花:“占科,我总算盼到你了。”

    占英坐在对面,小心地将手抽回来,频频用眼神给她示意身旁的观主。

    傅清微视若无睹,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倒要看看观主是不是真的被夺舍了。

    傅清微和占英两个人拉拉扯扯,当着穆若水的面,一个想抽手一个不让,来来回回摸了个遍。

    周身的气温越来越低。

    这一看就是吵架了拿她当炮灰来了嘛,占英后悔趟这趟浑水。

    砰——

    穆若水面前的玻璃水杯炸开,水流了一桌子。

    占英连忙站起来,一边叫服务员一边抽纸巾擦拭,傅清微也在帮忙,观主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被面具遮挡了所有表情。

    一切收拾完毕后。

    占英两只手收在桌底点完了菜,新的水杯也端了上来。

    傅清微以水代酒敬了占英一杯,赔礼道歉,然后向她说了已经拜了穆若水为师的事。

    占英内心说多此一举,表面真诚道:“恭喜恭喜。”

    傅清微有心请教:“占科一般怎么和岁主任相处呢?是相敬如宾还是打打闹闹。”

    占英:“都不算吧,我很小的时候就拜入师父门下了,是她养育我,陪伴我长大,敬重肯定是敬重的,但是太敬重了显得有距离感。”

    傅清微看了戴面具的女人一眼。

    “怎么打破这种距离感呢?”

    占英咬了咬喝果汁的吸管,眼神飘远了一些,不知想到了什么。

    “撒娇吧。”她定了定神,说。

    “谢谢。”

    “啊?”

    工具人占英远道而来赶来吃了个饭,饭后还要充当托运行李的司机——傅清微要换酒店了,明天上午的高铁回去,晚上再住一晚温泉别庄住不起了,也划不来。

    占英在车里等她们。

    一进别庄,穆若水的脚步就特别快,傅清微紧赶慢赶,在她关门之前堪堪挤进了身子。

    穆若水语气生硬:“去洗手。”

    傅清微打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在凉水下冲了好一会,故意没有去盥洗室用洗手液洗。

    “可以了吗?”傅清微关了水龙头,问道。

    “……”

    观主戴着面具,朝她走了一步,仿佛下一秒她的手掌就会立刻出现在她的脖子上。

    傅清微暗暗期待。

    穆若水:“可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色彩,像抽干了颜色的画。

    傅清微:“……”

    这样她都不介意了吗?

    傅清微叫住她:“你给我站住!”

    穆若水的身形顿了一下,连头也没回。

    在酒店停车场再次接到二人的占英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看来回去这么久,不仅没有和好反而吵得更厉害了,情侣吵架,有什么事是不能do一次解决的呢?如果不行,那就……

    自己又不是不能等。

    两个人坐在后面,谁都不搭理谁。

    占英从后视镜不时往后看,两人姿势都没变过,傅清微一直在用手机刷题。

    观主的脸朝向窗外。

    十几分钟到达高铁站附近的酒店。

    占英早早下车绕到后备箱搬下了行李箱,傅清微连忙接过来道谢,穆若水的目光停留在她们俩短暂相触即分的手指上,率先步入了酒店。

    她的装扮在小地方十分引人注目,酒店刚好接了一个会议,一楼大堂都是与会人员,坐着站着都是人。她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窃窃私语声传入她的耳朵。

    太阳穴那块的血液在躁动,冲进她的脑子。

    傅清微及时从后面牵住了她的手,熟练地滑入她的掌心,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下巴侧过来几乎靠在她的肩膀,努力让自己的气息覆盖掉周围的气味。

    年轻女人的手指温暖熨帖。

    穆若水在面具底下垂了垂眼。

    ——可是她牵过别人的手了。

    穆若水用力挣开了她的手指。

    傅清微是被甩开的,力道大得穆若水抽走手以后她的手臂还在空中晃了晃。

    跟在后面的占英把这一幕震惊地收进眼底,叹为观止的同时确认了一件事:看观主闹别扭的样子,傅清微确实是1,太有实力了。

    她回去要告诉师父。

    酒店是傅清微昨天才定的,她要了个标间,占英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上来,帮助刷脸登记了入住。

    在阁皂山的民宿也是这么干的,当时是肖灵秀,现在是和傅清微牵过手的占英,穆若水的目光沿占英的脖颈绕了一圈。

    占英后颈发毛,用围巾把自己脆弱的颈项围了好几圈。

    占英把她们送到房间,功成身退,傅清微出来送她道:“非常抱歉,本来打算陪你玩一下的。”

    占英:“哪里,我是东道主,没能陪好观主和你,是我该道歉才是。刚好我没来过这里,我待会自己出去逛逛,给师父买点礼物,你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随时联系,明天我再送你们去高铁站。”

    “不用了,这里离高铁站很近。”

    “来都来了。”

    傅清微一直送到电梯口,伸手按了电梯:“回去以后我请你吃饭。”

    “你还是别请了,我怕小命难保。”占英笑道。

    傅清微又露出歉然的表情。

    今天是有点冲动了,不该牵扯进旁人。

    占英步入电梯,按住开门键,说:“你要是觉得愧疚,记得我和你提过的白姝的事,找个好机会说一说。”

    傅清微点头:“我记得。”

    占英又说:“要是观主还在生气就算了,我怕白姝小命也难保。”

    傅清微:“嗯。”

    占英松手,电梯门在傅清微面前缓缓合拢。

    滴——

    傅清微刷第二张房卡打开了房门,穆若水背对她坐在书桌前,头上长了两只角,是前面的面具多出来的。

    她又生气了。

    一生气就不想傅清微见到她的脸。

    傅清微进了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沾湿了水挤了洗手液,认认真真地按照七步洗手法洗手。

    穆若水的嗅觉非常灵敏,玫瑰味的洗手液揉出泡沫后散发出香气,从满屋子的傅清微气味里分出一缕,钻进了她的鼻子。

    鼻翼翕动。

    穆若水面具底下绷着的脸勉强舒展开,仍皱着眉头。

    傅清微把手擦干净,从后面环住女人的肩,弯下腰在她耳边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穆若水一言不发,看向她握在自己肩膀的手,隐约的玫瑰香传来,没有另一个人的气味。

    “道长~”

    傅清微避开她的面具,温暖的脸去贴她冰冷的项颈,反复磨蹭。

    穆若水抵在椅背的腰渐渐软化。

    “原谅我,好不好?”傅清微一只手从肩膀垂落到她身前,避开敏感部位,斜过来半抱住她。

    她的声音愈发轻柔,在她耳边娇娇地说话,每一次呼吸如羽毛轻软拂过。

    “道长,道长~”

    “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道长师父~”

    穆若水的腰彻底软了下来。

    她闭了闭眼,说:“再有下次我就杀了她。”

    “绝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

    穆若水摘下面具,红线自她的指间滑落,傅清微盯着她漂亮的手指,看着她将面具放在了桌子上,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就仗着我不会离开你,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