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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 正文 第122章 “喝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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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喝不完了。”(感谢lit23的深水)

    “凡间有个称呼叫作宝贝……”

    傅清微图穷匕见,欲盖弥彰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她说完仰头看了看藤椅上方的女人。

    穆若水全程木着一张脸,瞧不出她的内心活动。

    “那……宝宝?”傅清微悄声提了个更大胆的,脸也红透了。

    “你几岁了?”

    傅清微把通红的脸埋进她的胸口,说:“你不叫就算了嘛,当我没说。”

    穆观主受到不小的冲击,没想到这两个词竟然有朝一日可以拿来称呼傅清微。

    宝贝她可以理解,有爱子视如掌上明珠者,莫说宝贝,心肝也叫得。

    穆若水突然:“心肝儿。”

    傅清微蓦地擡头:“什么?”

    穆若水不动声色:“问你中午要不要吃心肝之类的动物内脏。”

    傅清微跳到喉咙的心直线回落,失望道:“我不吃野味,山上又买不到。”

    穆若水一失口多跑好多腿,说:“我进城给你买。”

    自从有车以后,穆若水就再没走那么多路了,牺牲不可谓不大。

    “算了。”傅清微才舍不得她奔波,道,“过两天再吃,我们俩开车一起进城。有空的话再看个电影,我喜欢的女导演又上新作了,口碑挺好的。”

    山上通了网,傅清微修炼并非与世隔绝,对她来说就是搬到郊区和喜欢的人同居了,有天有地独栋小院,环境幽静。

    偶尔她要去城里,沾一沾人间烟火。

    她不像公羊荪从小在终南山,习惯了山中苦修的日子,她是成长在现代社会的女大,科技和信息发达,物质文化丰富,贪恋红尘再正常不过。

    她聊起喜欢的导演侃侃而谈,穆若水耐心地听着。

    穆若水看着她开始拿手机搜电影票,问:“山上待久了是不是有点无聊?”

    “没有。”傅清微不假思索地否认,“和师尊待在一起怎么会无聊。”

    “实话。”

    “实话就是不无聊,只是有点闷。”傅清微熟谙汉字的精髓。

    上次她们下山就去找麻天德了,之后受伤关在医院养了一段时间病,足不出户,回山又在养病,现在穆若水身体好了,傅清微就想着两个人出门去散散心。

    傅清微甩锅给灵管局:“主要是先前在医院待太久,师尊不想去去病气吗?”

    穆若水沉默不语。

    “师尊?”

    “嗯。”穆若水没有直接回答,说,“你说得对。”

    傅清微从她那里得到了肯定答案,兴致勃勃计划起几天后的约会。

    穆若水一条手臂打开,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滑手机页面,她的另一只手侧了一下,看到封皮上的《神雕侠侣》。

    书是傅清微推荐她看的,说是武侠小说,穆若水爱看闲书,文笔也对她胃口,题材刚好是她最近纠结的师徒恋。

    傅清微司马昭之心她就不点破了。

    她刚看了前半部分,心想蓬莱观对傅清微而言,又何尝不是她的活死人墓。

    自己一心隐居,偏安一隅,傅清微是为了她才一直留在山上,可她终究是红尘里的凡人,从红尘里来,到红尘里去,最后才能超脱,修得大道。

    既未完全入世,又怎么谈得上出世?

    穆若水前生已将这一程走完,可傅清微还年轻,她的人生刚刚开始。

    傅清微的脸又侧向她,因为离得很近,她干脆在女人冰凉柔滑的脸颊亲了一口,好奇地问:“师尊,你书看到哪里啦?”

    “看到杨过和小龙女分开。”

    “是第一次分开吗?”

    “难道有第二次?”

    “……”傅清微说,“对不起,我好像剧透了。”

    “无妨,我今日会看完。”

    “也不用这么赶进度,你慢慢看。”能慢慢品师徒情就更好了。

    “无事,我看得快。”

    穆若水说到做到,当晚傅清微打完坐,她已经在书桌合上书本好一会儿了。

    一只素白纤长的手按在封皮上,似乎久久未能回神。

    傅清微绕到她身后,两只手伸出来贴在她的脸上,穆若水顺势牵过她的手在唇边啄了一口。

    傅清微:“……”

    动作太自然了,她很难不怀疑她们俩在谈恋爱。

    两人躺在床上,傅清微问她读后感。

    穆若水说:“有点难过。”

    傅清微说:“因为什么呢?”

    穆若水不能理解很多感情,但就像曾经的杜昔言一样,她最能体会的是物伤其类。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生出诸多畏惧,见众生如见自己,众生畏惧的也是她所畏惧。

    穆若水说:“她们一直相爱,却一直在分离。”

    傅清微瞬间想起自己曾经看这本书的心情,她本就感性,以前也没少为杨龙分离的十六年掉过眼泪。

    傅清微叹了口气,道:“是,十六年太久了。”

    穆若水却说:“十六年不久,久的是那种心情,分开的每一天都像一年。”

    她现在就无法忍受和傅清微分开,哪怕一天。

    傅清微听她似乎感同身受,难得问了深入的问题:“师尊,如果是你的话,你会等吗?假如你是凡人。”

    “我会等。”

    傅清微侧着身子,面对面瞧她,今夜月色明亮,她能看到对方坚定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口吻。

    穆若水也看过来,更难得地反问:“你呢?”

    傅清微想了想,说:“我可能等不下去。”

    “嗯?”

    “太漫长太痛苦了。”傅清微摇头说,“我不行的。”

    她今年才二十一岁,十六年几乎相当于她活过的整个人生,她想想就要崩溃了,她熬不下去的。

    她没那么坚强。

    傅清微:“如果我是杨过的话,可能当时就跟着一起跳下断肠崖了。”

    话虽如此,可真正面临那一刻,她会做出什么选择,只有命运知道。

    傅清微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只是假设讨论她都不行。

    话题是她挑起来的,要结束的也是她。

    傅清微往穆若水怀里蜷了蜷,女人抱住她的腰,柔声问:“怎么了?”

    “师尊,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们只是在聊天。”

    “我不要聊这个。”

    “好。”穆若水亲了亲她的唇,说,“我们不会分开的,我向你保证。”

    “如果你死了,我就殉情。”傅清微脱口而出。以前从未想过的话,轻易地在心里浮现答案,傅清微深思过后,并不反悔。与其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她宁愿陪她一起死。

    比起穆若水长生的寿命,不死的身体,另一个问题反而更接近现实。

    傅清微:“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吧,能陪你几十年我已经很知足了。可以为我伤心,但不要伤心太久。”

    她离开的不会是十六年,而是永远。

    穆若水环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低声说:“我也不要聊这个。”

    傅清微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们之间越不过的天堑,坦然看淡生死,是穆若水始终在刻意回避。

    傅清微:“师尊,你好像在撒娇。”

    穆若水不管,主动将脸埋入她的肩窝。

    傅清微无端觉得此刻的女人有点脆弱,她伸手揽过女人的肩膀,下巴搁在她头顶。

    明明是夜半私语的美好气氛,到头来聊的都是彼此内心恐惧的一面,连月光都染上了淡淡的悲情色彩。

    傅清微突然笑出来,冲淡了房间里的沉重氛围。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傅清微笑着说,“我们俩好像忧天的杞人。”

    穆若水擡起头,没有开口,用脸蹭了蹭她的颈窝,还是在不自知地撒娇,以亲密的距离缓解自己的不安。

    傅清微抚着她背后的长发,惊觉这样柔弱的师尊不多见。

    她的伤可是快好全了。

    机不可失。

    傅清微从枕边侧过去,大半个身子都来到穆若水的上方,穆若水平躺在她的下面,穿着夏天的真丝睡衣,薄薄的一层里散发着清淡的体香。

    傅清微一只手从背后来到她的肩头,隔着真丝轻抚,另一只手则落在她的腰间。

    她不知道要先动哪一只手好,直接摸进去的话好像太冒进了,平时师尊都会先和她接吻,先调动她身体的热情,再上手的。

    傅清微的手指顺着她肩头慢慢往下滑,在真丝布料上游走,另一只手捧起女人的脸,低头和她轻柔地接吻。

    连接吻都丧失主导地位很久的傅清微初尝到了女人的甜蜜,乖巧下来的穆若水和平时的穆若水简直是两个人,尤其是最近索求无度的那个,天壤之别。

    傅清微吻得如痴如醉,交缠的唇舌缠绕,舒适地在她怀里低吟。

    没错,不知不觉间穆若水的两只手都环了上来,傅清微相当于伏在了她的怀里,以上位的姿态,轻柔婉转地承受。

    她的睡衣纽扣在过程里散开了好几颗。

    衣服看上去穿得好好的。

    穆若水爱不释手地把玩她,五指收束张开,指腹按在上面拨弄。

    傅清微从这里才觉得不对。

    为什么她又……

    女人的手指一路摸到她温暖湿润的双唇,曲起指节作乱,来回勾着。

    傅清微腰肢一软:“等等。”

    穆若水埋首亲着她:“等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傅清微:“可是……啊。”

    她被突然加快的攻势冲昏了一切思绪,整个人瞳仁睁大,直直地仰着脑袋,向后曲起长颈好几秒,口中的呼吸骤然加快。

    缺氧来得如此迅速。

    这种感觉几乎让人发疯,比躺着都无法躲避。

    穆若水按住她的脑袋让她低下来和她接吻,吃掉了她所有的声音。

    傅清微流下泪水,轻轻地呜咽。

    “怎么了?”女人的声音从床尾传来。

    “没事。”

    傅清微擡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

    “流慢一点,我喝不完了。”

    女人俯身吻着她的两瓣蹂躏得湿红的唇说。

    傅清微除了在心里骂她变态也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折腾到半夜才睡去。

    *

    傅清微一大早照旧练功去了,早起出门的步伐格外地匆忙,不知道的以为她在躲什么。

    穆若水拐进厨房做饭。

    小三花蹲在门口等水煮鸡胸肉。

    它的耳朵毛突然炸了起来,里面传来一声带着沉怒的“闭嘴”。

    小三花先是吓得一溜烟跑远了,过后又慢慢地回到门口,朝里面探头探脑,只有一个姥姥没有错。

    穆若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擡头对上小三花好奇的绿眼睛,心绪不知不觉地平静了一些。

    她把鸡胸肉撕成条放在碟子里,蹲在房檐下看小猫干饭,久而久之心情自然宁静下来。

    那缕魔气在她的身体蚕食她的负面情绪而壮大,煽风点火,不能再留了。

    只是穆若水尚未恢复全力,不保证一定能完全逼出来,清除干净。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尽快恢复到全盛时期,只是得辛苦傅清微多付出一些。

    就这三天她都受不了了,早上看到她第一反应竟然是躲,虽然含羞带臊的,终究还是逃了。再激烈一些,她恐怕都不敢面对自己了。

    穆若水不想让她怕自己,更不想伤害她的身体,决定还是再等等。

    又波澜不惊地过了两日,这两天的频率保持在每夜一到两次,傅清微又恢复了小鸟依人,和师尊卿卿我我。

    趁着下午傅清微在结界里练功,穆若水罕见地在房间盘腿打坐。

    如果傅清微目睹,就会见到整座山的灵气都在向道观倾斜集中,清气组成巨大的白色漩涡,以道观的某间屋子为圆心层层旋转。

    穆若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睁开眼睛,血红的眸底异常冰冷。

    她面前的地上站着一个黑影,确切的说是黑雾化成的人形,她何其强大,短短时日,一缕被绞杀得几乎消散的魔气寄居在她的身体里,竟然只差一点伤势就痊愈了。

    黑雾裹着一身漆黑的斗篷,向她微微俯首。

    “主人已恭候多时了。”

    穆若水出手迅疾如电,下一秒已闪现在它对面扼住了它的脖子。

    魔气无形无色,本来不该被肉掌触碰到,可穆若水不是凡人,她能感觉到烟一样的流动感,她可以掌控,也可以杀掉它。

    “你的主人在哪?”

    对方并不答。

    它的任务就是找到她,现在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主人很快就会到来。

    黑雾模糊的五官组成笑容,越来越诡异夸张,在穆若水逐渐加重的力道下被彻底撕碎,消散在了空气中。

    穆若水眉心一凉,坐倒在床上。

    她一只手撑在床沿,脸偏向一旁微微气喘。

    魔气虽然除了,但这一缕魔气的实力恐怕和当日蛟祸的不相上下,它在穆若水身体内盘踞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给她种下心魔。即便它死了,心魔依然在。

    从前的穆若水自然不惧,七情六欲尽灭,连魔也找不到她的破绽。今时不同往日,她本就因爱心生忧怖,最近正是心神动摇的时候,魔族想要让她产生心魔轻而易举。

    穆若水冷哼一声,摒除杂念,调理气息专心打坐。

    傅清微完全不知道道观里发生了什么,到点就从结界里出来,回家吃饭。

    路上经过她们的小菜园,顺便拔了几颗菜回来。

    “师尊!我回来啦!”

    傅清微已经忘了昨晚被折腾的事,满心只想着见喜欢的人。

    穆若水熟悉的身影却不在厨房,也没有出现在藤椅上,傅清微放下菜,一边喊着她一边进了卧室。

    见穆若水盘腿而坐,双手内抱子午诀在打坐。

    傅清微不敢打扰她,蹑手蹑脚地出去了,从窗户那里望着她。

    她想:师尊这几天确实有些反常。

    穆若水一入定就到了半夜,傅清微中途在冰箱里随便找了点东西对付,和院子里的猫玩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屋子里起身的动静。

    她一个弹射起步冲进了房间,穆若水才刚刚站起来,和她四目相对。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吃饭了没有?”

    “吃了。”傅清微盯着她,“师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是。之前去山上除麻天德的时候,有一缕魔气侵入了我的身体,已经解决了。”

    穆若水轻描淡写地抛出这番话,足以让傅清微的心绪天翻地覆。

    “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灵管局知道吗?”

    “岁已寒知道。”

    “连她都知道,而我却不知道?”傅清微一向温和的表情维持不住了。

    “告诉了你又如何?”

    穆若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口吻。

    临走前穆若水单独和岁已寒聊过,灵管局拔除魔气的法子太麻烦又费时间,她想早点回山和傅清微待在一起,拒绝了灵管局的帮助。

    连灵管局都帮不上忙,傅清微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徒添烦恼罢了。

    傅清微提高声音:“不如何,我就是想知道不行吗?!”

    穆若水皱了皱眉。

    “你吵得我耳朵疼。”她刚刚从入定状态醒过来,好不容易平静一些,傅清微三言两语又搅得她心神冲撞。

    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傅清微出离愤怒。

    “对不起!我错了!很抱歉!行了吧!”

    傅清微明显是带着赌气的口吻说出这些话的,她还有一个缺点,就是泪腺发达,气急了容易哭。

    连吵架都自己先红眼圈,毫无气势。

    她转身往外面走,眼泪已掉了一串,珍珠似的在穆若水余光里连成一条坠落的断线。

    穆若水一手捂着自己抽疼的太阳穴,一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先……不要走。”

    “师尊,你怎么了?”傅清微永远把她放在自己前面,一见她这副模样立刻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紧张地扶着她回床沿坐下。

    “没事,刚拔除魔气,有些体虚。”穆若水又隐去了心魔的存在,闭着眼说道。

    傅清微二话不说把自己的食指塞进她的嘴里。

    穆若水刚怀疑口中的异物感是什么,接着在她指尖尝到了血腥味。

    在她闭眼的几秒内,傅清微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直接给她喂自己的血。

    穆若水霍然睁眼,气得口不择言:“你有病?”

    她青筋暴跳:“谁允许你伤害自己的身体?”

    傅清微平静地说:“我自己。”

    她自己的身体,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她管不着穆若水,穆若水也管不着她。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能瞒她这么久?态度还如此随意?

    不就是分割吗?谁不会,她们俩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不熟。

    虽然每天睡在一起做.爱,但谁也不知道谁。

    穆若水一掌拍在床沿:“胡闹!”

    “那也没有你胡闹。”傅清微仍然把自己的手指往她口唇里进,穆若水不张嘴不能骂她,一骂她就被堵住嘴,满口腔的血腥味。

    她把傅清微的手指抽出来,攥着她的指节,鲜红的血不断流下来,直蜿蜒到指根。

    傅清微无所谓:“咬都咬破了,你不喝也是浪费。”

    穆若水要念咒给她治伤。

    傅清微说:“治好了我还会咬破,看是你治得快还是我动作快。”

    穆若水说:“你非要和我作对?”

    傅清微怕自己激动起来会哭,无心争辩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穆若水一阵无力,心力交瘁之下破罐子破摔,低头慢慢含住了傅清微的手指,将上面的鲜血吮得干干净净。

    傅清微见她气色好多了,不管她,扭头就去了院子里。

    抱起路过的小三花就走。

    小三花趴在她的臂弯里往后看,穆若水的身影正停在门口,目送一人一猫远去。

    傅清微抱着猫,站在道观后院门口茫然四顾。

    她根本就没有地方去,回去是不可能的,她随便选了条路,朝林子深处走去。

    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回到那个气人的女人身边。

    山路不好走,小三花跟着她的身形颠簸一上一下,颠得猫都要晕了,还要听人类在耳边念叨。

    “你说她到底把我当什么?徒弟?还是消遣的玩具?”

    “好的时候情话一句句不要钱,真有事的时候我还不如钱袋子。”

    “连钱袋子都比我了解她,她们总是说着说着就把重要的事定了,我连知情权都没有。”

    “如果她觉得我弱小就没有必要知道,一开始为什么又要和我这个脆弱的人类在一起呢?”

    小三花的脑袋上湿湿的,从天上落下很多滴雨水。

    “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人类。”

    “她也不爱我。”

    “是我自作多情。”

    傅清微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林子长得都一样,她干脆找了棵树靠着,抱着小三花打算在外面待一夜,有猫暖身子,也没那么容易着凉。

    山下停着她的车,她本来可以去车里开空调窝一宿,但那样就太像离家出走了,万一师尊找到她生气了怎么办?

    现在还可以伪装成带猫出来散心,不小心散远了一些。

    傅清微擦了擦新出来的眼泪。

    偷偷跟在她身后的五只小鬼回去报信,穆若水不多时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气够了?和我回去。”女人冷冰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