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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 正文 第153章 你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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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你就是她。(感谢啊啊啊啊惠的深水)

    穆若水不敢相信发出这种柔弱不堪的声音的人是自己。

    她轻轻地抿了一下唇,却忘了女人的舌还在自己口中,相当于含住了对方的软舌,湿滑的游蛇点着她的舌尖,借机缠绕吸吮,在她脊柱掀起一阵铺天盖地的麻痒。

    “唔嗯……”她偏头逃开女人的舌,颤抖着发出哭泣似的尾音。

    眉目清雅的女人俯在她的上方,如愿地松开她,一只手的拇指抚着她淡粉的薄唇,调情道:“要为师亲的是你,受不了的也是你,你要为师如何呢?”

    “太深了……”穆若水眼尾微红地小声控诉,我见犹怜。

    “是我的错,没有体谅小雪。”梦里的傅清微体贴说道。

    穆若水勾了勾她另一只手的尾指,说:“还要,要……浅一点。”

    “好。”

    傅清微捧着她的脸,浅浅地啄吻年轻女人的唇。

    果然这样的节奏适合毫无经验的穆若水,她眉眼舒展,享受地躺在她身下,偶尔睁开阖着的长睫,缓缓地又闭上,投入到这场亲吻中。

    “师尊……”她贴着她的唇祈求。

    这是又想要深一些了。

    梦里的傅清微对她予取予求,舌尖探出一点软软地抵着她的唇缝,穆若水害羞地张了口。

    红粉一直弥漫到耳颈。

    女人在她的齿列徘徊着,待她接受以后慢慢地往深处纠缠,吻出隐约的水声。

    穆若水胸腔混沌,心脏狂响,无法自控的声音漏了出来。

    她无助地勾住了女人的衣襟,傅清微将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穆若水终于找到沉船的浮木,双臂紧紧地搂住她。

    “师尊……我……嗯……”她的声音被口腔里的异物阻住,含混而断续。

    傅清微偏了偏头,抵着她将她吻得更紧密深入。

    穆若水的脸越来越红,肺部的氧气消耗一空,她的手滑下来,从环着到小力推对方的肩膀。

    傅清微自她唇齿间退出来,在她急促喘气时,手背贴上她滚烫的脸颊。

    穆若水剧烈起伏的心口慢慢地平复,后知后觉地蹭了下被子里交叠的长腿,紧紧地并在一起。

    “还要吗?”傅清微点着她饱满晶亮的红唇。

    穆若水娇喘微微,有些受不住,可不想浪费难得的美梦。

    至少……至少让她梦到睡前看到的那幕吧。

    梦境不完全由她掌控,因为她没回答,师尊已向她吻了下来,长驱直入,勾起她沉寂的软舌,制造出脸红耳赤的水声。

    “师尊……师尊不要……”

    “真的?”女人抽空用上扬的尾音调侃她。

    “呜呜。”

    “很乖。”女人重新抵入她的口中吻弄缠绕,水声阵阵,直到穆若水再一次喘不上气。

    女人在她耳边轻笑,穆若水难耐地反复蹭动自己的长腿,夹紧了盖被。

    “怎么了?”女人看到她的动作,温柔询问道。

    “师尊,我好像熟过头了。”穆若水根本控制不了她的本能反应,她的所有都在为眼前的人牵动,心荡神驰。

    “让我看看?”

    “啊?”穆若水想:这不好吧?

    身体却诚实地往床里挪,让出大部分的空位给她。

    多亏师尊给她打的实木大床,躺两个人绰绰有余,但师尊贴得她好近,心脏跳得好快。

    肩膀挨着肩膀,她的脸侧扑洒着对方温热的呼吸,她感觉对方在看着她。

    穆若水忍不住扭头和她对视,女人滚烫的唇舌再一次欺了进来。

    换了场地,整个吻便开始失控,穆若水被欺负得喘不上气后,女人的唇移到了她小巧的耳朵,张口含住吮弄。

    穆若水僵得比相思剑的剑鞘还直。

    “放松些。”傅清微寻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分开她的指缝十指相扣,按在了枕头上。

    穆若水偏开头,喉咙里急促地溢出一声喘。

    女人沿着她的侧颈线条一路吻过去。

    穆若水闭上了眼睛,只能听见自己陌生的轻喘反复回荡。

    女人重新咬了咬她的下巴,停下动作和她潮气弥漫的眼神对视,年轻女人长睫都染湿了几分。

    傅清微将一节指节探入她口中,穆若水含住她的手指,生涩地打湿。

    穆若水的寝衣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襟扣在领口侧面,傅清微没有去解,而是伸手圈住了她的细腰,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带入了怀里。

    不如说是穆若水主动躺进她怀里的,她喜欢和师尊抱在一起。

    虽然现在温度高得有些吓人。

    女人的掌心贴着她濡出细汗的侧腰,指尖慢慢往中间婆娑。

    穆若水打小喜欢师尊的手,她持剑引雷的时候,她治病救人的时候,她有力的双手将自己从依布村背到了蓬莱观,托住了她近二十年的光阴。

    骨节修长,虎口细腻地自小而上环住,指腹的薄茧清晰地印着她。

    穆若水低下头,隔着寝衣看着师尊曲起的手指骨节,复上来,聚拢又分开。

    “师尊……”

    “嗯?”傅清微浅浅地吻她的唇,将她颤抖的声音吞去一半。

    “我……好奇怪……”

    “又熟透了?”

    “……嗯。”她尾音颤得更厉害,一面被折腾,情不自禁地想靠她更近一点,傅清微仰起修长雪颈,让她埋进自己的颈窝。

    穆若水瞧着近在咫尺的雪肤,唇瓣微动,最终只将脸贴了上去,缓缓地蹭了蹭,纾解她一二分的难受,也许是快意。

    傅清微的手珍重地捧着她,极尽柔情,也对她的脆弱肆意妄为。

    指腹贴在上面打转拨弄。

    穆若水的脸贴着女人颈窝也不管用了,曲颈往后,喉咙里长出或高或低的脆声,哀求女人:“师尊……我……我……”

    傅清微体贴地吻住了她的薄唇,将羞人的声音淹没进交缠的唇齿。

    枝头挂的果终于熟透,掀开果皮便是丰沛的汁水。

    傅清微在年轻女子的眉心落下一吻,穆若水别开脸不敢看她,墨发下半遮半掩一只红到滴血的耳朵。

    两人都衣襟整齐,只身前略微凌乱,她便被师尊把玩到肆意横流。

    即使是梦,她也见不了人。

    傅清微的手再次贴上她浸满细汗的后腰,指尖划过她侧腰紧致的线条,婆娑撩动。

    这次换了个方向。

    女人的手指来到了两片唇前,方才的热情对待早已让她翕张着,柔亮湿润地亟待心上人的宠幸。

    穆若水的眼睛张着,望着身上的女人,傅清微也在含笑注视她,完全看不出她正在做什么。

    傅清微的指背贴上她微启的唇缝,水意沁出来,打湿她的手指。

    穆若水唇张了张,眼神迷离叫了一声:“师尊。”

    “为师在。”傅清微慢条斯理地应下,指节来回地蹭过她唇瓣的窄缝,直到它向自己完全打开。

    “师尊。”穆若水不知道该怎么办,腰软得厉害,只能无助唤她。

    “我在。”

    穆若水知道她在,她的存在感从未有过的强烈,给她的感觉也是。

    傅清微用自己的手指和她的双唇接吻,揉着两片唇瓣爱不释手,指尖浅浅徘徊,带出隐约的细腻水声。

    穆若水咬着唇不开口,房间里便只余这令人遐想的声音,来自她自己。

    傅清微眼底笑意愈深。

    穆若水扭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被托着扶正下巴。

    她的唇珠很不明显,要接吻许久才能露出来,傅清微轻柔地对待了她很长时间,穆若水意识都开始涣散,女人的指腹终于碰到了她饱满圆润的唇珠。

    穆若水直觉要有极为危险的事发生,脑子里的弦一颤。

    傅清微已经对着她的唇珠按了下去。

    穆若水急喘,眼前发白。

    怀里安分承受的年轻女人蓦地扭动着逃离,傅清微先见之明地圈住了她,将她牢牢锁在自己怀中。

    傅清微没有停下,指尖一味揉着她分外敏感的唇珠打转。

    “师尊,呜……”她低低地哀求,被她掌控着所有,逃不开,动不得,眼睛里的雾气满得溢出来。

    女人的动作越来越快。

    尖锐的感受如同潮水席卷,海浪暴风激烈拍打着礁石,褪去时却如抽丝,脉脉地在四肢百骸里缓缓游动。

    穆若水的哭叫也是一样。

    短促之后是长久的泪眼朦胧。

    她弓起发酸的腰背依偎在女人盈满香气的怀抱,傅清微的手掌缓缓贴合在原处,延续她喜欢的感受。

    湿粘、不止。

    ……

    穆若水是在傅清微怀里睡去的,来不及讨一个温存的吻,再睁开眼睛天就已经亮了。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她判断离早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的一双长腿分开在被子里,不敢并拢,都是她梦里欢愉的痕迹。

    冰冷、潮湿。

    穆若水习惯性对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闪过零碎但记忆深刻的片段,她将被单攥出两朵赧然的花。

    *

    傅清微和往日一样的时间起床,上了些岁数后觉就少了,她已经许久不睡懒觉了。

    她进厨房烧好水,弯腰在天寒地冻的院子里刷牙,擡眼看了眼对面的房间,悄无声息。

    昨夜她和穆若水说完晚安后就睡了,不知道那孩子何时睡的,许是熬夜了。

    孩子长大,总会有心事。

    傅清微给小三花闪闪放了早饭,撸了两把猫肚皮,闪闪翻过身来,示意人类它的报酬已经结清。傅清微蹲在边上看它吃早餐,闪闪是穆若水六岁那年捡的,今年十六岁,已经跨入长寿猫猫的行列了。

    大概从前两年起,傅清微发现它初显老态,眉毛稀疏了些,眼睛也不再又圆又亮,精力尚可,还能自己捕猎。

    不知道还能陪她们多久。

    傅清微伸手抚了抚吃饭的猫猫头,想好了接下来两顿的猫饭,去书房看书了。

    穆若水躺到了辰时,起身时摸了摸身下的床单,昨夜流了那么多,还好没有弄脏。

    否则大冬天洗被单,她丢不起这人。

    傅清微就在隔壁书房,听着她在屋里来回走动,打开门,进了院子里洗东西。

    寒冬腊月的,傅清微担心她又不好好穿衣服着凉,从书房出来瞧了眼。

    穆若水面前的木盆里泡着她的小件贴身衣物。

    傅清微:“……”

    自己为什么就不长记性呢!

    穆若水和师尊四目相对,镇定自若。

    她以为师尊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师尊以前洗得比她还勤快,心里门儿清!

    傅清微:“厨房里有热水,我给你添点。”

    穆若水泡得指关节发红的手浸入木盆的温水里,说:“谢谢师尊。”

    傅清微嗯了声,一直在书房把自己关到吃午饭才出来。

    穆若水是做春梦还是想着她自给自足了?

    后者不至于吧,她刚开窍就这么大胆了?

    傅师尊心不在焉地翻书,想着自己的徒儿肖想她到什么地步了。

    她更要注意分寸了,否则徒儿很容易色欲薰心,做出半夜给她喂奶的事。

    师尊的可以吃可以咬,徒儿的万万不可。

    “师尊,吃饭了。”穆若水叩了叩书房的门。

    傅清微合上书页,目光习惯性注视了左侧悬挂的画像背影好几秒,口中应道:“就来。”

    用午饭时穆若水要么低着头,要么视线在傅清微脸上打转,过一会儿又低下头,埋头扒饭。

    她眼神好奇居多,不怎么露骨,更无欲念。

    傅清微暂时松了半口气。

    看来没完全开窍。

    可懵懂半解有时意味着更加大胆。

    “师尊。”

    傅清微一听她想让自己给她解惑的语气,就头皮发麻。

    她想借口开溜,又怕她是要问道法。

    穆若水:“何为男女之事?”

    傅清微:“为师又不是男的,怎知男女之事?”

    穆若水:“那师尊可知女女之事?”

    “为师……为师……”

    “你成过亲的,你有妻子。”穆若水善意提醒她。

    傅清微选择死亡。

    “我那日听到师尊洗澡,便有了反应,师尊可觉得冒犯?”

    “自然……是冒犯的。”

    穆若水若有所思。

    上回她好像不觉冒犯,还脸红了。

    师尊是否对她也有意呢?

    穆若水犹豫再三,还是没把昨晚的梦说出口,梦里她们不仅接了吻,她还被揉出了好多水。

    现阶段师尊肯定不会接受的,说不定还会躲她。

    本来就在躲。

    就因为她们是师徒吗?这山上没有旁人,她们在一起了又如何?

    傅清微没留意到穆若水已经离她很近了,长长的睫毛就在她的眼前,和师尊一模一样的脸冲击着她的心跳。

    穆若水捕捉到她惊慌失措的眼神,接着女人身子一退,拉开了距离。

    “为师去午睡了。”傅清微将手收进袖子背在身后,“不要打扰我。”

    “是,师尊。”

    穆若水目送她离开厨房,回身收拾灶台。

    傅清微背靠房门,手按着胸腔的心跳平复。

    随着穆若水一日日褪去青涩,她已经和师尊相差无几,自己又该如何抵抗一次又一次的诱惑和心动?

    傅清微锁好了门,在床上小憩。

    褪下来的外袍整齐地叠在床头里侧。

    傅清微双眼合闭,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她久违地梦到了师尊,就睡在她的枕边,她知道这是梦,所以一声也不敢出,贪婪地用眼神描摹她的脸。

    穆若水悠悠醒转,却不睁眼,慢条斯理道:“还在看,我有那么好看吗?”

    “有。”

    穆若水张开视线,幽黑的眼珠为她这张昳丽的脸注入了动人的神采,她朝傅清微勾了勾手指,傅清微自发地依偎过去,女人冰凉异香的怀抱拥着她。

    “清微。”

    “嗯……”

    “我还没有亲你,你怎么就叫上了?”女人调笑道。

    “毕竟我是什么好什么多的小猫咪。”傅清微眼眶微湿地说道。

    “好久没听到了。”穆若水说。

    “因为我好久没梦到你了。”

    “不要哭。”女人舌尖吻去她咸湿的眼泪,说:“我的小猫咪还是这么甜。”

    傅清微破涕为笑。

    梦里的师尊人话说得比现实好听多了。

    女人吃尽她的眼泪,手指如愿勾起她的下巴,含着她的舌尖吻她。

    熟练的技巧和长久以来的默契让傅清微很快沉迷软舌缠绕的湿吻里,她们搂抱着彼此,越吻越深,恨不得将彼此揉进骨血。

    缠绵接吻的水声阵阵。

    怀里的年轻女人忽然唔的一声,一双狭长的眼眼尾晕红,水雾弥漫,楚楚可怜:“师尊,我喘不过气了……慢一点……”

    傅清微从梦里惊醒!

    她睁眼猛地坐起身来,扭头看向房门的方向,门锁紧闭,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傅清微下地穿鞋,盯着门锁后一根绷直的头发丝。

    确实没人进来过。

    只是梦。

    傅清微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缓缓地坐回了床沿,轻轻喘息。

    *

    鬼市,三才舫。

    “姬观主,好久不见。”管事收了她手里的战利品,边评估边说道,“没有人打听材料,观主可以放心了。”

    天机阁最终给傅清微特事特办,蓬莱人少,可观主姬湛雪不仅道法高强,难得有一颗慈悲之心,未来一定是抗击魔族的核心力量。

    她唯一的徒儿也是天纵奇才,天机阁不能少了蓬莱的助力。

    管事这样说,傅清微却放不下心。

    迈入新的一年,穆若水已经快二十二岁了,距离炼尸不到两年,有个可疑人物让她追踪,都比大海捞针强。

    欠缺的两样材料三才舫依然没有。

    隔着面具穆若水也能猜到她的忧心忡忡,牵了牵师尊的衣袖。

    傅清微道:“没事。”

    还有些时日,或许那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穆若水的手指顺着衣袖往里钻,勾住了师尊的掌心。

    傅清微:“……”

    她还是操心这个每日都想以下犯上的小崽子吧。

    穆若水戴着面具,在鬼市放飞自我,轻车熟路地抱住了女人的腰,此处人少,傅清微听到她舒服地低低嗯了一声。

    “师尊……”

    “……”

    别是把梦里的事带进现实了吧。

    傅清微捏住她的手腕,在麻筋一按,穆若水立刻从嗯变成啊。

    傅清微耳朵一烫:“……”

    又自作孽了。

    两人在鬼市玩闹了大半夜,次日悠闲地坐着骡车回山。

    两人背对背坐在骡车上,傅清微一侧肩膀忽然一沉,穆若水仰面睡在她肩膀,傅清微转了过来,扶正她的脑袋让她重新枕得舒适些。

    睫羽交错的瞬间,她看到穆若水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弧度勾起来。

    “……”

    她已经学会装睡了。

    傅清微感觉离她半夜爬自己床已经不远了,愈发注意反锁门窗。不知是她以己度人还是穆若水做得隐蔽,对方虽偶有心计但一直未越界。

    傅清微一日辗转反侧,悄悄出洞,想去观察穆若水的情况。

    不料刚走到门口,便听见细微的响动,她侧耳倾听,片刻后那只雪白的耳朵红了一圈。

    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听得更清楚。

    “师尊……嗯……嗯……”

    傅清微默念非礼勿视,忍不住好奇地望进去一眼。

    月光撒落的大床上,穆若水侧身抱着她的衣袍,另一只手看不到在哪里动作,但已不必细看了。

    她真的敢。

    傅清微想:难道师尊的经验都是靠自给自足得来的吗?

    窗前的剪影慢慢远去。

    穆若水鼻尖深深地埋进女人的衣服里,腰背绷紧,指尖裹上一层晶润,一口长气终于颤抖吐完。

    那部话本看完已经半年了,期间穆若水夜有所思,做了好几次梦。

    梦里固然旖旎,醒来愈发空虚。

    穆若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样满足自己。

    与其寄托梦境,不如掌控自我。

    穆若水松开傅清微的外袍,仰面朝上躺着盖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还在延续幻想里的快意。

    她忽然若有所感地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有微风吹拂入室内。

    没有半个人影。

    错觉吗?

    对面的房间里,傅清微的心怦怦直跳。

    原来师尊也会……

    傅清微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同样喜忧参半。

    姬湛雪喜欢她多一分,她就开心一分,忧愁一分。

    同时她晃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是前世今生,但毕竟没有经过轮回,她们的容貌身材完全一致,性格接近,姬湛雪安静下来的时候,傅清微分不清她们之间的区别。

    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灵魂。

    她思念师尊心切,时常神魂不属。

    傅清微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会对着姬湛雪脱口而出穆若水的名字。

    她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也或许是潜意识不忍见她痴情错付,终于到了这一天。

    她们到了南边的一个村落,斩杀了一只妖兽。

    村里有无辜村民丧命,冤魂不散在空气里游荡,二人设简易道场,念《往生咒》。

    家属哭声一片,响起庄重的腔调神圣的道音。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穆若水十几岁时,便接手了傅清微超度亡魂的工作,这么多年,已不知多少亡灵借由她开启的冥界通道,转世投胎。

    往生咒呢喃。

    淡淡的金光从亡者的身体涌现,穆若水眼睫低垂,似悲悯的神明,唇瓣兀自开合,念过千百次的咒语自她口中神圣地传出来,点滴化作金光。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咒语念毕,穆若水结印的手松开,静静擡起眼帘注视面前渐渐消失的一切,瞳仁漆黑,无悲无喜,宛如端坐圣台的神祇。

    一身天青长袍,眉目淡漠,负手而立,宽袖被夜风鼓动。

    傅清微望向她被金光映着的侧脸,情不自禁地唤了声。

    “若水……”

    穆若水的脸转了过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掀起错愕。

    待看到女人泪光闪动,眼神里从未对她流露过的陌生而厚重的情意,瞬间的错愕消解成难以自抑的浓重悲伤。

    傅清微的声音很轻,但她知道对方听见了。

    回程的路上谁也没提及当夜,仿佛只是傅清微的一个口误。

    可穆若水悲痛的一眼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正如傅清微闪烁泪光的眼睛一直在穆若水的记忆里反复放映。

    一生都无法忘怀。

    *

    一个月后,两人回到蓬莱观。

    穆若水抱着猫开了结界,立刻道:“师尊,我去烧水。”

    背着长剑的身影头也不回。

    傅清微应声时她已进了厨房,不知是不是不想听见她开口。

    接着洗漱、吃饭、练剑,晚上又来做饭,睡觉,穆若水没有主动和她聊起过一个话题。

    傅清微了解她的性格,在等她找上门来。

    翌日上午,她在书房画画。

    出门久了,原先挂着的那幅师尊的画像纸张有些泛黄,傅清微打算画幅新的替换上去。

    书房门被单手推开,穆若水不请自入。

    她一张脸覆着霜雪,冷下脸的时候,就算大穆若水站在她身边,恐怕也难分彼此。

    傅清微毛笔一顿,不出意外地走了神。

    穆若水身后开着的门有风刮进来,吹响了桌上的纸张。

    傅清微看着宣纸上的一滴墨渍,眉心缓缓一道折痕。

    穆若水都不需走到她跟前,就知道她画的是什么,她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妻子,不惜……不惜……

    穆若水心口轻微起伏,看向左侧书架挂着的女人画像,目光冰冷。

    “拜入师尊门下这么久,徒儿不肖,尚不知师娘叫什么名字?”

    “若水。”

    “全名。”

    “穆若水。”

    傅清微站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见心虚,只有坦诚。

    “原来如此。”穆若水本想对着她出言讥讽,可唇角刚弯起来,酸涩比愤怒先一步裹挟她的心脏。

    每一下跳动都使她的眼眶发酸。

    原来如此。

    穆若水深深地看了她依赖了十八年、不知道喜欢了多少年的女人一眼,在脆弱的眼泪涌上来之前,转身便走。

    女人的一句话留住了她的脚步。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是她呢?”